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崩人设啦(73)
“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没工夫害怕吧?”
“不是的,很多人忙碌,只有夏清,眼神始终坚定。”
“怎么能不怕,是视频刻意剪辑美化了吧?”
“上边的是来砸场子吗?镜头多真实你看不出来?再说了,眼神怎么美化?洪水冲堤那一段,你瞎吗,看不到?所有人都紧张得不行,但是夏老师真的很平静。”
“不会是看破红尘了吧?”
………………
夏清望着屏幕上集中的话题,一时有些犹豫。
这时候,他的电话手表突然响了,是时城打来的。他回家的路上都会打电话,问问夏清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看来今天工作结束得早,快到家了。
鬼使神差的,夏清没有接。手机开了免打扰,紧接着固定电话又响了几声,他也没接。
“是电话手表?”
“夏老师家里有有小孩子吗?”
“难道隐婚了?”
“不会吧?啊啊啊啊,我失恋了。”
夏清失笑,“是电话手表,没有隐婚……”只是没有公布而已,“家里的确有孩子,但是这个手表是我的。”
粉丝的关注点很容易被带偏,之前的问题好似翻篇了,但夏清一直记得。
他随意唠了十来分钟,不出所料,大门被人打开,急促的脚步声直奔房间。
“夏清,你……”时城推门而入,大踏步走过来,意识到自己入镜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到满屏的惊叹号。
夏清没有回头,对着镜头微微笑了笑,“回答大家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确没有怕过。因为我从不怀疑,我的骑士一定会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番外
第59章 往事前尘(下)
林敏反常的态度在幼小的时果内心留下了深刻的疑惑与不安,但他过于懂事,很早就学会了将负面情绪掩藏起来,独自消化。消化不掉的,那就装作遗忘。
后来,时果无意中发现了时城的秘密,那一刻孩子受到的打击几乎是灭顶的。但时果没有跟任何人说,仍然只是自己一个人慢慢梳理,却很难理解。所以,第一次见到夏清的时候,他的心态特别复杂,陌生又熟悉,既迁怒排斥也爱屋及乌地好奇。
时果沉默的片刻,林敏也思考了很多。今年初,她回到老家,为王海的案子出庭作证。凶手罪有应得判了死刑,黑社会团伙全部伏法,那些压在她身上的虚假违法的债务一笔勾销,就好像斩断沉重的枷锁,重生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时城大约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而林敏自己更没有踏出新生的勇气。
她一直清楚时果有一些误解,也不能完全算是误解,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口,但她骗不了自己:时城这样的男人,朝夕相对,任谁一丁点儿不动心都太难了。但她过不了王海这道坎儿,时城对她,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多余的心思。
时城于她而言,更多的是恩人与亲人。林敏一直很愧疚,以至于在夏清面前抬不起头来。如果当初不是她走投无路投奔时城,只是多了一个时果的话,或许他们两个不至于分开。即便时城始终否认,可林敏没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相信。彼时,她死路一条,那些流氓压着她的手在王海欠下的高利贷上按指纹,如果她不还钱的话,就要被送去地下卖YIN场所供人糟蹋。那时候她还只有十六岁,她唯一能想到的救命稻草,只有时城。
林敏收回思绪,往事如风,对与错都于事无补。这一回,她起码应该勇敢一点。她从没有把时果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林敏自己还要成熟周全。有些事,时城永远开不了口,那么就该由她来说清楚。
“时果,我从来没有不喜欢夏清。”林敏喉咙口发紧,“我只是很惭愧,有点不敢面对他……”
夏清回来的时候,这一大一小都有点儿蔫蔫地,林敏貌似哭过,时果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他装作没有发现,岔开话题,又坐了一小会儿,一起往回走。
回到家之后,时果乖乖地回屋写作业,并且关上了房门。
林敏把她带来的清扫工具留下,她拘束地站着,“我,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时间……”
夏清无奈地笑了一声,“林敏,这个家,你是半个主人,我现在只是个客人。而且时果那么依赖你,你忍心就把他扔下?”
“没有,我,我不……”林敏不会说话。
“所以啊,”夏清语重心长,“你就辛苦点,至少一个月得看他一回吧。”
林敏愣怔地注视了一会儿,夏清言笑晏晏,丝毫不勉强。
林敏点了点头,“我尽量,那我今天先走了。”
“我送你。”
林敏跟时果打了个招呼,夏清送他往外走。
“你,不是有话要问我?”林敏见夏清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主动问。
夏清沉吟,“方便吗?”
“……方便。”
林敏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和盘托出。她简单客观地复述了当初的状况,与夏清前不久查到的基本吻合。只是,从不同人的角度来看,略有差异。
时果是时城那个传说中的父亲在外边重婚生子,孩子出生没两天,老婆就跑了。他一个人带着时果,在重病去世之前,留了封遗书,交代李春梅和时城务必替他抚养小儿子。而几乎同时,王海出事,林敏投奔时城。于是,一家三口的谎言要素,齐全了。
这些,夏清已然能够平静接受。
只是,林敏有一句话令他再生疑虑。
她说,“夏清,时城很在乎你,只有你能影响他的情绪。出事的那天,本来我们定好了第二天早上就离开的。”
夏清怔了怔,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为什么没有离开,反而出了那样严重的事情?他从未往自己身上联想过……可此刻林敏的表情和语言都在暗示他,难辞其咎。
重返校园,时城几乎没有任何波动,该复习复习该打工打工。夏清有时候怀疑,回程大巴上那浅浅的湿润,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租的房子之前退了,时城这些年微薄的积蓄全部耗尽在医院的账单上,从夏清那借的十万块,还了些债,办了后事,剩下的七万五,他一次性又打回到夏清卡上。为了这事儿,夏清跟他生了一上午的气,不说话。于是,时城妥协,没有再租房,没有住打工的饭店,也没有跟学校申请宿舍,而是搬到了夏清那里。
反正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下一个月,无谓折腾。
但也仅仅只有这一点点妥协,夏清算是彻底认清这块石头了,他认定的事,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比如,夏清觉得最后一个月,应该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复习冲刺上边,可时城却早早定好了目标学校和专业,跟夏清考同一个城市,专业就业率高,只要满足这两条就可以。他现在的分数,够用。而生活费和欠债是摆在眼前最实际的问题,所以他该打工还是要打工。
再比如,夏清晚上学到头昏脑涨的时候,就喜欢躺在他腿上天马行空地规划,考完了到底是先去川藏还是出国。
“都行。”这时候,时城往往在一边看书,一边对付夏清作乱的手。
夏清把爪子伸到时城的腹肌上,捏捏戳戳地还不够,趁人不注意往违规的地方摸挲。
时城捉住他的小爪子,又纵容地放回到腹肌上。一个屡教不改,一个八风不动。
“你想去哪?”夏清追问。
“我先去首都租房子,等你。”时城永远都是这一个回答,无论夏清卖萌、卖惨、撒娇,还是勾引。
夏清偶尔会觉得泄气,但通常不超过三秒。因为,现在已经很好了,一切都在向理想中的方向发展,未来生活紧紧掌握在手里。他非常知足,简直别无所求。
但这份心无挂碍轻松上阵的心态是建立在一定的愧疚感之上的,夏清不知道怎么地,经常性地就会记起在逼仄的群居房里,那个大哥说过的话。而他也不得不承认,时城如今的自由,的确是李春梅去世的结果。尤其是在他收拾他们两个一模一样的两条围巾的时候,他猜测,李春梅是看出些端倪的,于是他就更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