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就不能纯爱了?(66)
贺云承着了魔般,完全挪不开视线,须臾情不自禁地开了口:“钟渝。”
钟渝抬眸:“嗯?”
目光交汇,贺云承缓慢地凑近他,轻声道:“蝴蝶要飞过去了。”
话音落下,他吻住了钟渝。
-
直到临睡前,钟渝洗完了澡,贺云承还在玩那盏芦苇氛围灯。
他走过去坐到床上,“睡觉吧。”
贺云承“嗯”了声,把芦苇灯放在床头柜上,关掉了卧室的灯。
芦苇灯光线昏黄照明有限,不足以扰人安眠,反而给静谧的黑夜带来种安全感,以及一丝丝隐秘的暧昧。
贺云承吻了过来。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钟渝的额心,鼻尖与嘴唇,又沿着喉丨骨丨流连而下……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纠缠在一起。
贺云承手捧住钟渝的脸颊,嗓音喑哑地请求:“可以吗?”
钟渝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温柔的暴风雨骤然而至。
钟渝双眸微阖,模糊的视线里,芦苇灯糊成了一团晃动的光晕。
贺云承喜欢这样面对面,借着昏黄的光,深深地凝视着钟渝。
现在的钟渝非常性感,喜欢他迷蒙的眼,微蹙的眉,以及压抑克制的呼吸。
结束时,他俯身紧紧地抱住了钟渝,头埋在他颈间,平复急促的呼吸。
钟渝抬起手回抱了他。
芦苇灯电池在这时耗尽,黑暗再度笼罩上来,他们无声地拥抱,交换体温与汗水——温热的、潮湿的……两具多么年轻又生机勃勃的身体,在这一刻是如此地亲近,仿若再也离不开彼此。
钟渝呼出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别再想其他。
第39章
贺云承举着那盏芦苇灯, 尝试着按了几次灯座底部的开关按钮,都没有反应。
“灯怎么不亮了?”
“可能没电池了。”钟渝起身,在书桌抽屉里翻了会儿, 在角落里找到仅剩的一枚纽扣电池,朝贺云承伸出手。
贺云承把芦苇灯递给他,又凑到他身边,想看他怎么换电池。
钟渝取下电池盖, 把电池座里那枚取下来, 换上新的, 又重新盖好盖子,按下按钮,灯果然又亮了起来。
“好了。”
灯又到了贺云承手上,他似乎很喜欢这盏灯, 从昨晚到今早都爱不释手, 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玩具。
钟渝没管他,拿着雕刻刀仔细地雕一根昨天捡来的树枝,打算做一只手工小鹿木雕。
贺云承换着角度拍了几张芦苇灯的照片, 破天荒地发了个朋友圈,也没配什么文字,就单单发了图, 但也掩不住他那点炫耀的小心思。
发完朋友圈, 他坐得离钟渝更近了些,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钟渝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 袖口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 手指修长, 白皙皮肤下透出青色的血管,凸起的手骨尤为性感。
钟渝的身材也很匀称, 20岁的他有着少年的青涩与青年的成熟,劲瘦的腰上覆盖着薄薄的肌肉,脊背中间的沟壑拉出一条很妙的弧度……
贺云承喉结滚动了下,没话找话地开口:“这刀快吗?会不会伤到手?”
“不会。”钟渝没有看他,轻轻拂去掉落在身上的木屑:“小心一点就行。”
贺云承:“哦。”
他视线又转回钟渝脸上,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和垂下的睫毛,忽然回过味儿来,钟渝最近好像都没戴眼镜?
“怎么不戴眼镜?”他问。
钟渝动作微顿,抬起眸子看他:“上课的时候戴。”
“哦。”贺云承应道,在家里的时候,确实没怎么见钟渝戴眼镜。他唇角微微勾起,桃花眼漾着抹笑意:“不戴的话,看得清我吗?”
钟渝是个耐心十足的人,几乎有问必答:“看得清,近一点就行。”
“这么近吗?”贺云承缓缓靠近。
距离逐渐拉近,视线在透进窗来的清晨暖阳里相汇,钟渝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半拍,望着贺云承浅色瞳底自己的倒影,眸光闪动了下,轻声道:“太近了……”
贺云承轻笑了声,偏头错开个微妙的角度,轻轻吻住了他。
等结束了这个温柔的吻,贺云承坐到一边,单手支腮安静地注视着低头认真工作的钟渝。
他觉得自己大概率被高彦磊说中了,对钟渝真的动了心思,和钟渝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他前22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不只限于身体上的欢愉,还有心理上的满足,即便只是这样无所事事地待在他身边,也完全不觉得无聊。
手机震动了下,有人给他发了消息,贺云承点开微信的绿色图标,最先注意到的是页面下方朋友圈消息的红点。
打开朋友圈,刚才发的照片下面多了几条评论,来自那群狐朋狗友——
“这灯挺别致,哪买的?”
“这是在秀呢你们没看出来?小情儿做的吧。”
“别说,小兰花画得挺有味道。”
“怪不得咱云承乐不思蜀了,正和小情儿蜜里调油呢!”
贺云承懒得搭理他们,这帮人懂个屁,迟早要和他们绝交!
他退出朋友圈,消息页面里高彦磊头像在最顶上,给他发了条消息。
高彦磊:哟,还蝶恋花呢,真上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贺云承皱着眉回:“什么蝶恋花?”
高彦磊:词牌名啊,你不知道?哦我忘了,你国外上的学,没文化也正常。
上不上头贺云承不知道,但高彦磊嘴是真的欠,贺云承想把他嘴巴缝上,但转念一想姓高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他确实一直在国外上学,受的是纯西式教育,课堂上讲的是自由开放,又不教传统的诗词歌赋。
“怎么?”贺云承回,“你羡慕呢还是嫉妒?”
“我这是羡慕嫉妒恨!”
贺云承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
高彦磊:说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贺云承觉得他问的多余,他们早就抱了亲了睡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还能有什么程度之分?
高彦磊:你喜欢他?
贺云承拇指无意识地拨了下手机屏幕,扪心自问,他确实挺喜欢钟渝的,至少目前是,遂回:“喜欢啊,怎么?”
下一秒高彦磊追问:那他喜欢你吗?
他问到点子上了,贺云承最拿不准的,就是钟渝对他的态度。他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虽然大半时间处于仅限肉丨体交流的床伴关系,但这段时间来两人亲近了许多,有许多温馨的时刻,比如昨晚,又比如现在……
贺云承看了眼对面眼神专注的钟渝,他手里那只木雕小鹿已经有了大致的形状,只差最后的细节……钟渝喜欢他吗?说实话,他心里没底。
他不清楚钟渝对他的温柔是出于喜欢,还是在无法拒绝下的习惯性妥协,但他又不想在高彦磊那露怯,便拐着弯地嘴硬:“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文字聊天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贺云承猜高彦磊一定露出了他惯常的高深莫测的表情,过了一会儿,高彦磊回了个大笑的表情包,又说:百年好合,结婚的时候记得请我,我随个大红包。
望着贺云承回过来的那串句号,高彦磊乐了,这人正上头呢,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是不泼他冷水了。
看来贺云承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那种家世,婚姻是最好的交易筹码,等现实摆在眼前,他就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不过他那小情儿可不像会昏头的人,名校毕业起点也高,机灵点利用贺云承的关系就能平步青云,要是脑子不灵光非要谈感情,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
何况感情这种事最是玄之又玄,今儿喜欢,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贺云承那么花心的人,不过短期内荷尔蒙上头而已,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二世祖们私下里还在打赌,赌贺云承和他那小情儿啥时候分手?
就算贺云承真浪子回头了,感情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别到头来他自个儿剃头挑子一头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