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00)
“街上人多,一定也有卖面具的,到时我们再买也行。”
江知与乖乖听话。
到正城区,要走上一刻钟。
进了城区,还得往中心再走一刻钟,才到灯会的场子。
路上两人聊着天,谢星珩主动说起考试的事。
“总共五道题,有两道没答好。”
江知与认真听他说,谢星珩把题目跟答题思路都讲了,江知与宽慰道:“来年再考就是,也不是只能考这一回。”
书看少了,下回考试还有三年,那便多看看书。
谢星珩把这话题带过,提着他的星星灯笼,去撞江知与的小鱼灯笼。
路上有风,灯笼轻,本就在摇,他一撞,就跟追逐似的,前前后后的晃悠。
他撞灯笼,江知与就来挤他,两人像喝醉了一样,在路上东走走西走走,没个准头。
要出街前,江知与还是紧张,下意识摸了摸脸。
巷子里晚风灌进来,头发和衣摆都顺着风飘飞。
江知与顺手把头发撩到耳后,手还没落下,就被谢星珩俯身亲了嘴。
他亲一下不算完,往前吻着走,直到江知与背后抵墙都不休。
小巷里只有他们的两只灯笼照明,各处都暗暗的。
巷口传来的热闹真切又朦胧,仿佛是被风吹来的声音,又像近在咫尺。
在外拉手,都是过分亲密。
当街亲吻,让江知与立时紧绷了身体。
他眨眨眼,看他的夫君眼底尽是笑意,突生勇气,大胆回吻他。
风还在吹,头发时不时触碰到他们的脸,带起一阵痒意,他们无暇顾及。
相较于被人看见,他们俩更怕灯笼着火。
江知与脸蛋红红的,望着谢星珩的眼睛亮亮的,唇与眼都水润,呼吸带喘。
他不再一害羞就想跑,转个话题却是本能。
他说:“风太大了,吹得灯笼到处跑。”
谢星珩垂眸,灯笼贴着墙,来回滑蹭。
是风吹动的。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不是风动,是心动。
有话就要说,好话更要说。
谢星珩跟他玩谐音梗。
“不是灯笼动,是‘星’动。”
星星灯笼在动。
江知与的心猛跳一下,比接吻时更激烈。
他不如谢星珩会说,但他坦诚。
“小谢,我也对你心动。”
真诚才是必杀技。
谢星珩耳朵听红了。
两人出街,手牵得紧紧的。
刚过来,是谢星珩带着江知与走走逛逛。
多走一阵,江知与放开了玩,这也感兴趣,那也想看,就成了他在前面走,谢星珩在后面跟着。
谢星珩落后两步,刚好是手拉手的距离。
江知与跟谢星珩说:“我十岁以前,才这样上街玩。”
后来只有年节里,才跟着父亲和爹爹出门逛一逛,平常少在街头走。
谢星珩让他尽情逛,“我陪着你。”
江知与少在外头走动,主要原因就是好人家的哥儿姐儿不会随便抛头露面。
他们家又不缺吃少穿,不需要他在外头奔波,不能跟普通人家的哥儿姐儿一样,在外头跑来跑去。
夫君不介意,夫君还陪着他一块儿,他做什么都行。
他很少出来玩,街边小物件却从未缺过。
杂货铺的新鲜玩意儿,他都有。
京城的俏货也有。
可他今天看什么都有趣,吃的买了,喝的买了,零碎小玩意儿也买了。
他舍不得放下灯笼,更不想松开夫君的手,都是原地与夫君共吃一份,再把玩了会儿的物件随机送给路上的小孩儿。
一路往更中心的地方去,他们看见了一座巨型灯塔。
用各种花色的灯笼堆出来的灯笼塔,比旁边的二层酒楼还高。
酒楼外面,避开大门的地方,也有灯墙。
每只灯笼下,又有灯谜。
摆了灯墙的铺面,都会给个彩头,基本都是店里现有的货。
有人卖酒,有人卖饰品。
场内最大的灯塔,是多家商户联名搭建的。
赶上乡试,书生才子多,彩头是文房四宝。
灯塔的猜灯谜活动叫“登科”,登科及第,好兆头。
谢星珩通俗理解,这就是爬塔活动。
爬得越高,奖励越丰盛。
江知与在丰州没见过这样的玩法,两人到了这边,就看起了热闹。
灯塔分四面,最高可有四人“登科”。
下边已有书生扎堆排队,根据灯笼上的编号,取灯谜来答。
来都来了,不去玩玩太可惜。
输赢是次要,小鱼开心,便去看看。
江知与很是惊喜。
走了一路,小谢都没有去猜灯谜,他还以为今天不会猜灯谜了。
临街开着的酒楼上,有人临窗而望,追着谢星珩的背影一路追,看他排队去了灯塔,就回头喊道:“谢兄来了,好像是带着他家夫郎一块儿,在下面猜灯谜呢,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今天的诗会,没能约来谢星珩,他的风评两极分化。
一方认为他倨傲,虚有其表,是个入赘的软骨头。
一方认为他有情义。一个人连自家夫郎都能抛下,又算什么君子?
吵嚷一番,又都对谢星珩的夫郎好奇起来。
谢星珩年轻,长得好,他是入赘的,哪家好哥儿会招婿啊?
还一直藏着,连住处都不说。也有人猜测谢星珩的夫郎拿不出手,其貌不扬。
人都来了,还带着夫郎一块儿,窗边一下就挤了好多人。
外头灯笼多,亮如白昼,认人不难。
读书人多近视,有人看不清,眼睛好的往前挤,看完了被追着问。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他夫郎?别是带了个书童出来玩吧?”
看那亲昵样,就不会是书童。
他们说:“样貌出众,两人很般配。我看谢兄笑眯眯的,高兴得很!”
夫郎长得好,谢星珩也高兴,前边的猜测就都是浮影。
有几个人起哄,说下去转转,也凑凑灯塔的热闹。
包间里,赵铭坐在桌边,跟他们的热闹格格不入。
等窗边人散了,他才假意要透气,来到了窗边。
谢星珩是来玩的,好胜心有,不强烈。
江知与也是来玩的,赢不赢不重要,和夫君有说有笑。
谢星珩有梗,拿了灯谜,这里吐槽,那里说笑,时不时讲两个脑筋急转弯,逗得江知与笑容就没断过。
他姿容端丽,多年的规矩融入了骨血里,放肆笑闹,身段也是大气优雅的,怎么看怎么合宜。
赵铭想到江府初遇,江知与声如碎玉。
他还想到,他从其他书生那里听来的消息,江家接管了难民,帮助城外的枫江百姓安置。
一定是他那天说了城外难民的惨状,江知与才会这样做的。
他酒意上头,对没能入赘江家的事耿耿于怀。
再回桌上,又饮一杯,跟同桌书生说:“我看他们也不是很般配。”
很不巧。
同桌书生是沉默寡言的许行之。
许行之是枫江人,从前跟谢星珩是点头之交。
在农庄里见面,也不过是客套讲两句。
来到京城,他们只有数面之缘,还没说上话。
可他对江家,对谢星珩,是感恩又敬服。
他看向赵铭,反问道:“他们不配,难道跟你配?”
赵铭直愣愣,竟然点了头。
他竟然点了头。
许行之:?
完了。
他想送赵铭回去休息。赵铭比普通书生壮实,人也高,醉酒以后体重更沉,他拖不动。
挪出满头大汗,还挨了骂。许行之一言不发,扔下赵铭,急忙下楼。
不论如何,今天都得把谢星珩拦着,不能让他俩碰上。
醉鬼不讲道理,可谢星珩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顶着抄家的风险,赶考途中跑回丰州,这能是个软和性子吗!?
科举成绩还没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