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为密教教主(166)
“阁下。”费舍尔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只是一个舞者,如果您希望能招募到足够的士兵,这份演讲应该去中央广场上讲。相信您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将会触动无数年轻人。”
戴夫斯缄默下来,他伸手拿下自己的帽子,攥在手里,低声说道:“我懂的不多,先生,在您面前我说不定就和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相差无几,我必须向您承认这一点。我不了解那些事物应当被怎样称呼,而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神迹。您比那些在教堂里的人展露给我们的更加震撼,您的舞蹈不应当只是被用于取乐。”
费舍尔这次没有在反驳对方的话语,他学着他所崇敬的人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只谈付出可不是好事,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您想要什么呢?名誉?金钱?权利?您当然应当得到那些嘉奖,只要您愿意去。”戴夫斯语气逐渐卑微起来,他祈求着什么怜悯,“一切都会为您奉上。”
“我需要一些嘴巴足够严的人。”费舍尔思考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还想要一些‘温床’。”
守在门口的女仆时刻警戒着周围的情况,这让她比对待自己的事情更加紧张。特意约上费舍尔的那个人她还记得,或许就是即将死亡时一切画面都将印上瞳孔,她清晰地看见了不远处红砖楼的窗户后有一个人。
一个面露惊恐,蓄了胡子的中年男人。也是此刻正与费舍尔谈话的那位。
很快,大腹便便的男人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用巴掌大的手帕擦着汗,心神不宁地无视了门口的女仆,急匆匆地离开了这。
女仆回过头,正好看见费舍尔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急忙又低下脑袋,退后了半步。
费舍尔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他径直走向自己房间,同时询问道:“最近歌舞团还有演出吗?”
“听、听说下周开始又要进行新一轮的巡演,您……”女仆紧跟随其后,连忙答道。
“除了巡演以外还有吗?”费舍尔打断她的话问道。
女仆回忆了片刻,摇头答道:“似乎没有了,最近好像并没有排演新的舞剧。我、我听说是……没有好的剧本。”
费舍尔少见地笑了声:“很快就会有‘好剧本’了。”
女仆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她因为对方笑的这一下而愣神。很快两人到达了房间门口,女仆还是没有忍住,追问道:“抱…抱歉,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费舍尔看着她,明明比他矮不了多少的人,却像是完全没有进入他的眼睛一样:“如果你那种事也叫麻烦的话。”
语毕,他进了房将房门关上,而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就和他第一天来到这里时一样,几乎没有生活的痕迹,可除了生活痕迹以外,这里却多上了许多不应当有的东西。
有切下了一半没有皮肤的手臂,也有解剖开来的大腿。心脏被盛放在瓷碗中,肺则被放置在了铜盘里。像是屠宰场,和屠宰场不一样的却是这些东西依旧呈现出一副“活着”的模样。
取出似乎是容易的事情,可放置回去不那么简单。费舍尔想,他需要更多的样本。
目前的一切都还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一个舞者无法做出出格的事情,但倘若在允许的范围内,又被愚昧的人们执拗地保密起来呢?不如说,什么算被划定的范围?谁来制定规则?
费舍尔不相信其他的司星者,可他也不甘心。
他痴迷于某位存在,也逐渐意识到,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够拥有选择的权利。他将对方从教主抬到如同神明一样的位置上,接着又自顾自地想,为什么他不能独自侍奉他那位神?
“庇佑我吧。”费舍尔低下头,向着他所思念的存在祈祷着,“我将为您带来更多的奇迹。”
而被他所念的存在,此时已经到安多哈尔有一段时间。
安多哈尔的交通并不发达,除了少数集中的大城市到港口之间有铁路以外,其他几乎都是原始的骑马或驾驶马车的方式,有的地方甚至用牛来代步。从港口去往马阿特河倒是简单,但要沿着马阿特河一路去寻找有关的东西却是一件难事。
埃米特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准备并不充分。
在人迹较少的区域,有些人并不使用安多哈尔的通用货币,更不使用和叙洛那片土地相近的语言体系。而他请的向导加翻译则并不愿意跟随他去往所有地方。
或许他就应该将阿列克切带上,至少对方可以帮自己翻译些东西,那也少受些钳制。
艰难地围绕着安多哈尔的伊曼市探索了一圈后,埃米特实在是感觉有些疲惫。他与向导告别,去书店购买了一份地图,并遗憾地得知安多哈尔当地的方言目前暂未编录词典。
事情似乎更加麻烦了。埃米特心情沉重,拿着地图就近找了个餐厅,准备先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饭。
然而当他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时,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看招牌是件多么不妙的事。
这甚至是一份以安多哈尔文字书写的菜单!
他愣了片刻,随手指了两个,正准备递给侍者确认,忽然从他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接过了菜单。
“我想你并不打算喝两份例汤,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是吗?”
第168章
熟悉的腔调和耳熟的声音, 埃米特心里首先涌现出的是一种“得救了”的欣喜,进而才意识到这是他并不怎么想见到的格兰登。上次旅行所经受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糟糕的记忆,他失去了不该失去的存在, 又被利用了好心。
可那都是“另一个他”的事, 和“埃米特”本人没有多少关系。
他只得扯了个笑出来, 故作惊讶地回头看向身后:“真是得救了, 格兰登,没想到会遇到你。”
格兰登做了一个悲伤的表情:“天啊,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找的我, 太令我伤心了……并不是, 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他俯身虚虚拥抱了一下埃米特,接着同服务员吐出了一串话, 然后坐到了埃米特对面。
“你不是来见我, 为什么会到安多哈尔来呢?我以为你会安静的待在那家书店,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格兰登看上去一如既往,头发打理得整齐, 西装妥帖, 领口和袖口别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装饰。但他坐得随意,并没有将这些东西多看重。
埃米特目光迅速扫了眼对面的人,接着看向自己面前的餐盘, 叹了口气说道:“或许,我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你知道,格兰登,我们有时候总会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得不做的事是指?”格兰登追问道, “需要我帮助吗?我在这里认识不少人, 也有些势力……啊对了, 忘记给你报喜。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多亏了那位……”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来。埃米特抬起眼,偷偷看了眼自己对面的人。格兰登也微微低了点头,手里握着汤匙盘算着什么。
“就是可惜好像我被嫌弃了。”片刻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那的确是。可他现在不是灵体的模样,也不能暴露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他灵体与身体无法分开的情况之下,他更不能和第十二章 沾边太多。埃米特侧过头,掩饰地看了眼身后,调整好自己情绪又回头看向格兰登:“为什么这样说?你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了不少事。”格兰登耸肩说道,“埃米特,我发现了,我们的自大自傲,还有自私,都会干扰我们做出正确的判断。我在关键时刻似乎总是选错,说不准是我运气太糟糕。”
“如果是你选错那恐怕不是运气的问题。”埃米特没忍住说道,“你自己也说了原因。”
“是的,所以我正在尝试弥补……当然,就算他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这也是我应得的。”格兰登耸了耸肩,他将汤匙丢进盘子里,双手插在裤兜向后靠到了椅背上,又说道,“不说我的事了,那些都发生有一段时间了。谈谈你吧,埃米特,你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至少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