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夫子科举日常(170)
这些银子都是婶娘攒下的,听说她通过了府试, 连夜从下河村赶来镇上,把银子交给她。
婶娘这是怕她需要用银子呢。
王小妞数了数, 从她过继过去开始算,每个月的银子,婶娘都留下一两半,攒到现在,全都给她了。
这些银子都是夫子帮她出的,她得收好,等将来赚钱了,一并还给夫子。
宋豆丁和蒋庆庆,还有二棍一起趴在种辣椒的地方,不停查看辣椒的情况,“是不是可以摘了啊。”
“都红彤彤的了诶。”
“还是再等等吧……夫子说成了才行。”
他们已经收过一批辣椒,现在都放在周夫子的厨房里。
周夫子经常用辣椒下厨,做一些辣辣的菜,辣的他们嘴唇通红,眼泪鼻涕齐飞。
可他们都特别爱吃这个辣味,于是又种了一些。
现在日日夜夜都期盼早日长成,好吃到周夫子说的那个什么辣味火锅。
宋卫风站在院中,教庞大山扎马步,“气沉丹田……”
“气沉丹田……”庞大山学着宋卫风的姿势蹲下,小腿打颤,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
“……”宋卫风放平视线,“深呼吸……对、不要放弃……”
周自言和钟窍一坐在棋盘两侧。
周自言扔着棋子,一边看书一边下棋。
钟窍一抓耳挠腮:“……下这里?不对不对,应该下这里……”
周自言抽空瞥了一眼,摇摇头。
钟窍一这个臭棋篓子,以后再也不和他下棋了。
夏风卷着嫩芽从枝头缓缓落下,如此祥和的场景却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宋卫风离门最近,主动去开门,“叶朗,怎么是你啊。”
叶朗穿着马鸣书院的学子服,戴好学士帽,作揖,“卫风,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进来说话吧。”宋卫风把叶朗迎进门,却发现叶朗身后还跟着两名学子。
“在下宋卫风。”宋卫风虽然不认识他们,但礼节不能少。
两人也礼貌性作揖,“宋学子,在下张雪飞,就是雪花飞舞的那个雪飞。正是欣阳书院今年新生。”
“宋学子,巧了,在下宋延,延延边疆的延,也是今年的新生。”
周自言整理好棋篓子,拍着袖子走过来,“谁啊。”
“周夫子!”叶朗恭敬行礼。
“叶学子啊。”周自言作揖,“许久未见了。”
周自言瞅见宋卫风身边的那两名学子,年纪看着比宋卫风还要小一两岁,全都穿着妃色的学士服,头戴四方帽。
感谢大庆的风俗,要求哥儿十五以后要扎耳洞。
这两位学子,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耳朵上都有一个扎过的痕迹,应该是两名哥儿。
二人又重新向周自言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
周自言点头回礼,“在下周自言。”
张雪飞从怀中递出一份名帖,双手敬上,“周夫子,我与宋延都想与周夫子讨教一些学问,但是总遇不到周夫子,所以只能拜托叶学长带我们来叨扰周夫子。”
“无事。”周自言接过名帖,展开一看,原来是邀请他去参加治学会的。
这种会,他以前去过不少,讨论学问的氛围是有,但一家之言很难服众。
到最后就会变成吵群架。
与其参加这种治学会,不如老老实实在家读两本书。
周自言合上名帖,还给张雪飞,“孩子们马上要省试了,我这儿走不开,多谢。”
“这……”张雪飞虽然料到了会被拒绝,但没想到周自言会拒绝的这么干脆。
宋延拱手作揖,“周夫子,只需要两个时辰,不会耽误周夫子太久的。”
周自言拧了一下鼻子,欣阳书院的学子捏着名帖,亲自上门正式邀请,还算彬彬有礼。
如此懂礼之人,周自言对他们印象不错。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周自言问。
“……被周夫子看出来了。”张雪飞有些羞愧,悄悄摸上自己泛红的耳垂,好像有些不敢直面周自言。
宋延大大方方道:“确实,周夫子一人之力,教出一位七岁的宋小秀才,今年又带着门下五名学子通过府试,吾等马上也要下场童试,实在想知道周夫子是如何做到的,望周夫子能解答一二。”
“这样吧,治学会我就不去了,今儿正好有时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在这儿就问吧。”周自言搬过来两个凳子,让两位学子坐下。
至于叶朗,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自己找地方坐就行。
叶朗环顾四周,决定坐到树下的石台上。
还是宋卫风从屋内多拿出来一把椅子,才让叶朗坐下。
五个小孩原本还在做自己的事情,现在又齐齐收好东西,坐到石台上,晃动脚丫。
张雪飞和宋延对视一眼,虽然他们很想正式邀请到周夫子,但既然周夫子不愿意,能在周家得到一些答案也是极好的。
撩起妃色的学士袍,端正坐下。
宋卫风看到两位学子这般模样,忍不住看看自己身上的圆领盘扣大褂。
倒是有点想念他蔚蓝色的学士服了。
“几月前,书院的张家旺张学长还有周奇方周学长对周夫子多有得罪。”张雪飞和宋延站起来,以手扶额,代替两位学长向周自言道歉。
周自言摆摆手,“都过去多久了,没事。”
这两人才坐下,讲起之后的事情。
欣阳书院的张家旺和周奇方被山长关禁闭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整个书院。
但张家旺和周奇方被关禁闭,也不老实。
他们偷偷把记下来的那些考题和答案都写了下来,从禁闭室传出去,让身边的同窗们都做一做。
“那几个小孩看的书,上面就写了这几道题!”
拿到题目的学子们全都提笔作答。
其中就有张雪飞和宋延。
张家旺等人一共记住了四道题的题目和答案,张雪飞等人最后竟然只回答出两道半……
他们拿着这些题目和答案,去找欣阳书院的夫子做评析。
正在饮茶的夫子们,一人分到一份,分别看过一道题,两份答案。
最后都不约而同拿起那几个小孩的答案夸赞,“不错,不错,虽然辞藻尚有些稚嫩,但已经颇具雏形,大才,大才啊!”
“这几份文章是哪位学子写的?今年可有下场童试?”
“这几人要是考过今年童试,咱们欣阳书院就出名了。”
几位老夫子捋着胡子,互相大笑。
欣阳书院众学子:“……”
人家下场倒是下场了,只不过就算考过了,也不算咱们欣阳书院的成绩。
张雪飞多留了一个心眼,把那位周夫子的回答递了上去,“几位老师,看一下这份答案呢?”
“我来看看。”老夫子揉揉眼睛,从木匣中取出一副手持金边眼镜,掰开上面的挡板,对准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阅读张雪飞递上来的文章。
半晌,老夫子放下手持眼镜,叹道:“这不是咱们书院的学生吧?”
“夫子,您怎么知道?”张雪飞收好周夫子的文章,不知道老夫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老夫子放好手持眼镜,推盒入柜,然后摊开衣袍重新坐下,“这副文章的用词和角度,都不像学生口吻。倒有点像一位久经朝堂的官员大人。”
其他夫子把文章分发下去,共同传阅,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写这篇文章的人,极有可能是某位京官。”
张雪飞苦笑,“这就是去年县试的案首,春六巷的周夫子写的文章。”
“怎会!”老夫子展平文章,又看了一遍,摸起自己的胡子点头,“若这人是案首,那其他考生输的不冤,不冤啊。”
“这等人才,怎么不是欣阳的学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