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我装的(184)
未央宫里常年烧着地龙,一进入宫殿里就像进入春天,即便是身上不着一缕,也不会觉得寒冷,地龙蒸出的热意能将寒意驱散,就连地毯上都有被烧灼的温度。
晏灼握住他的手腕摁在头顶上,将人压入柔软的床褥里,容怀的唇瓣被撬开,感觉到晏灼正极尽缠绵得吻他,手掌带着高热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容怀攥紧晏灼胸前的衣服,清明的眼神逐渐迷蒙。
紧紧盯着他的面孔,晏灼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反应,从他被水雾充斥的眼眸,玉白身体上逐渐泛起的红晕,绯红的脸颊和茫然失神的双眼,晏灼唇边勾着笑:“放心陛下,臣肯定会轻轻的……”
两个时辰之后。
容怀沉浸身体泡在温热的浴池里,他趴在浴池边缘,脸枕在手臂上,晏灼站在他身后帮他揉捏腰部,温热的水流淌过酸涩的部位,连同尾椎到腰部酸疼的地方都有所缓解,舒服得四肢都展开了。
“陛下,”晏灼掌心的温度有如灼烧,用内力将容怀的发丝一寸一寸烘干,“觉得好些了吗?”
容怀点了点头,脸颊枕在手臂上转了个方向,被浴池温热的热气蒸腾得绯红的脸,双眼还没有从之前的失神中缓过神来,依旧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水雾:“晏将军……”
“陛下?”
“我的药瘾又发作了,”容怀脊背轻轻颤抖,声音沙哑。
晏灼发觉他痴迷于帝王的任何一种神态,即使明知道容怀蜷缩在他怀里,正饱受痛苦,但他依旧不可避免的被这种隐忍的表情所引诱,矜贵隐忍的帝王着实太过诱人。
他紧紧搂住容怀,让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力量传递过去。容怀陷在身前人健实壮硕的怀抱里,整个人柔软得像没有骨头,刚刚烘干的头发已经又被汗水彻底打湿。
如果说之前是天堂,那么现在就是地狱,但是无论在哪里,只要有晏灼陪伴在身边,容怀就觉得即便是忍受的痛苦也会变成欢愉。
容怀感受着炽热的怀抱,脑袋无力地枕在晏灼肩膀上,无意识地道:“就在这里陪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我会一直陪着陛下,”晏灼低头吻了吻他的眼尾,随手将怀里人汗湿的发捞到身后,汗水沿着线条优美的肩头滑落,落入浴池化为白雾。
等到药瘾发作的时间熬过去,容怀柔软无比地靠在晏灼胸前,纤细的身体软乎乎的毫无力气,晏灼帮他清洗了身体,烘干头发之后,起身将他抱回寝殿。
“陛下的药瘾没有根治的可能吗?”晏灼为他披上一件内衫,薄薄的一层单衣依稀可见柔韧的线条,就像雾里看花若隐若现。
容怀散着长发,身体躺在榻上,脑袋则枕在他的腿上,轻声道:“药瘾最为频繁发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随着人身体的代谢,之前的毒素也会逐渐排掉,这样发作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所以也能算得上是全愈吧……”
晏灼听得一知半解,却大概能意会到他是什么意思,静静拥抱怀里的人。
他埋在容怀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道:“真想就这么永远抱着陛下一直这样下去。”
容怀轻抚他健实壮硕的背脊。
由于之前耗尽了精力,他没过多久就沉沉昏睡过去,等到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从晏灼怀里苏醒过来,他耳尖还有些略微泛红。
他稍微一动,晏灼也醒了,他垂下眼睑低头在容怀柔软的脸颊上亲一口,勾起嘴角音声沙哑:“陛下早。”
容怀看了眼外面的天光,已然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打算起来上朝,刚刚坐起身体,却被晏灼揽进怀里:“陛下要去做什么?”
“上朝。”
晏灼看见他迷迷糊糊的模样,忍不住俯身在他嘴唇上吻了一口,分开时还用指骨摩挲了两下,将它弄得柔软薄嫩的唇瓣鲜艳欲滴,才道:“今日休沐。”
霎时间,容怀身体又柔软地靠回他的怀里。
“臣往后想搬到未央宫来,”晏灼紧紧的凝视着他的眼睛:“陛下药瘾发作的时候,臣想陪在陛下身边。”
容怀微怔,然后笑道:“今日正好是休沐日,那你便回府收拾衣服,然后搬过来吧。”
晏灼随手将衣服披上,准备动身,容怀却忽然拽住他的袖口:“难得得空,我也想同你回将军府看一看?”,.
第136章 将军为我火葬场(十六)
容怀心里对晏灼平时生活的地方也很好奇。
他的提议,晏灼自然无有不应。
容怀屈起膝盖,在床榻上坐起身来,他肢体还有轻微的发软,扣上内衫扣子后,晏灼到外间唤人进来,不肖片刻,一列宫婢们低着头鱼贯而入,手里捧着洗漱用具和明黄衮服常衣。
晏灼简单的清洁过后,拿了一条湿润的软帕帮容怀擦脸,擦着擦着,他又忍不住在容怀沾水的脸蛋上啄了一口,“臣不光日日夜夜,每时每刻都惦记着陛下。”
这句话显然是在致敬昨日聂青朝堂上的话。
宫婢听见这样直白的话,恨不得自己的口鼻,耳朵都被糊住,内监已经从昨日朝堂上的表现隐约猜到晏灼和陛下有关系,今日听到这样的话,脸部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容怀失笑,“快些为孤更衣。”
晏灼勾唇一笑,从宫婢手中取来衮次为容怀披上,他是头一次帮容怀穿衣服,难免有出差错的地方,好在旁边有内监轻声指点,这才按照规制一件一件穿好常服。
金玉缓带束系在腰间,晏灼打量着容怀的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由心里感慨容怀的腰还真是细啊,看上去轻轻一折就能折断似的。
容怀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足弓玉白毫无瑕疵,还透着一丝粉白,和深色的地毯形成鲜明对比,晏灼眼神遽然幽深,喉咙上下滑动,将那股翻涌的气血压下去,才走过来:“陛下,臣还没给您穿袜子。”
容怀在床榻上坐下来,晏灼俯身单膝跪在地上,他将容怀玉白的脚拢到怀里,拇指无意识擦过柔软的掌心,容怀耳尖骤然红了,鼻尖轻轻“哼”了一声。
鼻音虽轻,却依旧入了晏灼的耳朵,就像轻轻的羽毛在心中划过,他心中一动,勾起嘴角:“原来此处也是陛下的……”
容怀轻轻踹了一下,才将他后半句话隐下去。
周围人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到。
晏灼戏谑一笑,却也不再说什么,低头把锦袜套上那双玉白无瑕的双足,然后又穿上靴舄。
容怀熟练地将冠冕簪起,正要起身,晏灼却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嗓音低沉慵懒:“臣为陛下更衣,陛下难道不为臣束个发?”
“晏将军连束发都不会了?”容怀抬眸睨他一眼。
晏灼金刀大马坐下来,大言不惭:“不会。”
容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镜子里的晏灼一身赤衣玄纹,黑发随意披在身后,刀锋般俊美的面庞暴露出来,眼瞳深处炽热的温度凶悍嚣张,似乎沿着掌心下的体温一直蔓延上来。
这就是他最在意的人啊。
晏灼见他一动不动,眉梢一挑,正待开口,容怀却在他下颔吻了一下。
被温柔的眼神所注视着,晏灼浑身血液又开始沸腾,他正想把眼前的人环抱住,容怀就把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下压,让他坐在镜子前。
晏灼只好把蠢蠢欲动的欲念重新压回去,容怀拿起桌上的玉梳将晏灼头发梳理挑起,看他平时的方式扎成一束,然后用发冠束好。
“陛下,今日的早膳也已经备好,”内监适时道。
容怀轻轻整理着袖口道:“呈上来,顺便备好车马,过会儿孤要与晏将军前往将军府。”
内监应诺,之前那列宫婢便低头退出去,取代而之的是一列捧着琳琅满目早膳的宫婢,她们将手里的玉碟一一放置在桌上,揭开盅盖后,可见玲珑有致,精美小巧的糕点。
糕点是刚做出来的,还冒着徐徐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