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67)
“小野,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江识野正匆匆叫个Uber打车。
“你不去听音乐节吗?马上就是CETA了啊,那不是你的偶像乐队吗。”
“不用了。”江识野很果断。
“妈的,”赖秋园忿忿,“你真的好爱他。”
“是吗。”车来了,江识野轻笑了笑,风吹额角,“毕竟18岁的时候,他就带我看过CETA的现场了。”
“晚上见,秋秋姐。”
他上车了,赖秋园目视车牌号越来越小,还在揣摩刚江识野明显撒狗粮的得意口吻。
18岁……
妈的,这两口子都谈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腻。
岑肆正在酒店的健身馆。
他赛前最后一天本不会怎么训练给身体加负荷。以前哪怕是57名时,对自己都有绝对的自信。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焦躁不安得要命,生怕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最佳状态”,放到毫无伤病的高水平职业运动员里,仍是个烂秧子。
刚结束,就来了个工作人员说有人找他。
这家酒店只有击剑比赛的相关人员才能进,岑肆知道是江识野来了。
但在门口看到轻喘的真人时,他还是边张开手臂边故作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江识野往他怀里扑,岑肆突然想到了啥,又把手臂一收:“算了别来,我这会儿汗太多了。”
江识野直接把他手臂扒开,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我他吗还怕你有汗?”
“?”
不等岑肆反应过来他的僵尸新娘是啥时候就蜕变成这种凶巴巴的强硬人儿时,江识野已经抱住了他。岑肆笑了:“那亲一下?”
“还不快来?”
“?”
岑肆又笑,大手掌着他的后脑勺。
本只是想蜻蜓点水地贴一下嘴唇就好,没想到对方的舌头逮着缝儿就钻进来,像一缕挤来的清风,在热汗间撩得岑肆清爽又火热。
他也不装斯文了,深深贪婪地继续,呼吸拱着,下巴的汗滴到江识野锁骨。
他们太久没接吻了,这段时间太忙太累,心如战鼓地各自奔波。
江识野以前看过一个游戏节目——两个人绑在一起,靠着一条弹力绳分去两端拿奖品,但一条绳子很快就拉扯到了极点,两人又迅速弹回了一起。
他觉得他和岑肆就是这样,他们各忙各的,各去一方,但时间一到,他们总会一起回到同一点上,彼此支撑,共享所获。
在酒店门口终究没接吻太久,再亲就要干柴烈火。适时分开后,岑肆带江识野回自己房间:“不听音乐节吗你。”
“没什么听的,反正明天会在。”
岑肆笑笑:“我先洗个澡。”
他很快洗完,出来后江识野又问他:“要不要让我给你按摩一下?”
就像当年世锦赛前一天那样。
岑肆毛巾擦着头发:“先等等。”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是不是轮到CETA唱了?”
“差不多吧,多半都要结束了。”
“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岑肆没说话,只拽着他的手腕匆匆跑过金碧辉煌的长长走廊,又爬上一级楼梯。
江识野看着他的背影,被他的力量拖着。突然想起19岁那年在体育馆,岑肆也是拉着他的手腕从走廊里跑,跑到雨里,第二天,同样的姿势,他们下楼梯去往体育总局。
人相处久了就是回忆多了,什么事儿都能找到个值得回味的模板。奥运会是四年一个循环,23岁的他们又何尝不是,兜兜转转,看的永远是一个人的背。
江识野又问一遍:
“四仔,我们去哪儿。”
岑肆回答:“去听歌。”
原来是酒店楼层中段的一个大平台,视野极开阔。
远远地,竟然能看到Yolo Hi的华丽大舞台和拥挤人潮,听到模糊的CETA的歌。
音乐节一组嘉宾唱6-8首不等,上一首刚结束,CETA正在休息喝水,准备最后一首。
岑肆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刀。
一把修眉刀。
“僵尸,这次我给你划断眉好不。”
江识野愣愣地看着。
很快他就笑了,指示:“来吧。右边,要划两道。”
赖秋园对脸部妆容没过多要求,江识野也好久没留断眉了。但不否认,VEC确实专业,当年打造的就是最适合他的造型,锋利五官,翅膀疤痕,配以断眉,嚣张容貌。
他也不用问岑肆能不能修好,虽然挺怀疑他水平的,但他不在意。
岑肆抬手捧着他脑袋,先细细端详,非常严肃,好像第一次看他,就显得很深情。弄得江识野都眼神躲闪起来。
远方鼓点响起,F国的风把它从草坪公园吹到酒店平台。
“是《1783》。”岑肆拿着修眉刀兴奋道,“你听见了吗。”
“我听力可比你好。”江识野笑了。
“别笑!”岑肆又把他脑袋摆正,“你闭眼。”
粗粝的击剑手的指腹摩挲着他脸,停在额头,往上微抬。呼吸小心翼翼地掉下来,热热的,江识野乖乖闭上眼。
在《1783》里,他听到小刀轻刮的声音。细碎的眉毛落到眼皮,眼下,又被手指轻轻拂去。
如此反复。
18岁江识野搬进岑肆家没多久时,有天周末岑肆邀请他去听个演唱会,说刚好有两张VIP前排。
正是他最喜欢的乐队CETA。
于是想也没多想就同意。
后来江识野在病房想起这段记忆时,CETA是怎么唱的已经完全记不清,只记得主唱近距离在眼前非常有魅力,完全把他看呆。然后岑肆吼着嗓子问他:“僵尸,你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
那会儿江识野正处于他18岁以来最嗨最开心的时刻,听到这种天方夜谭的话也只笑:“拉倒吧,你以为在酒吧唱歌就是歌星?”
“说不定呢。”岑肆说。
就这么轻描淡写四个字,猛然让江识野有些愣。
舌尖扫了下唇边,他又迅速看回舞台,眯了眯眼。
身旁岑肆又跟着CETA继续吼:
Who drives me forward like fate?*
The Myself striding on my back那时江识野不知道这引用的泰戈尔的诗集,只觉得《1783》的这段词曲非常震撼人心。
其实以前也没觉得多震撼的,就是岑肆那么一吼,在他耳膜间甚至都盖过了主唱,伴着前面那句,一下子敲响了他心脏的重音,突突加快。
——说不定呢。
此刻《1783》又唱到这句话了,直冲云霄,兜兜转转再次绕进江识野耳边。
簌簌簌,还有刮眉的声音。
好奇怪,明明是耳朵在听,却是眼睛发热。
他怎么能想到,有一天都能和CETA出现在一个音乐节。而他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你怎么睫毛在颤。”岑肆轻声笑问,“别害怕,以前拍戏我就有领悟过怎么修眉。”
“嗯,我相信你。”江识野说,又轻轻皱了皱,“有些疼,痒疼痒疼的。”
“那我轻点儿。”
《1783》结束时,岑肆才终于修好眉。
远方传来雷鸣的掌声欢呼,好像也是在为他的举动喝彩。
他自己瞧着是很满意,只刮单边断眉,都不用担心不对称。
“你看看。”他把手机举起来。
江识野对着镜头一瞧,很惊讶。
“不错啊。”竟和VEC专业化妆师搞的区别也不大,又是一个桀骜率性的模样了。
“那可不。”
“四仔,”江识野端详着手机镜头里的自己,“我突然好紧张。”
他把手机关了,深呼吸了口气,“你这么一修眉,我感觉我好像马上要上台了。突然紧张得肚子痛。”
岑肆笑了:“我也是啊。你还是突然,我他吗这次是一直紧张,要死了。”
他把江识野的手贴到自己胸口,“你摸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