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34)
“太子殿下,可汗派人来请您回去,说是祖制的规矩,太子殿下必须在场。晌午的酒宴要开了。”
“祖制的规矩?呵。”辛钤擦干了手上水渍,也没说去不去,只是赏了金戈一瓶金疮药。
金疮药?
燕泽玉眸色一顿,朝金戈看去,才发觉大块头谢礼起身时动作不太协调,似乎是有伤要顾忌。
“金戈,你受伤了?!”
燕泽玉还以为金戈是因为他,后来被阏氏为难甚至杖责了,望去的眼神里有盖不住的担心与内疚。
金戈欲言又止地看着玉公子,又转头去看太子殿下。
“他是被我罚的。怎的,你心疼?”辛钤淡淡道,不辨喜怒。
“你罚金戈干嘛?”燕泽玉疑惑询问。
男人将春山酒的酒瓶还给了他,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辛钤看向金戈,“门外可有人等着?”
“葛官候着呢。”葛官便是可汗身边的葛望,得势,有脸面,下面的奴仆们都尊称一声葛官。
燕泽玉能感觉到辛钤落到自己身上又很快移开的视线,紧接着他听见男人朝金戈吩咐:
“那便走罢。”
这就走了?
“哎……等、等等!”燕泽玉结结巴巴。
辛钤停下来,微微侧头看他。
这一眼倒是让燕泽玉理智回笼,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尴尬地扣了扣指甲。
“呃……你们参加酒宴,我的午膳……?”
辛钤似笑非笑,定定望着少年躲闪的眼睛,像是把人完全看透。
他偏不让少年如愿,跟着兜圈子,正色道:“膳房有厨子。本王总不至于短了你的吃食。”
燕泽玉吃瘪,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说辞,男人倒是满意,不甚明显地笑笑。
又过了半晌,辛钤见小家伙还是不开口,作势要走,刚要转身之际,袖口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侧眼一看,小东西正勾着他衣袖不让走。
“我也想去,你带我去嘛——”
作者有话说:
文名更换了一下,顺道还换了封面(对手指)
下周应该上必读了,所以最近太焦虑。总觉得自己哪哪儿写得都不好 呜呜就像换新文名和封面试图更好(抱歉
感谢入V后继续支持的宝贝们,啵啵~
第37章 天赐契合
辛钤利落地翻身上马,继而回头朝他伸手。
“上来。”
漫天浮白间,燕泽玉仰头望着高头大马的男人。
日曦在辛钤周身度了层神圣的光晕,就连那纯黑杀戮的衣袍都多了股圣洁的味道。
失神片刻,他才将手搭了上去。
男人的手冰凉,骨节分明,比他的手大了一圈,且因为常年习武而生了一层薄茧子,粗粝有力,握他很紧。
说起来,他这仅有的短短十几载人生里,没被多少人牵过手。除了一些至亲,辛钤算是头一份。
上次雪原靶场,辛钤也是如此自然地将他的手牵了过去,众目睽睽也丝毫不加掩饰。
愣神间,手腕一重,辛钤一把将他拉上了马背。
天旋地转,在燕泽玉还没反应过来时,便整个人被男人揽入了怀里。
跨坐于马背,燕泽玉才真真切切体会到曦曦是一匹如何高大雄壮的马匹,即便他那不着调的主人给它取了这小妹妹似的名儿。
辛钤手臂从后绕过他的腰际,牵着缰绳,曦曦慢悠悠踏雪而行,一如先前回来时的速度。
燕泽玉不露痕迹地瞥了眼步行在下首的葛望,暗自咋舌,这人可是可汗手下最体面的奴仆,位同大晏皇宫中的太监总管,又是可汗亲自吩咐来请辛钤的。辛钤居然一点也不着急。
不过转念一想,他见过辛钤着急的样子吗?
似乎没有。
就连可汗也不能让他重视。
辛钤的地位好似比他想象中更高、更尊贵,手段也更厉害。
曦曦突然走快了两步,燕泽玉本就不熟悉马术,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靠去,不小心贴上了男人坚实的胸口。
虽然他很快反应过来,几乎瞬间直起腰杆向前倾,但尴尬已经发生了。
即使看不见身后辛钤的表情,但燕泽玉大概能想象到男人戏谑的表情。
没留给他太多遐想的空闲,燕泽玉肩膀一重,辛钤腾出一只手将他按进了怀里,彻彻底底。
浑身僵硬得如磐石,他只觉得现如今的情况简直像是浑身爬满了细小蚂蚁。
难耐又难熬。
“怎的?本王是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燕泽玉摇头如拨浪鼓。
辛钤垂眸瞥着浑身都写满抗拒的小家伙,扣住少年细瘦的腰肢将人往后拉了下——将人完完全全扣合在了拥抱里。
太贴近了。
就连之前辛钤把他裹在大氅里抱回来时都没如此贴近过。
但不可否认,两人的身形似乎天赐般契合。北风略过吹起两人的发丝,于空中缠绕交融。
燕泽玉伸手勾了一缕纠缠的青丝,垂头慢慢捋顺。也不知是他手拙还是倒霉,弄了半晌,反倒打成了死结。
辛钤斜眼瞟过来,薄唇轻启,吐出个单音节:“蠢。”
燕泽玉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扎小人。
男人将缰绳塞进他手里,燕泽玉滚滚喉结,愣是没敢接。
“牵着。”
“可、可我不会驭马啊!”
“让你牵着你就牵着,摔不死你。”末了,又添了一句,“你以为曦曦跟你一样蠢?”
他只得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僵着手臂虚虚握住,不动不敢动,生怕惊了马儿。
搅成一团的发丝在辛钤手中却变得乖顺,没一会儿便被解开理顺了。
本想看辛钤吃瘪的燕泽玉想法落空,讪讪收回了眼,将手中控制马匹的缰绳还递回男人手里。
片刻后,围猎场出现在视野中。
另一边的雪场中已经摆好了宴席,整装休息的围猎者们也都落座,齐齐望着中央堆放成山的猎物。似乎正正等待着奴仆清点每人捕获的猎物数量。
辛钤来得也算正是时候。
“太子大哥回来了!”四子一句话,让众人目光尽数射来。
一时间,两人倒成了目光焦点。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辛钤眯眼扫过四皇子的座位,神情算不得友好。
“我们要下马吗?”燕泽玉悄声询问。
“不必。”
辛钤似乎万千丘壑皆在心中,四平八稳地纵马而行,有股子猖狂却又拿捏得当的圆滑。
直到真真儿走近,到了要觐见可汗的跟前儿,辛钤才翻身下马,又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下去。
手指甚至在他的侧腰轻浮地蹭了一下,动作明显,可汗、阏氏和四皇子,包括场中许多坐得近的近臣亲信,大抵都看见了。
燕泽玉敛眸,勉强忍住自腰间直冲大脑的酥酥麻麻的痒意,默默想着:
辛钤又在做戏了。
第二次给辛萨狗皇帝下跪磕头,燕泽玉已经学会如何伪装得真诚稳重,只是嵌入掌心的指甲依然硌得他生疼、深深叩首下依然会皱紧眉头。
有了苏舞姬作陪,可汗似乎对他完全失了兴趣,只是如看待平常人一样扫了他眼,转头问了辛钤几句关于年猎上半场提前离开的事情。
可汗并未过分苛责,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一点水花也未曾溅起。
可汗身侧端坐的阏氏却是气急,眼见可汗就要挥退两人,便故意捂唇轻咳。
以往都会给她这个正妻留面子的可汗,这回却只是淡淡扫了阏氏一眼,眉宇间似有不悦:“若是阏氏身子不爽利,先行回帐罢。”看似关心,实则威胁。
祖制年猎,又有谁敢像辛钤一样,敢说提前离开就提前离开,还能全身而退的?
阏氏哪儿敢真把可汗这句话接下来,忙称‘无事’,顺道狠狠瞪了一眼雪场中央跪着的男狐媚子。
直到燕泽玉落座,都还能感受到那道自上位传来的怨毒的视线。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件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