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你崩人设啦(69)
夏清眼巴巴,“酒店餐厅都下班了,怎么热?”他拖着音调,“要不算了,就这么睡吧,明早再说。”
“你等我。”时城拎着餐盒出了门。
没过多久,时城就回来了,把热好的饭菜在餐桌上摆好,打开餐具袋,递给夏清,“快吃吧。”
夏清接过来,挑挑拣拣地动了两筷子,就矫情地放下,“太晚了,没食欲。”
他用余光瞟着时城,这要是平时,这人其他事都惯着他,吃饭可不。他只有周日偶尔有时间在家里做饭,一起吃饭的时候不准夏清挑食,盛的饭菜必须吃光。好在,时城给他的都是他能吃完的量,而且他做的菜又总是在夏清的味蕾上。
今天大概是有点儿理不直气不壮,时城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准备收拾。
“扔了吧,”夏清找事儿,“放着明天也没人吃。”
时城瞅着基本上没动的饭菜,忍着没把“浪费”两个字说出口。
“有点儿浪费,”夏清自己嘟囔,“今天能点的外卖特别少,光配送费都花了好几十。”他托着下巴,“你帮我吃点儿吧,要不太有负罪感了。”
时城微不可查地叹了一息,坐下来,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夏清的剩饭。
他吃饭的时候,夏清去洗了澡。
“你洗吗?”夏清穿着浴袍,毛巾盖在脑袋上,从两边垂下来,巴掌小脸就露出个白嫩嫩的鼻尖。
“我洗过了。”时城极其不擅于扯谎。
“打工的地方还能洗澡?”夏清追问,“你不是去洗浴中心兼职了吧?”
“……”时城,“工地有水管。”
“凉水?”
“嗯。”
“你有洁癖?”夏清悠哉地坐下,胡乱揉着头发。
时城驾轻就熟地起身,接过夏清手里的毛巾,两只手力度适中地擦拭。之前,时城每晚给他送回家,都会等夏清洗漱完毕,进屋躺到床上,才会替他关灯带上房门,然后离开。
夏清舒服地半眯起眼睛,自从他第一次要求时城给他擦头发以后,自己的手就闲置了。
“有烟味儿。”他听到时城平静地解答。
原来是这样,他记得自己只说过一次,自己不喜欢烟味儿。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记得了。
原来,那句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喜欢他,也不算太夸张。
“我要睡觉了。”夏清闭着眼睛,半仰着脑袋说道。
时城迟疑了,“那……”
“不准走。”
时城:“……好。”
“也不准睡地上。”
时城咬牙:“……”
夏清起身,吻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却堵住了时城的话。
夏清:“我还没原谅你呢。”
时城咽下了尾音。
夏清预定的是大床房,本来他以为时城会住在疗养院的,他也没想大过年的让人家陪他出来,更没来得及产生什么其他的想法。现在,他也只是庆幸,是大床房。他表面平静,实际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思念、心疼、埋怨、委屈……搅成一团,心底隐隐火烧火燎,却捋不清楚头绪。
首当其冲的,一股强大的挫败感淹没了他。他太天真,太想当然了。他知道时城的家庭情况,却从来没有当做是多么大的障碍。也或许是时城将他包裹得太好,只允许他参与情感的部分。其他生活的担子,夏清仅仅是旁观,从不曾感同身受。他眼中的时城足够强大与坚韧,夏清一度认为尊重是他能够给予的最大支持,人生中第一场爱情来得过于措手不及,他有些得意忘形,忽略了要去思考,这种不对等的不被允许参与对方生活的态度,除了保护与自尊之外,是否意味着,不被信任与依赖。
他想要见时城,于是他买了票就来了。他满心满眼都在期待对方看到他时同样的惊喜和满足,他以为自己不会拖后腿添麻烦,而实际上,时城连实话都没有跟他讲。
他感到恐慌,心底原本满溢的幸福感与安全感遮蔽了他的双眼,他突然察觉,自己抓不住生活的方向。
这是钱的问题,又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第56章 爱情贵吗?
夏清背对着房门躺了半天,他能够通过声音判断出时城在换衣服。然后,另一半床垫被压了下去。时城平躺着,没有动双人被,也没有触碰到他。
“近一点。”夏清命令。
静默的几分钟之后,时城往他这边挪了挪。夏清反手将被子掀了过去,时城伸手,扯平整。他的胳膊落回来,隔着睡衣贴在夏清的脊背上,谁也没有再动。
又过了好久,久到时城以为夏清应该已经睡了。
他才又小声地请求,“时城,你抱着我。”
这一次,没有犹豫,时城转身,将夏清捞到怀里,低声道,“睡吧。”
“嗯。”夏清满足地喟叹。他本以为会是一个思绪烦乱的难眠之夜,但自从贴近时城怀里,被灼热的体温包围,困意袭来,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夏清这一晚睡得很沉,但早上时城刚刚动了一下,他就睁开了双眼。本来是背对着的姿势,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钻了过去,睡在时城臂弯里。
这样一个黏糊的依附姿态令他耳根发热,夏清欲盖弥彰地往后退了半寸。
时城顺势抽出被压麻了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去买早饭,你再睡一会儿。”
夏清半阖着眼帘,“今天不用去工作吗?”
时城穿衣服,“可以不去。”
“别啊,”夏清也坐了起来,“我没空陪你。”
时城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
夏清打了个打哈欠,“我还得睡呢,怎么也得十点起床。酒店赠送的早饭好像就到9点半,你去帮我吃了。我起来之后去疗养院看阿姨,直接跟她一起吃午饭。”他歪着脑袋问时城,“晚饭等你一起吗?”
时城愣了片刻,“你们先吃,我九点过去。”
“好。”
于是,这几天,他们两个都是这样的作息安排。夏清每天去陪李春梅,他带着练习册和卷子,把自己的IPAD里下载了好多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也拿了过去。午后,他陪李春梅聊一会儿天,等她睡午觉,夏清就开始学习。疗养院晚饭吃得早,吃完饭,两个人一个带着耳机看电视剧,另一个继续复习。直到晚上时城收工,过来接夏清,也会在病房里待上一阵子,做一点夏清给他画的重点习题。
每天能看到儿子,李春梅都有点幸福得不适应了。她最近病情平稳,四肢灵活度恢复了不少。让夏清帮他在网上下单了毛线和毛衣针,两天空闲时间,就织了一条又松软又厚实的围巾来。
李春梅在夏清脖子上比量着,“你试试,长度行吧,我就锁边了。时城那一条,再宽两指差不多。”
夏清摸挲着,由衷赞美,“阿姨,你手真巧。”乐得李春梅合不拢嘴。
晚上回到酒店,夏清乖乖站着等时城给他摘围巾。
“你也有一条,”夏清告诉他,“跟我这个一样的。”
“嗯。”时城很淡定。
“你说,”他眨巴着眼睛,“阿姨会不会看出来什么啊?”
时城垂眸看他,“无所谓。”
夏清瘪嘴,“我明天能不能不走?”
时城揉了揉他的头发,“明天开始我晚上不能回来了,你一个人住这儿我不放心。再说,马上就开学了。”
夏清蔫蔫地,“不开心。”
时城无奈地亲了他一下。
“不好用。”夏清躲开。
时城着实不会哄,没办法,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来。
“原先打算下个月你生日送给你的。”
夏清接过来,打开盒子,一颗浑圆的黄金转运珠躺在里边,分量不轻。
夏清抚摸着,“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