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命中(167)
裤子的束缚使得大腿无法张开,方雨的手伸到裤头,他的双眼仍有些红肿,说话哭腔很重,“不穿了,你不想要我吗?我们就在这里,哪也别去好不好?”
说完他正要哆哆嗦嗦地褪下裤子,陆与闻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拦腰抱起他,裤子顺势提拉至腰部,单手拉上裤链,纽扣也系好了。
陆与闻三两下给他穿好衣服,细心地翻好衣领,调整袖口的位置。然而方雨却承受不住,双臂死死环住陆与闻的腰,他想不到留住这个男人的方法,哭过求过,吻过也以身挽留过,他把陆与闻对他使的招数通通用了一遍——
沉溺时难舍难分,一旦结束,陆与闻能及时清醒,抽身,徒留他浑浑噩噩,脑子昏昏沉沉,像一滩烂泥扶不起来。
陆与闻大手抚摩他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好像也想不到该怎么劝服他,拥抱成为无声的对峙,意见背离的爱侣抱得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不情愿,方雨也被送回了家。陆与闻异常沉默,方雨叫他抱回了房间,安置在床上。方雨似乎已放弃抵抗,恍然间他错觉自己变得很小,而陆与闻矗立在他面前,像一座顶天立地的山,亘古不移地守了他上万年。
可为什么山带不走,为什么他会那么小,护不住替他挡风挡雨的山。
方雨濒临崩溃边缘,被陆与闻抱起来接最后一个吻,他双脚腾空,离开了床,陆与闻重重地咬他,他所有知觉不在唇上,而是在双脚离地的失重和恐惧当中,尽管陆与闻臂膀有力,正稳稳当当地抱着他。
陆与闻抱着他转身,把他顶在近在咫尺的衣柜上,他在陆与闻脸上看到相同的痛苦和挣扎,拥抱他的男人手臂如刑具,胸膛似牢笼,似乎也想把他困死在里面。
方雨知道他该抓住陆与闻心软的时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顾一切地哀求,绝望得几近放声大哭,“求你,带我走,不要让我一个人,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是方雨见过的陆与闻最狠戾的模样,他被抱离衣柜,他以为自己会回到那张大床,不曾想到下一秒陆与闻的手来到了膝弯,陆与闻换了横抱的姿势,叮嘱一句抱紧了,接着大步朝外走,脚步飞快地下楼。
失重感越来越强烈,方雨仍旧在哭,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怀疑他们会一起摔下楼,粉身碎骨,可他已没有了害怕,哭泣是得救后的庆幸以及对刚才恐惧的宣泄。
陆与闻抱着他经过不知何时回来了的母亲,经过院子里忙活的众人,司机忙不迭来开车门,正要坐上驾驶座,陆与闻发话道:“不用了,我开车,跟妈说不用做我俩的饭,我们不在家吃。”
方雨被抱去副驾驶座,陆与闻替他系上安全带,又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才关上一侧车门道:“今晚也不回来吃,接下来一段时间不用做我俩的饭,要回家我们会提前打电话。”
陆与闻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这个家里的一切正在缓缓往后退,包括家里的人、庭院高耸的围墙以及固若金汤的大门。
方雨没有回头望,他只看着陆与闻,陆与闻勾了勾嘴角,问:“不哭了,先带你去吃饭还是先回家?”
“回家。”方雨答,他们正在回陆与闻的公寓,不管在哪,有陆与闻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回到公寓,方雨又被抱回卧室,被窝里仍有余温,瞟见是取暖器忘了关,方雨踢了陆与闻一脚,一双红眼睛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陆与闻俯下身逼近,方雨还要踢过来,陆与闻眼疾手快捉住方雨的脚踝,方雨鼻尖还挂着泪,被蛮力一拽倒在了床上,一条腿高抬,双腿大开,脸上已不见悲伤的神色,只有赤裸裸的招引与挑逗。
陆与闻问:“高兴了?就开始消遣我了?”
方雨不作声,被擒住脚踝的那只脚还要使坏,借陆与闻的胸膛蹭掉了袜子,脚趾头要夹住陆与闻衬衫的衣领。陆与闻单手握住他,在脚背上亲了一下,方雨眼睛睁得很大,像是竭力忍住羞耻,耳朵却又悄悄冒了红。
陆与闻去做饭,方雨跟去了厨房,从身后抱紧他的腰,红润的嘴巴不是叫陆与闻塞进一两块番茄,就是被撬开伸了舌头,欺凌扫荡无恶不作。
方雨不一会儿便脸红气喘,陆与闻也收回作恶的舌头,面不改色地继续做饭。
门铃声响,方雨好奇是谁来了,前去开门,陆与闻叫住了他,检查衣着确认完好,脸上唇上也没有可疑的痕迹,才让他去开门。
阿志走进来,方雨只说了句是你啊,表情淡淡,转身回去找陆与闻。反倒是阿志回以诧异地注视,扬声询问:“这就是你说的把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方雨圈住陆与闻的腰,执着地重复,“我不要走。”
陆与闻拍拍他覆在腰间的手背,扭头看一眼阿志,不打算多作解释,“方雨会留在我这里,我看着他比较放心,至于其他你们照常安排。”
阿志质问:“你应该提早告诉我们,消息快发出去,你带着个人算怎么回事?居家过小日子吗?”
“你们可以再编一个故事,”陆与闻拨开方雨玩弄他皮带的手,“不会编的话我有认识的编剧,介绍给你,是自己人口风很严。”
阿志站在厨房外,玩闹中的两人没人顾得上他,几分钟后阿志开口:“这事我要回去商量,等我通知。”
“那行,不送了,你们按原计划推进就行。”陆与闻向阿志看去一眼,方雨的唇适时凑了过来,毫不避忌地亲他,还故意伸出舌头诱他吃。
陆与闻扣住方雨的腰,不再看不识相的外人,闭眼吻了上去,专心致志地唇舌纠缠,再睁眼时外人已不在,方雨看着他神情依恋,灼热吐息拂到他唇边。
“坏不坏?故意的是不是?”
陆与闻捻了捻方雨的嘴角,方雨不回答,环住腰间的手摸索到了裤头,解皮带的动作愈发急切,可方雨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胶着的眼神让人误以为时间是停滞的。
陆与闻想起自己忘了对方雨说:“不会再分开了,我向你保证,要是不信我,就用皮带把我俩都拴在一起。”
皮带没有用上,余下的时间里,方雨接近一丝不挂,他拿陆与闻的手臂当枕头,侧身依偎着他熟睡,睡姿几乎不变,呼吸轻而浅。
因此醒来时陆与闻没发现,方雨习惯性要寻陆与闻的唇,却不经意瞟到了手机屏幕——
陆与闻正举着手机,屏幕里赫然是一段情爱录像,白花花的肢体和不堪入目的姿势猝然撞入眼中,方雨失声大叫,陆与闻立马扔掉手机,将方雨揽入怀中安抚。
“不是我们,别怕。”陆与闻用力抚摸方雨的脊背,方雨红着眼质问,“可我看到了你的脸,你捡起来让我再看看。”
“看到是我的脸还要看?非要找虐吗?”陆与闻忍不住笑,使劲亲方雨的脸,方雨竭力推他,话音带上了哽咽,“陆与闻!到底怎么回事?”
“网上找的视频,把其中一人的脸替换成我,这则视频很快会传出去,我在检查最后的成品。”
陆与闻解释完,嘴唇立即叫方雨狠狠地咬住,方雨嘴上没留情,腿脚同样蓄着力,一条腿搭在陆与闻大腿上,紧绷的身体犹如大提琴的琴身轮廓,圆润流畅。
陆与闻对此爱不释手,嘴唇甘愿受痛,方雨先受不住了,停下来,双目通红地看着他,“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但你会身败名裂,你有没有想过?”
“声名算什么,比不上我老婆一根手指头,”陆与闻熟稔地哄人,一边抚弄方雨的后腰,“乖再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生气了,舌头伸出来给老公吃。”
方雨气得要踹他,陆与闻装作吃痛地叫,方雨顿时紧张地扑上来,嘴唇凑得很近,许是觉得无法偿还,于是很乖地伸出了舌头。
陆与闻满意极了,他费了点劲把人抱到身上,让方雨贴皮贴肉地趴着。方雨害羞,弓着身体,倒更像大提琴漂亮的琴身,只是舌头叫陆与闻吃了,发不出美妙的声音。
陆与闻不在乎,他能幻想方雨发出的声音,一定是世界上最动听、最能牵扯他情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