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63)
细思恐极的季风食不知味吃了一顿宵夜,不时用视线偷瞄身旁两人。
等吃完宵夜,已经是凌晨一点。
谢眠似乎是有点喝醉了,被他家队长扶着出了包间。
看着两人背景走远,季风马上蹦起来,对Fire道:“Fire哥!队长是在和眠眠谈恋爱吗?”
Fire用关爱蠢蛋的表情看他一眼,道:“不是。”
季风眼睛一亮,“那——”
Orange补充:“应该只是队长单方面先动了心。”
季风眼睛更加明亮。
Fire:“我劝你别做危险尝试。队长二十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可心的,你还不懂眼色想凑上去,是想加训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Fire语重心长,“你还年轻,要珍惜性命。”
季风:“……”
*
因为喝了啤酒,凌俞晚上不能开车。
他低头打开手机软件叫了代驾。
在等对方来的时候,他扶着谢眠上了车后座,俯身给他系了安全带。
对方表情有些困倦,脸上还带着醉意的薄红,抬手打了个哈欠,像只慵懒的猫咪。
一点啤酒的酒精含量其实并不太高。凌俞并不确定对方到底醉了几分。
就像他不确定对方对自己的心意,究竟存有几分,是他所想那般。
他坐在谢眠旁边。
代驾过来了,很快将车子启动,行驶进公路上。
车在红绿灯时候停下,夜晚迷离的霓虹灯光照入了车中。
坐在旁边的青年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适应,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拿起手边那个可可爱爱的粉红色猫耳头箍,戴到了自己头上,朝他歪了歪头。
“哥,好看吗?”
他目光带着几分醉意迷蒙,微卷黑色头发被猫耳发箍压着,脸蛋漂亮得惊人。
周围城市的繁华和人世的喧嚣似乎在一瞬间褪去了。只有两人之间的距离接近,仿佛尽在咫尺。
凌俞依然无法辨认眼前人对自己的心思究竟如何。
半晌,他哑声道。
“好看。”
谢眠歪头看着他,目光有些迷离笑了笑,轻声道:“哥的手也很好看。”
回到了酒店,把车停好,凌俞把人扶到房间,让他靠在自己床边,起身去拿醒酒药和水。
回来时候却看到对方靠在床头,似乎想起什么,轻声自语道:“对了,奖励。”
“哥之前说,如果你能获得这次DPL决赛的冠军,就想要我给你准备一份奖励。”他歪头笑道, “哥想要从我身上拿到什么奖励啊?”
凌俞拿着水杯凝视着他,忽然不想再忍耐,低哑声问道:“谢眠,在你眼里,究竟把我当做是你的什么人。”
青年眨了眨眼,轻轻道:“是朋友……”
听到这回答,凌俞忍不住俯身凑近前,眼眸里面的暗色与侵略堆积。
“只是朋友,嗯?”
谢眠的脸泛着酒醉薄红,但仍留存有意识,微微撩起眼皮,静静看着他。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青年模样一如既往的可爱温顺,只是此时此刻,在他直觉里,却仿佛多出了一点仿佛和人世隔绝的疏离隔膜。
明明距离非常靠近,却又似乎无比遥远。
凌俞想要将这层隔膜打破。
于是他吻了上去。
对方依然乖巧。
他尝到了对方唇的滋味。柔软,甜蜜,泛着玫瑰花香。和想象之中一样美好。
让他忍不住捏住对方下颚,吻得更深,更里。
谢眠身体在颤抖。
浓烈的阳气透过吻传递过来,烈酒的滋味灌入喉咙,倾泄入他阴冷的魂魄之中,如此熨烫妥帖。
他闭了闭眼,终究放纵自己沉溺于食欲和快感交替的漩涡里。
想依偎进男人怀里,掠取更多的阳气,又想要反客为主,一点点将对方吞吃殆尽。
浓郁的烈酒气息的阳气将他包裹,让他感觉醺然欲醉。
却忽然之间,感觉到一丝异样。
第46章 爱意侵占
异样感来自于灵魂。
那灌注入他的灵魂里的阳气, 依然是烈酒的滋味,却比以往更加炙i热滚烫,绵密入里, 似乎想要刺入他的灵魂,和他永远地纠缠在一起。
那种包含在阳气里的爱意实在太过浓烈。
已经教人无法再忽视。
谢眠背脊战栗起来, 脸颊绯红晕开。
包含爱意的阳气具有太过强烈的侵i占性,碰触到灵魂的时候, 太过剧烈而刺激,会带来近乎绵密的刺痛感。
——就像当年他在祭台上,带着尖锐利刺的荆棘卷过他的躯体,刺破他血肉肌肤时候的刺痛。
他的衣物被荆棘毁去, 掩藏的脆弱和恐惧全部都暴露于空气之中,他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只能被迫赤i裸地、完全地交付自己一切,给虚空中未可知的存在。
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侵i占的感觉。
只是灵魂里依然饿得要命。
从乐园离开之后,他似乎就没有真正吃饱过——况且,今天他还将灵魂里的鬼气散逸了一点给小气球, 导致现在身体十分阴寒。他迫切需要阳气的补充。
食欲和饥饿让他贪婪想要更多, 本能却教他想要逃离。
他的手搭上男人肩膀,微微攥紧,纤细屈起的指节上经络突出。
凌俞含着眼前人柔软的唇瓣, 并不知道他已在强忍逃离。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感觉感知之中所有一切都变得混乱而放肆。
——包括他自己。
他一手捏着眼前人下颚, 将对方更深地吻i吮, 另一手却覆上对方颤抖的背脊, 将对方拉往自己的怀里靠近。
“我之前说过, 要教你亲吻、教你拥抱……那次我没有说完。”他在青年耳边低声开口道, 言语是从未有过的露骨直接,“我还想要教你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欲。”
凌俞已经起了反应,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青年。
对方的眼睛已经被吻出泪光,漂亮的脸满是晕红,柔软的身躯依伏在他怀里颤抖。
刚才扶着对方一路回来房间的时候,凌俞就感觉到对方体温偏冷,然而现在却已经变得暖和起来,依靠在他怀里,柔软得像是融化在初春里的雪。
更与他一样,有了些微青涩反应。
青年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对这个认知感觉振奋。
凌俞抬手抚摸对方后脑,努力克制着更加放肆的冲动,低声问他,“所以,要跟着我继续学吗?从现在,到以后。一直到你觉得厌倦为止。”
这已经是直接而热烈的告白。
凌俞低头凝视谢眠。
对方轻喘着气,睫毛颤抖着,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凌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分明带着欲i望,又似乎有着与人世隔离的厌倦,既勾人而又疏离。
——而后对方便将他推开了。
凌俞怔然。
对方背脊还在发抖,身上青涩反应未消,垂下了头,看不见表情。
“哥,对不起,”他听到青年低而沙哑声音,“……我不行,我接受不了这个。”
说完,青年就有些踉跄地站起身来,夺门而逃。
房间里只剩残留的玫瑰花香气。
在空气里。在他鼻腔。
——在他唇齿之间。
那种让人酒醉微醺的暧昧氛围消散了。
凌俞似乎从一场梦里清醒过来。他想要抓紧,梦却已经散了。
青年分明对他也有感觉。
为什么接受不了?
他望着那扇半掩的房间许久,眸底暗色沉浮,半晌,才起身走到浴室,打开了淋浴头,让里面冷水倾泄。
*
吱呀一声。
酒店房门被推开,谢眠走入自己房间之中。
他脸上红晕依然在,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迈步走到沙发坐下,然后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进沙发里,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地夹着烟,低头缓慢地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