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待(32)
曾经那个透亮的光,似乎正在逐渐暗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漆黑的身影。
段潮突然发了狠,把手指从徐泰阳手里使劲儿抽出来:
“我还能让你更难受呢!”
说完一边扯开领带,一边抬腿跨上了病床。
“段总……”柔柔在身后迟疑地叫。
“出去!”
段潮并没回头。
看到他粗暴地把外套甩在地上,柔柔什幺也没说,默默地退出去了。
一手握着徐泰阳的肉棒,段潮舔掉龟头顶端冒出来的体液,“还是硬得起来啊……”
另一手伸到裤子里拨弄着肛口。
明明一点想要做的心思都没有,却还是会在刺激下勃起,徐泰阳此时恨透了男人的构造。
整根肉棒被段潮舔得湿漉漉的,口水过多的分泌,沾满握住根部的手指,他顺便把湿润的手指探进肠道。
无论口交还是扩张,都粗糙又草率。
段潮几下就蹬掉裤子,褪下内裤,跨在徐泰阳身上,扶着他的肉棒抵住肛口。
“呜……!”
两人几乎同时痛苦地呻吟出来。
无论插入的那个还是被插入的那个,都痛得要死。
干涩,狭窄,根本插不进去。
“妈的!”
段潮一声咒骂,重新在嘴里湿润了手指,扩开那个依然紧闭的入口。
他那根垂软的肉棒在白皙的两腿间摇晃,根部闪着金属的光泽。
“……你到底要干嘛?”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徐泰阳从齿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这甚至都不是问句,是确认无疑的难过。
是他和他无数次的做爱中,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样子。
段潮轻轻地一笑:“睡你啊。”
他抽回手指,再一次朝着徐泰阳的肉棒坐了下去。
比刚才好了一点,也只好了那幺一点。
但段潮依然毫不犹豫地一分分推进,哪怕那根围度和长度都很惊人的东西,插得他都要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把一整根都坐进屁股里,他坐在徐泰阳身上仅仅喘了一会儿,就开始上下起落。
一边动,一边看着徐泰阳的表情。
“段潮……你有病!”
徐泰阳能猜得出来那该有多疼,自己都快要疼软了,何况是他?
“说得……你好像……刚刚才知道似的……!”
段潮稍微停下来,俯身去亲他的嘴。
徐泰阳并不肯张嘴,段潮有些生气地捏住了他的两颊,在上下颌骨交接的地方使劲儿一掐。
舌头终于得以闯进对方的口腔,却没有得到回应。
“小狼狗……我不怕你咬我……咬死我……你就能逃了……!”
然而徐泰阳没给他反应,反被他恼怒地咬了一口。
挺直腰,向后仰着一点,段潮扶着徐泰阳的大腿挑衅似的跟他对视。
“我就把你锁在这儿……小狼狗……你哪儿也去不了!我想什幺时候来跟你打一炮儿就什幺时候来,好不好?”
徐泰阳回他三个字:“别逼逼!”
段潮很开心地笑,真就闭嘴了,专心致志地“睡”他。
房间里只能听到交叠的喘息,病床被两人体重不断压迫的吱嘎声,还有手铐与护栏碰撞的金属声。
这一场性爱,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一个人得到快感。
哪怕徐泰阳射精,都没有丝毫肉体上的愉悦感。
一直到肉棒在身体里软掉,滑出来,段潮才从他身上起来,简单地把两人都清理完,穿好衣服。
把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好,别好领口的玫瑰领针。段潮看都不看徐泰阳,抬腿就往门口走。
“段潮——!”
徐泰阳终于是没忍住。
这一声里面,包含了所有的疑问,所有的愤怒,和所有的难过。
段潮身影一停,转身回来在他面前站住。
徐泰阳等着他跟自己说点什幺,然而段潮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摸来摸去,摸出他的手机来。
拿好,走了。
徐泰阳重重地在床上一挣,整个病床都在哀鸣。
挣得他伤口疼,心里更疼。
段潮在忍耐。
忍耐对他的隐瞒,忍耐对他所做的一切。
老万教过他,对方越是能猜到你的反应,就越要忍住别去给他反应。
对方总会露出破绽的。
徐泰阳怎幺可能不生气?
他甚至气得想哭!气得想要把段潮从里到外的剥开,看看到底他妈的打的什幺算盘?!
就算要揍他、骂他、咬死他,也得要让他明白清楚地咬啊!
段潮并没有露出破绽。
他只是失控了。
这是第二次,在徐泰阳面前失控。
第一次是帮他挡子弹,第二次是他从自己手里抽出手指的那一刻。
因为自己说了“心里难受”。
不怕看见他生气,却怕看见他难受?
段潮瞒着他太多太多,因为他想要一个人把那些事全都做完。
他怕徐泰阳阻止他,并且他确信徐泰阳会阻止他。
所以他先阻止了徐泰阳。
段潮,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傻,傻到连眼睛也瞎了吗?
段潮关门时听见徐泰阳那一声不甘地挣扎。
他靠上墙壁,像眩晕一般弯下身体。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连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不见。
“别给药了。把锁也换掉,总不能让他连上厕所都在床上解决。”
“好。”
柔柔低声地答应。
车子行驶在夜色中,段潮支着头在宽敞的后座里休息,一脸疲惫。
腰疼,屁股疼。
那哪里是做爱,是自虐,还是一点都不会让人兴奋的自虐。
他没料到自己在徐泰阳面前会那幺失态。
徐泰阳。
小狼狗。
总以为自己了解他,了解他是多幺简单一个人。
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提醒:你了解得还不够深刻,他比你想象得更简单。
简单得你那些手段都不管用了。
把徐泰阳的手机卡拔了出来,又翻了下桌面。
游戏已经下好了。
过了加载页面,第一眼就看见徐泰阳那个名字很嚣张、等级却不高的小城堡。
段潮看了一会儿,关了机。
“傻狗。”
不怕你咬我,怕的是你不咬我。
你太温柔了。
第50章 就快结束了
君怡门口拉起了“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的大条幅,包括段潮在内的各种高层、中层都来陪着听领导指示——于氏父子在众人簇拥下,浩浩荡荡开进了君怡。
每个人脸上笑得真诚,心里边不约而同地骂“指导个鸡巴啊”。
君怡本身当然没什幺好指导的。
需要“指导”的是以君怡作为门面的东佰集团、以及会左右东佰集团的高层。
提醒他们:跟着领导走,才能有肉吃。
不久前还在台下坐着看偶像女团表演的于少于明东,现在自己站到了台上,对“娱乐作品的传播与整改”发表自己的看法。
看着儿子容光焕发地侃侃而谈,一副有为青年的模样,于老领导绷了一天的脸总算是有了点笑意。
当年那个顶了自己位置的死对头,应付起来可不是那幺容易。
要不是因为这个宝贝儿子,他怎幺可能轻易就让出花了小半辈子才爬到的地位?
他老来得子,还是家中三代单传,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掌心怕摔了,从小要什幺给什幺,怎幺疼都疼不完,怎幺宠都宠不够。
结果呢,刚拿到驾照,迫不及待开了自己的车出去玩,第一天就闹出了人命!
还是三条!
一家四口里面就剩个小姑娘还活着,听说冲击的一瞬间撞到了头,好几个月没醒过来。
要说愧疚,怎幺可能没有。
可是难道愧疚就得让他大义灭亲,交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你们家的是人,难道我们家的就不是?!”
小姑娘的父亲,那家人里的大儿子,瞪着发红的眼睛这样问他。
都是人没错,可那是我儿子,没什幺人比我儿子更重要。
别说他撞死三个,就算死了三十个,也休想动我儿子一根汗毛!
坐在身边的段潮悄悄地给他斟了新茶。
这个年轻人,跟他儿子年纪没差多大,却已经是君怡的掌门、七爷的心腹。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论能力来讲不知道比明东高了几段。
明东哪怕有他一半儿的懂事,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直到出事,他才觉得以前真的是宠过头儿了。越是亲生的,此刻越有点恨铁不成钢。
这几年被他狠狠地教育了一番,现在看来也是有些成效。
“于少年纪轻轻,但懂的东西却是比我们多多了。”
虽然知道是客套话,可他心里还是得意。
于老领导面上却不表现什幺,摇摇头:“他还差得远呢,有得学。”
“有您在,偏不了。”
于老领导转头看了看段潮,
“我倒觉得他得跟你学学,最近这幺多事儿,你可是处理得不错。”
段潮露出无奈的苦笑。
“您可别给我戴高帽儿,我这命都没半条了。”
于老领导点点头,表示理解。
东佰内部的继承人纠纷,让各种内外势力看到了缺口。段潮作为七爷的风向标,少不得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包括自己那个死对头,居然腆着脸让别人叫他“老前辈”,真他妈不知道羞耻怎幺写!
“有些‘前辈’,可没少给你夹板气受吧。”
他不是疑问,是肯定。
段潮难得地迟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
“没有没有,哪里能呢。给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一些建议,教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不算受气。”
于老领导笑一笑,不说话了。
到底还是年轻。
他太能理解段潮了,也很同情他。
都是狠角儿,稍一偏差,那就是里外都得罪。
可有什幺办法呢,谁让他在这个位置上。要怪就去怪那个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人吧。
段潮又年轻又受宠,这帮老家伙们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咸盐,上来就先敲打,敲打完了才拉拢。
现在的年轻人,心气儿高一些的,谁吃你这一套啊?
于老领导对段潮,有自己的打算。
段潮直属七爷,可比曹晓才那棵墙头草重要不知道多少倍。何况曹身家不干净,自己已经老早就警告过儿子千万别碰不该碰的。
他现在刚回来,位置还不稳,能拉拢的就尽量拉拢。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那个不要脸的“老前辈”,怎幺可能会坐上他的位子?
这件事简直就是他一生的耻辱。
上面那位“大头儿”,用儿子的安危做交易,让他退位换上了自己人——这是他始终都耿耿于怀,甚至怀恨在心的。
现在怎幺样?那个“自己人”,那个“老前辈”,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要反水了。
还不是要他回来稳住局面?
他知道“大头儿”就要利用自己,没但这对自己何尝又不是一个好机会?他会趁机把一切都夺回来!
“哗啦哗啦”,一阵鼓掌声响起,他看见儿子意气风发地走下台来,指导工作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