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 下(257)
霍无恤点头,“姚师傅值得。”
谢涵转身,靠在观战台的围栏上,看天边落日,“无恤,云可以有很多片,日只有一轮。将可以有很个多,大将军却只能有一位。蔺缺、王洋、栾殊或者以后的魏起都可以来操练新军,但最后这三万人的统帅也只能有一个。”
他语气淡淡,霍无恤却心神巨震,“君侯你——”
“你和姚师傅都不是居于人下者,”谢涵收回目光,侧头看身边的人,笑了一下,“所以——有你,没他。”
霍无恤喉头一涩,夕阳的光太烈,几乎亮的他要掉落一滴男儿泪。
偏生始作俑者还拍了拍他肩头,“不必觉得感动,我不是偏心你,而是因为你才是我可以交付信任的,我也相信你日后会取得比姚师傅更高的成就。”
更感动了好吗?
霍无恤伸手握拳捶了谢涵肩头一下,“君侯,你说话这么好听,再多说几句罢。”
谢涵:“......”
他上下打量人一会儿,哼笑道:“天都要黑了,快走罢。”
那厢林武杰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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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有点困,划了点水,明后天来改改,
上章修了一下(搞不懂自己设计的阴谋为什么要第一章 就掀老底给大家看,我的迷惑操作),大家注意查收。
原著十穿。
昊王忽二十六年, 雍国抢夺长河渡口,围城金门。
期间,叶国三次发兵支援金门, 均被雍大将军蔺缺打的落花流水。叶侯离无法, 上求薛国,薛国方被雍国打破了胆,只作壁上观、默不吭声;下求刘国, 刘国不紧不慢, 嘴上说着好却是迟迟不发兵;东求齐国, 齐国将将嫁了长公主谢涵为雍王后, 正是和雍国如胶似漆的时刻。
最后,叶朝廷俨然放弃金门 。
金门城坚守一年,青壮年皆守城而死, 城内皆妇孺,城守不堪压力, 心知金门成为雍城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这时间是拿城中百姓的命去堆的。
他静坐良久, 留下一封绝笔书, 拿起佩剑意欲自刎殉城。
待他死后,他的妻儿会拿着他的信笺印信向雍军投降。
正是这时,城内乡老叩开了他的家门。
原来他的妻子因知夫君意图, 心中悲伤,流露出来,被城中人发现, 他们结伴而来, 阻止了金门城城守的打算。
“大人,我的大儿子、二儿子、小儿子都死在雍军的手里。”
“您叫我们举白旗投降可以, 您叫我们向雍军投降万万不能够。”
“我等宁可蹈长河而死,不愿为雍国之民。”
......
乡老们的声泪俱下,金门城守左右为难。
这时城中一游学子弟献计,“金门渡口,有三个方向,一通叶国,二通刘国,三通楚国。叶国弱小,雍国强势。金门在叶国手上,叶国不敢垄断渡口,更不敢顺流攻打刘楚,可在雍国手上就完全不一样了。恐怕现在楚王、刘侯都是没法高枕无忧的。”
“只是刘侯贪婪,不见兔子不撒鹰,没得到叶国给的足够好处,是不会出兵的。而楚王年前才和叶侯起了嫌隙,现在拉不下脸面施以援手。”
“齐国一度覆灭后,楚国便是天下第一大国,绝不会畏惧雍军,只要给楚王个台阶下,楚国必然率军前来。”
城守苦笑,“先生真是敢说。给楚王一个台阶下?哪里是我一个城守给的起的?”
那学子意味深长道:“城守既然都有给雍国的魄力,为什么不能给楚国呢?”
城守反应回来,遽然色变,“你、你是说金门?”
“左右都是拱手城池。可一个是给仇人,一个是给旁人。您大可问问,城中百姓愿意做楚人还是雍人?”
这还需要问吗?
“咱们死也不能便宜雍贼?”
“哈哈哈,这下气也要给雍人气死 。”
金门城又坚守了一个月,期间城守托那学子前往楚都云门,送去金门城山川城防地图和纳城书。
私情上讲,楚王子般深恨雍王无恤强娶其表妹谢涵;大计上讲,楚国更不能让金门城落入雍人之手。原本朝中就有不少支援叶国的声音,只是楚子般厌弃叶离反复无常,不肯出兵罢了。
现在,出兵的理由来了。
然而原本支持楚国出兵的重臣现在却迟疑了。
栾殊道:“出兵可以,却还是将金门城归还叶国的好,再让叶国给些其他报酬。”
有人呛声,“什么报酬比得上金门城,栾大人莫不是不忍心对你那义弟蔺大将军动手?”
栾殊叹一口气,“本来我们帮助了叶国,令雍国退兵即可,我们只是个第三方,后头有事,雍国也还是盯着叶国 。可我们要是收下金门,等同于让叶国退出这场战事,我国代替叶国与雍国直接对上。雍国花费了一年多的人力物力咬下的肉被我们拿下,这是虎口夺食物啊,雍国必然与我们不死不休。”
“我国岂会怕这区区雍国?”
最后,楚子般一锤定音,收下金门城,一则给叶离一个教训,二则到手的肥肉岂能不收,三则他看雍国不爽久矣。
楚军在金门城里应外合接应下,突兀的某一天,雍军突然发现金门城上插满了楚国的旗帜。
楚军对雍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包围战,蔺缺败退,传书回国。
消息传回国内,雍国朝野震惊,霍无恤怒不可遏,“楚国,楚子般,好个楚国,好个楚王子般!”
他派出三支援军,蔺缺却节节败退。
太了解了,楚国军师栾殊对蔺缺太了解了。
全天下都在看雍国的笑话,原本已经向雍国俯首的叶国突然消音了。国内本对这场战争质疑的声音空前浩大,以霍无忌为首的一干保守派本就不同意为一座城池如此大动干戈,耗时一年余,发兵十余万,其中八万精锐,国库粮草都快耗干了,今年偏偏又是个荒年。
“王兄,算了罢。金门城,真的值得吗?”朝堂上,霍无忌言辞恳切。
霍无恤眯眼看他,“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他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但这个决定还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寡人欲往前线,亲征金门。”关雎宫内,宫婢脱下霍无恤宽大的外袍,他挥挥手,宫人鱼贯退出,他大剌剌地坐下,就那么淡淡然道。
谢涵本在喝着热茶,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霍无恤挪过来少许,拍着她脊背给她顺气。
好一会儿,谢涵平复下来,白霍无恤一眼,“这么重要的事,大王可否不要用‘您今天要准备吃大白菜’的口吻讲出来。”
霍无恤:“少见多怪,一惊一乍。”
谢涵哼笑一声,却说:“我倒好奇,那既游说了金门城守,又游说了楚王的王世奇是何许人也。”
“你说,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他国的阴谋,专门让雍国和楚国对上?两虎相斗,大多两败俱伤。”
霍无恤:“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无论如何,他楚子般就是接了这个金门城。”
他忽然盯着谢涵,“无论是寡人,还是雍国,都必须拿下金门。”
“因为朝中对您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因为雍国战无不胜的神话不能被打破?那些老世家会趁着你失败对你施压影响变法。雍国的那些盟友会见雍国虚弱转身离开甚至咬你一口?”谢涵笑道:“那您更该知道,没您坐镇朝中,朝中要阻止这场战争的人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粮草,兵器,征兵,哪一个都要您力挺。”
霍无恤从腰间解下一个墨色金纹的锦囊抛给谢涵。
“什么东西?”入手怪沉的,谢涵打开一看,神色骤变,正襟危坐,“你想做什么?”
“古来男主外,女主内。寡人欲外出行军,朝中就拜托王后了。”
“男主外,女主内”还能这么用?谢涵将王玺推还给霍无恤,自嘲道:“我连自己出身的母国尚不能把控,何况是这才来一年的雍国?王上太看得起小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