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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乱江湖(74)

作者:北南 时间:2018-10-18 16:06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江湖恩怨

  陆准被吵醒,爬起来:“二哥,几时了?”
  容落云回神:“卯时。”他心里憋得慌,想寻个人说说话,于是坐到床边去。“老三,你瞧这画。”他还知道不好意思,“画得多好啊。”
  陆准犯困:“嗯……好画技。”
  容落云又道:“主要是他生得英俊,你看这眉眼。”
  陆准又犯愁:“二哥,你花痴么!”伸手推搡玩闹,容落云护着画,那信封飘落在床上。陆准捡起来,无信,竟掉出一枚玉戒。
  “这是什么?”
  容落云都忘了这茬,说:“老三,此行叫你破费,这枚戒指送给你罢。”
  “真的!”陆准财迷,赶忙套在手指上,而后又回过味儿来,“二哥,你一向不喜金玉饰物,这戒指是旁人送的?”
  见容落云默认,陆准又问:“那你为何不要?”
  容落云说:“既然不喜,干吗还要?”
  陆准机灵道:“若是霍临风送的,那你要吗?”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前后不一岂非打脸?容落云愣着,那小娘子用的纨扇,小儿放的风筝,他哪一样都要了。
  若是玉戒指……哪怕束缚般套在手指上。
  “他若愿送,”容落云小声,“……那我自然是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容发表说说: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1l 霍临风:??是不是段怀恪?
  2l 段怀恪:???


第76章
  “二哥, 办妥了。”
  陆准推门进来,身上仍是体面的好衣裳, 只不过新靴沾泥, 层叠的袖袍卷了二三落叶。他出了趟城,沿着北, 将三百里内的驿馆走一遍。
  他好比散财童子, 凡是办货的小贾, 押镖的趟子手,还有来往的江湖人, 皆收到他求吉利的祈福钱。
  容落云坐在桌边, 茶水晾得温热适宜,他给陆准倒满一碗。陆准渴极了, 捧着碗一口饮尽,才说:“这两日, 他们便会散布塞北初战告捷的消息。”
  说罢,他问:“二哥,能成吗?”
  容落云道:“往来之人时常买卖消息,他们收了钱, 让说什么都成。”面前搁着一碟煮蚕豆, 他捻一颗, “瞧着罢, 长安城很快便人尽皆知。”
  陆准心中有疑:“偌大的长安城,仅靠咱打点的那些,便能传遍?”
  容落云微微一笑, 捏着蚕豆,反手朝窗边弹指,轩窗被击开,街上的热闹劲儿直冒进房中。这般热火朝天,无他,只因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
  遇上好时节,谁不愿听好消息?
  消息一旦入城,必定口耳交传为中秋节添喜。
  陆准凭窗低望:“我说怎恁多人,原是如此。”他语气不善,好比用丝帛制刀鞘,锋芒利刃尽扎在外头,“塞北已恶战多日,关内竟有心思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容落云说:“百姓看皇宫的脸色罢了。”两日后,宫中将设中秋宴,极尽铺排之事,“长生宫已然搁置,皇帝恨着呢,来借中秋节冲喜。”
  陆准一脸不忿,关紧窗,折返到桌边挨着容落云,他瞄一眼墙角,掩着嘴低声说:“二哥,塞北并未大捷,为何如此散布来粉饰太平?”
  容落云亦瞄一眼墙角,低声回道:“塞北告捷,霍将军所向披靡,乃寻常人之愿。可若是与蛮子勾结,并敌视霍家的人,估摸便坐不住了。”
  一旦坐不住,则会暴露马脚。
  陆准茅塞顿开:“是散布给陈若吟听的!”
  容落云嚼着蚕豆,朝那墙角努努下巴,说:“夜夜去探丞相府,终于截了这探子。”
  那墙角俨然靠着一人,虽是汉民装束,面孔却与众不同。深眼窝,鼻骨高挺,眉毛浓得犹如墨染,乃是突厥人的长相。
  “二哥,此人如何处置?”陆准问。
  正日薄西山,容落云回答:“晚霞褪尽后,自会有人来取。”
  长街裹着霞光,朝朝暮暮,始终熙熙攘攘,只是此间一片车水马龙的盛景,不知大漠如何,会不会已经尸骸遍地?
  定北侯霍钊尚且负伤,那挂帅的霍将军是否能安好?
  容落云难解忧思,将蚕豆捻成豆沙,没发觉入了夜。咚咚,来人敲门两声,他回神抬头,问道:“何人?”
  对方回答:“中秋将至,派香囊。”
  容落云又问:“哪种香?”
  对方道:“一味蘅芜,公子可中意?”
  容落云起身开门,对方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他。他接过,朝墙角一指,那儿搁着个包袱,看大小绝藏不下一名成年男子。
  倘若骨头皆打断,团起来,便装得下了。
  对方将那“包袱”轻松拎起,明晃晃地离开了客栈。待人一走,容落云抽出信,就着烛火细看信中字句,陆准凑来,悄么声地问:“二哥,这是三皇子送的密函不?”
  容落云说:“中秋宴饮,宫中到时的安排。”
  由此能算出陈若吟回府的时辰,以及丞相府人手的调动。中秋夜那晚,丞相府戒备稍松,倘若那老贼有所动作,正是个出手的好时机。
  陆准点点头:“二哥,我与你同去!”
  容落云将信点燃,扔铜盆中,而后握住陆准的双手。“二哥不会叫你涉险的。”他说,“两日后你乖乖的,去街上逛逛也好,待在客栈也好,知道吗?”
  陆准哪肯,但未辩驳,只装模作样地答应了。
  到了中秋当夜,长安城内火树银花,主街阔道上,尽是乌泱泱的百姓,皇宫四周更是热闹,宫墙里繁弦急管,歌舞从戌时便未停过。
  子时一至,禁军调动,于宫门前守卫得俨如铁壁,城中百姓聚集皇宫周围,齐齐望着宫墙之上。
  不消片刻,有人高声喊道:“皇上来了!”
  成帝,后妃,皇子重臣,皆在宫墙上现身,待百姓叩首,长安上方的夜空绽开明艳的花火,团簇不绝,亮得恰如白昼。
  城南的枇杷巷内,一道黑影疾步向前,行至巷尾,仰脸看一眼绚烂的烟花。长安长安,岂知边塞将士以命相搏,才换来此时的长安。
  璀璨斑驳里,那黑影走出枇杷巷,再没了踪迹。
  而此时丞相府的梁上,容落云抱剑侧卧,已静候半个时辰有余。
  夜深,城中安生了许多,百姓多已归家团圆,一辆马车从皇宫侧门离开,随从众多,瞧不见的暗处跟着影卫,皆以面具遮脸。
  车舆中,正座上斜倚一人,似乎吃多了酒,那双丹凤眼狭长地眯着,眼尾连着颧骨透出绯红颜色。一身大袖紫袍,束得慌,他忍不住松一松襟口。
  松罢将手垂下,搭在横襕上,横襕绣着白鹤,指腹便摩挲鹤顶镶缀的玉珠。偶一拐弯摇晃,他蹙起眉来,难受地催促队伍加快些。
  终至城南停车,正冲着丞相府的大门。
  车中那人微微睁眼,呼一口酒气,不算稳当地踩凳下车。入府,管家扶着他,道:“相爷,解酒汤一直慢火煨着,就怕您饮醉难受。”
  唤作“相爷”,自然是当朝丞相。陈若吟抚着胸口,边走边说:“今夜皇上高兴,多饮两盅是自然的,只是……”
  下台阶,他踉跄一步,卡壳一瞬才继续:“那三皇子不知抽哪门子疯,拍他亲爹的马屁还不够,总来恭维本相。”
  管家仔细搀扶:“三皇子灌您酒了?”
  陈若吟哼道:“借着塞北告捷,几番问我开怀与否,真是笑里藏刀的东西。”途经两株盛开的羊蹄甲,稍停低嗅,语气染上一丝迟疑,“宫中未收到塞北的捷报,城里倒是传遍了。”
  管家问:“相爷该知第一手的军情,只是阿扎泰未派人来。”
  陈若吟说:“估摸蛮子正慌乱,没顾上罢。”
  他抬手折一枝紫红的花:“此事宁可信其有,如若汉军真的大捷,霍临风按压不报,那怀着什么心思?”
  管家知道该说什么:“拥兵自重,狼子野心。”
  陈若吟挤出来一声笑,颇为放荡,走路也失了稳重,他执花摆袖,竟有一丝妖里妖气的情态。到大屋门口,靴尖儿抵着门槛,他忽地停住。
  “相爷,怎的了?”
  陈若吟纵纵鼻子:“这羊蹄甲的香味儿里,似乎掺来一味旁的。”
  这时,丫鬟端来解酒汤,酸气得很,管家亲自接过,应道:“怪不得,是这解酒汤味浓,冲撞了相爷的雅兴。”
  陈若吟踌躇片刻,跨入了屋中,饮罢解酒汤,含一颗蜜饯盯着桌案。管家会意,过去研墨裁纸,挑出惯用的紫毫笔。
  蜜饯消磨于齿颊,甜腻腻的,陈若吟咕哝出一段调子,细听,是一阙淫/词/艳/曲。到桌边,提笔噤声,在白宣上落下一行扭曲的字来。
  写就三四句,陈若吟慨叹一声:“天家无情哪……”
  管家道:“相爷,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最倚重您。”
  陈若吟说:“霍钊盛时,本相唱白脸,牵制着那厮。好不容易拆了他三父子,如今恶战势弱,又让他们阖家团聚来牵制本相。”
  管家问:“那霍临风归塞时,相爷怎不拦着?”
  陈若吟笑道:“我如何拦?我连小酒都能饮醉呢。”他操着懒洋洋的调子,“我与霍钊那老匹夫,皆是皇上的棋子罢了,谁也不能赢,谁也不能输。”
  但是此番……陈若吟龙飞凤舞,写完最后一句。
  “霍钊老矣,我便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盘棋本相赢定了。”
  管家将信纸折好,装进信封:“相爷,霍惊海乃镇边大将军,为何要除掉的却是霍临风?”
  陈若吟道:“霍钊唤他挂帅,我这人哪,见不得人出风头。”双眸闪烁着,掩着声儿,“何况这个霍临风,勾结不凡宫和三皇子,比他大哥本事多了。”
  管家退开:“相爷英明,奴才去唤老八。”
  片刻后,一名戴着面具的暗卫随管家过来,乃是抟魂九蟒中的老八陈实。将密函交托,陈若吟吩咐,要务必送到阿扎泰手中。
  陈实领命,即刻动身去塞北。
  西边廊子的暗处,容落云贴着墙,目光死死地盯着屋门。他深知应该按兵不动,待陈实上路再抢夺密函,可是陈声老贼就在房内,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吱呀一声,管家推开屋门,陈实走了出来。
  陈若吟亦站起身,扶着桌案,叫夜风吹得清醒,忽然间,他说道:“并非解酒汤。”
  管家疑惑看来:“相爷,您说什么?”
  陈若吟垂首低嗅,酸气已然散尽,冲撞羊蹄甲气味儿的是……蘅芜香。他骤然瞠目,挥袖大喝一声:“何人夜探!”
  刹那间,暗卫齐齐现身,加上老八共有六人。
  抟魂九蟒的威力非同小可,但此时若逃,密函必定换个法子送出。刷啦一声,容落云抽出长剑,然而在他搏命杀出之际,一道黑影盘旋飞出。
  他愕住,那人是谁?
  身形、身手,来去的轻功,能判定绝非老三。
  容落云隐匿暗处,那一串珍珠链还剩几颗,他便暗中相助。渐渐的,那人纵身逃走,引得暗卫追向别苑。
  其余侍卫闻声赶来,刚站定,下人仓惶来报:“相爷!马厩与粮仓着火了!”
  管家急道:“好端端怎会着火,定是贼人!”
  余下两名暗卫率人去查探,除却一干侍卫,这一方庭院只余老八在陈若吟身边。那道黑影是谁,纵火之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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