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反派师尊的下场(100)
也不知道过来搀扶他一把!
那么大的个子,杵旁边跟个电线杆子似的!
死老东西!
呸!
牧白暗暗唾弃奚华的冷血无情,才从雪窝里钻了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燕郎亭的呼喊声“阿白,阿白”!
心说,别阿白,阿白的了,就是喊他阿爹,阿爹都不好使!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能跟燕郎亭私奔!
区区一个燕郎亭,哪有回家高考重要!
奚华就是他回家高考的关键,是他回家的开门钥匙,通天梯!
他一定要踩着奚华的肩膀,爬也要爬回家!
“师……师尊!!!”
牧白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哭腔和眼泪齐齐到位,都来不及清理身上沾的积雪,就直接往黑影面前飞奔。
还故作姿态的,一步一踉跄,最终一个完美滑跪,直接扑倒在了黑影面前,抱着黑影的腿,埋头就哭。
“师尊!您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师尊不要小白了!”
“呜呜呜,我怕死了!”
“不关小白的事!是燕郎亭,是他非要挟持小白当人质!”
“可吓死我了呢!”
牧白一边抱着黑影的腿嗷嗷直哭,但他的眼泪挤出来得太少,不得不偷偷抓起地上的残雪,先在掌心攥攥,等融化成了雪水,再胡乱往里脸上拍了拍。
说是滑跪,实际上就是直接跌坐在雪地里的,满身的积雪,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一只大号的雪兔子。
整个过程,他都没敢抬头,生怕奚华会迎面扇他一巴掌——虽然,奚华从来没扇过他脸,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全指着这张脸,在师尊面前混口饭吃来着。
牧白嗷嗷哭了一阵,发现“师尊”毫无反应,误以为师尊怒气正盛,下意识又抱紧了些,还一边哭,一边喘:“师尊,冷,师尊……”
还不赶紧带他回去?是想把他活活冻死吗?
师尊是哑巴了吗?一句话都不说!
该不会是憋着火,打算事后算账吧?
“阿白,阿白!”
燕郎亭终于追了过来,身姿非常轻盈,且潇洒地从斜坡上滑了下来,再稳稳落地。
一手攥着折扇,一手抓着腰间松散的锦带!
这货居然还没把衣服穿好,看来是铁了心要污蔑牧白和他有染了!
“阿……咦?”
燕郎亭的声音戛然而止,手里的锦带,咯嘣一下,直接被他拽断了,原本衣袍就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此刻更是直接敞开了。
露出了大片雪白的皮|肉,该说不说,小魔君的身材真是不错,要身材有脸蛋,要脸蛋有个头,要个头有身材。
八块腹肌若隐若现,感觉摸起来手感肯定绝妙,曲指敲一敲,肯定邦邦|硬。就是胸肌小了点,但也还好,主要是奚华的胸肌太夸张了。
跟奚华的身材比较起来,还是老男人更成熟一些。
牧白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然后就佯装无比厌恶地唾弃:“谁是你阿姨?你不要瞎喊!”
“还有!赶紧把衣服穿好!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堂堂魔界小魔君,居然如此不知廉耻!我都替你的父兄感到悲哀,居然教出了你这样的孩子!”
“不像我……”牧白把脸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两手紧紧抓着“师尊”的衣袍,讨好地道,“我是师尊座下最乖巧的徒弟!”
燕郎亭:“……”
他的脸色顿时相当难看,因为,牧白抱着的,根本就不是奚华真君,还是他的兄尊燕危楼!
更令他目眦尽裂的是,他兄尊的身后,藏着半月轮形的燕尾弯刀。
只要随意出手,牧白就要命丧当场了!
“不要,”燕郎亭摇了摇头,脸色煞白至极,连声音都是颤的,“不要……郎亭往后,什么都可以听您的。”
然后,他就屈膝,慢慢跪下来了,低眉顺眼的,连折扇都拢起来,放在了自己面前。
一副任由对方处置的可怜样子。
牧白:“?”
燕郎亭的态度,怎么突然变软了?
还……还跪下了?!
居然跪下了?堂堂魔界小魔君,膝盖这么软的吗?此前在奚华面前,不是很猖狂来着?
奚华的脸色,到底得有多难看,燕郎亭才会突然惊恐到了这种程度?
要不然……咱也偷偷抬头瞥一眼?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牧白就暗暗摇头,不行,不行的,燕郎亭都吓成了这样,自己的胆量绝对不比燕郎亭。
万一看过之后,吓心梗了,或者,吓到夜里做噩梦,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岂不是糟糕?
算了。
就奚华那张活像被人欠了他钱一样的臭脸,不看也罢!
牧白吸了吸鼻子,两手揪住“师尊”的衣袍,突然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
师尊的衣袍,突然变|硬|了许多,抓在手里,居然有些锋利,再仔细摸摸,好像是套轻甲。
更关键的是,夜色虽沉,但他明明就能看清楚燕郎亭的八块腹肌,居然会看不清楚“师尊”的脸?
就算,他此前才顺着斜坡滚下来,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头脑不是很清醒,视线也摇晃模糊。
但还不至于,连师尊衣服的颜色,都分不清。
牧白艰难地看着手里揪住的黑色衣袍,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顺着衣袍抬头缓缓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宛如一潭死水般的双眸,波澜不惊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来人面上还戴着副面具,上面诡异的符文,好像活过来了一样,在夜色中蜿蜒流动。
虽然看不清长相,但凭着流畅的下颌线,以及脸型轮廓,还有白生生的皮肤。
可以推断出,此人必定生得俊美非凡,而且,一定还很年轻。
即便,此人高束起的马尾,发白如雪。
牧白的爪子,哆嗦着松开了对方的衣袍,才刚要逃开,眼前一晃,脖子上就横过来一把燕尾弯刀。
雪亮的刀锋贴着他的皮肤,吻上了他的喉咙。
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割开他的血管,要了他的命!
“兄尊,不要!”燕郎亭大惊失色,脸上的神情,也惊恐到了极致,咬牙切齿地道,“是郎亭错了,不关阿白的事!郎亭从今往后,一定事事听从兄尊吩咐,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一边说,一边膝行着,往二人的方向行去,完全没有任何尊严一样,似乎浑然不顾,自己是魔界堂堂小魔君。
双眸赤红,紧紧盯着横在牧白脖颈上的那把燕尾弯刀,好似要活活把这把刀锉成齑粉。
“兄尊,刀剑无眼,莫伤了阿白,万事好商量……”
“对了,兄尊,那个私逃出界的贱人,以及她腹中的孽种,已经处置了,还有檀奴……郎亭已经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将他生擒住,交给兄尊处置。”
燕郎亭边说,边往二人面前靠近,因为牙齿咬得过于用力,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居然还能笑着说话,露出的牙齿锋利至极,白森森的,好像茹毛饮血的野兽。
“兄尊若还是觉得不满,那么,郎亭愿受家法处置,只求兄尊高抬贵手,不要伤了你弟弟的心头肉!”
要是换作平时,燕郎亭把牧白称呼成“心头肉”,牧白肯定要没好气地边翻白眼,边啐一口。
但此刻,冷刃横在他嫩豆芽似的颈子上,稍有不慎,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再听见燕郎亭此话,居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但更多的还是:呸!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都不知道,原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驯服了燕郎亭这条疯狗,还把他的心,牢牢攥在了掌心。
万一哪天,燕郎亭突然发现,眼前的牧白已非彼时的牧白,早就换了芯了,而他真正喜欢的牧白,他的心头肉,也早就死在了牧家被灭门的当晚。
而当晚,牧家满门惨遭血洗,真正的牧白孤立无援,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亲人惨遭屠戮,师尊师兄坐视不理,就连爱人都不在身边,在极度恐慌和绝望之中,惨死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