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岩(37)
“殿下,还请殿下……唔呃……”
“你若不信我,我便和你发誓,以后她来了,我也绝不碰她一个小手指,这样难道还不成吗,你究竟要我怎样,难不成要我把这颗心挖出来给你看了,你才肯信我么?”
紧接着便是唇|齿交融的亲吻声,和啧啧的暧昧水声,青岩毕竟已经人|事,哪能不知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当即呼吸一滞。
听那少年话里的意思,这假山后的人,大约十有八九……是大皇子闻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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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春佳节
青岩面色大变,有当初在造办司撞见锦荣那一回遭遇,他自然早知闻越里外不一,恐怕并不似面上瞧着那样乖顺,可此刻真叫他与闻楚好死不死撞上这种事,他先是震惊,很快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
若是叫那头发现自己和七皇子撞破了好事,恐怕闻越不仅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奴才,连闻楚也讨不了好去。
青岩心里念头飞快流转,正想着该怎么暗示闻楚,让二人不动声色的离开这里,却忽然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低头一看,却见闻楚正目色沉沉的看着自己,见他转目过来,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青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二人于是悄无声息的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还好他们所在之地,离那座传来声音的假山还有一定距离,且那边两人想是沉溺在情|事之中,并未听见这头的动静。
直到出了来时那条小径的路口,再也听不见半点动静,远处灯火通明、仍在行宴的英和殿映入眼帘,青岩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却发现闻楚也是一样,且方才他拉着自己的手仍然没松。
手腕处传来闻楚掌心的温度,闻楚此刻仍是孩童身量,五指却已隐约可见修长漂亮的雏形,虽未彻底长开,却骨节分明,手背经络微起,肤色冷如白玉,隐约可见薄薄的皮肤下浅青的血管。
闻楚发现青岩在看自己仍握着他的手,似乎这才回神,立刻松开手,轻咳了一声道:“掌事,今日之事……”
青岩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方才未离开时,他在发愁该怎么不惊扰了那头的闻越,又让闻楚明白自己的意思,悄无声息的离开,不想闻楚果然聪慧至极,不仅不需要他提醒,还反过来提点他,那拉着自己的手行在前头,替他辟开花园深处两侧枝桠的样子,可靠的几乎要叫人忘记,闻楚也不过只有十一岁罢了。
青岩恭声道:“小的明白,今日之事,小的只当从未见过,旁人若问起,小的便只说是和殿下出来吹了吹风,并未进得御花园去。”
闻楚闻言,看着他笑了笑,道:“倒是我多事了,你从来都是最谨慎稳妥不过的,哪里需要我来提点。”
青岩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闻楚实在过于冷静了。
倒不是说他撞破了大哥的奸情,应该如何大呼小叫、大惊小怪,只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虽还只是半大少年,但对那些男女情|爱之事,就算不太清楚具体如何,可也总该一知半解了,撞见这种情景,闻楚却不露半分羞赧尴尬之色,反倒那般沉稳,甚至还能记得要拉住他不让他再往前,如此举动,哪里像个孩子?
青岩的目光耐人寻味,闻楚自然察觉到了,问他:“掌事如何这般看我?”
青岩难得没忍住好奇心:“殿下……便不觉得好奇吗?”
好奇什么,自是不必说的了。
闻越大婚在即,却在宫宴上溜出来,同宫人鬼混,且听那宫人嗓音,多半也不是个女子,那便不是内侍就是侍卫了。
男女相合乃阴阳正理、天地大道,两个男人厮混这等离经叛道之事,闻楚头一次撞见,便发生在他平素温良、人人称道的大哥身上,难道就半点不觉得惊讶与震撼吗?
闻楚似乎没想到青岩会问自己这个,沉思了片刻,却不答反问道:“掌事不是也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半点不惊讶吗?”
青岩一哽,心道,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自己是什么年纪,闻楚是什么年纪,更何况他自己当初就是喜欢王爷的,又哪里会因这种事觉得惊讶。
闻楚却不等他回答,又继续问道:“掌事既问我,那掌事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问完了,浅灰的眸子便静静注视着青岩,目不转睛,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青岩瞧见他这般神情,没来由觉得有些尴尬,心道这种事有什么好问怎么想的?
可闻楚既问他了,他是主子,自己是奴,就算是硬编也总该编出个像模像样、正儿八经的回答,于是略一思索,做正色状道:“小的只觉得,大殿下……也太不谨慎了些。”
的确不谨慎。
虽说今日除夕,众人都在英和殿里陪着帝后饮酒应景,没什么人会顶着大冷风出来闲逛,可毕竟难保万一,这不就被他们主仆二人撞上了么?
至于闻越为何会这么不谨慎……
青岩忽然想起方才听见的那与闻越一处的宫人压低声音的哀求,心里没来由的微微一酸——
是啊,这种事若被发现,闻越身为帝后长子,是千宠万爱、众望所归的东宫储君人选,可那宫人却不过是个奴才,闻越会受两句斥责,可那宫人却不知要遭怎样的灭顶之灾。
潜华帝和齐皇后或许会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的确错了,可在他们心中,更该死的却一定是那勾引儿子的贱奴。
就像商大伴所说,有些事,于主子们来说不值一提,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切肤之痛、杀身之祸。
宫里不是应王府,大皇子……也不是他的王爷,情爱注定是这宫里的奴才们高攀不起的东西,更何况对方还是高高在上、身份与他们有云泥之别的主子。
但青岩即便心中再同情那宫人,再厌憎闻越的行径,可毕竟也不能真的宣之于口,而闻楚问他这个问题,又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闻楚看着他,那目光仿佛能看透青岩一切埋藏在心底的想法,半晌才缓缓道:“掌事心里想的,恐怕不止这一句吧。”
青岩默然不言。
闻楚见他这副模样,似有些失望,低声道:“我本以为掌事如今已对我坦诚相待,不想却连句真心话也不愿意同我说,难道我看上去,就这么叫掌事信不过吗?”
青岩虽然知道闻楚在故意装可怜套他的话,但抬目对上那张脸,却很难不中他的美人计,沉默半晌,终究没顶住闻楚灼灼的目光,只好低声道:“小的……小的只是觉得,大殿下太过贪心了。”
闻楚一怔,道:“贪心?”
青岩犹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不错。”
“小的只是觉得……大殿下不该求自己能力匹配不上的东西,既没那本事,便该认清现实,若闷头不顾一切去取,最后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玉既碎了,瓦亦难全,害了旁人也害了自己。”
闻楚听了他这番话,静默不言,目光却在他身上沉沉的停驻了许久,道:“掌事说的的确不错。”
青岩躬身垂首道:“小的不该议论主子,实是轻狂妄言了,还请殿下责罚。”
闻楚道:“原就是我自问你的,罚你作甚?”
远处英和殿中却传来钟鼓奏乐的声音,二人听见这曲子,心知除夕宫宴这是进入尾声了,便也不再交谈,只朝着英和殿回去了。
回了宴上一看,果然仍不见闻越踪影,想是还在那天寒地冻的御花园里,与宫人颠鸾倒凤,青岩与BaN闻楚对视一眼,俱是心照不宣,面上却仍一如平常,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