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81)
她从包里拿出来张记者准入证,递给江识野:“阿野哥, 你自己可要捂严实点儿。”
江识野换上印着奥运五环的工作马甲说:“放心。”
吕小鸥现在是家独立媒体的体育记者,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
她们团队刚好申请进入奥运村做采写,江识野联系着带自己混进去。
团队人多,加一个不是难事。但吕小鸥还是问江识野:“四哥干嘛不和你住一起,要住奥运村?”
岑肆这种本土体育明星,家里还有参股产业是奥运会的赞助商,住在外面也会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忽视。
但他还是选择了和大部队一起,如今也进去快两周了。
江识野吐出两个字解释:“禁欲。”
吕小鸥噗嗤乐出声:“这么节约精力呀。阿野哥你看了新闻没,奥运村每届都会分发几十万只安全套,运动员要发泄压力,满足生理需求是常态……”
“知道。”江识野瞥了这傻笑姑娘一眼,老耳一红,一本正经打断,“但那不是给你四哥准备的。”
吕小鸥又笑。
下车后江识野跟着吕小鸥混入采编大部队。他戴着粗边黑镜框、奥林匹克口罩,脖子上挂着个没电小相机,很顺利地进了村。
接着他就迅速和这些做正事的记者分道扬镳,给4发了条消息。
这儿像一个超大型商圈,设施完备,人多手杂。五湖四海的媒体,不同肤色的运动员,还有小红鸽子般乱飞的志愿者……没人注意到江识野,他瞎溜达着,逛到卖吉祥物的店铺里。
京奥会的吉祥物叫敦敦,是熊猫,各式各样不同样式很吸引歪果仁,人气很高。
江识野想买个击剑金牌敦敦,最后一个却刚好被前面的运动员挑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咨询店员,店员说击剑敦敦还有不少,但戴金牌的只有那一个了。
江识野大失所望。
玩偶当然不吸引他,只金牌款敦敦图个吉利,他扫兴地空手而出,忽听见门口传来带着少年音的纯正英文——
“你是想买这个吗。”
他脚步停下。
正是刚刚挑走击剑金牌敦敦的运动员。
旁边还有他的队友。白色训练服上X国国旗十分显眼。
江识野凝目与那墨绿色的眼睛对视,与浏览器照片一致的西方少年面孔,感叹世界真小。
买走这个敦敦的是约翰。
“我给你吧。”约翰说,把手里的敦敦递给来。
“你不需要吗。”江识野客气道,手已经不争气地伸出来了。
约翰笑了笑,星点雀斑在眼下闪现:“不用了。”
江识野便没再扭捏,掏兜翻出现钱给他,没想到约翰伸手把他手握住。
江识野迅速抽手。
约翰俯身,直接凑到他耳边,雀斑放大,江识野脑海里炸开一条闪电白线。
他笑眯眯地耳语,“送你了Jiang,我认出你啦。”
江识野这辈子还没遇到第二个人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就像纽约之前也没遇到第二个人会亲他。他也想起来了,不经意地皱起眉。
约翰直起身,人高马大的阴影在江识野脸前宽阔地晃。他把敦敦塞到江识野手上,潇洒地插兜,转身前还冲江识野回眸笑笑,用蹩脚的中文说:“再见咯.”
“……”
他们走了。江识野拧着眉抓着手上的敦敦,摸了摸上面的金牌。
能在自己这种装扮下都认出来的,确实是忠实粉丝了。
他想到约翰也是击剑运动员,以及身上某股少年中二的装逼感,和当年第一次参加世锦赛的岑肆很像,眉毛又渐渐舒缓开来,心想,也就是一个追星小孩儿吧。
十分钟后,江识野终于溜达到岑肆面前。
他就是要岑肆找他,追星小孩都能认出自己,岑肆难道不能?然而奥运村这么大,岑肆眼脚并用还是花了些时间,最后挡在他面前:“这位记者不采访一下我?”
江识野很配合地拿起都开不了机的相机咔嚓一下。
岑肆眼尖,先把他手中的敦敦抓过:“给我买的?还是金牌款。”
“不是我,是一个粉丝送的。”
“粉丝?”岑肆随口,没在意。
“就是当时在纽约强吻我的粉丝。”
岑肆瞬间来劲儿了,转头看人:“你看到他了?他在奥运村?”
“嗯,你猜他是谁?”
岑肆哪儿猜的着。等听到江识野说出约翰的名字时先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又轻哼一声,粗暴地用手把熊猫脑袋捏成个委屈的团提在手中,阴恻恻笑道:“那比赛他输定了。”
“你看上去真不像大约翰10岁的人。”江识野虽这么说,眉眼却溢出笑意。
岑肆带江识野去吃食堂。江识野生怕被人发现,进去后才意识到自己太聚光灯效应了,他还没火到那份儿上。况且如此多运动员,根本没人会在意他俩。
世界餐台、素食餐台、亚洲餐台……岑肆大摇大摆地带他逛着,气质俨然暴发户,江识野以为这食堂姓岑,就贪心地多点了几份。
结果付钱岑肆就怂了,运动员食堂用的是统一饭卡,岑肆那卡一刷,哔哔叫个不停,竟只剩2.50。
两人困住,岑肆只能刷脸,效果不佳就指着自己胸前的国旗赖账。
阿姨这才作罢,又问江识野是谁。
岑肆脑抽回了句:“是国家队新请的按摩师。”
江识野想把胸前的相机砸他身上。
这么一逗留,临近窗口的人都会循声看一眼。
不远处正是X国击剑队,约翰放下酸奶,目光一寸不移盯着岑肆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抓着敦敦坐到窗边,江识野坐他对面。
队友冲他笑:“你不应该送他熊猫的。他当然要送给自己国家的头号种子。”
约翰紧紧捏着空酸奶盒,心不在焉说了句:“不,你不明白。”
击剑敦敦的金牌在窗口边炫耀着光泽,约翰一直盯着,过了会问队友:“你觉得我能赢Cen吗。”
“我不确定,你们没有交战记录。Cen挺难缠的,但他体力和平衡感没以前好,你知道的,他生过病,一直在吃药。”
约翰目光莫测,没再说话。
“你今天吃药了吗。”餐桌前,江识野提醒岑肆。
他每天仍要吃两种药,这是伴随终生的。但健康忙碌起来,有时候就不那么上心。
岑肆含糊回:“后面吃。”
江识野叉子点他的餐盘:“别忘了。”
岑肆应好。
饭后两人继续溜达,逛了半个村,快到一点,江识野站停:“好了,我回去了。”
他清楚岑肆的作息,一点午睡,然后又得爬起来训练。
岑肆手捏着敦敦头,自己也没有犹豫地点了个头。
如今早起了一个小时训练,他午睡其实也提前了,现在就打算直接去训练馆。
岑肆可以牺牲睡觉的时间陪江识野,却不会牺牲击剑的时间。他四处张望了一番,抬手揉了下江识野的后颈,似有些歉疚:“僵尸,再等等我。”
江识野摘下挡事的镜框,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对面的人,眉眼如此紧绷,忍不住叮嘱:“别练太疯,劳逸结合。”
岑肆眯眼笑笑:“我知道的。”
前面江识野说岑肆进村是要禁欲,其实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进入自己的世界了。
在离击剑比赛日只剩两周的时间里,岑肆的欲只有一个,其他人事都不能打扰,包括生活周遭,也包括自己。
岑肆对吃药不上心,不关注自己饭卡还剩多少钱,转瞬就忘江识野的人设到底是记者还是按摩师。他有些神思不属,压力、紧张以及兴奋都满满涨涨的,情绪都指向唯一的目标。击剑比任何都重要。
他尽力共享了一点时间给江识野,江识野却舍不得再打扰。
“我们开幕式见。”江识野柔声道。
“好。”
岑肆把江识野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