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爱我的钱(43)

　　陈凫：“……那两天我在公司住。”
　　“行吧。”关复鸿也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凫一眼说：“别让我失望。”
　　吃饭时，气氛一如既往和谐，排除掉关复鸿后，关家其乐融融。可以看出关母很喜欢大儿子的女朋友，时不时开玩笑，一家人笑得开心。陈凫这时才觉得自己真的羡慕关郁，但他一点也不想和关郁交换人生。
　　自己那堆烂摊子……自己收拾吧。
　　等饭吃完，关母不知从哪取了个袋子递给陈凫，笑道：“和灵灵去转了一圈，什么也没买，看到这个也许你能用得到，就给你带回来了。”
　　陈凫起身道谢，再一次受宠若惊，他从袋子里拿出礼品盒，打开一看，一厚摞书签，大概有几十片，银制的……
　　难怪这么沉……
　　“这些都是手工打的。”一旁的靳灵道：“阿姨为了等工匠，多等了十几天。”
　　陈凫有些愧疚地看着关母，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母拉着陈凫聊天，没人注意时间，直到关烈过来说要送靳灵回家，已经晚上九点。关母也将二人送到门口，回来看着自己小儿子说：“你也不起来送一送。”
　　关郁：“和大嫂都认识十多年了，还这么客套呢？”
　　“那不是刚和你大哥和好吗？”关母叹着气坐下，“灵灵多好一姑娘，看你大哥作的，这我还在呢，要是我哪一天不在了，他还不得翻了天？”
　　“那你可得一直看着他。”关郁说：“盯紧了。”
　　关母又恢复了笑容，“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的事儿我也不跟着操心，你晚上也没喝酒，自己开车回去还是让人送？”
　　关郁沉默了会儿：“我喝了。”
　　关母：“什么时候？？？”
　　关郁：“在你和大嫂说以后要去农村种地时。”
　　关母：“……那让人送你们吧。”
　　关郁闭上眼，往沙发上一靠，“我不走了。”
　　十点。
　　关郁洗澡出来，看见陈凫捧着手机坐在插座边，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陈凫在他到之前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卧室虽然大，但只有一张床，陈凫懂事地问：“阿姨还会过来吗？不来的话我铺床了。”
　　关郁看了眼自己的床，没人动，他也懂了，“你要睡地上？”
　　“……我怕你不想和我一张床。”
　　关郁听他这语气就火大，之前那牙尖嘴利的模样不知道扔哪了。他认为自己在一个地方跌倒，肯定不会摔第二次，陈凫现在还这样是当自己是个傻子吗？还能被同样的套路骗两次？
　　“哦，不想和我睡，想和谁？向晚舟吗？”关郁嘲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呢？这么懒吗？不能多走几步？”
　　陈凫心说这有他什么事儿啊！他愿意和向晚舟一起睡的吗！要不是向晚舟吓得跟个孙子似的，他能让他进门儿？
　　“我哪里的草也不吃，关总不用担心我饿着。”陈凫对关郁露出微笑，拔腿要去洗澡。
　　关郁也没拦他，自己回到床上躺着。
　　陈凫洗完澡出来，换了阿姨准备好的睡衣，看关郁只躺一侧，想着反正睡也睡过，不差这么一晚，于是上了床。
　　两个人，一人躺在一边，中间可能还能睡三个人。陈凫临睡前要看眼手机，确认当天的事做完了才行，于是又下床取了正在充电的手机。
　　关郁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陈凫动作很小心，躺回去，查了一圈手机消息。洗澡前他正在和向晚舟谈恐怖片，向晚舟说他看柯南都怕。而就在他洗澡的时间，向晚舟能发了三十几条消息，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别报警。”陈凫及时制止了向晚舟，他打字：“我刚洗完澡。”
　　向晚舟：“你在哪儿睡？！你嫌弃我了吗？”
　　陈凫：“外面。”
　　向晚舟：“你忽略了第二个问题。”
　　陈凫：“不嫌弃。”
　　向晚舟：“那我怎么办啊！！！！！！！！！！”
　　陈凫：“楼上找范哥。”
　　向晚舟：“我害怕。”
　　陈凫无奈了：“风哥不嫌弃你。”
　　向晚舟：“他回家了。”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关郁拿着他手机给它放到了自己那边的床头柜。
　　“亮，刺眼。”关郁说。
　　床头灯还开着，手机屏幕已经调到很暗了，这也算是个理由？不过陈凫正好也不知道回什么，他盖好被子说，“那关灯吧，晚安，关总。”
　　关郁转身关了灯。
　　十分钟后，关郁突然坐了起来，伸手碰了碰陈凫。
　　陈凫都快睡着了，嗯了一声。
　　关郁把手机拿过来扔给陈凫，“你问向晚舟，他看什么吓成了这样。”
　　陈凫突然清醒，坐起来后捡起手机，他相信关郁应该不会看自己聊天记录……那么根据他今天的反常行为，仔细回忆了下，应该……不，难道……是他听见了自己和向晚舟谈话？
　　陈凫故意问：“他也和你说了啊？”
　　打探得太明显，关郁都懒得回应，在旁边等结果。
　　陈凫只能去问向晚舟，又安抚了他几句，得到了一个影片名。这是个没有上映的恐怖片，还是国产，陈凫的兴趣少了一半。
　　关郁在旁边不知道弄什么，过一会儿就去搬了投影仪，幕布被放下，关郁回到了陈凫身边。
　　“我……”陈凫莫名有些怕，而此时片头已经开始了。
　　片子音乐诡异，配色偏暗，十分钟后，陈凫默默拉上了被子，钻进被窝里。关郁把他从被窝中薅起来说：“你不是想看么？”
　　“但我困了。”陈凫道。
　　关郁：“看看就不困了。”
　　陈凫：“……………………”
　　女主角是个新人，眼睛大，长得白，整个人都显得病态，陈凫看见她脸都要吓一跳，他一用手挡住眼睛就听关郁说别错过精彩画面，一扭头关郁就说看电影要专心，弄得陈凫干脆放弃了抵抗，靠在床头双手双脚摊开，失去梦想。
　　整整两个小时。
　　影片最后，女主角被吊死，孤零零地荡在绳上，最后给了她一个脸部特写。陈凫被她的笑搞得心脏差点暂停，演员表出现，他打了个哈欠说：“真的困了，两个小时，一点意思都没有。”
　　关郁关掉投影，“嗯”了一声，背对着陈凫睡觉。
　　还没过多久，他就感到陈凫挪了过来，好像牵住了他的衣角。

　　☆、48

　　早上, 关郁醒得很早，最近他都是如此，在公寓住时早早起来给锤锤喂饭，锤锤通常还困着，努力地在吃饭和睡觉之间作斗争，吃两口就回去睡，睡也睡不踏实, 再爬起来去吃。
　　像以前一样，陈凫是睡在他怀里的。关郁收回胳膊，盯着他看了会儿, 随后才转过身背对他。
　　两个人起床后吃了早饭，关郁开车，到公司时还很早。陈凫先下车，和关郁一前一后进门。
　　“陈凫！”杜风正在餐厅吃饭, 见他出现，立即叫道：“快点过来。”
　　陈凫走过去问：“怎么了？”
　　“他。”杜风指了指旁边吃饭的向晚舟, “你什么时候回来住啊，把他领回去，我昨天差点把他扔出去，太要命了真的。”
　　“我不是故意的。”向晚舟再一次道歉。
　　陈凫笑了：“他怎么折磨你了？”
　　杜风双手比了个十, “十分钟，十分钟和我说一次话，要找我聊天，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向晚舟看着陈凫, “我害怕。”
　　陈凫说：“没有什么可怕的，那片子，我不也看了么，后来都看睡着了。”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身后传出的一声冷笑，回头一看，关郁果真就站在后面。
　　陈凫心虚地咳了咳，回头和向晚舟说：“但我还是能理解你的，实在不行，多听听大悲咒吧。”
　　大悲咒是听了，可向晚舟还是说害怕，天天住在陈凫房间。现在天也冷了，旁边有个人倒也温暖，陈凫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以前每到周末，陈凫会和关郁待在家里，两个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偶尔也一起玩游戏，玩完去逛超市买菜，回来陈凫做菜，关郁在旁边帮忙。
　　不过现在陈凫的日子好像更悠闲了，周末他和杜风在公司，现在向晚舟也没地方住，只能留在这，在旁边看陈凫和杜风双排。
　　手机响了，向晚舟拿起来一看，“哥，启闲打的，你朋友吗？”
　　陈凫：“嗯，帮我接一下。”
　　向晚舟接通，将手机举到陈凫耳边。
　　谢启闲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你在干什么？”
　　陈凫：“游戏啊，怎么了？”
　　谢启闲：“出来一趟，你公司在哪，我去找你。”
　　陈凫也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挂了电话就给谢启闲发了定位。
　　两个人在附近咖啡馆见面。
　　陈凫去时，谢启闲正坐着。
　　“来这么快。”陈凫说。
　　谢启闲：“也是刚到。”他点了两杯咖啡，等服务生走后，直接道：“我最近发现有人调查过你。”
　　陈凫想了想说，“然后呢？”
　　以前陈凫在几个会所晃荡，有客人看好他，会调查他背景，但都不会挖得太深，通常对方一下手谢启闲这边就会知道。
　　现在陈凫也彻底不干了，他也不知道谁还这么无聊。
　　谢启闲说：“我也不确定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反正他搜了你地址、家庭关系、常去地点，可能是在哪个介绍人那看见过你照片，对你感兴趣，也可能是什么别的人，对方做得很隐秘小心，而且现在已经不了。你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奇怪的人联系你？”
　　“没有过。”陈凫说，“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怀疑有个人，刻意接近我。”
　　“他是谁？我找人查一下。”谢启闲直接拿出了手机，“照片发给我。”
　　“没有，回去给你。”陈凫说，“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我很难相信，我身上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莫名其妙的接近，毫无理由的热情，向晚舟的态度始终令陈凫感到疑惑。“要是以前我就不管了，我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
　　陈凫担忧道：“可现在不一样，他进入了团队，如果是冲着我来的，我担心他……把游戏也毁了。”
　　“你还没打算不干呢？”谢启闲似是嘲讽，“因为舍不得你老情人？”
　　陈凫告诉自己很多遍，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关郁不追究他责任，已经是他大发慈悲。
　　可关郁越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做的事越垃圾，他知道人心不能被玩弄，可是知道得有些晚。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看上他了？”谢启闲见陈凫不回答，语气认真地问。
　　以前陈凫说要找个傻大款时，谢启闲当他开玩笑。陪他去做陪酒之类的也是打发时间，后来的发展不在他意料中。
　　陈凫低下头沉默，谢启闲等他回答。
　　“或许吧。”陈凫说。
　　谢启闲笑了声，“关复鸿会让他儿子和男人结婚？我不信。”
　　“我也不信啊。”陈凫说，“所以下辈子如果他是女的，我就娶她。”
　　谢启闲：“这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