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我装的(160)
他们可不就对天衍宗颇有微词?
尤其是隐宗长老,更是心里不痛快,我辛辛苦苦放血把你们救出来,就是为了一起对付魔主,没想到你们居然临时反水,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说这事儿办得地不地道?
这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
加上之后不久就传出魔主要和天衍宗弟子容怀成婚的消息,更是让天衍宗地位微妙。
隐宗长老自是对姬云悯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吐了口唾沫:“天衍宗都是一堆贪生怕死的东西,等那魔主一死,我定要去灭天衍宗满门!”
他已是大乘后期,离登仙不过半步之遥,不过是因修真界灵气不足才无法飞升,何况他身负龙族血脉,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横着走,说要灭天衍宗满门也不算是夸大其词。
袁凌天顺势邀请姬云悯:“云悯,你不若入我玄光宗吧,你我联手重新光耀宗门。”
“……”一心只想报仇的隐世长老简直没眼看了,又啐了一口:“只知道儿女情长的东西。”
经这件事情一闹,姬云悯又被众人刻意忽视了。
姬云悯冲袁凌天感激一笑,垂下脑袋,露出皎洁白皙的颊脸,看上去羞涩无害,实际握在身侧的手指嵌入掌心,淌下丝丝缕缕的鲜血。
——再等等,等到他成了大事,定要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匍匐在地上仰视他。
隐世长老骂骂咧咧,几乎把魔主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敖前辈不必焦躁,”一位德高望重的宗门宗主出言安慰道:“据说那魔主对他宝贝道侣好得很,我们有那魔主的道侣在手,不愁他不会乖乖就范。”
听见宝贝道侣四个字,容怀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啾——”
正商量的起劲得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过来,他们这才意识到竟忘了这魔主道侣还在这里,但他们自持身份,谁都没有先开口。姬云悯率先犹犹豫豫走过来:“容师兄,我知道你是先前脑子糊涂,走了岔路,你暂且忍耐片刻,等魔主事毕,我就放你走。”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他的装腔作势,他生来不能修道,只能讨好师尊讨好宗门,不像容怀生来就拥有一切,日久天长的嫉妒几乎要腐蚀他的心脏,他怎么可能帮容怀说话?不过习惯性装模作样罢了。
“不行!”果不其然,一炼器大宗长老站出来:“他与那魔主沆瀣一气,绝不能放过!”
“是矣,水镜宗长老说得不错。”
“都该丢入石坛,用他的修为重铸灵脉也算是对修真界有所贡献。”
“说得好!”
见容怀表情平静,无动于衷,袁凌天早已看不惯他,于是大步走上前来,揪住他的头发问:“你怎么不说话?”
容怀:“说什么?说你们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搞死嬴烛却搞不死,还挺有意思的?”
众人:“……”日!,.
第117章 师门万人嫌(十七)
“这便是将那魔主迷得五迷三道的修士?倒是伶牙俐齿得很,”蛄长老踱步走来,嗓音威严庄肃:“你身为修士,却与那魔主搅和在一起,就不羞愧吗?”
容怀坐直身子,语气困惑:“不和他搅和在一起……莫非和你们混在一起就很有面子吗?”
蛄长老脸上青白交织,难遮冷意斥道:“牙尖嘴利!”
在场大能们随便单挑出来,都是名动一方走到哪里都颇受尊敬的大人物,哪里见识过有人顶嘴,竟然还敢阴阳怪气?
“想来天衍宗没教好你,便由我来给你立立规矩!”隐宗长老脾性暴躁,挥手把灵压化为虚影,宛如泰山一般兜头向容怀压来。
“嘶——”周围修为不高的弟子们纷纷避让,灵压自上而下盖下来一瞬间将附近空气压得稀薄,来势汹汹,如果咬牙承受,肯定浑身的骨头都被压得粉碎。
容怀坐在原地,无动于衷。
直到灵压化散,他也稳稳坐在石坛旁,并没有向大家预计的一样,浑身被压成一摊软泥趴在地上。
旁观的各宗弟子大感意外,面面相觑:“奇了怪了,他怎么还好端端的?”
“莫非敖老祖只是吓唬吓唬他?”
“可是你们看——容怀附近地砖都被压得下陷了一圈!”
隐宗长老更颇觉错愕,他亲自动的手,自然心中有数,因为还需要容怀制挟魔主,所以刚才的灵压要不了容怀的命,无非让他浑身骨骼、经脉俱断吃吃苦头。
没想到容怀竟然跟没事人似的。
容怀:“就这?”
众大能惊诧万分,交头接耳议论这出乎意料的情况,炼器大宗水镜宗长老猜测:“他身上亵衣……怕是千载难逢的雪蚕丝制成。”
蛄长老便尝试往容怀身上拍去几掌,果不其然,还没触碰到容怀的衣角,便随风化散,一时间在场众人望向容怀的亵衣的视线都灼烧万分,能抵挡大乘修士的灵压,就连大能们都略动心思。
若非大殿上百双眼盯着,他们都恨不得上前把亵衣扒下来。
系统摇头叹息,和亵衣有什么关系?先不提宿主精神力强大,单就凭前几个世界的气运加身,便是真神降临都拿他没有办法,何况区区灵压,这不就跟给宿主挠痒痒似的?
袁凌天毫无顾忌:“是与不是,剥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他上前伸手想要去扯容怀的衣服,在场众人静默,都无人去阻止。
他们也知道扒人衣物有损形象,但就像敖昼坠龙后,大家一拥而上想分其尸骨一样,只要诱惑够大,什么仙风道骨都得往后稍一稍,在场的人表面仙姿凛然,其实背后有几个没做过杀人夺宝的事?
袁凌天还惦记着之前被关在骨灵舟外的屈辱,他凑近容怀冷笑:“没想到吧,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也能有今天……”
容怀不解:“他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系统:“毕竟你是万人嫌嘛。”
容怀摇摇头,忽地抓住袁凌天的手腕:“到此为止了。”
袁凌天一惊,一边旁观的姬云悯也一愣:“你……你是怎么挣脱捆仙绳的?”
容怀没有回应他的话,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在场众人顿时转为如临大敌。
在场众人无不手持长剑身负法宝,容怀明明手无寸铁,他们却不约而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容怀被掳过来时连靴子都没穿,脚掌踩在地上分外冰凉,单薄雪白的亵衣半敞着,玉白的皮肤白得显眼,他嘴角分明噙着笑意,众人却觉头皮发麻,原先他们谁也没将容怀放在眼中,现在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蝼长老声色俱厉喝斥道:“你想做什么——”
“听说水镜宗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宗门有一秘宝——水镜,可观世间万象,”容怀朝水镜宗长老走去,在他面前站定:“能否借我一用?”
水镜宗长老还迟钝地未反应过来,掌心一空,水镜已然落入容怀手中。
他后脊背沁出冷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眼前这人着实诡异古怪。
紧接着,他眼珠子瞠得老大,倒吸一凉气,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面突出来,水镜乃他们宗秘宝,每开启一次至少要十位长□□同施法,几乎要把他们的灵力都抽干,现在容怀拿到手里来轻而易举便开启了水镜。
看上去毫不费力。
水镜宗长老内心恐惧,遍体生寒,他们这次怕是踢上了铁板!旁边一位隐宗长老还斥责他:“你看看你满头虚汗,成什么样子?有碍观瞻,还不赶紧擦一擦。”
“……”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擦汗?
容怀想看的是嬴烛,想必嬴烛现在已经发现他不见,也不知何等焦急。
水镜投影在大殿中。
入眼是茫茫一片,一望无垠的熊熊火海,漫天火焰吞噬一切,连场景几乎都不能分辨,但依稀能看见一个背影,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