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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61)

作者:扶苏与柳叶 时间:2018-10-01 13:41 标签:甜文 快穿

  寇秋仍旧是怔怔的,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蛟龙慢慢环上了他,将他完全抱在了怀中,“你不会怕。”
  寇秋说:“就是这些东西困住了你?”
  “不止这些,”小水娃们七嘴八舌给他打报告,“底下还有!”
  “底下全都是!”
  “很快了。”蛟龙不紧不慢说,“他们把我锁在这里头,也已经过了几百年了......刚开始时设立下的阵法,已经慢慢地失效了。”
  他的眼睛看着遥远的井口。
  从那时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困了多久。也许是三百?也许是四百?漫长的难捱的时光,总是把每一秒都能拉的很长很长。
  可他却总觉得,这等待里,是含着希望的。
  在等什么?
  他隐隐觉得,自己在等一个人。明明不知道这个人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可他知道,在看见这个人的第一眼,自己便能将他认出来。
  果然,他认出来了。
  寇秋动了动嘴唇。
  从方才下落时,他便认出了其中几具尸体,也明白了为何未曾在这个村落里看到一座坟。在他刚入村时被害的几个人,分明都被扔在了这井里,成了禁锢蛟龙的枷锁。
  “是为了寿命?”他轻声问。
  诡异的感觉从一开始便有了。村长分明上了年纪,却还能够健步如飞;村里的孩童分明只有五六岁模样,却说漏自己有十二岁。他们所有人,都像是一直活在这个固定的时间段里,被时光遗忘了、抛弃了。
  可却是他们自己用了某种方式,逃过时间的法眼的。
  蛟龙望着他,道:“水只能映照出真实的东西。”
  寇秋明白了。
  “所以,他们不是被杀死,”他说,“只是还原了自己本来应该的样子而已。”
  ——几百年前,就应当是死人了。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自然是浮肿的。
  他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人类对于长生的追求,似乎是永远不曾停下的。无穷的、没有尽头的生命,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仅仅因为自己的私欲,便可以禁锢别人的自由了么?
  他们中有些人,是几百年前便在村里的;有些人,却是后面才加入进来的。
  比如那个永远停留在六岁的孩子。
  小水娃们看见了他露出的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绞尽脑汁安慰他:
  “爸爸最好看!”
  “爸爸特别白!”
  “爸爸抱着特别软——”
  寇秋刚才那点儿思绪瞬间被打乱完了,哭笑不得,“这是谁教你们的?”
  水娃们齐齐指向了蛟龙。蛟龙爸爸神色坦然,眼底也是一片茫然,正派道:“是啊,谁教你们的?”
  系统由衷赞叹了声,【好演技。】
  寇秋把胖乎乎的水娃搂了个满怀,成功被逗笑了。蛟龙淡金色的瞳孔凝视着他,忽然道:“好玩吗?”
  寇秋不解其意,点点头。
  系统崽子瞬间气了个倒仰,嚷嚷:【我也很好玩的!】
  我可有意思了!
  “好玩的话,”蛟龙慢慢向他靠近一步,“我们可以再多造几个。”
  他修长的手指把仍旧系着红绳的一串水娃都拎了起来,挡住了它们好奇地望来望去的眼睛,随手塞到了岩石后头。水娃们抗议着还想探出脑袋,被他一个个按了下去。
  “不许出来,才是乖孩子。”
  乖孩子们于是乖乖地在岩石后面不动了。
  寇秋还在茫然:“怎么造?”
  讲真,他是真的生不出来水的。而蛟龙生的,难道不应该是蛋?
  蛟龙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就......”
  他将人拉进了怀里。水随之凝聚成形,逐渐形成了榻的模样,两人双双倒在了榻上。
  系统崽子很有觉悟地主动掏出了学习用书,等待着马赛克时代的再次来临。
  只是在学习的时候,它控制不住地背偏了:【认识有两个,不对,是三个特性......】
  【马克思提出了两个理论,一前一后呢,还是一左一右呢?平时睡觉的时候到底怎么摆放的呢?等等......】
  背到最后,系统忍不住摔了书。
  两个什么的,真的是没办法让人不在意啊,(へ╬)!
  简直,非常让系统焦躁了。
  真的。


第48章 看风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五))
  寇秋如今只是生魂, 完全经不得折腾。蛟龙便把自己的神力抽走了十之八九, 只剩下一小点力量, 放出手段与他尝试。
  可纵使是这样,寇秋还是接连去了两次,到了最后, 整个人颤颤巍巍, 却什么都出不来了。
  蛟龙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为他灌入一点神力。
  神魂离体, 时间不能过久。
  短暂的相聚之后,寇秋拖着虚浮的步伐站起来, 把蛟龙始终搭在他身上的手拂开了。蛟龙神情倒是极为愉悦, 半躺在榻上, 一双手搅动着面前的水流,慢慢搅动出两个人形来。
  那两个人形渐渐显出清楚的轮廓, 眼睛睁开,俨然又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水娃。
  蛟龙指着寇秋教他们:“那个是爸爸。”
  七个小水娃绕成了个圈, 开始亢奋地集体绕着寇秋喊爸爸。
  “......”寇秋被叫的头晕目眩。
  系统满心绝望, 在心里扒拉着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八......八个。
  它一个孤零零的小可爱, 怎么抗得过这八个?!
  “时间快到了, ”男人苍白的手指拂过寇秋的发丝, 神情专注,低声笑道, “会想我么?”
  寇秋:“......”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世界的老攻似乎格外的无耻, 脸皮厚到让他承受不来。
  但他还是说了实话:“会。”
  男人显然是不曾意料他竟会如此坦诚,一双淡金色的眸子略略睁大了些,惊讶之余,从中逐渐溢出了别样的神采。他的手把弄着寇秋鬓边的发,忽的就将人下巴抬了起来,在上头亲了一口。
  寇秋乖巧地微仰着头,任他亲。等亲完了才拿袖子擦擦嘴,抱怨:“时间太久了。”
  “乖。”蛟龙摸了摸他的头,手指放出一束白光,直直地打向井口。
  漆黑的井壁都被这光照的透亮,一时间,所有的游魂都避退着,向着井壁边缘瑟缩而去。寇秋从下向上看,能看到遥远的井口处摇曳着的黄纸符。
  “到时候了。”蛟龙说,挥了挥宽大的袖子。
  井中的水咕嘟咕嘟向上升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柴火在下头点燃了火焰,水流慢慢向上蔓延。寇秋被这清澈透亮的水包裹着,一群小水娃闹哄哄围在他的身畔,他们一同缓缓向着井口飘去。
  他们穿过了狰狞地张大嘴等待着的游魂,从井里探出了身。
  外头的天依旧黑沉沉,只有东方微微透出一抹鱼肚白。寇秋向着天边看了看,看到了太阳即将升起来的光芒。
  天快亮了,又是一个晴天。
  小水娃们叽叽喳喳地领着路,带着寇秋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末了让他躺在床上,为首的水娃表情严肃站在他脸旁,伸出握成拳头的手,认认真真在他额头敲了三下。
  “回来吧!”
  几乎是在它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床上的寇秋慢慢睁开了眼睛。
  水娃们仍旧在他面前,一个个探头探脑、挤挤蹭蹭,把被子上蹭出了无数湿痕。它们开心地笑着、蹦着,又和寇秋一同玩了会儿罗盘,蹭了一会儿脸,这才一个接着一个乖乖从床上跳下来,恋恋不舍地排着队往外走。
  寇老父亲说:“路上小心。”
  为首的水娃用力点了点头。
  “爸爸放心!爸爸放心!”
  寇秋在窗口处看着它们晃晃悠悠沿着街角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见了,随即慢慢转移了目光。谁知眼睛刚刚才转开,他就听见了系统崽子满含醋味儿的声音:【不看了?】
  寇秋陡然有了种偷情被抓的羞耻感。
  他咳了声,解释:【它们还小。】
  系统目光如炬,【我也小。】
  寇秋说:【它们刚刚出生,不超过五天。】
  系统:【......】
  系统悲哀地说:【我出生,不超过五百年......】
  一边是一群小鲜肉,一边是一块早就吃腻了、见烦了的老腊肉。系统瘪瘪嘴,有点难过,有点想哭。
  寇秋赶忙安抚它:【但是论可爱,你一个能打八个!】
  系统果然又高兴了:【真的?】
  寇老干部用力点头。
  系统犹豫了会儿,又吭吭哧哧地问:【那要是我和它们七个站在一起,你觉得是我可爱还是他可爱?】
  寇秋眼睛眨也不眨,迅速给出标准模范答案:【自然是你。你不仅长得好看,更是陪伴了我无数世界的系统呢。】
  系统一想,觉得也是。
  它怕什么?
  严格来说,它可是最早来到寇秋身边的正室!快十辈子的感情了!
  它重新欣悦了起来,忽然向外一瞟,道:【啊,外面有人来了。】
  寇秋忙将窗帘重新严严实实拉上,只露出了一小道细小的缝隙,从那里打量着街上的情景。
  村民在送丧。
  说起来,这真是一幕能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数十个村民穿着素色麻衣,头上也戴着雪白的孝帽,无声无息地抬着几口棺材走在路上。那棺材用红线密密麻麻地缠了起来,边缘也贴了整整一圈黄符纸,透着点已经发黑的血迹。白色的纸钱哗啦啦飘洒在空中,沾到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个人抬起手来把它们取下来。
  而奇异的是,段泽也在队伍里。
  他没有着素装,也没有戴素帽,只是依照寻常的装束走在队伍中央,手中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用符纸封口的红泥罐子。可周围的村民却都像是无比敬畏他,甚至连眼神也不敢朝那边瞟一瞟,为他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系统打了个寒颤,不自觉也压低了声音:【......好可怕。】
  寇秋倒是极为冷静,数了数棺材的数量,道:【这应该是前天在山上淋了雨的人。】
  系统:【讲真的,阿爸,你不怕吗?】
  大家接受的明明都是一样的教育,为什么你的胆子就这么大???
  寇秋沉默片刻,随即道:【因为我站在马克思的肩头?】
  系统:【......】
  来了,又来了,这见鬼的论调!
  寇秋目送着这支送葬的队伍沉默地向着祠堂的方向去了,这才重新上了床。他将被子拉了起来,这才道:【阿崽,这一晚的事情,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
  他拿做学习笔记的精神做了总结,【人,有时比鬼怪要可怕多了。】
  
  送丧完后,村民们并没有散去。他们都站立在小小的祠堂里,焦急地围着最中间的段泽,却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到头来,还是村长清了清嗓子,说:“段医生,它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年轻妇女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祠堂后的井。
  人群寂静无声,半晌后,一个中年汉子猛地用手捂脸,发出一声惊恐的嚎叫。
  “我受够了!”他哆嗦着嘴唇说,“只要它出来了,我们都会死的——我们一定会死的!可这样的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我一看见水,就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这样一天天提心吊胆的过,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面对这样的论调,段泽的脸色却冷静的近乎残酷。他抚摸了下怀中抱着的坛子的口,淡淡道:“你想死,那自然容易。下次下雨时,你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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