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124)
“哦我们见过!芬斯国王的骑士剑!就在四仔哥哥的房间里。”
“……”这人竟然把自己编成童话里的国王,也是幼稚没边了。江识野垂眸笑了笑,揉着俩姑娘头发,“下次我来的时候,你们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好咧!”
走出“庄园”,已经是晚上八点。
等司机开车来接,岑肆这才呼了口气,揉着江识野头发:“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江识野说,盯着自己的影子,长长的和岑肆并肩,风轻云淡地说,“四仔,你现在吃得好少。”
“演员要控制身材。”
“你最近要拍什么戏?”
“……”岑肆哑口。
靠,这脱口而出的理由太傻逼了。
江识野一只脚踩上块儿鹅卵石,半边身体一歪,影子融入岑肆的影子,“原来你病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小孩子夸张的啦。”
“我不信。”江识野站好。
他心里乱,各种事儿搅在一堆,先把最应该开口的说出来,“四仔,我不是工具人。窈窈袅袅都会担心的事,我更会担心。”
岑肆默默看着他,看着江识野眼里的光。
“我有情绪,也有权利了解你到底病成什么样,以前什么样还有现在什么样。我知道你半夜在偷偷吃药,你连医院都不让我陪你去,你觉得你自私吗?”
岑肆垂眸,深呼吸了口气。
他抓过他的手,抠着手心儿,轻轻地甩,很弱智的劝慰方式:“我知道啦。”
“别撒娇,恶不恶心。”
岑肆笑了笑:“我以后找个时间给你说好不好,把我的病历翻出来让僵尸医生看看?”
江识野:“明天就看。”
“明天不行。”
“为什么?”
“明天我要去剧组一趟,我们电影提档了。”
“……那后天。”
“后天不行。我要开始路演了。”
“……”
“所以我这一周很忙,咱下一周再说吧。”
“……”江识野无语地蹦出三个字,“你大爷。”
岑肆笑笑:“我没有大爷,只有江识野。”
他和他十指紧扣,影子里两个身影在甩手,过滤月光。
“好了啊,回家吧。”
回家。
就这两个字,江识野瞬间偃旗息鼓,把内心的慌乱短暂压了下去。
岑肆前几天还无所事事的,嚷着要陪江识野。但最近几天,还真是有些忙。
电影路演了一周,这边江视野也晕头转向地投身于新专策划筹备。是以两人分开了好几天。
岑肆收工回来那天,正是江识野和易敏见面的日子。
约定地点就在VEC旁边一个复古咖啡馆的包间。最开始岑肆陪着他进去,江识野先点了杯抹茶拿铁,说待会儿再上。
“我没见你喜欢喝抹茶啊。”岑肆说,“它不是咖啡。”
“嗯,我知道。”江识野没多说,“你要点一杯吗。”
“我点啥,我很快就走了。”
“……你走什么。”
“你妈来了,我不走?难道我也要见家长?”
江识野微微皱眉。
今天确实还没到岑肆和易敏见面的时候,他也没打算把易敏当“家长”。
但他不想他走。
“那你就在隔壁包间等我好吗,我最多一个小时,速战速决。”
岑肆笑了,捏了下他的耳垂:“宝贝儿,你是见你妈妈,你搞得像去比赛,是不是紧张啊?”
“……我有什么紧张的。”
不是紧张。
就是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以什么姿态,面対一个十几年未联系过的母亲。
岑肆说:“别対你妈妈太冷酷了,虽然她不好。但我突然想起来,你妈妈也是我妈妈。”
江识野一愣。
“我妈去世得早,现在你能找到你妈妈,相当于我也有了一个,我觉得挺好的。”
-
易敏来的时候,就看到江识野像个雕塑模特一样等在包间里。
她匆匆跑过去:“识仔,是不是等我很久了?”
“没,你坐吧。”江识野说。
易敏没坐。
她也无所适从,冲着江识野伸出手,又很快缩回去,悻悻而窘迫地坐下。
抬眸看江识野两眼,流露出骄傲又愧疚的神色。
观察自己长到21岁的儿子。
那么高,那么英俊。
是明星。
江识野能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有些别扭地盯着桌一角,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杯递过去:“……别看了。”
易敏就慌里慌张地垂眸。
然而盯着盛着抹茶拿铁的咖啡杯一瞬,憋了几分钟的泪水顷刻爆发出来。
她捂着脸,肩膀颤抖。
“你都还记得妈妈喜欢喝抹茶……”
“随便买的。”江识野生硬地说,还是盯着桌一角。
过了会儿,他皱着眉不耐烦地递了张餐巾纸过去:“别哭了。”
易敏今天笨拙地化了个妆,这下把妆全部哭花了。脸松手之时江识野和她视线短暂触碰,一怔。
她真的变老了好多。
也是,自己都这么大了。
就在他愣神的这么一瞬,易敏抓住他递来餐巾纸的手:“我対不起你,我不配当你的妈妈……”
她双手摩挲着江识野的手,像是在摩挲21年前才生下的儿子,眼泪全部滴在手掌。
一个年迈的女人就握着自己的手哭,那是自己的母亲,江识野本就感性柔肠,又想到岑肆的话,心态一下子崩了。
血缘斩不断亲情,时光磨灭不了母亲。他嗓子跟着一沙,喉结上下滚动着,费劲笑道:“生都生了,别说这个了。你说说你自己吧。”
“我没什么说的。”易敏道。刻意省略了一切艰辛,只又挂着眼泪笑,“但识仔,妈妈找到你爸爸了。”
江识野眼睛微眯。
什么叫妈妈找到你爸爸了。
好像他一夜之间,突然就有父母了。
“江野还活着啊。”他瞬间用名字划清了界限。
易敏好歹养了自己几年,江野才是渣男混蛋,“我还以为他早就死了。”
易敏笑了笑,笑得很苦涩。
她还是紧紧包着江识野的手,手上全是茧,磨着硌人,“我和他现在就在京城开了家面馆。后面带你去吃好吗。”
不可能的。
不过江识野看着易敏那样一张脸,猛然一想自己若是没失忆,是不是也会这么去找岑肆,那么疯狂执着和憔悴,不顾一切,自私地牺牲。
这种共情甚至比陌生的母子之情更浓烈,他心软了,淡淡道:“后面再说吧。”
“我刷抖音看到了你,在台上唱歌,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你消息,就想找你。我不是找你要钱,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挺好的。”
“……可是你眼睛有道疤,”易敏瞧着他,从上到下,每寸每寸地瞧,“识仔,你这疤怎么来的。”
“你弟弟弄的。”
易敏不意外:“易斌是不是対你不太好。”
“无所谓。”江识野只说,“好歹是我的监护人。”
这话明枪暗箭又扎易敏的心了,
她又开始流泪:“怪我,你别怪你舅舅,他很不容易……”
“他怎么了?”终于聊到重点了。
但易敏不说话。
江识野皱着眉:“易斌经常揍我,拿烟头烫我,凳子砸我身上,酒瓶刮我的腿。”
易敏瞪大双眼。
江识野看着她:“我没报警就算不错了,你还让我不怪他,至少要给我说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