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117)
一曲舞毕,众美姬纷纷跪在地上,那女人却是赤着足,一步一步往前走,雪白脚腕上的铜铃声清脆,她直视着太子,美丽的一双凤目没有丝毫羞怯,只微笑着,慢慢朝着高台走去。
太子身后的太侍见她没有礼数,正待开口斥责,然而太子却是抬手阻了他,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来,接过了美姬的手,将之安置在身边。
那美姬揭下面纱,一张艳丽又带着纯情的绝美的脸露了出来,大殿内一片抽气之声,更是无人发话。
她恍若未觉,只微微一笑,靠近了去:“阿朊为太子殿下侍酒。”
太子目光流连她面上片刻,忽而大笑,别有意味地朝着也先道:“国主这份大礼当真是厚道。”
也先亦是爽朗笑了,胸腔一片颤动。
吴琦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侧身与猊烈道:“这瓦剌如此蛮荒之境,怎会寻得如此绝色,啧,恐怕咱们北安找不出一个来!”
猊烈自也是看清了那女子的美色,确是世间难寻,不过历经两世的他自是知道,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可是将来瓦剌的第一个女王。据说是良哈多青梅竹马的恋人,这良哈多倒也能忍,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俸给国主,又献给太子,也不知他往后被这女人鸠杀之时,心间是如何感受。
堂堂男子,没有死在沙场,却是死在榻上。
猊烈心底不由浮起一阵讥意。
一旁的吴琦感慨再复:“如此绝色,也不知此生……”
他收了口,显然是明了自己说错了话,不再言语,只轻轻叹了一口气,猊烈心间一动,又看了一眼那个叫阿朊的瓦剌女人,美则美矣,但……猊烈不由皱了皱眉,心间无端浮起了另一张昳丽的脸,乌发散落,蹙着眉,水一般眼睛看着他。
猊烈心间重重一跳,啪的一声,手上的杯子被捏碎了来。
他咬紧了牙关,方使得自己没有当场失态来。
所幸一旁的吴琦目光正看着上首的女人,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猊烈看着掌心中的碎片,心中惊怒不已。
当真是毒入骨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忘掉方才脑中的一切。
大厅里已经起了一阵恭维之声,恭祝太子得了美姬。
一向沉默的李元朗却也加入了恭维的行列,他笑道:“父皇当年将天下第一美色纳入后宫,如今大哥也得了如此绝色,可算是一段佳话了。”
也先顿时被他的话吸引了去,一双铜铃眼瞪圆了来:“可是二十年前那位西域第一美人姜姬?”
李元朗道:“正是。”
也先面上不由浮起了几分神往,叹道:“听说那美人不仅美绝,身上还天生带有异香,可惜啊……竟未能一见。”
话语一出,北安众官员面色便有些难看,暗道这蛮子不懂规矩,那姜姬虽不是正经妃子,却也是明德帝的姬女,怎可如此妄议,然而李元朗却没有意识到似得,笑着道:“那姜姬便是咱三弟的生母,咱们三弟别的没有,那一张脸可是与他娘亲一模一样。”
“哦!”也先满面惊喜,他忙朝着太子鞠身,拜了个大礼,诚恳道:“不知本君能否有这个荣幸一见,以了多年夙愿?”
太子面色不变,嘴角仍含着笑,半晌,终于道:“去,请广安王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猊雏鸟情结极重,被李元悯开了苞后,从此他发情的原则只有三个字:李元悯。
另外,我的攻可以狗,但不可以蠢,大家放心!
明天还是推迟十一点更新,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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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李元朗立刻拜首, 恭恭敬敬道:“臣弟这便遣人去请。”
他忙与身边随行吩咐了一句,那随行立刻去了。
大殿内当即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对于这位地位尴尬的三皇子,在明面上,京城众官员几乎都是闭口不谈, 然而私下自是颇多议论, 这些时日, 因着那些坊间他惊人样貌的传闻, 这些议论显然更多了些。
席间官员大多都未曾见过成年后的广安王, 只因这几日的闻听,多多少少存了些窥探的心思, 自是乐意见到这般。
待几轮酒盏来回, 李元朗的随行匆匆踏了进来, 跪伏在地上。
太子李元乾已被那瓦剌丽人劝酒劝得连着几壶下肚,目色已开始发直起来, 见前去通传之人已经回来,但那贱姬之子并不随在其后, 眉头皱了皱,大着舌头问道:“人呢?”
那随行面上几分犹豫之色, 太子见在眼中,不由沉了脸,酒杯重重一放:“说!”
随行忙道:“广安王的人说……三殿下已经安歇,不便进来。”
未等太子发怒,李元朗早已是大声斥责:“放肆!广安王久离京城,这是已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么?”
李元乾目下沉怒, 如今他登基在即,作为准天子,怎容旁人拂逆, 尤其在外国使团面前,当下拂袖大怒:“遣御林军去,请不动,便押这厮进来!”
左相大人赵构在案下看得心惊肉跳,又窥了一眼自家外甥面上的阴鹜,心间更是忐忑,太子近些年渐渐转了些性子,刚愎自用,所作决议绝不容他人置喙。这会儿多喝了点酒,盛怒之下更是连这般浅显的门道都看不出来——那广安王何许人,最是懦弱、谨小慎微,若是太子来请,惶说安歇下来,便是残了恐是也会让人抬着进来,又怎么这般拂了太子之令。
然而当众之下,他哪能当场分说,只能按捺下来,默默饮酒。
见御林军副使受命而去,李元朗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他收回了目光,蓦地对上了一双锋利的眼睛,那一瞬间,李元朗仿佛感觉被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盯上了一般,一股冰冷至脚底升起。
他惊疑不定,正待细看,那两江总制已经仰头一倒,一杯酒便进了肚子。
他盯着他一会儿,见他没再往这边看来了,仿佛方才只不过是他的错觉一般,李元朗心有余悸,又生了几分不满,微微眯着眼睛,缓缓坐了下来。
不多时,一脸行色匆匆的李元悯进来了,当他踏进大殿的那一刻,大殿内的喧哗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元悯一下子便看见了那个位于末位的高大男子,脚步微微一滞,又继续往殿内走去,他已经没心思去想什么,只看着太子那黑沉的脸面,心间剧烈跳动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今日,御林军团团围住了客栈,二话不说,便闯入他的居室一把扯他起来,恼得倪英当场拔剑,险些一场恶战,还是他好言好语与那御林军副使说了些软话,这才化了这场干戈,也等不及收拾什么,连忙匆匆跟着御林军进宫了。
他心下不安,却是双手一抬,恭恭敬敬地叩地一拜,“参见太子殿下。”
话音未落,一个酒盏迎面扑来,李元悯没有躲,闭着眼睛生生受了,额角一阵激痛,冰冷的酒液洒得头脸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