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69)
清酒回头来看他,问道:“怎么了?”
花莲道:“我们要不要上去带鱼儿离开?”
清酒耳朵一动,听得空中风声有异,笑颜一展:“我们去不合适。”
花莲一愣:“我自然知道我们过去不合适,但也不能放着小鱼儿不管,上面那几个老妖精,一副要吃了小鱼儿的模样,吓着小鱼儿怎么办?”
清酒摇摇头道:“鱼儿胆子肥的很,轻易吓不着的。”
花莲无奈:“我哪里是在跟你说笑!”
正说话,空中风声劲急,他朝空中看去,只见一道青影掠过望楼,飞身而来,来人朗声大笑:“这次的会武这般热闹,看来老头子来的不错。”这人说话中气十足,声音苍劲。
话语传到众人耳中,众人均感耳鸣不止,胸腔震荡,不禁心中惊骇,这等功力,世间能有几个!
那人落到台上,众人看清来人容貌,心想果然如此,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惊呼:“是解千愁前辈!”
燕悲离连忙迎上前来:“解老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得罪。”身为四圣,人所敬仰,但如今四人全数归隐,难觅音讯,唯独解千愁会时不时涉足江湖。燕悲离也曾去信到小青山,期望解千愁出席天下会武,若得他出席,自然是荣威倍增,可心中知道他不喜热闹,所以也没抱多大希望,如今见他出现,自然是又惊又喜。
解千愁挥了挥衣袖,说道:“老头子任性惯了,这次上山也没通知什么人,实在也怪不到你……”
说得一半,一双眼睛瞄到鱼儿,随后往她身旁几人瞪了两眼,问道:“你们围着我徒儿干嘛?”
众人惊诧之中,呆了半晌,良久回神,看向鱼儿,说道:“解老前辈,你说这位姑娘是你的徒儿?!”
第67章 天下会武(十二)
“是啊,怎么了?”解千愁朝鱼儿招了招手, 鱼儿越过几人, 站到他身边。
鱼儿问道:“师父,你怎么来了?”
解千愁胡子一吹, 轻哼一声:“天下会武, 你能来, 师父就来不得?”
鱼儿听他话中有异,心念一动,顺着他斜着的目光, 看向台下的清酒。
花莲俯低身子,在清酒耳边低声问道:“解千愁怎么过来了?还赶得这么巧,你像是早料到他会过来的一样。”
清酒道:“我叫他过来的。”
花莲惊道:“啊?!他这么难对付, 你酒方子都给他了, 他还这么听你的话,你怎么做到的?”
清酒撑着下巴, 笑意清浅:“就只是很平常的让流岫给他去了封信, 告诉他我们来参加天下会武了, 至于他来的这么巧……其实他这还是来晚了的,昨日珠玑便告诉我, 解前辈已于十数日前启程了,我算一算时日, 按他脚程,最晚也是今日到。”
花莲几个看着她的笑意,心底是不信, 只是到底为解千愁到来而轻松不少,至少有解千愁在,没人敢再为难鱼儿。
燕悲离和君临得知鱼儿是解千愁弟子时,又是欣慰又是纠结,脸上笑着道:“原来是解老前辈弟子,失敬。”
解千愁还未看懂这场上的气氛,说道:“还只是个丫头,两位庄主按年龄都可以当她爹爹了,也不必跟她讲这些虚礼,日后这丫头还要承你们多加照顾。”
这本是客套,但君临和燕悲离听了解千愁的话,却是一扫先前万种情绪,脸上洋溢着怜爱又温柔的神色:“前辈说的是。”
那任轻狂一早听解千愁说鱼儿是他徒弟,斟酌一番,早已罢手下台。
无为宫的老者瞪着一双眼,对解千愁道:“你徒弟?她怎么是你徒弟?!”
解千愁看向他,哈哈笑道:“漠北?是你小子,这几年不见,你怎么比我老的还快。”
剑漠北涨红了一张脸,直喝:“要你管!”武功修炼至化境,不说容颜永驻,也能延缓衰老。剑漠北与他解千愁功力还差上一截,两人隔着十来岁,看上去倒是一般年纪。
解千愁拍了拍鱼儿脑袋,对他介绍道:“这是我徒儿,我与你师尊同辈,这丫头日后便是与你同辈,也算是你师妹,你日后可得多照拂她!”
剑漠北怒道:“她分明是我无为宫弟子,怎么成了你徒儿!”
解千愁道:“她几时成了你无为宫的弟子了?”
那与鱼儿比试过的万朝还未离去,仍在台上角落,听得他们谈论,愤怒难当,对鱼儿道:“你不是无为宫外门弟子,却打着无为宫的旗号,你消遣我?!”
台上台下又被他吸引了注意。台下众人虽不喜这人,但心中到底是觉得谎报师门不妥,只不过碍于解千愁在上,无人敢说话罢了。
解千愁看了这人一眼,问道:“这小子是谁?”
剑漠北是个长辈,虽然先前因万朝言辞不逊而恼火,但既然有鱼儿帮着出了口恶气,便也不计较了,心平气和的将鱼儿和万朝比武的前因后果简述了一遍。
解千愁向万朝笑道:“我徒儿确实是无为宫的挂名弟子,不算是骗你。小子,你倒也挺狂,年轻人轻狂不全是坏事,但得学会收敛,你说是不是。”解千愁并未问清鱼儿缘由,便出言相互,众人不知,见解千愁都这般说了,鱼儿又使得了无为宫剑法,便道鱼儿真是无为宫挂名弟子,登时释然了。
解千愁轻飘飘的几句话,说的看似平和,然而那万朝心中如压了万斤巨石,到如今,他方切切实实领会了这四圣之威,确实不虚。
万朝战战兢兢,身子不禁发颤,竟不敢直视解千愁双目,低垂着脑袋:“晚,晚辈,是晚辈冒犯了,前辈恕罪……”
解千愁笑了笑,倒也不为难他,一摆手道:“去罢。”
那万朝步伐慌乱的下了比武台。解千愁揽了鱼儿的肩,下了比武台,朝清酒几人的位置走来:“走!走!丫头也跟师父去,好久不见,师父还有好多话跟你说。”
剑漠北和空明大师连忙跟上,喊道:“你且等等,我们跟这姑娘还有话说!”
解千愁一将鱼儿接下来,便同花莲几人离开了。无为宫和少林时也随之离去。
不多时,竟连极乐城、九霄山庄、无月教三处的一行人也先后离去,这台下一时冷清了许多。
一时间也无人去关心下一场比试,纷纷朝解千愁那行人离去的方向看去,心底暗思:“原来那仙子一般的少女竟是四圣之一解千愁的徒儿,想来也是,这样出众的女儿家,自然是来历不俗的!定然是一直被解千愁藏着细心教导,因此在江湖上也不闻她名声!这姑娘地位尊贵,不仅是四圣之徒,还是无为宫挂名弟子,也怪不得任轻狂一出手,两大山庄,少林寺和无为宫都十分紧张,出面相护,那任轻狂行事一向乖张,一直我行我素,无人敢惹他,没想到这次也踢到了硬石头。”
一众人津津谈论,对这姑娘的兴趣一时竟盖过了天下会武的比试。
解千愁一行人离去之后,几乎是被剑漠北生拖硬拽进了无为宫所住的庭院之中,而空明大师在后边也毫不见外的跟了过来。
一众人拥进屋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是以无为宫的几个小辈和花莲唐麟趾几个都站在外边。
解千愁被奉为上座,他虽不愿,奈何小辈奉茶,他也不好立即就走开了。
解千愁左手边站着鱼儿、清酒、厌离、齐天柱,右手边是剑漠北,剑漠北身侧是坐着轮椅的魏冉,再一旁便是空明大师了。
江影从外端来茶水,给几位长辈都斟了一杯。
解千愁呷了一口浓茶,长舒一口气,说道:“有什么事赶紧问,老头子还有事情跟徒儿商量。”言下之意便是‘有事快奏,无事退朝’,不要浪费时间,妨碍我跟爱徒说话。
剑漠北长叹一口气,向鱼儿说道:“姑娘,可否借你手上宝剑一观。”
空明持着右手,向鱼儿微一颔首,问道:“姑娘,可否借你手上佛珠一看。”
鱼儿其实心中早有所感,猜想到几分无为宫和少林寺为何会突然挺身相护,虽然此刻这两样东西在自己手中,但到底不是自己的东西,听到剑漠北和空明的话,目光就不禁看向清酒。
那两人见鱼儿不答话,反而看向别处,正感到奇怪,便听清酒说道:“鱼儿,给两位前辈瞧瞧罢。”
鱼儿取下手中的佛珠,递给空明,又将右手的剑给了剑漠北。
剑漠北接过剑来,细细一观,又抽出半尺剑身来,但见冷光凌冽,沉吟道:“确实是两仪剑没错。”
空明捻转佛珠,说道:“这确实也是苦缘尊者的随身佛珠,姑娘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鱼儿道:“这是他人所赠。”
剑漠北急道:“莫不是……”
鱼儿知道他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清酒。
剑漠北两人立时明白她的意思,同时看向清酒,问道:“难不成是这位姑娘。”
清酒说道:“两仪剑是一叶道人所赠,佛珠是苦缘大师所赠。他二人现下很好,修道悟禅,逍遥自在,两位毋须挂怀。”
剑漠北见鱼儿与清酒关系非凡,事事以她为主,心念一动,激动道:“鱼儿姑娘的太虚剑法也是这位姑娘所授?原来姑娘你才是师尊新收的弟子?!”无为宫上下虽知道一叶隐居藏龙山,但藏龙山山脉连绵千里,一叶具体隐居何处,一众人也并不清楚,而且一叶特意叮嘱,门中弟子不得寻他,一众人也不敢进山相寻,所以对一叶的境况是一丝不知,连他是否新收了弟子也一点不明,只是剑漠北见师尊将自己贴身佩剑都赠予清酒了,所以猜测剑漠北收了清酒为徒。
空明又问清酒道:“听姑娘方才所言,苦缘尊者似与一叶道人在一处的,苦缘尊者佛珠轻易不离身,我瞧姑娘气度非凡,莫不是苦缘尊者也度化了你,收了姑娘做俗家弟子?”在外人看来,少林寺收女徒太过荒谬,但佛门之中只讲究缘法,若是有缘,便会收你做弟子,并不管你是男是女。
解千愁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叫道:“我是说你这丫头功法有些熟悉,原来是一叶和苦缘的徒儿,哼!不愧是师徒,你这狡诈多端,叫人又爱又恨的性儿与他如出一辙!”
清酒接过剑漠北递来的两仪剑收好,接过佛珠后,交给了鱼儿:“鱼儿的太虚剑法确实是我教授,只不过晚辈并非是两位武林圣尊的弟子。”
剑漠北哪里能信:“怎么可能,倘若不是收了你做弟子,师尊怎会将无为宫绝世剑法传授给你!”
清酒淡淡笑道:“晚辈没有说谎,两位前辈不过是指点了晚辈武功,若称晚辈是两位圣尊的弟子,晚辈是当不起的,两位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厌离,她能为晚辈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