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115)
辛钤挑眉,也勾了勾唇,凑到少年耳边低语道:。
“太子妃娘娘喜欢就好。若是按得舒服,小的能否斗胆讨个赏?”
从臂弯里抬起脑袋,燕泽玉睨过去一眼。辛钤用这种尾音上扬的语气时,总没安好心。
“还没按完呢,就想讨赏?”他撩起眼皮,轻飘飘落过去一眼,“宫中万没有你这般放肆的。”
话音刚落,贴在后腰软肉处的力道便蓦地重了许多。
辛钤似是从喉咙里挤出声轻哼,意味不明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辛钤停了手中按摩的动作。
原本被揉得睡意惺忪的燕泽玉愣了下,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瞧了对方一眼。
辛钤嘴角噙着抹浅笑,眉眼柔软,又透着股狎昵。
“太子妃娘娘看上去很满意呢。小的可以讨赏了吗?”
不等他应答,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落到他唇边。
轻盈的、玩闹的。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谢太子妃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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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宵禁时辰未到,长乐宫便早早锁上了宫门。
金戈将前几日主子特别吩咐铁匠打造的架子搬到庭院中、一一搭好、擦燃薪柴。
主子们还在呆在寝殿中未出来,金戈拍拍身上灰尘,刚想进去提醒,后腰却被白棋杵了杵。
“虽然主子们说今晚一同为太子妃殿下庆贺生辰,但等会儿咱俩还是早些退下。”
金戈凝了半晌,在白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投来之前,应了句好。
明月皎皎入人间,炊烟潋滟升暮空。
燃烧的篝火与倾泻的月华同照,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明暗中摇曳。
随着对方双手翻转,滋滋冒油、鱼皮焦脆的烤鱼好了。
辛钤的烤肉手艺的确没得说,上次北境围猎时男人做的烤鱼,就算没有任何调味都鲜嫩无比,更别说今日调料齐全的情况。
燕泽玉抿了口甜滋滋的果酒,就一口多汁剔骨的烤鱼,他眯眼仰望头顶皎白月色。
明明没喝几口酒,脑袋却有些昏沉,盯着月亮呆呆的凝滞半晌。
从前母后总说,对着月亮许愿,来年便能实现。
他不是迷信之人,也见证了母后那些美好愿景一一落空。
所以他不爱许愿,至少大晏国破后他从未许过愿。
但今日……
许是月色过于皎洁、晚风也吹得安静,他阖上眼,默默在心底呢喃。
须臾,睁眼的他撞入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眸。
辛钤正安静注视着他,面上没有特殊的表情,放松又温柔。
微风撩起男人鬓角的碎发,有一缕调皮的正巧落在那薄唇上。
燕泽玉伸手为他拂去。
柴焰中时不时爆出一两声噼啪,衬得夜色格外安静,他转眼看了一圈,才发觉金戈与白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方才在许愿?”男人问他。。
“嗯。”
听见肯定的回答,辛钤微顿,继而道:“还以为小玉不信神佛这一套呢。”
他还记得,上次带燕泽玉去了那座荒废的巫欲庙,小玉递给他的许愿的红纸绸上未书一字,是全然空白的。
“是不太相信……从前觉得都是些骗自己的无用功。世人求神拜佛、日日供奉上香,也不见得得偿所愿。如今看来,世人何尝不懂,不过是求个心安。”
他也想求个心安。
求日夜谋划能一朝功成;求复国大业少溅忠臣热血;求大晏子民安然无恙……
从前不曾心诚的祈祷,竟也不知自己所求一点不少,若神佛真有空听他的祈祷,怕是都要嫌烦了。
后知后觉回神,辛钤竟然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神情认真。
那双幽深古井似的眼似乎能看穿一切、洞察人心。
良久——
“小玉会如愿的。”语气极为笃定,像是句承诺。
作者有话说:
辛钤:老婆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老婆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叼着玫瑰出现JPG.】
姗姗来迟的阳,晚安,陷入沉睡。
第114章 亏本买卖
辛钤那份生辰礼几乎是攸关复国大计成败与否的,燕泽玉不放心飞鸽传书,风险太大,这些资料不能有一点差池。
思虑大半天,他还是决定去翰林院找费西元——毕竟是镇南将军书信中所提的暗线,应该十分稳妥的。
只是没成想,他还没去找费西元呢,对方就已经主动登门拜访了。
署名翰林院费侍郎的拜帖送到手里时,他还真心实意思索了半晌这人是谁。
毕竟昨日是他生辰,后宫许多娘娘都送了拜帖与贺礼,红红绿绿、琳琅满目,堆了一桌子,分不清谁是谁。
那些署名各宫娘娘的,他都没见。
但费西元不一样,对方主动投帖想见他……难道是有西南的消息要递进来?
可等他将拜帖的娟秀字迹从头至尾浏览过,却并未察觉出什么猫腻,燕泽玉叹了口气,朝金戈道:
“宽衣吧,让费侍郎去偏殿候着。”
费西元还是老样子,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发冠高束,雍容闲雅地坐在桌前品茶,颇有些鹤骨松姿的气质。
听见他推门而入的声响,费西元朝门口望来,视线在看见少年腰间悬垂的兔子玉佩后,神色一凝,半晌,才站起身朝他行礼。
“见过太子妃殿下。”
燕泽玉并未注意到对方眼底转瞬即逝的情绪,颔首示意对方不必多礼,走到另一边坐下。
昨日生辰,又有辛钤亲手弄的烧烤下酒,他多贪了几杯,后半夜几乎是昏沉酣睡过去的。
就算昨晚辛钤良心发现,没对他这个醉醺醺的寿星下手,但今日晨起,他仍旧是不好过。
宿醉的脑袋胀痛欲裂,仿佛挤进无数哔哔啵啵爆炸的气泡。
所以他让金戈特意泡了靑凤髓,安神定气,可解宿醉头疼的毛病。
白雾自泠玉茶盏中蒸腾,靑凤髓恬淡的香气弥漫着,他端起茶盏抿了口。
热茶顺喉而下,仿佛枯叶逢甘霖,霎时神台清明。
费西元很会察言观色,眼神在他脸上划过,凝眸一笑,道:
“敢问太子妃殿下这儿的茶是什么品类的,醇厚幽香,凝神定气,臣倒是第一次喝,喜欢得紧。”
“凤髓茶,你若喜欢走时带上一饼罢。”燕泽玉神色淡淡,他并不想听费西元卖关子,单刀直入地问:“费侍郎今日拜见有何要紧事情吗?”
“是有些要紧事。”费西元全然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圆钝的眼睛微弯,温和雅致的模样。
一串品相极好的沉香木手串躺在金丝勾边锦盒中,顺着桌面被推到他面前。
品相极好,颗颗饱满圆润,沉木香气幽深。
燕泽玉瞧着,面色却有些许凝滞。
原因无他,前几日辛钤玩弄他时用的那条黑晶石手串实在叫人印象深刻、不敢轻易忘怀……
以至于乍一眼见到圆珠穿成的手串,心尖都下意识颤了颤。
眼前这串珠子比起辛钤那串,颗粒更大了一圈,色泽呈深褐色,抛光亮泽,若是真要以作他用……怕是会更难承受。
意识到自己联想到什么乌糟事情后,燕泽玉脸色霎时间变得很不自然。但在费西元面前还是勉强维持住了。
“太子妃殿下可还喜欢?这是家父下江南时淘来的沉木珠串,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若您喜欢,便是它的福气了。”
费西元话说得客气,但燕泽玉心底却清楚,这串珠子价值不低。
刚想将锦盒合上推回去,被费西元的话打断了动作:
“太子妃殿下上次不收臣送的玉佩,这次难道也要拒绝吗?”
对方声音太过幽怨,那双圆钝清澈的眼微敛着,似是失落。
燕泽玉口中拒绝的话术一下子全卡在了喉咙里,鱼刺一般,不上不下但存在感极强。
实话实说,费西元的样貌极好,清俊温良,又是商贾大家富养的大儿子,气质斐然,面上总带浅笑,叫人生不起戒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