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卖甜点(115)
他舍不得季哥,也舍不得孩子。
他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跟着季唯一起悠悠变老,为了这个,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身子日渐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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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的管事冲进北街铺子的时候,季唯手里正拿着刮刀,往做好的蛋糕上抹奶油。见他来了,吃了一惊,反问道:“你怎么来了?是店里出事了?”
管家满头大汗,连抬手擦的功夫也不敢耽搁,深吸了一口气道:“柳公子有喜了!”
季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柳公子?哪个柳公子?”
“县学那个呀!”
哐当!
季唯猛地抬起胳膊,用尽地掐自己的脸颊。一个没留神,蛋糕被手肘撞到了地上,砸开了一朵白色的奶油花。
可季唯完全顾不上这些!
他用了十成十的劲,脸颊上传来的痛意让他倒吸了口气凉气,接着跳过蛋糕冲到人面前,攥住他肩膀摇晃道:“你是说绵绵有了?”
“是啊!今天中午有事正好外出,回来时碰到柳,得知了此事。我片刻也不敢耽搁,就赶来了!”
季唯高兴的合不拢嘴,在原地不停的来回踱步,好半晌才举起双手高声喊道:“今日在场诸位分享我之喜悦,工钱全部翻倍!那个蛋糕不做了,若人来了赔钱就是。今天没工夫细说,我先走了!”
他往前跑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走错了方向,掉头跑出去,又退了回来,从树下牵了驴子,连跑来给他报信儿的管事也顾不上,爬上驴子就朝大溪镇赶去。
等季唯到时,天色昏沉,手脚都冻得冰凉。县学门口挂了盏小小的灯笼,放着柔和的黄@色光芒。
守门人见是季唯,还要调侃几句,但季唯赶时间,没工夫搭理,径直就走了。连牵驴去马厩的时间也无,一路到了校舍外,翻身下驴,越过护栏,就去敲门。
里头传来文宣的声音,门开的时候,看到季唯,他惊呼了一声,就被他着急地推开,踉跄了两步。等他稳住身子时,季唯早已坐到了床边。
“可有难受?”季唯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一手抓着柳意绵手腕抵在脸颊上,另一手伸进被子,去摸柳意绵的肚子。
此时肚子十分平坦,一点也看不出里头有个生命正在孕育。
“还好。”柳意绵柔柔道。
林泰悄不做声地走到门边,拽住文宣的手腕,顺便带上门溜了。
“随我回去可好?”季唯望着床上的少年,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柔声道,“我能照顾你。”
他没抬头,自然看不到柳意绵专注又深情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不,季哥。”
柳意绵撑着身子爬起来,双手环抱季唯,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啄了啄他下颌,“你有你的抱负,我也有我的坚持。如今已付出了这许多,我不能放弃。”
说完,他将脸埋进了季唯脖颈间,用力地吸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许久没有听到回复,柳意绵有些忐忑,越发不敢抬头看人。
在他心思惴惴不安之时,一只大手顺着他的脊背抚到了他的脖子,捏了一下,又揉了揉他脑袋,含笑道:“如今你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自然无不应允。只是你要留在这,须得应我一件事。”
“什么?”柳意绵欣喜地抬头,乌溜溜的眼睛熠熠生光。
季唯没忍住,搂着人亲了许久,直到柳意绵双颊如血,气喘吁吁才肯松手,哑着嗓子凑他耳边低声道:“下回见你时,可得长几两肉。”
柳意绵还未直起的身子,被季唯捏的一酥,软软地栽进了他怀里。季唯却不肯饶他,不依不饶地追着问,柳意绵被羞的不行,好半天才埋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绵绵,我有孩子了?”
“嗯。”
“我有孩子了。”
“嗯。”
“我季唯有孩子了!”
柳意绵没再应他,伸手搂紧了人。
窗外卷起了一阵寒风,夹杂着点点白花,正是今年的第一场新雪。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完结,后边是长长的番外,补充正文,不能不看哟=v=
家里出了点事,还好文快结束了,倒是松了口气。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么么哒(づ ̄ 3 ̄)づ
第120章
小年前一@夜的西巷, 分外的热闹。
由于次日就是小年, 在季唯的家乡,小年是要祭灶公的。而祭灶公, 就需要灶糖灶饼。再加上季家世代做糕饼,每年快到这个时候,全家人就撸起袖子齐上阵, 做出来的灶糖灶饼,或是给自家吃,又或是当做伴手礼送亲朋好友。
这多年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快到小年时,季唯就决定准备起来。
一则是思乡之情作祟,另一则就是要将这灶糖灶饼, 用来做成亲之日的喜糖。
这地方本无喜糖之说,毕竟糖价也不便宜,普通人家只逢年过节尝上几块, 除了那些家财万贯的, 少有发喜糖的,只不过以花生瓜子儿等干货来替代。
这灶糖灶饼, 早在数日之前,就已开始筹备。
最初的时候,季唯也是打算在年前将柳意绵娶进门。
谁知道他竟有了身孕,从十月开始到现在,倒还不算显怀。
可若是拖到过完年, 此时大家都去走亲戚团聚,也并不是个好日子,婚期还得再拖下去。
良辰吉日并非日日都有的,按照这地界儿还需要算上双方的生辰八字,整个二月都没好日子,就又得拖去三月,到那会子都显怀了,又是一个问题。
因此季唯干脆按照原计划,就在年前,挑着小年的黄道吉日,打算双喜临门,把大婚给办了,正好夫夫两个,还能一同过第一个新年。
为了这个,工人们也都没怎么休息,都在加班加点的赶工。一直要做到天都黑透了,也还没停下来。
除了要用来充当喜糖外,灶糖灶饼口味酥脆香甜,又与其他糕饼有很大差异,再加上季唯推脱说从书上看来的小年必食之物,就将这新品添到了铺子卖品单中,导致工人压力倍增。
好在不管是季唯还是张老爷子,都是厚道人。
干得多,酬劳自然也很是可观。超出平时正常工作时间的劳动,酬劳翻倍计算。有了钱做激励,压根就没人抱怨,干起活来也都很有劲儿。
大婚加上小年的祭灶节,特意定制了款式不一的糖纸,在几十个工人连夜包装下,才赶在小年到来前一@夜,把灶糖灶饼全都套进了精巧喜庆的纸袋,并分门别类的装好。
次日五更天刚到,周婶就来到柳意绵屋里敲门。新娘子出嫁,本该从本家出发。可柳意绵早已被卖入了季家,也没地儿可回,周婶就把赵虎从屋里赶出来,到她房间打地铺,以赵虎的房间收拾装点成新房,届时从她家出门。
柳意绵心中紧张,哪怕是周婶提醒他该好好睡一晚,以免次日脸色憔悴,柳意绵也是睡不着。躺在床上,脑子乱糟糟的,都是些与季唯往日相处的片段,翻来覆去竟就等到了五更天。
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夜色里睁开眼睛,利索地批了外衣去开门。
屋外点着红通通的灯笼,周婶借着光,看到柳意绵神采奕奕的小脸,摇着头拧了他脸颊一把,嗔道:“你啊,让你好好睡,竟没听话。”
“婶,我睡不着。”柳意绵红了脸,侧过身把周婶迎进屋。恰巧屋外冷门吹风,飘进几片雪花,柳意绵打了个哆嗦,周婶见状连忙去关门。
“快些把衣服穿好,一会把身子洗干净了才好穿嫁衣。”周婶把厚重的外袍从架子上取下,给柳意绵套进去。
等把柳意绵裹好,才又急吼吼地拉开门,走到门外喊:“水烧好没!动作快点!”
赵虎跟赵大龙两人一人扛一边,举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朝着走。桶里水装了有一半,撒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很快就在周婶的指挥下,抬进了屋。
因着季唯大婚的缘故,不止是周婶家和季家,整条西巷两边都挂了灯笼,看起来非常的喜庆热闹有排面。
即使是在深夜,西巷也不如往日那样宁静,充斥着不少杂音。那是季唯请的工人,正在赶着布置现场。
季家院子摆了五张桌子,是专用来迎接收了请柬的客人。这还不是全部,在不算宽敞的西巷里,从头到尾地摆了酒桌,是用来招待上门庆祝的路人,先是西巷邻里,剩下的就是先到先得。除了想要将婚礼办得热闹些,也是想替还未出世的孩儿积淀福气。
毕竟如今的季唯,已可算得上日进斗金。总不至于再这样要紧的时刻,还出不起这些钱。
等赵家父子将浴桶抬进屋,周婶就从柜子里把订好的嫁衣取出来。这嫁衣是用的上好的绸缎,请了四位一流绣娘,赶工绣了十日,才做好的。上头的凰鸟,季唯那身绣的是雄凤。
还有纯金打造的凤冠,用小指大的圆润珠子串成流苏点缀。看起来并不算大,可无一处不精致到了极点。哪怕是放在一府来看,都算得上一流之作。
这就是季唯托了张老爷子,请他在大名府的友人,找工匠订制的。用的全都是上好的材料,光是这一顶凤冠,就足足要耗掉季唯一整个月的纯利,这可不止一百两银子就能了事的。
周婶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捧在手里时候,都不敢有大动作,小心翼翼地把这一套凤冠霞帔放在床上,对一旁动手解衣的柳意绵道:“大郎倒是有心的,肯为你花这样多的银子,说明他果真将你放在心尖尖儿上了,绵绵哟,你是个有福气的。”
柳意绵咬着下唇,轻声应了声,等外袍解下挂在床头了,才有点不好意思地去看周婶。
周婶笑了,“你这孩子,我都一把岁数了,又是把你当儿子看的。当娘的还不能帮一帮了?更何况你还怀着身孕,万一这黑灯瞎火的,你要是冻着了或者摔着了,可怎么好?”
虽说屋里点了好几盏灯,但周婶还是选择性的忽视了。
柳意绵长大后,还没在除了季唯以外的人面前宽过衣,一时间耳根子都红了。周婶看他实在脸皮薄,笑了他两句,就别过脸让他快些脱。
柳意绵飞快的把衣服脱光,从浴桶低矮处爬进坐在桶底,花瓣就将他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此时他才有些松了口气。
打从他来了这,心里头是将周婶当做亲人看待的。只不过他这身子,终究是不同常人,要在他人面前露出来,难免有些臊的慌。
等水声没了,周婶才走过来,取了一块粗布,沾了些粉末替柳意绵搓背。这细粉只有小小一盒,可价钱却堪比金子,除了能净体,还有一股子幽幽浅浅的香,并不浓烈,却很持@久。
很适合这大婚之日。
周婶替柳意绵将他身上擦不着的地方搓了一遍后,就又坐到一旁,让他自个儿擦身。冬日天气冷,虽说屋里烧了火盆,又用厚布帘子挡住寒风,但终归还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