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缨(43)
许婆娘看她闺女殷殷切切的目光,话头一滞,就噎了嗓子,只掩面啜声:“娘没用。”
许兰生抓紧帕子,先红了眼眶,偏偏不肯认这个输,提了裙摆就追上去。
这时起了风,雪也抖飘了几瓣。这正值年华的女子胸腔赤忱,在追逐中乱了发,甚至匆匆掉了最喜爱的篦子。可她都顾不得了,她生性腼腆,从前见时御一次都要羞红脸半日,如今奔跑中,竟像是要用掉自己所有的勇敢。
时御走得挺快,已经离近溪头,能看见篱笆院里的烛亮。后边忽乱了脚步声,他听着一人喊他。
“御哥!”
时御停了步,半回了身。
许兰生泪都蓄在眼里,却没容它们掉下来。她攥紧帕子,在奔跑中喘息不定,她上前两步,紧紧盯着时御,颤声道:“我、我有话定要同你说一说。”
时御没动,他那双眼太深刻,其中什么都没有流露,却又像什么都已经道明。
他道:“天晚了。”
风夹了雪扑打,许兰生大胆又靠近几步。她头一次离时御这般近,也是头一次,敢望进时御的眼。她并不难看,生得花似的娇嫩,许婆娘自己积劳成枯木,却将姑娘捧在心窝里,长得亭亭玉立。
但纵然她有千万的娇千万的好。
时御都没有探究的念头,甚至没有容她再靠近的意思。他如今全身心都系在一人指尖,除了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已经看不进其余的杏花娇柔。
许兰生颦眉,“御哥,你我相邻,多年总角……”她泪终究滚下来,她道:“我、我……”
时御偏头望了眼篱笆院,又转回空中雪花,对许兰生道:“相邻是情义。来日你红妆出嫁,许庆生未尽的礼,我来。”他终于看了眼许兰生,道:“担一声哥哥。”
话已至此,不必再问。
许兰生得了亲口的答,却应不了时御这样平静地目光。时御没有说恩断义绝的话,却让她觉得比这风还要冷漠。
他甚至连不娶的理由都不愿意讲给她。
许兰生垂眸,飞快的擦拭眼,匆匆道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跑离了原地。
时御哈了口气,白雾朦散。他正备抬步,就见那院门口模糊地立了个人。
时御过去,手在钟攸颊面贴了贴,道:“只须叫我一声就回来了,怎站在这里。”
先生缓缓笑了笑,道:“等一等总会回来的。”时御望他,他倒先回了身往院里去,道:“净手吃饭,再等该凉了。”
吃饭时先生话也不多,晚上时御收拾完上铺的时候,他都靠里边像是睡着了。时御吹了灯,贴过去,在黑暗里覆握了他的手,小心翼翼道:“先生?”
钟攸嗯了一声。
时御沉默,蹭着他后颈,低声道:“许婶……许婶给过我饭吃。”黑暗里时御没有闭眼,他静静道:“时亭舟才死的时候家里边没有米粮,许婶的男人还在,她就常给我些东西吃。后来她男人也死了,许庆生混赌馆欠了银子,她把家里边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却还惦记给我一口饭。”他贴着钟攸后颈,“你生气吗?”
钟攸也没闭眼。他静了会儿,才翻过身来,将时御脑袋抱进自己颈窝,慢声道:“不生气。我知道。”
两人这么着就像是耳鬓厮磨,让所有的话都仿佛成了两个人才听得见的悄悄话。这种感觉让时御觉得心安,钟攸手指顺着他蓬松的发,忽地在他耳边道:“早料到六哥这么讨人喜欢。”
钟攸平时不会喊六哥,他一向都是在快被时御折腾到晕厥时才会喊这话。还都是贴着时御的耳,咬着时御的坚硬,摩挲着时御的后腰,眯着眼呜呜咽咽的喊一声,直教时御腰眼发麻,非得再擒紧那软细的腰让他颤巍巍的多喊几声才肯作罢。
此刻他这么一喊,气氛就炙烫起来。
钟攸腿勾上时御的腰胯,脚尖滑过时御后腰到下臀,闷声笑道:“就是听着一声御哥,心想这称呼好,也想跟着叫一叫。六哥。”他贴着人,换了副斯文疏淡的语气,道:“上回让人非得说一句是我的时御,今儿要不要也来一句是我的六哥?”
时御连句废话也没有,翻身将他欺压在身下。
后半夜床上被褥一团糟,湿汗淋漓的混乱,钟攸腿被架的高,剧烈颠簸中手腕也被绑捆在床头案柱上。他正汗滑如雨,浑身软爽的时候,突然听着时御问道:“咬了多少口?”
钟攸身上的痕迹就没消过,这会儿泪都蓄了满眶,声都要被撞散了,哪里还记得住时御咬了多少口。他仰头断断续续地哼声,“记……嗯……记不……”
他上回元春节可没少用这事撩拨时御,这小子都记着呢。时御猛地抱抬起他腰臀,插得更深。钟攸颤身抖音,想要环人脖颈,手却被捆得结实。但时御早不是起初只会埋头猛干的傻小子,如今吊着自己那股劲,一手抄了案上放的花蜜,长指沾了蜜,尽数抹在钟攸的乳尖上。
“先生。”眸子半阖,投着暗色,时御冷着调道:“这样不行,我要听数。”
钟攸喘息,时御俯身,压紧了他的腰臀,撞得又狠又凶。那舌含舔上早就挺立的胸口,像痴迷着甜味,吮舔得用力。钟攸大口大口的喘,可浑身都淹没在酥麻愉悦里,他不知什么时候滑了泪,却不能让这小狼狗占了攻势。
他一边舔了唇角,一边抽噎道:“数、数啊……我不是、嗯啊我不是也咬了你几口吗。”边说着闭眸一颤,手指紧缩,臀却逃不离时御的手掌,同样抽搐紧缩的穴死死咬住时御,滚着泪吟声道:“这个……这个记得清……”
时御倏地拍了把那润翘的臀,打得钟攸失声,在这被猛抛浪梢的巨大的快感里,足足失了半响的神。
时御被咬得发麻,却打定主意今夜不再轻松放过先生。他将瘫成水的钟攸捞抱起来,手从案柱上解下来,却没松开。人翻靠着自己的胸口,从后将钟攸抄臀抱起来,再一次抵入。钟攸微皱眉,下边黏稠的液沫从穴口往时御滴滑,他哈着气,感觉时御就这么抱着人下了床。
这姿势太羞耻,又无处可藏。钟攸闭了眼,却更清楚时御怎么抵入巷,胀得他微抖。时御抱着人到书桌沿,桌上整齐累着纸页笔墨,时御将人压按在桌上,从后边拉抬了一条腿,插得缓慢。
黏糊的声响里,他道:“讲书既然已经修好了,在给别人讲之前,先教一教我。”
钟攸双手肘撑,眼里看不着那页上留的钟白鸥三个字,嘴里却被时御轻撞得气喘吁吁。他俯首,后边露出雪砌似的颈。时御俯身咬吸在上边,在里边开始搅动碾点。钟攸吸气,摇晃的动作随之明显。时御翻开那讲书,在他耳边沉重的哈气。
“注学修业,潜性正德。注学,先生,要注哪一门的学?”
钟攸在汗珠滚滑中哽咽道:“经、经世,会典,专、啊……专修。”他捆在一起的手探出去,扒住桌沿。腰线惊心动魄地荡起来,勾的都是时御的命。他回眸,眼里含着泪,舌尖含着啜,“取经之道。”
时御陡然按压住他肩头,抵在桌上抽插声盈耳。桌上的笔架晃得厉害,钟攸昏沉的看着笔梢摇晃,却又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晃还是笔在晃。他的呜咽混杂在胡乱的软吟里,被时御翻捞回怀里,连汗都给舔尽,竟不许桌子沾一分一毫。
那劲渐渐涌上来,时御掐着人腰臀的指捏出红印,他吮着钟攸高仰头露出的锁骨,狠声问:“要不要时御?”
钟攸在疯狂的强占里再一次掉了泪,腿缠在时御腰身,被他撞到大声啜泣起来。
“要……要时御……要六哥……”
时御尽数顶进去,终于泻了滚烫。钟攸还在一片空白的颤抖,时御咬含上他半张的唇瓣,气息凌乱。
钟攸背贴着人,浑身乏力。他眼角通红,只觉得刚清洗完的腿还在抖。手腕被时御轻捏在指尖,给揉着酸痛。钟攸觉得这么下去他嗓子好不了了,这会儿由着时御伺候,人半醒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