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12)
岑肆拉紧江识野的手,不停地摩挲他的手背,江识野深呼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来——
掏出来一瓶六神花露水。
“巴黎可能也有毒蚊子,带去吧。”他说。
岑肆低下头来,又一次比江识野更想哭。
车不能靠边停太久,他们没有时间缠绵。
两人战术性地拥抱了一下,触摸到他的腰江识野还是啪嗒啪嗒流起了眼泪。
岑肆即便没看到,也还是知道:
“别哭。”
“……嗯。”
“僵尸,就只有三百天,你就最后等我一年,我的承诺不会变,我一定会在全世界面前宣布你是我男朋友。”
“……我知道。”江识野的鼻梁刮着他的侧颈,像京城干烈的风,他毫无威胁地警告:“但我妈一辈子都拴在我从没见过的我爸上,我不会学她,我绝不会一直等你。”
“我知道,你不用一直等我。”
江识野把花露水塞到岑肆手里。
他不愿他总是把梦想和爱情拴在一起,一荣俱荣就担心也会一损俱损,他想他至少拿到一个:“四仔,我不在意你得不得冠军,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不然……”
“不然什么。”
江识野也不知道什么不然,就傻傻地语无伦次:“不然我会很恨你,我会觉得你抛弃了我,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会忘了你。”
岑肆红着眼眶笑了。
“江识野,你忘不了我的。”
车群川流不息,发出聒噪的汽鸣。岑肆扬起嘴角,风吹额发,最后的锋芒和意气,他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冠军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回去吧。”
他们转头。
因为知道还会重逢,所以都没有回眸。
回家路上江识野就把情绪调整好了,他也长这么大了,安慰自己小爱缠绵大爱放手,安慰自己时间过得很快。直到指纹一解锁,他走近空荡荡的房间,转身,看到PVC运动地板上——
有一件国家击剑队队服。
江识野立马走过去,跪在地上。
心有灵犀地,他去翻兜。
果然翻出来一张纸条。
岑肆又大又丑的字体:
【知道你喜欢闻我,给你留一件最有我味道的衣服,等我回来】
江识野忍不住笑了。
又翻到背面。
【你的Oirpods我带走了,想带着你的耳朵,听你给我写的情歌】
江识野捧起那件红色的国家队外套,狠狠地闻了一口,挡住笑着笑着又哭起来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微信假分手聊天记录,第29章 岑肆的回忆里有提到
回忆就在这停止了哈,知道看不得虐的所以回忆part越来越短了……
第70章 Verse.旋转木马
模模糊糊地, 江识野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
他睁开眼。
就看见岑肆。
他一阵恍惚。
梦里刚刚分别的人,以更成熟俊美的轮廓也更苍白瘦削的容貌还躺在他身边。
房车窗外一片浓稠的深橘暮色,能听见近在咫尺的海潮声。床上被单拧成一团凌乱的花, 还有一种独属于性后的味道。
岑肆指腹慢慢刮着江识野的眼下,又摸到脸颊,像簇撩人的火苗,去烘干脸上的湿润。声音轻柔缱绻:“怎么睡哭了?”
这感觉像在伊甸园。
只是可能没有夏娃。
只有两个亚当——
江识野开始瞪着他。
岑肆没怎么注意江识野的表情,眼眸半垂, 锁在那条疤上, 漫不经心地勾着:“嗯?梦见什么了?”
梦见什么了?
待意识彻底清醒,新恢复的记忆慢慢回潮, 江识野瞪向岑肆的目光就越来越沉。
沉默了半晌, 他冷不丁问了句:
“你身体怎么样?”
醒来就关心自己。岑肆笑了, 他这么早醒就是为了提前吃药, 此刻精神抖擞。
“挺好的, 你放——”
放心两个字都没蹦完,突然,
嘭一声。
江识野,
给了岑肆一拳。
和梦里床上那次是差不多的位置, 打得不重, 但也不轻。
暧昧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岑肆一下子懵了, 本妖娆的侧躺变成毫无招架之力的平躺。
江识野迅速压在他上面。
“卧槽?”岑肆不可思议道, “你被夺舍了?”
“姓岑的, ”江识野扣住他的肩膀, 沉冷淡淡的嗓音,“我们来翻点儿旧账吧。”
“?”这话让岑肆眼睛立马睁大。
他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被江识野牢牢锁住。
难得没有反抗。
“我问你,”江视野的手都要掐进岑肆锁骨里面,“两年前的8月11号,我们在体育馆路公交车站分开后,是不是就再也没见过?你说让我等你三百多天就回来找我,你是不是根本没来?”
岑肆目光沉下,绷起嘴角。
江识野看他这反应,嗤笑一声。
果然。
刚和岑肆谈恋爱那阵他去Swirl,曲调就说过,“知道你们还会再续前缘”。
那时他就觉得不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直到上次记忆恢复了三天世锦赛的记忆,他发现自己和他确实是谈过恋爱的。
他又去问过曲调一些细节。
曲调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只告诉他岑肆退队消息传来时他便在Swirl买醉,他根本没再申请什么音乐院校,而是说“想放下”,接着就出去旅行。
那时江识野没把这些话太放心里去,既然岑肆承认是他提的分手,那自己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可是刚刚的梦境一搅,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分手。
他们曾共同规划过未来,岑肆曾允诺只需短暂的等待。
是岑肆单方面放了鸽子,放弃了自己。
自己才会如此走不出来。
而他俩复合这么久岑肆都只字未提,一直在隐瞒。
“难怪你老是对我说对不起,原来是因为你抛弃了我,你单方面和我分手,你说话不算话——”
“你他妈让我怎么说话算话!”岑肆突然一声怒吼。
他挣脱江识野的手,直接弹起身。江识野还坐在他腿上,岑肆手又掌住他的后颈,像猛禽的利爪,他身体往下压,压得江识野上半身都躺在岑肆的腿上,和自己的脊梁合为一体。
岑肆低声吼道:
“江识野,我要怎么说话算话?我突然就病了,巴黎都去不了了,我拿不到冠军怎么说话算话?”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在意你是不是冠军!”江识野虽然位置处于劣势,但比声音的场合从不露下风,他也吼他,“我有没有说过,冠军无所谓,但你一定要回来找我?”
岑肆一怔。
良久,他用力咬了咬嘴唇,目光更加狠厉。
“但我做不到。”
“我只有拿了冠军才能公开出柜,我只有拿了冠军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能宣布你的存在。我没拿冠——”
“你没拿冠军我就不存在了吗?”江识野也抓住岑肆的后颈,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觉得我在意这个吗?是你在意这个,是你非要把梦想和爱情拴在一起。你觉得那都是你的事,那我呢?你病了,你去不了巴黎了,你难过,你什么都做不到。但这就是你直接离开屁都不放的理由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一直傻不拉几地等你?谈恋爱是你一个人的事?”
后颈的手松了,
岑肆说不出话来。
他眼眶渐渐变红,奋力深呼吸两口才缓过神来,慢慢说:“我当时很痛苦,岑放也说些有的没的,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你……”
“你爸对你说什么了?你会听你爸的话?”
岑肆绷起嘴角。
又再次一语不发。
“你生病了,但你还是很自私。”江识野说,“我明明给你说过,如果你不再来找我,我会很恨你,会觉得你抛弃了我。会……忘了你。我都给你说了后果,你却依然没来找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恋人?我不知道你生病,我就看到你退队,看到你杳无音信,我难道不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