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当空(190)
徐云骞没有多问,说:“把裤子脱了。”
“啊?”顾羿眨了眨眼睛,听到这句话有些茫然,“我下面没……”
徐云骞—抬眸,打断顾羿接下来的话,“我可以帮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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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喜欢
顾羿身体线条生得很漂亮, 那就是单纯的漂亮,尤其是腰腹过渡到双腿的部分,腰腹的曲线下陷, 肌肉线条干净利落,下面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疤痕没有破坏他的美感, 反而增添了一些野性。
腿部的伤痕不少,除了脚踝处的两道环形的伤疤以外, 左腿的膝弯, 右小腿的刀伤,大腿外侧的一条新的伤痕,有几道伤口很新, 应该是上次刺杀曹海平留下来的。
顾羿的脚踝被徐云骞扣在手里, 他真的检查得很仔细, 用不带有任何感情的目光来巡视, 让顾羿有种错觉,假如现在有笔墨纸砚, 徐云骞可能会慢条斯理地在旁记录。
顾羿的腿被拉开,大腿内侧也接受了这种巡视, 目光仿佛有实质, 一寸寸从他身体上掠过,顾羿完完全全把自己展示在对方面前,所有的缺陷弱点都在瞬间暴露无遗, 徐云骞简直像是在掠夺他。
顾羿本能地想跑,但他的脚踝被抓住,跑也跑不了,动也动弹不得, 他是个男人,被这么摸一摸,看一看,等会儿该有的反应不该有的反应都有了,顾羿呼吸开始凌乱,简直比遭受酷刑还难熬。
“师兄,”顾羿忍不住叫了一声,“够、够了吗?”
徐云骞早就看完了,仿佛在逗弄他一样,从小腿一路摸索上去,手背若即若离地蹭过他的大腿根,“大伤三十一处,小伤六十五处,一共九十六,我数错了吗?”徐云骞声音很冷,大概是有些不高兴。
顾羿根本没去看过,更别说还去数一遍,他趴在枕头上,恨不得把脸埋进去,胡乱应着,“没。”
徐云骞居高临下打量他,顾羿现在病恹恹的,内力都没恢复,被徐云骞捏着脚踝好像被扣住了一样,徐云骞知道这时候欺负他不太好,但他要掌控他,企图把这人真的握在手心里,“你自己记住。”
顾羿在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徐云骞问:“一共多少?”
徐云骞俯下身,顾羿感觉徐云骞的气息就在背后,他一件衣服都没穿趴着,徐云骞衣着整齐,顾羿感觉后脖子很痒,不确定道:“九十六?”
“好好记清楚。”徐云骞揉了揉顾羿的脑袋,“再多弄出一道伤,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徐云骞没说自己要干什么,顾羿像是接到了一个职责。
顾羿从不去想后果,跟人动手的时候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就像是跳崖,别人会栓根绳,他从不考虑这些,他能不顾一切地跳下去。顾羿无法照看自己的身体,他不在乎自己到底有多少伤疤,但好像徐云骞很在乎,顾羿不得不在可能受伤的时候多想想。
徐云骞看他应该是听进去了,松开了顾羿,终于停止了这种折磨,把衣服披在顾羿身上。
徐云骞控制欲上来了,连穿衣服都要给他穿,顾羿任由他摆布。
顾羿身上穿着的是徐云骞的道袍,顾羿竟然出奇了跟白色很配,他脸色有些苍白,头发披散着,说不出来的乖顺。顾羿想了想,道:“如果你要伏击善规教,现在不是时候。”
顾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有用的,他知道青城山的云出尘在正玄山,六大派伏击善规教是迟早的事。曹海平现在控制了整个善规教,听说他已经是北莽皇室的走狗,现在善规教固若金汤,曹海平身边还跟着一位林晟,就算徐云骞和顾羿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徐云骞让顾羿抬起手臂,给他穿系腰带,道:“你先别想这个。”
顾羿停下来,他不想这个,就没得可想了。
顾羿垂眸去看徐云骞的手,他记得之前自己问过了,但当时他迷迷糊糊的脑子不清醒,还是想再问一次,“你的手疼吗?”
在白麓城徐云骞只说了一句自己手疼顾羿竟然记得到了现在。
只要顾羿变得柔软,徐云骞也没法跟他发火,他其实根本没意识是不是很疼,当时他吃了回生丹,没多久顾羿就毒发,等折腾完顾羿,自己左手都已经好了,徐云骞把手伸出去给顾羿看。
顾羿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疤痕,左手腕上一道伤疤,筋脉曾经断掉了,徐云骞的手那么好看,就留了这么一道丑陋的疤。徐云骞知道他想看什么,轻轻用左手覆盖在顾羿的手心里,顾羿感觉到徐云骞的力量,温暖而安全,跟上次握住的时候不一样,是真的有力道的。顾羿问:“能拿剑吗?”
徐云骞道:“我现在用右手剑。”他所有的剑法突破都在右手,没打算换回去。
顾羿突然不说话了,他至今都没过那个坎,如果不是他徐云骞的手不会出事,他算好了一切,没想过徐云骞会为他断手。
徐云骞反问:“你疼吗?”
顾羿想也没想道:“不疼。”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顾羿只有濒死的时候才跟他说了句疼,那是顾羿放弃了所有伪装流露出的一点真情,徐云骞问:“我再问一次,疼吗?”
顾羿想了想,说:“有点。”毒发之后还有余痛,他身体太糟了,就是因为这种疼痛无法入眠,他睡不着觉,总想着这大概是报应。
徐云骞叹了口气,“你疼的时候要说出来。”殷凤梧养了一只猫,平日里虎虎生威的,殷凤梧说猫疼的时候不会叫,等疼到瘫倒时已经病入膏肓了,顾羿不是猫狗,他疼的时候可以跟自己说。
顾羿不习惯跟人说这个,他也没那么娇气,要是稍微有点疼就告诉徐云骞,能把他烦死,但这句话是徐云骞跟他说的,顾羿只能应下来,低着脑袋,像是做错事一样哦了一声。
徐云骞去摸了摸顾羿的后颈,使劲儿揉了一把,徐云骞凑近他,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他看,“算算账?”
顾羿有点怕徐云骞跟他算账,上次算账徐云骞用鞭子抽了他一顿。
徐云骞仿佛真的很认真地在跟顾羿算账,他深深注视着顾羿的眼睛,不让他有丝毫可以逃离的机会,“你去刺杀曹海平的时候在想什么?”徐云骞当时赶回了文渊阁,如果他知道顾羿要去刺杀曹海平一定不会不管。
顾羿杀曹海平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去送死的,他有很多理由去杀人,但不太好说给徐云骞听,他目光一敛,只说:“杀了他,我就不疼了。”
顾羿长久被病痛折磨,他想终结这件事,他不能懦弱地自杀,只能选择杀了罪魁祸首,哪怕代价是付出自己的命。
徐云骞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好像有只爪子从阴影中爬出来,死死扣住他的心脏,徐云骞问:“你有没有片刻的后悔过?”
顾羿第一次吃蛊虫的时候可能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在开云寨受难时已经知晓,十年的钻心之苦每日每夜都在提醒顾羿,如果他没有返回天樾山,当初跟着萧烬一起回大漠,一切都不同了。人这种东西,哪怕被片刻的爱感动,也只能坚持一年两年,顾羿竟然坚持了整整十年,如果不是上次毒发,他甚至根本没想过告诉徐云骞。
“我为什么要后悔?”顾羿问。
顾羿缺乏人的情绪,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一和十,没有中间的五,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中庸,什么叫做明哲保身。爱与恨对他来说都太热烈了,就像是燃起一把火,热烈直白,直到燃尽为止。他从不给自己留下余地,他接受了一切然后奋力去抵抗,他只会厌恶曹海平,从不因为这件事厌恶徐云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