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综](17)

　　他知道Kongphop心软, 也正是抓住了他这个特点, 才能在他屡次的欲言又止中逃生，让他们的关系得以维持到现在。
　　所以他特意把那条短信设置成了未读，以为Kongphop也会像以前那样，看到这样的他会心软，悄悄把短信删除,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没想到这一回却不一样了。
　　不，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了。
　　自从Arthit再一次出现，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开始变得不一样。
　　只是他心底却还抱着一丝侥幸。
　　现在连那丝侥幸也破灭了, M顿时觉得那个开着冷水淋了两三个小时的自己，真的太可笑。
　　Kongphop看着他瑟缩的模样，心底的愧疚不禁又加深了一些。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M的嘴唇颤抖了下，声音低沉得仿佛让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是因为那个人吗？”
　　Kongphop心里一动，静默地看着M。
　　他们根本不必说清那个人的名字，因为那个人自从出现之后，就一直是一个让他们无法忽视的存在。
　　“对不起。”Kongphop依然是这三个字。
　　一向温和的M这一回终于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难道没发现吗？他甚至连正眼看你一眼都不肯！”、
　　M的话恰恰戳中了Kongphop的伤心事。
　　可是Kongphop现在也正需要这样的刺痛来中和一下对M的愧疚。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M能对他大发雷霆一番，哪怕打他一顿也好，也能让他的内疚能有个去处。
　　Kongphop苦笑了下：“我知道他讨厌我，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M闭上眼，酸痛的眼皮刺激到泪腺，让他忍不住掉出了两行眼泪。
　　Kongphop看见他的模样，心里更不好受，缓步走过去，把手机放在M的枕边，小声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还提这些，可是我更不想再继续消费你的感情。如果当初不是我优柔寡断，我们之间也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复杂。”
　　M突然张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Kongphop，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看到了，他那么讨厌我们，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既然这样，我可以继续等啊！等他毕业，等他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回头，我都会守在你身边！”
　　“M！”Kongphop厉声打断他。
　　M呆呆地看着他，眼中的迷乱还没能及时撤去。
　　Kongphop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急败坏的M。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那逃避一般的蹉跎并没有给M带来任何好处。
　　“M，我不知道当时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我爱上你，可是现在，我真的完全感受不到那种感情，我努力过，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知道自己辜负了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哪怕一辈子都不原谅我，都是我活该！可是，我真的不想再骗你了，当我遇见Arthit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跟努不努力根本没有关系。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完了。”
　　M愣怔地看着他，仿佛在努力咀嚼着他话里每一个字的具体意思。
　　每参透一分，脸色就白上一分。
　　Kongphop看着这样的他，眼眶也不禁有些发红。
　　其实相比于被人辜负，这辜负别人的滋味，也并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M，对不起。”今天，Kongphop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对不起。
　　可这三个字却不能将他心底的痛苦表现出来万分之一。
　　此刻M的胸腔里仿佛翻腾着一片海，可是他却依然努力将其中汹涌的波涛压了回去。
　　他知道Kongphop容易心软，可也更了解他的执拗。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M明白，他们已经不能回头。
　　他在眼上抹了一把，可是泪痕却没有因此褪尽。
　　“你的话，完全不可能收回去了是吗？”他低声问。
　　Kongphop低低地应了一声。
　　M深呼吸一口，对他点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见他松口，Kongphop心底就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M艰难地坐起身来，紧紧地咬了下嘴唇，才低声开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被你甩了，我们分手的事，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吗？”
　　听见他的话，Kongphop不由得愣了下。
　　M的眼眶红得更厉害：“现在全校同学都知道教头学长是因为你才针对我，如果你真的跟我分开去追他，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大家的目光，还有，还有Arthit学长，这样大家只会以为那个帖子里的内容都是真的吧？围绕他的闲言碎语也会越来越多。”
　　M的话把Kongphop根本还没来及细想过的问题就这么摆在了他面前。
　　他心里一窒，不由得哑然。
　　M仓皇地别开眼：“何况，你也看到了，Arthit学长他一直那么讨厌你，如果知道你喜欢他，说不定会更反感。”
　　Kongphop不由得想起昨天那一吻后Arthit嫌恶的反应，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
　　“反正，反正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分手的事告不告诉大家，根本没有区别不是吗？”M的声音越来越轻，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进了Kongphop的心底，“不说出来，对我们三个都好。”
　　Kongphop的眼底渐渐被失落覆盖。
　　他无措地低下头，眼神空洞。
　　Arthit一直以来对他的厌恶就像是电影回放一样，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没有资格问我！”
　　“谁准你们在这儿聊天的？懂不懂尊重学长？”
　　“带着你男朋友离我越远越好，如果不是训练，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们！”
　　“你真让我恶心。”
　　一句句冰冷的话累积起来，像是堆砌成了一堵怎么也无法翻越的冰墙。
　　kongphop还没有体味到恢复单身的喜悦，便迅速地尝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
　　是啊，就算他和M之间不再是恋人关系又怎样呢？
　　Arthit对他的厌恶难道就能在瞬息之间变成喜欢？
　　如果他分手的事情流传开来，再给Arthit带去更多的伤害，恐怕他对自己的嫌恶只会更深吧？
　　“Kong？”M低声催促。
　　Kongphop深吸一口气，对他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反正只要不跟那个人在一起，在别人眼里，他是单人，还是在恋爱，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第35章 到此结束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Arthit一直都在观察着自己那肿眼皮的变化。
　　甚至还悄悄搜索了一下让眼皮消肿更快的办法, 中午下课回来, 在浴室里鼓捣了半天。
　　到最后，眼皮是再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没想到, 等到下午的训练开始，那两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直接缺席了。
　　Arthit瞬间觉得自己的行为蠢到无可救药。
　　Kongphop昨天的出现, 本来就是为了帮M求情, 既然没在他这里讨到什么软话, 会逃掉训练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只是这么一来, 那个为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吻而辗转难眠的自己，看起来就更加可笑。
　　还好没人看见过那样的他。
　　新生入学之后的训练没有强制性，一直以来都有人缺席。
　　不管怎么说, 那两个人能主动离开, 对他来说自然是好事。
　　他巴不得他们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是没想到这个美好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不过才第二天, 那两个人的身影就又出现在了队尾。
　　这阴魂不散的程度让Arthit好容易消停下来的心又一次变得烦躁起来。
　　而且缺席了一天之后，这M似乎是跟他杠上了，训练的动作十回能错上八回，这错误频率，让人想忽视都难。
　　而这一回, Arthit也根本没想忽视。
　　说句不好听的，他还真怕他一点错都不出，还得让他费心帮他找些错出来。
　　从决定回来训练的那一刻起, Arthit就没想过再继续躲下去。
　　既然M这么想出演一朵“举世之中我最无辜”的小白莲，那他也不介意帮他一把。
　　眼看着M的一次失误，又将他们那一队的一组动作打了个七零八落，arthit终于踱到了他身边。
　　“Krat□□ut，0097，站起来。”
　　不出所料，Kongphop看向他的速度硬是比M还快了一些。
　　不过Arthit却连个眼白都吝于给他，只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地上蹲着的M。
　　M咽了下口水，与身边的几个人对看了下，这才撑着手臂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没什么精神，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对Arthit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Arthit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幽深：“自己说吧，动作错了几遍？”
　　M悄悄抬眼看了看他，又一脸无措地低下头。
　　见他不回答，Arthit冷笑一声，倨傲地背过手去：”听不见我说话吗？”
　　M支支吾吾地开口：“学长，对不起。”
　　Arthit毫不意外他会摆出这么一副软弱的模样，也并没有打算因此放过他。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陪着你反复练习的全体同学！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就没见你完整做对过一次！这么不用心的话，干脆就像昨天一样，直接不要来！”说起这个话题，Arthit还顺便狠狠地瞪了Kongphop一眼。
　　虽然Arthit还在发着火，可是对于Kongphop来说，能让他终于看自己一眼，心底居然都涌出些压抑不住的悸动。
　　昨天M一直高烧不退，不只是训练，就连下午的课他们都没去上。
　　可是现在Kongphop并没有心思开口解释。
　　这是他第一次以单身的身份站在Arthit面前，尽管没人知道，可他身上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想要与Arthit离得近一些，更近一些。
　　可惜很明显，Arthit并没有这种想法。
　　他的视线很快就从Kongphop身上挪开，重新看向一脸局促的M。
　　“对不起。”M的声音低若蚊蚋。
　　Arthit朝他迈近一步，逼近他的脸：“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
　　这句话他用的声音也很小，除了临近的几个人，其他人应该听不清晰。
　　说完，Arthit猛地直起身，转回身走向主席台。
　　而他的惩罚，也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口：“废话少说，俯卧撑50，蹲起100，执行。”
　　M的脸色本就苍白，听见他的话顿时又白了几分。
　　Kongphop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眼前的情况简直一筹莫展。
　　私心里，他真的不想再与Arthit站在对立面，可是现在M的病还没好，来参加训练本来就已经为难，又哪里受得了这种惩罚。
　　蹲在他身旁的Ork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问：“怎么办？”
　　Kongphop无奈地闭了闭眼，举起手来：“报告，0062，Kongphop，有话要说。”
　　Arthit并没有意外他会站起来。
　　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程序化地问道：“什么事，说。”
　　Kongphop朝M看了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报告学长，M他身体不舒服，我申请代替他领罚。”
　　Arthit一脸恍然地点点头：“哦，我倒是忘了，你一向都很喜欢跟他同甘共苦的。”
　　Kongphop握了握拳头，甚至有种大声跟他说自己与M现在只是朋友关系的冲动。
　　可惜也只是冲动。
　　他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
　　Arthit笑了笑，眉眼都随着表情弯起来，好看到不行。
　　只是这笑容却让人心里更堵得慌。
　　“我这个人呢，也不是不通情理。你们既然有心同甘共苦，那就来吧。”
　　Arthit的笑容倏地收起，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两个人一起，俯卧撑50，蹲起100，开始！”
　　Kongphop担心地看了M一眼，重又开口：“Arthit学长，我是说，让我来……”
　　“加倍！”
　　他还想张口，被M一把拉住。
　　M悄悄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在这安静的大厅里，即使是这么轻微的动作，也足以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而Arthit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腕上，表情里又带上几分嘲讽。
　　Kongphop顿时觉得被他看到的地方都像是有火燎着，火辣辣地疼。
　　他下意识地把M的手甩开。
　　M表情一变，默默地把手收回去。
　　“还在等什么？觉得加倍还不够是吗？还不开始！”Arthit火大地催促。
　　在他的怒火中，M率先趴到了地上，一个一个地数了起来。
　　Kongphop知道，今天他无论说什么，恐怕Arthit都不会再心软，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受起了罚。
　　俯卧撑加蹲起，这么几百个下来，别说是正是生病的M，就连Kongphop也累得气喘吁吁。
　　而等他全都做完了，M的蹲起都还差一大半。
　　可他人早已经是大汗淋漓，嘴唇都开始发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周围的同学看着这样的他，都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不是因为犯错才被惩罚。
　　原本寂静的训练厅里，纷杂的讨论声逐渐响起，看向M的眼里，也都充满了关切。
　　不只是一年生，教官团里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免不了有些担忧。
　　Bright凑到Arthit耳边，小声开口：“要不就这样吧，别等会儿真把人罚晕过去。”
　　他的声音很小，可是arthit却一点都没有避讳，眼神在众人之间扫视一遍，直到看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噤声，才以每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开口：“好啊，如果他能晕过去，这次惩罚，就到此结束。”


第36章 他是你男朋友吗
　　Arthit这一句话听上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学弟学妹们本来就担心着M的身体状况, 他这句话一出, 好容易停歇下来的讨论声又不由得窸窸窣窣地响了起来。
　　教官团里的其他人忧心地对看一眼，可是在这些一年生面前，他们也不好再继续劝解, 只能一脸严肃地保持着沉默。
　　M气喘吁吁地看向他，平静无波的眸底藏着几分以往所没有的倔强。
　　尽管唇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 可是他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
　　这一点Arthit倒真是没有想到, 他原本以为在Kongphop面前, 他会表现得更凄惨一些。
　　他轻蔑地直视着M的双眼, 再次开口：“当然, 如果这位同学实在累得不行，就主动开口认输，说自己做不到, 我也不是不通人情。”
　　他的语气缓慢, 像是为了合着M越来越慢的动作, 以此嘲讽。
　　“M，停下吧。”首先出声的是Tiw。
　　随着他的声音，其他人的劝解声此起彼伏。
　　“M，停下吧。”
　　“M……”
　　“M……”
　　Kongphop这一回没有开口。
　　M的性格与他不同，从小都懂得见好就收, 在这一方面，比他强了不知道几百倍。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M如此倔强。
　　而他自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刚刚在M面前承认了对Arthit的心意，M又怎么可能在Arthit面前轻易认输。
　　M并没有开口撂下什么狠话, 只是深深地与Arthit对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继续闷头做了下去。
　　一个，两个……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可却从来没有偷懒停顿。
　　一个努力做着惩罚动作的学弟，加上一双双对他充满关切的眼睛，旁边再有一个抱胸站着趾高气扬的教头学长——眼前这画面，无论谁来看恐怕都会觉得是这位学长在故意欺负人。
　　可是Arthit却像是对眼前这境况没有感觉似的，只懒洋洋地看着M，完全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
　　底下的学弟学妹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讨论，但对他的不近人情却都颇有怨言。
　　“……193，194……199，200！”最后几个数字，所有同学都不禁一齐数出了声。
　　而M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下瘫倒在地上，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临近的几个人也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在训练中，赶忙朝他围了过去。
　　“我说了解散吗？都给我归队！”Arthit低吼一声。
　　几个人愤愤地朝他看过去。
　　Arthit完全无惧他们的眼神，只紧紧盯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M，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归队！”
　　M大口喘着气，把扶在他身上的手扒开，艰难地站起身来。
　　“M。”Kongphop再次伸过手去，想要扶住他，也被他轻轻拨开了，侧过脸去对他笑了笑，小声道：“没事。”
　　几个人终于在Arthit的瞪视中归队站好。
　　Arthit凌厉的目光从M身上移开，在所有的一年生之间扫视着：“训练已经到了现在，我不希望再看见还有同学把这个不当回事，错误百出，浪费大家的时间。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解散！”
　　说完最后两个字，Arthit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而Tiw他们几个自然是第一时间又围到了M身边。
　　“M，你怎么样？没事吧？”Ork开口问。
　　“哦咦，Arthit学长今天是怎么回事啊，火气那么大。”Ma-plang皱着眉小声开口。
　　Pair也满脸担忧：“M，你刚刚没必要那么逞强的，只要跟学长说你感冒还没好，他肯定也不会为难你的。”
　　“你算了吧，没看帖子里写的吗？我看，他就是看M生病，才故意变着法儿折磨他！Ma-plang，这次打赌你肯定要输给我了！”Ork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能记起打赌这茬，只能说脑子不是一般的好用。
　　Ma-plang郁闷地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满脸不开心。
　　Pair拿开她的手，细心地帮她顺了顺头发：“好了，别气了。学长也可能只是被那个帖子气到了，只要以后M注意些，不再犯错就好了。”
　　大家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M的目光却完全没落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