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缨(33)
这澡洗的要人命。
“时御。”钟攸捞起长发,“来把澡豆,再待水得凉了。”
等了半响,才听着时御动。
时御伸手从侧旁盛放澡豆的筐里抓了一把,再用帕子给钟攸擦背。那背上还有上次留下的伤,如今已经变成细细长长的一条,划到他后腰,泛着嫩红色。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时御只觉自己仅仅用了一点点力道,擦过的地方就会泛红,再重一点就能留下痕迹。
钟攸察觉那手渐渐停了,后边人忽地丢了帕,倾身过来。
时御双臂压在两侧,胸膛靠贴在钟攸后背。钟攸的发被拨开,时御鼻尖蹭在他颊侧,他听见时御的呼吸微重。抵在臀上的激昂彰显出年轻人的亢奋,但他既没有吻钟攸,也没有进一步,他只是捞住了钟攸的腰,抵得更紧。
热水蒸得钟攸出了汗,他蹭贴在时御的鼻尖。时御一直忍耐,钟攸甚至能感觉到他浑身紧绷,强行抵压着蓬勃欲望。
时御埋头在钟攸侧颈,深重的呼吸,他道:“先生。”又喃喃道:“钟攸,柚子,钟攸。”
握着钟攸腰的手用力摩挲,时御觉得脑海混乱,整个人都痴迷进钟攸的味道里。他想要得寸进尺,疯狂的想要得寸进尺。可是指尖抚过那滑腻,又惊觉自己的污秽。
时御倏地停手,抬身要离开些距离。
钟攸捉住他在自己腰间的手,眼角看向他。时御喉头滚动,低声道:“……手脏。”
钟攸没说话,带着那手落在自己唇角。时御看着他桃花眼眯阖,指尖就陷入一片湿热之中。那舌尖绕着指,平日淡色的唇泛红,含着的手指进出。
轰然崩掉的是哪根弦时御不知道,他只是呼吸一滞,猛地抽手,翻过钟攸的身,将人抵按在桶沿。那热水溅打在下巴,顺着他紧绷的弧线滴答在钟攸胸口。时御不管不顾的俯首吻住钟攸,手掌顺着他腰滑抱在他后背,让两人之间紧密无间。
钟攸探手扒环上时御的颈,正面相抵让两个人皆叹出了声。钟攸喘息不定,扒在时御耳边道:“干净得很。”又微顿,道:“还和桂花糖一个味儿。”
时御闭了闭眼,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长腿并抬在一边的肩头,时御这么压着他,让钟攸下腹隐约出水面。热水晃挤,时御挺身将勃起的地方蹭进钟攸紧收的大腿内侧。
这触感烫得钟攸抬头喘息,时御握紧他的腿,缓慢的磨蹭在内侧的滑嫩上。钟攸的亢奋也露出热水,全部尽显在时御眼底。时御的滚烫来回摩擦,在这腿侧嫩肉挤压中渐渐更烫,他逐渐加快了速度,滚了些汗。
钟攸被他固定着腰,垂眸就能看见腿间进出的坚挺,又转开目光,自己顶端竟先吐出些湿黏。
时御俯身,一边握着钟攸的长腿蛮冲,一边含了他低喘的舌,吸吮了一通。钟攸哈着气,吞咽了些混杂唾液。谁知时御松了他的舌,唇寻着脖颈滑下去,舐咬在他胸口朱点,又不知满足的用力吮舔。
钟攸仰颈挺身,本就激奋至极的性器陡然被这酥麻的吮舔逼出颤抖。他手指蜷压进时御发间,就听自己堆积的喘息终于变了调,低哼了几声。
大腿内侧被磨擦的通红,时御呼吸很重。水面晃动越来越大,已经泛温的水被挤溅出去,钟攸溺在时御手掌间,微皱的眉含了将要泄出来的迫不及待。可是时御突然松开他的腿,那长腿一松,就被时御分抬开,本就开始抖动的直挺被时御握住。钟攸还未来得及缓息,就见这人俯下身去,下端被含进滑湿的口齿间。
钟攸下腹一绷,脊骨挺直,他手指深插进时御发间,在时御紧吸中,登时泄出来。喉中低含着时御的名字,脚趾都爽到蜷缩。
时御全部吮吞下去,将那物舔了个遍。他还有些生涩,虎牙偶尔会碰擦到顶端,让钟攸低低抽气。时御抬起头,钟攸靠在桶沿喘息,白豆腐似的身躯上排红咬痕,人却还在失神,胸口起伏。
时御抬身拿着他的腿,将人拖近。最后就这么抵着钟攸的额,手在底下快速套弄。
这目光堪比真实,火辣的烫着人颤巍巍的又险些起了反应。钟攸抬手捧了他的颊,低低喊了声:“时御。”
时御闷声加快。
钟攸指尖摩挲,忽地喊:“石榴。”
时御侧头咬了他指尖一口,钟攸露了点笑,手指留恋在时御唇间,由着时御舔咬,凑在他湿湿的耳边,缓慢叫道:“六哥。”
时御猛然压住他,那顶端抵在他湿哒哒的小腹,在极其快速的套弄中一股一股的喷上白黏的浓稠。然而这射完了也没消下去多少,时御在钟攸雪白的软肉上捞揉了几下,年轻人湿汗遍布的额头轻撞了撞他鬓,有些恨恨的恼意。
钟攸由他抱着,安抚似的揉着他的发。腿终于松滑进水里,才察觉水已经凉了。
收拾完上铺的时候发还是湿的,幸屋里热,穿了亵衣擦发也不会冷。钟攸干巾帕还没搭上头,时御已经蹭过来,抓着他手放在自个头上。
钟攸笑出声,给他擦发,那凌乱的额发下露出他干净锐气的眉眼。钟攸擦着擦着,就莫名软了心窝。时御乖乖坐着俯首,察觉钟攸在看自己,也不忘热切的回望。
钟攸觉得自己听见了疯狂摇摆尾巴的声音,他道:“你看甚。”
时御抓了一把发,“看柚子。”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钟攸道:“这床足够了。”
钟攸心知他说得是之前自己提出再架一张床的事,只道:“是够了,那块不如以后改成纳衣笼,不然两个人的衣衫,得堆着了。”
时御捞了钟攸的发滑在指间,嗯了一声,道:“过几天就能改出来。”
他此刻满身都是钟攸的青柠味,钟攸有在衣笼里压干柠片的习惯,他抱过之后,总觉得自己也沾满了味道。捞着捞着,就俯首过去轻嗅了嗅。
钟攸探手给时御理整发,道:“明日换穿的衣衫我都搭屏风上了,早上起来就穿那套。”又道:“刚才水凉,头还闷不闷?”
时御带着他手覆上自己额,道:“没事了。”就这么握住他。
屋里烛火摇曳,外边雪落无声。
时御怔怔,有些尚在恍惚。他手抚拢在钟攸背上,抱了个满是满载。这眸子一旦陷入思绪,就会在昏暗中遮出阴影,不自察的空荡感。时御深吸气,都是钟攸的味道。他迷恋的缠上钟攸的发,不想松开一分一毫。
连这烛火投照在钟攸颊面的光,他都想全部遮挡,只想将钟攸收紧在胸口,不叫任何人任何物窥探触碰。
两人一直这样相拥到入眠。后半夜钟攸翻身,听见埋头在自己后颈的人呢喃着柚子,收紧了环他腰间的手臂。他静躺了一会儿,探手后摸上时御柔软的发。
那手一下一下的温柔,让时御眉间松缓,噩梦尽散。
翌日小雪朦胧,两人踏雪去了书院。
这院门已成,站在门口能见里边石路房舍曲折覆雪。两侧柏树黑枝生白,矮松结霜。东山不远不近的斜在书院后方,在屑玉飘零中沉寂慕雪。
钟攸笼了袖,道:“这么瞧竟还真有些藏书野山的味道。”
时御今换了新衣,苍青宽肩,举着伞嗯了一声,道:“虽不是名山,但胜在先生难得。”
钟攸叹声:“不过就是个野先生。”
下阶滑,时御带了他一把,两人往院里去。时御道:“讲堂与斋舍下边烟道已通,炭银朴家承了。我料想来年入学后,师父必会在镇上为书院再要几亩田。”又道:“年后就需仰仗先生养我了。”
钟攸倒还真对他抬了抬袖,温声道:“好说好说。就冲这等皮相,叫先生养一辈子也成。”
“原来是要我以色侍人。”时御笑了笑,“只恐难存长久。”说着抬手点了点钟攸后颈,那上边隐约露着点印记,他道:“我这般粗手粗脚,总失了轻重。唯恐累了人,丢了宠。”
钟攸躲了躲,道:“冷。”又道:“左右就这么一个,丢不得。”
时御捉了他手腕,带着走。走了几步,就察觉钟攸抽了腕,握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