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247)
宋玉章笑了笑,张开手臂抱住了傅冕的肩膀,将脸靠在他的肩侧,“你不在的时候,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想我了?”
“想。”
傅冕单搂了宋玉章的腰,目光很深沉地看了一会儿,低头吻了下去。
宋玉章仰头,很柔顺地迎合了这个吻,傅冕也并不暴躁,将这吻合力化作了春风细雨。
“找机会,我带你出去走走。”傅冕摸了下宋玉章的黑发。
宋玉章道:“不怕我跑了吗?”
傅冕笑了笑,“你会吗?”
宋玉章笑而不语,将额头在傅冕的肩上蹭了蹭。
傅冕开始善待宋玉章,他像是发完了所有的怒火,也出够了气,对宋玉章逐渐态度和缓,话语动听,有时候还会带宋玉章在宅子里转转,叫宋玉章指一指认一认,还有没有从前的影子。
宋玉章同他牵着手,笑着说小时候的事自己已经不大记得了。
这天刚下过雨,傅冕在床上同宋玉章消磨时光。
天气热,屋内放了一缸冰,风扇一吹,凉习习的很舒服,宋玉章等闲不出汗,上了床汗却是多,肩膀白皙地趴在床上的外缘,贪凉地吹着风,傅冕坐在他身侧,一手卷了册书,一手抚摸着宋玉章的背。
宋玉章的背是一条长长的曲线,由上而下的很顺滑,到了腰际陡然出现一个深凹的弧度,再往下又是陡升的圆润,被子盖在腰上,红白分明惊心动魄的两道,傅冕放下书,在他的腰窝上亲了亲,“给你在这儿纹一对蝴蝶,怎么样?”
宋玉章无声地笑了笑,“不怎么样。”
“哪里不好?”
傅冕手掌将他腰上的肌肤聚拢地揉到一块儿,滑腻腻的,像羊脂。
“疼。”
“你还怕疼吗?”
“我不怕疼,”宋玉章悠然道,“只是不想受没必要的苦,”宋玉章回头对傅冕一笑,“你喜欢就画一对,今天蝴蝶明天蜻蜓,后天还可以换成蟋蟀,一天一个花样,多有意思。”
傅冕低头在他腰上咬了一口,“真是能言善辩。”
傅冕还真将宋玉章说的当了一回事,很快叫人送来了颜料和毛笔。
“汗真多。”
傅冕拿帕子盖在宋玉章的腰间替他擦汗,宋玉章道:“你的书给我看看。”
没一会儿,书扔了过来,宋玉章拿了书,发觉那是一本医书古籍,只扫了一句,便拗口深奥得叫他头疼。
腰上倏然一凉,是傅冕下了笔。
宋玉章笑出了声。
“笑什么?”
“痒。”
“痒也忍着,别乱动,”傅冕的语气半真半假,玩笑一般,“不然捆起来再画。”
宋玉章将那医书放在眼皮子底下,一句一句地嚼,嚼也嚼不懂,只权当个消遣,他也没有想事,傅冕在,他永远不想事,脑海里空荡荡的,尽职尽责地做一具玩偶。
毛笔蘸了颜料,凉丝丝的,傅冕笔走龙蛇,似乎画得很畅快,过了不知多久,“哒”地一声,是又换了支笔。
细毫尖细地在背上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忽而又是重重一点,宋玉章克制了自己,还是间或地发了颤。
“别抖,”傅冕指尖滑过他背脊上凹陷进去的那一条曲线,“糟蹋了我的手艺。”
“阿冕……”
宋玉章低沉磁性的声音一旦动了情,那真是要人命一般。
傅冕捏了下他的心口,“别发骚。”
宋玉章深吸了口气,“那就别惹我。”
傅冕一手绘画,一手玩弄,将宋玉章全摆布在了手心,宋玉章一声不吭,只喉咙里一丝丝地吸气。
傅冕画了一半就停了笔,“我还真是惹不起你。”
腰上颜料未干,还不能碰,傅冕双手抓了宋玉章那腰以下突出的曲线,将它揉搓成各种形状,看着宋玉章腰上晃荡的图案,眼中闪烁出冷酷的亢奋。
傅冕似乎是真高兴了,叫宋玉章穿上衣服,说要带宋玉章出去一次。
宋玉章道:“身上还没干吧?”
傅冕正在穿衣服,边穿边回头笑了,“不想出去?”
“想自然是想,”宋玉章道,“你肯带我出去,我很高兴。”
傅冕系完了扣子,捏了下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他的嘴唇,“竹青,你如今倒也是贱得让我很高兴。”
宋玉章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浑不要脸。
佣人抬来了水,宋玉章洗之前,特意去铜镜里瞧了瞧,画在腰上,他轻易看不到,扭来扭去地找角度,傅冕过来一把将他把抱了起来,“再扭,就别出去了。”
宋玉章手臂搭在他肩上,“画的什么?”
傅冕倏然一笑,“你猜。”
宋玉章站在浴桶前拿水浸湿了布往腰后擦了擦,将布拿到眼下一看,是一片抹开的青色。
宋玉章略一思索,回头看向傅冕。
傅冕道:“猜出来了?”
宋玉章折了湿布,“我猜不出。”
傅冕笑了笑,过来刮了下宋玉章的鼻梁,“我的竹青宝贝儿,真会装傻。”
宋玉章洗完了澡,穿上了傅冕给他准备的衣服,一件雪白的衬衫,一条草绿色的长裤,布料很轻薄风凉,穿在身上舒服得像是要去度假。
宋玉章坐着马车出去。
马车上有窗户,傅冕不让他动,他也动,就只是靠在车壁上,没一会儿忽然一笑,道:“肚子有点饿了。”
傅冕敲了敲马车上的小小茶几。
宋玉章会意地拉开抽屉,从里头拿了点心吃,他吃相斯文优雅,一手托着接点心渣子,傅冕手上转着扇子,冷不丁地展开冲宋玉章一扇,宋玉章手上的点心渣子飞了起来,飘了他满身,雪白的衬衣上顿时变得油花点点,宋玉章看向傅冕,“有意思么?”
傅冕将双脚放在宋玉章的大腿上,后仰地靠在了马车壁上,“有意思极了。”
既然已经弄脏,宋玉章索性也就不管,在车上大吃大喝了一番,一壶清茶都被他喝了大半。
傅冕道:“我也没少你吃喝,怎么就那么馋呢?”
宋玉章笑了笑,“穷相。”
傅冕边摇扇子边笑道:“人贵自知,竹青,你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宋玉章用手背抹了下嘴,又将手背在傅冕的长袍上来回擦了擦。
傅冕脸上笑盈盈的,一脚踢了过去。
宋玉章眼疾手快地闪躲到了一边,傅冕没再不依不饶地追上去,只是语气有些兴味道:“你的胆子也真是越来越大了。”
宋玉章坐在马车靠外一侧,双手放在膝上,坐得很挺拔很好看,“在你面前,我好像还没有怕过。”
“你不怕我?”
“难道你觉得我怕你?”宋玉章视线斜斜地与傅冕相撞,“阿冕,我顺着你,不代表我怕你,只是我想顺着你而已。”
马车外阳光正好,马车内壁暗黄色的丝绸都仿佛透着光,视线交错之中隐隐浮金,傅冕勾唇微微冷笑,“你倒是又开始在我这儿充起好汉来了。”
“我自认我一直都是条好汉。”
“哦?在床上被干得说不出来话的好汉?”
宋玉章从容道:“那是两码事。”
傅冕笑了笑,“嘴硬得倒是很有硬汉风范。”
宋玉章抬起手,虚虚地做了个揭帽的动作,“多谢夸奖。”
傅冕不说话了,宋玉章自从恢复健康以后,一言一行都和他记忆中的“叶竹青”越来越像,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俏皮话,还有天塌下来都波澜不惊的气度,这些都是曾令傅冕极为着迷的地方。
马车寂静地走了许久,停下时,马车内仍是寂静,傅冕单手靠在屈起的膝盖上,对着宋玉章温和地笑了笑,“下车吧。”
宋玉章道:“还是你先请。”
傅冕边笑边坐起身,“怕不认识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