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养崽横行修真界[穿书](46)
他这几日又跑了几趟藏书馆,一来翻阅典籍,二来总忍不住想找师云霓问一问关于燕惊山的事,后来师云霓被问烦了,闭门清修,懒得再理他。
岑云阔便一门心思起名字,九易楼的人也来了两趟问要不要造块匾额,可他翻来翻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名字。
最后名字是燕厉取的。
那天九易楼的人又来问匾额的事,说不造匾额也成,可以在入口处摆块巨石,上头刻上学府的名字,威风凛凛,也漂亮。
那会儿他们正在昭阳城知名的沈记吃馄饨,岑云阔露出愁容,说至今没取好名字。
燕厉冷不丁道:“叫悬辉吧。”
大家都知道,岑云阔的小世界里,有座府邸,便叫悬辉。
闻思扬和扑通都点头,说这名字不错。
燕厉笑了笑,说:“我方才就是想到了一句话:惊山萦云,日月悬辉。想来寓意不错。”
岑云阔夹馄饨的手一顿,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燕厉两眼,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只想起了这句话。燕厉神色并无异样,朝岑云阔笑时甚至显出几分乖甜。岑云阔忽然放心了,他想,若是“燕惊山”,大概不会露出这种神色。
他对九易楼的人说:“那便用悬辉吧。”
岑云阔自己都不敢相信,学府居然就这么顺利地建成了。
他突然觉得系统给出的那四个步骤并非糊弄他的。
馄饨吃到最后,他随口问:“学府建好后便要招生,有什么法子可快速宣传么?”
闻思扬心满意足地喝掉最后一口汤,抹了抹嘴,道:“有啊,可以去络绎间里讲。”
“络绎间?”
闻思扬兴致勃勃地给岑云阔讲了讲这络绎间的神奇与有趣。他说:“每个人的络绎石戒是唯一且对应的,你可以问问九易楼有没有多余的出售,不过需得是雕琢境以上才能进络绎间。大哥,说起来,我们至今不知道你具体的修为呢。”
岑云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为何得是雕琢境?”
“步入雕琢境才能生出灵识与分神,而分神才能进络绎间。”
岑云阔“噢”了一声。心知那络绎间他是进不去了。现在若是要他打架,打个雕琢境没问题,但他并不是真的有雕琢境以及这之上的修为,他体内没有灵海灵珠,没有周天运转的“桥”,也没有灵识和分神。
不过他进不去,九易楼必然有人能进得去。
络绎间近来热闹非凡,知道大妖在昭阳城,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想去城里碰碰运气。不过昭阳城太大,大家又不知道那大妖长了什么样子。以往张锦帆在大妖身边时,大家还能循着张锦帆过去,但现在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前两天昭阳城似乎有人新办了学府,竟买了九易楼的人进络绎间大肆宣扬,可惜九易楼并非专职做这行的,大家听听也就罢了,无人意动。他们至少都是雕琢境,大多都有门有派,便是有家人小辈,也不至于送到个无名学府。
直到络绎间主人齐霄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昭阳城新出了一座悬辉学府,在缎南背靠悠山面朝绿缎河而建,你们可知那学府是谁办的?”
有人道:“听说叫岑什么云,嗨,这等小人物,记名字都费我的劲儿。齐兄怎么突然对那小学府起了兴致?你若是有亲朋小辈,直接带到天虞山做修道启蒙便是,中州学府质量参差不齐,这学府虽开在昭阳城,但其主人名不见经传,不是个好去处。”
齐霄抿了口仿制的银河冻,这味只仿出来梁师傅手艺的三成,但已吸引了不少人进络绎间。他含笑听完那人的话,这才轻描淡写地扔下重磅炸弹,“悬辉学府的主人叫岑云阔,他便是大妖。”
买完地半个月后,事情一应准备好,悬辉学府便正式招生。
岑云阔心里没什么底,九易楼的人前段时日还苦着脸同他道歉,说络绎间反响平平。倒是张家有意送几个小辈来学习。岑云阔心想,也是,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况且现下他手里能授课的也只有燕厉扑通和闻思扬,他们都才筑基期,教个修道启蒙、入门、凝珠架桥还成,境界高了他这儿也教不了。听闻中州学府大多都是做的修道启蒙,主要是给那些没有门道拜师门的散修。一开始人少一点儿也没坏处,慢慢教吧。好在系统也没非要他在二三十年内办出个名堂来……
想着,他便到了学府门口。
学府门口如九易楼的人所建议,立了一块奇绝的石头,请了当世的书法大师挥墨写下“悬辉”二字。石头是岑云阔出的,虽不是正儿八经的灵石,但也灵气浓郁,奇绝得漂亮。今日招生,他便是差扑通在这石头边摆了桌椅,放了纸笔玉简,来人报名便可做登记。
岑云阔脚步凝住,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条长长的队伍,一路从学府门口排出去十里。整个场面异常热闹,不少雕琢境的修士拧着尚未修道的孩子或是筑基期的子弟,除了人,还有一堆飞禽走兽,化形的牵着没化形的,见到岑云阔出来,大家登时眼睛一亮。
这还没完。
扑通走过来,小声说:“大哥,那边来了些人,说想来咱们学府当老师。”
“什么人?”
“不知道……境界大概很高吧,我反正看不透。”扑通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那报名的队伍,羞愧道,“这排队的人好多境界我也看不透。”
“小燕!思扬!”岑云阔把仅有的人手叫出来,“你们再带两张桌子,给他们先做登记,玉简若是不够找我来拿。我去看看来应聘当老师的都是些何方神圣。”
张锦帆和齐霄此时正在悠山,用灵识“看”悬辉府门前的场面。
齐霄说:“师哥,除了咱们祖师爷,你说还有哪些门派的祖师爷去了?”
“当初和天虞山一并表态的几大门派人,应当都去人了吧。”
“为什么啊?”齐霄按捺不住自己的求知欲,“真的是要飞升之战了吗?大乘修士在上界待得好好的,怎么忽然一股脑全要下来?可也不对啊,历史上,飞升之战一旦开启,上界与中州的屏障便会消弭,他们完全可以真身来,不应当还要借躯壳啊!师哥,师尊都和你说什么了?”
张锦帆瞥了他一眼,“到了时候你自会知晓。”
另一边,岑云阔见到了“祖师爷”们。
他们借的壳子并非都是人身。
岑云阔感觉到缠在手腕上的竹叶青往衣袖里缩了缩,甚至在轻轻发着抖。
岑云阔:……说好的保镖呢?
最先踱步向前的是一只狐狸,油光水滑的白毛,张嘴便是人语,“我可以教小妖化形,捕食杀人也在行,渡小雷劫也有一套心得。”
岑云阔来前,他们正陷入诡异的寂静,这会儿白狐狸一开口,众人也都争先恐后地开口了,说自己能教什么什么。岑云阔能看到他们几乎都没什么修为,只是魂魄与身体似乎并不匹配。
听他们吵了一会儿,岑云阔觉得头疼,便指着狐狸:“你说你能教化形,你先化个我看看?”
白狐狸:“……”
她、还、真、化、不、了。
早知道就不嫌人类又臭又丑,直接借具人躯了!
第50章 熟人
流霜若是在这儿, 见了这只白狐狸, 是要恭恭敬敬喊一句祖奶奶的。
她名连江雪,两千年前渡的小雷劫,去上界前当了四千年的狐族族长, 现下狐族的长老管事, 都是她的徒子徒孙。
若是往日, 谁敢指着她说你化形给我看看?手指一点过来便被她一尾巴拍沟里了。但现下,她只能忍气吞声——六千年了, 她还是头一次被小小的化形难为到了。连江雪本来扬得老高的狐尾蔫蔫地垂下, 小声说:“我化不了。”
岑云阔:“为什么?”
连江雪抖了抖毛,决定找回自己的气势,她昂起脑袋,朗声说:“我是大乘修士, 真身在上界,这只小狐狸是我借的身躯, 供我在中州行走。它刚开神智, 门都没入, 自然化不了形, 我受制于这具躯体,便也化不了形。但我自开神智以来, 修道八千多年, 教些没化形的小崽子那是绰绰有余。”
“大乘修士?”岑云阔悄悄吸了一口气,他看向狐狸后头的十几人,“你们也是?”
有人用拳抵唇低低咳了一声, 有人笑呵呵道:“都是都是。”
岑云阔这才发现那个人他见过,他一直面上带笑,神情温和,因此岑云阔一时间没认出来。这会儿定睛一看,便勾出了记忆深处的印象——那是燕厉在澎城小调香时,买下他初夜的男人。他被燕厉一簪子刺死,但又没死。
见岑云阔盯着他,那人主动站出来,笑着自我介绍:“我曾是赤星宫长老,名叫伍子笙,擅画符咒。”
岑云阔点了点头,暂且按捺住了满心疑惑。
十几个人一一介绍了自己擅长的,有擅刀剑的当场来了一段,即便顶着凡人躯壳,那身姿也能看出凌厉不凡。
岑云阔听他们说完,先问伍子笙:“画符要蕴以灵气,你现在借用凡人躯壳,无修为可用,怎么教别人画呢?”
伍子笙说:“大乘之后,分神便如真身一般,我等虽受上界与中州间的屏障掣肘,但以魂魄之力教些基础符咒、功法不成问题。况且渡小雷劫后,灵台清明,五感升华,便是被屏障削掉八成,也足以看清低阶修为的小子们体内的经脉气海,教他们感、引、冲与凝珠架桥。”
其他大乘在边上点头。
这天,悬辉学府收获良师十六位,学生三百余名。这还是报名登记时,岑云阔让燕厉他们筛掉了全部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的结果,否则人数只会更多。虽然岑云阔搞不懂有的雕琢境都够当一方大佬了,怎么还试图来他这小小的学府想当个学生。
不过很快,岑云阔就知道为什么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大妖。
一开始听学生们围着他问时,岑云阔震惊得浑身一颤,张口结舌,一瞬间以为今日繁荣景象都暗藏杀机。他手脚僵硬了片刻,才缓缓发觉,其实大家没那意思。知道他是大妖,年纪小的孩子只是特别好奇,妖族倒是自来熟地与他亲近,还叽叽喳喳地说看不透岑云阔原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