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197)
他的舅妈也不愿意让他申请助学贷款,“那东西回来不是还得还?”
向阳那时还记得那张脸。舅妈的两根细细的眉头都要拧在一起打个结,明显是肉痛,声音又尖又细,“反正你上和不上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大学生也不值钱!”
向阳没说话,他也没嚷嚷着说自己一定要去。
他只是在高中毕业后,径直选择了离开这个家。
而那时,他印象中的温雅雅,已经开始喜欢和班上的同学进行比较了。那些女生戴的发夹,有人戴了一个,她就一定要带两个;有一个女生去剪了个齐刘海,她便马上也去了。她还习惯找向阳要东西,小橡皮,杯子,从来不曾还回来过。
如今,已经到手了的钱又让她吐出来,只怕小姑娘夜里都会委屈醒。
寇老干部想了想她委屈哭的模样,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心疼。
秦二少瞧见他半天没回,有一点小委屈。他翻了翻网上发布的所谓恋爱宝典,犹豫了下,有点心虚地说:【我病了。】
寇秋心里一颤,心神马上都被占了过去。
【病了?哪里不舒服?】
心机屿随口编:【肚子。】
寇老干部愣了愣,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怪异。
【......肚子?】
【嗯,】心机屿满心都是求抱抱求摸摸求安慰,又慢吞吞打,【很疼。】
寇秋沉默了会儿,随后说:【地址给我。】
秦二少头上的小灯泡叮的一声就亮了,立马飞快地把家里地址发了过去,开心的就差点摇尾巴,【你要来?】
到底是个妹子,寇秋想了想,觉得直接去对方家里并不合适,作为绅士,应当懂得循序渐进。更何况,这种特殊时期,他过去,也实在尴尬,【我给你买点东西寄过去。】
秦二少的小灯泡顿时熄了一半,委屈巴巴说:【哦。】
那成吧......
没有人来,有东西来也好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屿趴窗户上望了整整半天。等终于看见快递员骑着辆小电驴过来敲门时,他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兔子一样蹿了出去,直到和快递员面对面了,才开始又觉得不舒服,悄悄往门后缩了缩,就露出一双手。
快递员把箱子递给他,秦二少签收了。
他捧着箱子上了楼,先乐了好一会儿,这才把门锁上了。
阳阳给他买礼物了!
阳阳给他买!
阳阳给他买了——三袋红糖??
秦二少把红糖举起来,有点儿茫然。他又往箱子里头看了看,还有个保温杯,再扒拉扒拉,他扒拉出了一个暖水袋,胖乎乎的,还是天线宝宝形状的。
秦屿想了会儿,忽然间就明白了里面的意思。
送糖——阳阳一定是想说,自己对他来说,甜的就像糖!
送保温杯和暖水袋——不仅是劝他多喝热水,更是因为自己的行为温暖了他!
秦二少心里给自己的阅读理解打了满分!
他抿着嘴,开始照着网上的说明灌热水袋,灌了半天才灌好。秦二少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天线宝宝暖水袋,手边的保温杯里冲着红糖水,觉得自己简直要甜到心里。
寇秋还在问他:【好点没?】
秦二少:【好了。】
好多了!
又甜又暖!
【那就好,】寇秋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心疼,【每个月都得来这么一回,那岂不是每次都很难受?】
做女生真是挺辛苦的。
秦二少:【......】
每个月都得来这么一回?来什么?
他抿着唇,想了好一会儿。
哦,知道了。
秦二少勉强压抑住自己心头乱蹿乱蹦的兴奋。
阳阳这是打算每个月都要给自己买礼物!
他立刻表示:【我也要送给你。】
寇老干部奇怪:【送什么?】
他又不来大姨夫。
秦二少耳根烧得通红通红的,鼓足勇气发出去:
【三天后,我的画展。】
【你——来吗?】
第131章 我掏出来吓死你(八)
这是秦屿第一次主动发出邀请。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逐渐泛出了青白色, 耳垂处的红却沿着下颈一路蔓延,慢慢连脖子都红透了。秦二少坐立不安, 把手里的手机摆弄了又摆弄,半天后, 听到手机猛地一声震动,他还是禁不住猛地闭了闭眼。
没敢看。
秦二少小声地吸了一口气,蜷缩的像是颗大蘑菇, 缓缓把眼皮子掀开了了一点点——
头上的小天线重新精神百倍立了起来。
还好。
并不是让他失望的结果。
阳阳不仅答应了, 甚至还问他:【或许, 画展之后,想要一起去看场电影吗?】
秦屿的心不由得嘤了声, 颤了颤, 脖颈一下子更红了。
要啊!
那必须要啊!!
殊不知,这一边的寇老干部也很紧张。他一面小心翼翼地措辞,一面狂翻那本《和女孩子相处的一百个方法》,试图能体贴到女孩子那颗脆弱敏感的小心脏。他的电脑页面上赫然是这几天电影院的排片表,寇秋一心三用, 身为男朋友简直称职的不行, 【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系统崽子想了想,试探着说:【......粉红色?逛商场?】
寇秋说:【有道理。】
于是他提起笔, 嗖嗖地将附近的一家女装店及一家装饰都是嫩粉色的网红餐厅加入了约会计划里, 早早地打电话, 提前三天和对方约定了位置。
那头的秦屿也很紧张, 在画展前一天,又将所有的流程重新看了一遍。
可是要穿什么?
秦二少很困扰,发短信向哥哥求助。
【第一次见面,衣服?】
哥哥的回复很快就来了,【穿她喜欢你穿的。】
答得精辟又在理,完全配得上秦哥哥人间浪子的人设。
秦二少于是赤着脚在衣柜前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慢腾腾从柜子的深处拉出了一条黑裙子。那裙子是典型的复古风,裙摆大而有型,像是把雨伞。他衬着这裙子,恰恰能衬出那线条清晰的手臂,及其微微凸出的两块蝴蝶骨。
再斜斜带上顶小礼帽,就像是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欧美画报中走出的。
秦屿在镜子前转了转,心中稍稍有点满意,小声地松了一口气。上一次发照片时,他便注意到,对方似乎极喜欢他穿黑色的裙子,自那之后,秦二少就一口气在网上下单了四条。
好在,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秦二少把裙子小心翼翼挂在衣架上,翻身上床。他盖在柔软的像云朵似的被子中,满脑子却想的仍旧是那个人,甚至连梦中都是那甜蜜的笑靥。
秦屿有种奇异的直觉,他生下来,似乎便注定要走向这个人。
他的童年并不能算美好。父母早早离婚,他跟着母亲生活,但他那位母亲,并不愿意在这个孩子上花费一点点心神。秦屿只有每年圣诞节时才能见她一次,她蹲下身来,简单地亲亲自己这个孩子的脸颊,他往往还能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烟草味。它们紧紧地攀附在女人身上,如同永远跟随左右的影子。
他也曾哭着向母亲说起,那个保姆总是喜欢把他关进小黑屋里,一整天都不让他出来。可保姆却挡在他面前,说:“夫人,孩子总是喜欢说谎话。况且不听话,怎么能不管?”
女人并没有看自己的孩子,只是蹙蹙眉,“是教育?”
“是教育。”
“那就这样教育吧,”女人根本不曾当回事,“也算是磨磨安德烈的性子。”
保姆得了主人的这句话,之后便愈发变本加厉。秦屿被关在房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往往将他往里头一推,保姆便能自由自在去做自己的事。在起先时,他还曾试过砸门、哭叫,可等这一切都没有被听见后,秦屿便知道,这样是彻底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的母亲,不会相信他。
饿了大半天肚子的那一天,秦屿鼓足了勇气,又偷偷地关上门向母亲告了状。
可女人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秦屿想要的那种愤怒。
“安德烈,你要知道,”那天晚上,女人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声音有了点不耐烦,她像是刚刚和她的新男友吵了架,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声音疲倦,“我要找个能照顾你的保姆,并不容易——为什么你就不能照顾你自己呢?”
小男孩默不作声,只是悄无声息把手指攥得紧紧的,没有说话。
“要听保姆的话,安德烈,”妈妈叫着他的英文名,“知道不知道?”
秦屿于是望望身畔笑的和蔼可亲的保姆,战栗了半日,方缓缓点了点头。
他从没从这两个人身上得到什么温存。在那扇小黑屋的门第一天被关上时,秦屿还试着挣脱,想着向外冲;可他第三次被逮着,第四次被逮着......到了最后,门上的枷锁开了,秦二少却也走不出来了。
秦屿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过下去。永远缩在那间屋子里,外人进不来,他也出不去。他的生命轨迹里只有这一个单调的音符,永无休止地演奏着,乏味又无趣。
——可幸好。
他还是遇见了向阳。
阳阳......
秦屿闭着眼,将怀中的天线宝宝暖水袋抱得更紧。此时是晚夏,窗子大开着,有柔和的风从里头一阵阵地吹拂过来,带着清冷冷的花香。秦屿于是将窗推的更开,他抱着暖水袋,从上头汲取了源源不断的温度,心滚烫地跳跃着,像是随时都能把胸膛处彻底撞破了,“阳阳......”
只是这样想一想,气球便要充满气了。
秦屿按着饱鼓鼓的气球,脸上一点点泛起红。他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索着从被子里拿出来,摸到手机,重新缩回到被子里。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响起了寇秋直播的回放声,还夹杂着种小声的喘息,听的人不觉便面红耳赤。
砰地一声,气球爆掉了。
秦二少这天夜里又爬起来,抿着唇立在水池边,吭吭哧哧洗了自己的裤子。他洗着洗着,脸便越来越红,心中不由得又将那个想法再回味了一遍。
好想——
好想和秋秋一起玩气球啊。
你拿我的,我拿你的。一起把它们打满气,然后灌满水,一口气拍打到全都爆掉,里头的水洒两人一身。
秦二少于是悄无声息地把用户名和图片都给改了。
等寇老干部第二天再上直播平台时,便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小媳妇儿换名字了,头像也变了。
【生而向阳?】他把那名字念了念,也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声,【这好像——】
这好像是在表白呀。
寇老干部简直甜到了心里,觉得小媳妇儿可爱的不行。
他把头像也点开了,仔细地观察这幅大图。图片里是一个圆鼓鼓升上天的气球,上头还印了个简笔画的卡通太阳,衬着后头的蓝天,很有一番童趣。寇秋看着,忍不住跟他的崽炫耀:【看你爸夫,不,你妈——看,她多可爱!】
系统崽子:【......】
既然这么可爱那我求你赶紧扒了裤子上好吗,放我和我的小媳妇儿去约会好吗。
它揣着满肚子的狗粮,也细细地打量这头像和名字,忽然间嗅到了不对。
这......
是它思想太污浊了么,它怎么觉得,这里头好像有点不太对的东西呢?
不。
系统想想那边害羞的女孩子,又拼命摇着头,把这种想法摇没了。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它最近真是变得太老司机了,看什么都像开火车。
得反省。
三天时间眨眼便过。
寇秋到达展厅门口时,正是下午。阳光热烈,但并不燥热,反而温煦和暖,他站在约定好的位置等了等,没过多久,便看见了个黑裙的女孩子袅袅婷婷走过来。她穿着件黑色纱裙,裙摆蓬松而大,款式复古,涂了艳颜色的嘴唇,整个人仿佛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一幅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