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41)
但却把剑扎远了些,即便牧白的腿当真不小心掉了下来,也不至于被剑刃扎了。
奚华不喜欢触碰血淋淋的东西。
脏。
牧白听得是一清二楚,当即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又紧了紧腿,还用脚使劲扣住,生怕会不小心掉下来。
他缓缓喘了口气,但却又立马狠狠提了口气,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黑暗中,他的手心里,突然被塞过来什么东西,入手一片温热的濡湿,他惊得想收手,奚华却不允。
一边低声嘱咐,“拿好了,这法器比你的命都贵”。一边掰开牧白的手指,将笛子强行塞回他的手里。
连同着濡湿的穗子一起。
奚华几乎是同一时间,趁虚而入的。
狠狠地在鞭挞着那曾经娇纵得不可一世,现如今却落下枝头的凤凰。
那曾经娇滴滴的公子哥,此刻,就在他的鞭挞下,瑟瑟发抖。
颤得要命。
……
牧白狠狠惊了一下,下意识两手握紧,就抓住了那支笛子,触手温热,濡湿。
他的指尖还压着了穗子。
这点热气,很快就散干净了,手心里好像握着冰块,硌得手心发麻。他内里热,外面冷。
一个劲儿地哆嗦,一个劲儿地颤抖。
奚华想观赏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伸手就掀开了覆盖在他头上的衣服,入目就是一张通红,又雪润的俊脸。
那发红的眼尾,还挂着晶莹的泪珠,连鼻尖都是红红的,像小樱桃。小白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掌上珠翠,生在锦绣堆里,娇养出了一身好皮。
他没怎么样呢,正戏还没开唱,小白倒是先哭了。
可怜,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他喜欢。
“哭了?”奚华死死盯着他眼尾的泪,脖子无意识地扭了一下,短促又诡异地笑了一声,语气依旧温柔,“你越大越娇气了,还不如小时候坚强。”
牧白:“……”
那真是不好意思,让师尊失望了。他只是被冻出了生理盐水,这是可以随便往外说的吗?
行吧,行吧,既然奚华喜欢看他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当他是哭了吧。
他还作势挤了挤眼睛,故意让眼尾的泪,缓缓滑过面颊,晕染进乌黑的发间。
奚华的心尖,也随即晕染了墨水似的,涩涩的难忍。
“……你想不想说点什么?”
奚华笑了,挺满意小白的表现,两只手臂撑在牧白的头两边,腰肢往下狠狠一压。
几乎和牧白脸贴着脸,连说话时嘴里冒出的热气,都浮在了牧白眼前,一层浅浅的白雾。透过白雾,两人互相对视。
师尊的嘴里,没有任何异味,甚至还清新得让人有些陶醉。
牧白有些发昏,听罢大力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话要说,一肚子的脏话呢。
但他知道,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既然早就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出|卖|色|相,也要成功攻略了主角受。
那么,他又有什么可扭捏的?
不就是一副皮囊吗,算得了什么?等攻略完了奚华,他就舍弃这副皮囊,元神离体,直接可以回家了。
所以,牧白不仅不扭捏,还满脸的真诚。
奚华道:“不许大喊大叫,也不许张嘴咬人,更不许口出狂言……要不然……”
“砸断你的牙根。”
牧白立马点头,他又不傻,眼下是什么情形,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这会儿大喊大叫,引人过来看热闹吗?
还张嘴咬人,口吐狂言……不可能,他才不傻。
逆境就软,顺境则硬,平局各看本事。这是他在修真界生存,将实行的法则。
虽然,他现在就一边讨好地笑,一边暗暗问候奚华的老祖宗。
“……你倒是比小时候乖顺。”
奚华微微一愣,觉得牧白乖巧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总觉得牧白的性格和小时候差距太大。
简直是天差地别。
若是换做牧白小时候,这会儿必定要用恶狠狠的眼神,狠狠剜着他,目光犹如淬了剧毒的匕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眼前的牧白,乖顺,服帖,柔软……还滚|热,乖巧得让奚华都有些……有些下不去狠手了。
他甚至希望,牧白不要这样乖顺,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言不合就炸毛。
这样的话,奚华就可以狠狠地管教他了,把他的反骨,一根根打断,打碎。
结果牧白乖得很,连那条尾巴,都乖乖地蜷缩成一团,动都不敢乱动一下。
居然,连尾巴都乖,他好乖。
奚华觉得有些不对味,但还是狠辣地警告他:“你最好不要欺骗师尊,否则,就不要怪师尊了。”
牧白还是点头。
如此,奚华就把他嘴里,早就濡湿一片的手帕抽了出来,牧白赶紧活动活动腮帮子,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骨节响声。还呸呸几声,把嘴里的血沫子,往外吐干净。
再一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眼瞳,阴寒得似深山老林中的一潭死水。
牧白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头皮上的神经,都剧烈地弹跳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
心惊肉跳,又战战兢兢地感受着,师尊的温度。
奚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他破口大骂,更觉得惊奇,他忍不住问:“怎么不说话?”
“说……说什么啊?”
牧白的声音颤颤的,软软的,还带着点舒畅的沙哑感,给人一种他已经爽到了的感觉,脸色通红,一双眸子也泛起盈盈水光。
奚华:“……”
他没说话。
——咚。
……
牧白的瞳孔剧颤,当即好像被人丢进了热油锅里的鱼,身子在芦苇丛上,一阵绞紧,连嘴巴都张开了,嗓子里发出一声“嗬”,好半晌儿,才颤颤地说:“师……师尊!你……你中了尸虫,快……快清醒过来!”
奚华的脸色渐寒:“你就跟我说这个?”都没感觉的吗?
牧白眨了眨眼睛,心想,不然呢?还要说什么?
他已经很克制,非常克制自己了。
要不是因为他能忍,这会儿已经在地上乱扭,还叫成惨叫鸡!
不是奚华自己说的,不许他大喊大叫吗?所以,牧白听他的话,一声没敢叫啊,忍不住了就狠狠咬着牙。
牙齿咬出血了,一嘴血腥气,他都不肯发出半点噪音。
这还不够听话乖巧?
那奚华对他的要求,也太苛刻了,他是个活人,也是个男人,活的男人,被人压在地上,还这呀那的……能保持这种程度的冷静,已经是非常难得,相当难得了!
奚华可别不知好歹!
殊不知,奚华见他如此,竟然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他虽然知晓男欢女爱之事,也懂龙阳之好。
可能还是像他的父亲,天生就对这种事情门儿清。即便他从未无人亲密接触过。
他本以为,像牧白这样皮娇肉贵的公子哥,才一能说话,就会哭天抢地地哀嚎,即便学乖了,不敢在师尊面前破口大骂,那最起码……最起码也会……会叫几声吧?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奚华觉得,不可能。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将人死死钉在地面,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白的脸。
势必要将他脸上的任何情绪转变,尽收眼底。他要逼得小白忍不住放声哀嚎……
手臂上的青筋往外狰狞地爆,在狠狠蓄力。
可令奚华很失望的是,小白只是面容扭曲,神情痛苦,好像快要窒息一样,眼珠子直往上翻。
他脖子上的喉结颤得厉害,青筋暴起。
但至始至终,连声“哎呦”都没发出来,奚华其实不是很清楚,情至深时,究竟是何等神情。
但总该……总该不会这样的吧,总该不是。
殊不知,牧白的牙齿都快要生生咬碎掉了,嘴里一股子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