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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一号缉灵组(65)

作者:夏汭生 时间:2019-01-01 15:17 标签:强强 爽文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林谙无可无不可,没发表任何意见。
  他摸着下巴,想直接住进陆惊风家里,但这一想法很难付诸实践,口嫌体正直的老干部肯定能找出一万个拒绝的理由,他得好好筹谋筹谋,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把他迎进门。
  两人背靠大树,等茅楹过来,各有各的心思,一时无话。
  过了十分钟,身旁忽然暴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林谙捂起饱受摧残的耳朵,惊讶不已,以为他心爱的陆组长突发失心疯。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三重天?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哈哈,姓林的,你真的没骗我?我天,等等,我要先试试,别拦着我,让我试试,我就试一下!就一下!哈哈哈哈哈……”
  那一刻,林谙紧紧抱着某人的小腰不让他做出火烧紫林山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彻底明白过来,鬼的喜怒不形于色,鬼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都是诓他的!
  这人他妈的就是反射弧太长,现在才反应过来!
  

  ☆、第 72 章

  茅楹是搭着刑警支队的老式桑塔纳来的, 同行的还有百忙中被拎来充当司机的张祺。
  姑奶奶按下副驾驶的车窗,第一眼瞅见满背桃花开、缺衣服少鞋的林谙时,张嘴就吐槽:“这是从非洲哪个部落逃荒来的难民?居然敢顶着我家林弟弟的盛世美颜沿街裸.奔!”
  林谙沉默着竖了个中指,把兀自发疯、哈哈哈停不下来的陆组长塞进后座,自己也筋疲力尽地坐进去。
  后背一沾上椅背就疼得他嘴角抽搐,无法,只能双肘撑在前面的座椅上, 晾着背上的伤口,他面无表情地拍拍张祺的肩:“张队,我要报案。”
  张祺悚然一惊, 反应极大,差点抡圆方向盘:“什么?又有案子?”
  “嗯,我要举报东皇观观主林天罡,对儿子实施了惨绝人寰的家暴。”林谙一副很正经的样子, “待会儿受害人就去医院做个专业的伤情鉴定,麻烦你受理一下。”
  张祺没怎么接触过天字一号的这个新组员, 自然听不出来这是独有的林氏幽默,他从后视镜打量一番林谙严肃的神色,迟疑地道:“你……要不再想想?法律规定,尚不构成刑事犯罪的家庭暴力, 主要以批评教育、提供临时庇护所为主,而且你也不是妇女儿童此等弱势群体,作为完全有自保能力的成年男性……”
  “他跟你开玩笑的。”陆惊风恢复正常,看不下去了。
  茅楹补刀:“乖祺你怎么能傻到这种程度?”
  林谙撇撇嘴, 额头抵着椅背,安静地阖上眼皮。
  张祺长吁了一口气,垮下肩膀,忿忿然:“好啊,你们一个组的,秀团队默契是吧?联手欺负外人是吧?各位大佬行行好,别玩儿了,这两天我一听到报案两个字就高度紧张,以为又有人失踪了,成天战战兢兢的,都快精神衰弱了。”
  陆惊风算算邢泰岩给他的三日之期,今天就到头了,抬眼问:“截至目前,报上来的失踪人口有多少了?”
  “不算上非离奇失踪,十五个了。”茅楹回答,“最近汉南的所有失踪案,经派出所统一收集,不分级不归档一律上报至总局,再由专人筛检分类。缉灵局下了红头文件,全城戒严,严格把控舆论,禁止案情外泄,所有知情人士包括受害人家属统统被监管,没收一切与外界联系的通讯设备,一直到案子侦破为止。”
  车内的气氛一时凝重。
  陆惊风盯着林谙的侧颜,习惯性地揉捏起左手指节:“其他各组的进度到哪里了?”
  “这不都在等你呢吗?”茅楹拿一只木梳,拈着马尾,烦躁地梳着她几天没洗的油头,“邢局都急疯了,说你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倒下了,是不是成心跟他作对?三天期限是不会改的,今天过完不破案,你可以永远躺倒别起来了。哦,对了,费老狗那边貌似有点进展,上午跟我打听你来着,那嘚瑟的劲儿,看着就来气。”
  “什么进展套出来了吗?”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林谙貌似睡着了,陆惊风想了想,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掰过来,安放在自己肩上。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姑奶奶我是谁,情报科毕业的。”茅楹自豪地拍拍胸脯,回头邀功,直接被后座一对偷偷摸摸秀恩爱的狗男男闪瞎眼,无声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麻木地转回脸,继续讲述她事业上取得的伟大成就,“玄字一号去年招进去的那个小女生田甜,是我的大学后辈,私下里关系还行,口风也不紧,请她吃个甜点喝杯星爸爸,就能招的全招了。费天诚不是有个祖传的罗网卦吗?费了很大劲,不久前刚刚锁定了阵眼,中午递交了报告,紧急抽调人手,预计今晚行动。阵眼的具体位置是——”
  “春川街小学。”陆惊风平静地接话。
  茅楹跟张祺同时惊了:“你怎么知道的?”
  陆惊风挥了挥亮着屏幕的手机:“费天诚亲自给我发短信了。”
  “啥?这么好的事,他为什么告诉你?”茅楹很是怀疑,纤纤细手流里流气地摸着下巴,刻薄地眯起眼睛,“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知道这次杠上的不是善茬,想跟我联手合作。”陆惊风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揣回兜里,“成了,功劳算他的,没成,就把我推上去做挡箭牌。”
  “不答应。”茅楹腮帮子一鼓,气成河豚,“英雄狗熊都让他一人担着去,咱们不掺和。”
  “嗯,不掺和。”陆惊风这次显得格外好说话,耸耸肩膀,“大不了就辞职呗,反正我也混够了,把房子的贷款一转让,就去乡下买三亩地,安心养老。”
  茅楹不吭声了。
  过了几分钟,又弱弱地开了腔,巴巴地问:“风哥,真不去啊?”
  陆惊风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林谙靠得更舒服些,目光投向窗外,简洁地回道:“嗯,不去。”
  .
  回到公寓,茅楹跟张祺坐了一会儿,喝了杯廉价茶叶泡的苦水就被赶走了。
  走之前,茅楹把陆惊风拉到小隔间,问清楚了林谙那一身伤是哪儿来的,听完故事,泪盈于睫,唏嘘不已,拉着她风哥的手谆谆告诫,说对方的攻势又苏又猛,忠犬不说,还霸道总裁,如今小手也摸了小嘴儿也亲了,叮嘱他一定守住直男最后的底线。
  要是实在守不住,记得誓死做攻,一朝被压这辈子也翻不了身,安全措施要做到位,切忌贪图一时享乐,可千万长点心啊,别彻底沦陷了。
  老干部基本脱节于腐文化,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攻什么受,一概不知。最后揉揉太阳穴,不耐烦地一扬手,打断茅楹洋洋洒洒的科普,把人推出门:“走走走,回局里去,我得给他清理伤口了。”
  出了门,茅楹心事重重,唉声叹息,张祺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大献殷勤:“楹楹啊,我看风哥跟你们新来的组员关系挺亲密的,你是不是吃醋啦?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啊,我对你最好了,风哥都比不上我的十分之一。”
  “……”
  茅楹哀怨地赏了他一记爆栗,怒道:“你一个直男癌懂个球球!”
  送走了人,陆惊风扶着半身不遂的林谙回卧室趴着,打开空调,拿来医药箱,里面治疗跌打损伤的各种药品应有尽有,翻开来仔细一看,还是陆惊风那次受伤,林谙路过快倒闭的药店,正巧碰上清仓大甩卖顺手批发的。
  “就算没遇上大甩卖,我也会给你买的。”
  擦碘酒的时候,林谙嘶嘶吸着凉气说。
  陆惊风微微一笑,没搭腔,手下放轻了一些。
  细心地处理完伤口,擦干净血渍,林谙吃了消炎药和止痛药,继续趴着晾伤口,晾着晾着就睡着了。
  陆惊风出门去超市买了菜,回来熬了一锅粥,做了几道小菜。
  粥里什么都有,切碎的藕丁,过油煸过的鸡丁,嫩绿的豌豆,打了蛋花,撒上香葱和姜末,热气蒸腾,浓稠鲜咸。
  陆惊风一个人过了很久的日子,早先还没有外卖这种方便快捷造福单身汉的杰出发明,也不能顿顿下馆子,就只能自己琢磨着瞎做,什么黑暗料理都尝试过,后来图省时省事,他开始热衷于各种大乱炖。
  陆组长深信着这样一句话,世上必定有他打不过的恶灵,但是没有他不敢搭配着一道炖的食物。
  瞎瘠薄炖了十来年,再怎么欠缺厨艺上的天赋,也能在一次次失败的教训中总结出几道能下咽的菜谱,今天这顿就是仅存的几枚硕果。
  一大海碗的粥,搭配炝拌的海带、木耳、黄花菜,还有蒜苗豆瓣爆炒的回锅肉,林谙吃得心满意足,腹内荡漾,不声不响一扫而光,吃完还收拾了碗筷,主动承担起饭后洗碗的职责。
  林大少打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纵任性地长大,别说洗碗,蒜头也没剥过一瓣儿,洗个碗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陆惊风生怕自家的碗碟一着不慎粉身碎骨,不敢让尊贵的少爷在厨房窝着了,捞起袖子冲进去撵人:“还是我来吧,伤残人士去乖乖躺着就好。”
  林谙跟盘子较上劲,洗得特别认真,不让,颀长的身躯往逼仄的小厨房里一杵,把人严严实实地挡回去。
  “你这厨房太小了,一个人都嫌挤。”他估计属于那种干点家务就爱抱怨的类型,看什么都不满,“现在不都流行开放式厨房吗?那种的看上去就敞亮些。”
  “开放式的容易满屋子油烟味。”陆惊风倚着门,双手插在宽松居家服的裤兜里,“我不喜欢。”
  “那你不喜欢的东西还挺多。”林谙道。
  “有吗?”陆惊风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向挺随和的,没什么特别的喜恶,“没有吧。”
  “有,真有,要我举例吗?”林谙掰着手指数,“不喜欢别人的名字叫林谙,不喜欢见死不救,不喜欢长相特别丑的恶灵,不喜欢别人舍命相救,不喜欢搞暧昧,不喜欢接深夜视频,不喜欢用别人的杯子……”
  数到后来,两只手都不够用。
  林谙这会儿穿着陆惊风的家常T恤、运动裤,他个子更高,相应的衣服就都小一号。T恤穿在陆惊风身上是oversize款,穿在他身上就刚刚好,还能凸显出流畅有致的线条,宽肩窄腰,挺拔如标枪。腿太长,裤脚吊着,索性挽起来当七分裤,露出一截小腿和骨骼突出的脚踝,脚上拖着他从家里唯一带出来的名牌单品——黑白格子拖鞋,修长的手指上全是洗洁精丰富的泡沫。
  这样的他落在陆惊风的眼里,是懒散的,安逸的,又蛰伏着危险的性感。
  “还要继续吗?其实也不很多,我大概能说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林谙眨眨眼睛,打趣道。
  陆惊风眯着眼睛静静地听他说话,看他冲自己笨拙地抛媚眼,这一秒,心跳如鼓,轰隆隆的,一声又一声,如雨夜劈开夜幕的雷电,陆惊风清楚地明白他应该是完了。
  他动心了。
  沦陷了。
  他十分迫切地想体验两个人的生活了。
  陆组长慎重保守,但绝不拖泥带水,一旦确定了心意,就很果断干脆。
  “你说得好像我很难伺候。”他从容走过去,抓起林谙两只满是泡沫的爪子,把盘子夺过来,斜睨着,“那你再说说看,我喜欢什么?”
  林谙冥思苦想状沉吟良久,最后得出结论:“除了给人灌心灵鸡汤和不要命地飙车,好像也没第三件特别喜欢的了。”
  两人一离得近,林谙就开始心不在焉,蠢蠢欲动,他试探着伸出手,看陆惊风没躲,就壮着胆子刮了刮他的鼻子,把指尖的泡沫蹭了上去,蹭完心情极好,抑扬顿挫地叹气:“啧,拿什么挽救我们陆组长乏善可陈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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