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表里不一[快穿] 上(260)
人声喧闹的酒吧之内,总裁甚至能听清楚男人的呼吸声,感觉到对方在说话时胸腔的轻微震动。
皮肤快速蔓延的惊麻之感让他的脑内被挑起不断热潮,真的要失控了。
“范……范总,求求你……”
中年男人看上去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双眼布满了血丝,眼下也是一片乌黑,姿态疲累。他是范家的合作商,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在产品中以次充好,谋取利益,被范情发现后终止了合作。
这件事一出来,圈子里的人都不愿意再跟对方合作。中年男人求了一圈都没用,最后动用了点关系,将范情约了出来。
之所以将地点选在酒吧,是因为对方觉得这里的环境比较轻松,或许范情在私底下会好说话点。
不仅如此,他还叫了许多适龄人过来,有男有女。
中年男人打的好算盘,却不知道范情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碰自己。
皮肤饥渴症的人只要被碰到一点,就会迅速失控,祈求能得到更多。那种大片大片的痒麻会在瞬间控摄住人的心魂,强烈到在每一个细胞里滋生扩张,充斥着头脑。
范情才一进去,提前得到授意的人就妄图拉住他的手,让他坐下来。
他的反应要比常人慢一点,及时躲开了,手背也还是不小心被碰到了。
一点点的触碰,让他立刻就从包厢里退了出来。然而守序的机制已经遭到了毁坏,他需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下来,才可以避免更多的失控。
中年男人哪里知道自己惹了对方的忌讳,眼下还在不知死活地求情。
范情颤栗不断,隐秘的,清冷的眼眸已经因为忍耐告罄而浮出焦躁。手指掐得更深,此刻唯有这丁点的痛感才能叫他勉强保持清醒。
他几乎是咬着牙,才抵住更多的不合时宜,冷冷地朝对方吐出一个字:“滚!”
声音在结束以后,带出了只有郝宿能够听到的喘息。
范情的胸膛起伏,不知情的人看上去也只会以为他是被中年男人气狠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皮肤饥渴症在发作,身体的每一寸都布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痒。
仅仅是得到这点根本就不够,要被抱得更紧一点,最好是颈脖碰着颈脖,手指扣着手指,全面的,任何阻隔都无。
想要……
越是渴望,脸上的表情就越冷,寒冰一般,使得他的气势看上去更加可怕,如同暴风雨之前乌云密布的天空,让人本能畏惧。
范情冰冷无情的模样让中年男人面色惨白,他哆嗦着想要继续解释。今天这事不能办砸,否则的话,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能什么都没有!
“范……范……”想来想去,恐怕也就只有他擅自叫来了许多人这一点得罪了对方,才让范情连包厢都没走进去便转头就走。
“这位先生,我已经通知了门口的保安,相信您并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扔出去吧?”
郝宿将范情又往回带了点,杜绝了中年男人碰到对方的可能。更多的触碰让对方背脊微弓,喉咙滚动不断。
他说话从容不迫,周身有一种让人不敢随意放肆的气场。眼神轻睨,面孔温柔,却让中年男人不敢再上前。
但很快,中年男人就醒悟了过来,自己被人威胁了,还是一个看上去像是酒吧服务生的人。
这样的酒吧,公司出事之前他也是跺跺脚就能让对方破产的,因此他很快就没有再将对方放在眼里,直接就伸手想抓住范情。
“我在跟范总谈合作,你算什么东西?小心我让你们经理炒了你!”
中年男人因为睡眠不够的脸上夹着愠怒,态度强硬,气焰嚣张。他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只能牢牢攥紧范情这根救命稻草,因此手上没有半点分寸。
中年男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蹦进范情的耳朵,总裁能够听得见对方在说什么,能够看得见对方在做什么,只是不等他再躲避,就看见对方突然倒在了地上。
那个搂住他的服务生——不管是郝宿的穿着还是刚才说的通知保安的话,都让此时头脑有些混乱的总裁认定了他的身份是这家酒店的服务生,在中年男人的手快要抓住他的胳膊之前,竟然直接抬脚踢中了对方的肚子,让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郝宿没有因为中年男人的态度感到害怕,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泛着兴味的光芒,笑眯眯的,比对方这个所谓的客人还要嚣张。
“悉听尊便。”
男人的嗓音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一种独特的低沉之感,充满了难言的磁性。
那种散漫而温柔的语气就在范情的耳边响起,气流扑过来,打在他的耳垂上。
总裁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郝宿的身影,他的失控也是从那刻开始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振振而鸣。
当被对方搂住的时候,思维有过短暂的停顿,皮肤因为被接触,使得舒适之感不断升起。
劣质的香水味,劣质的服饰,服务生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经济困难。
矜贵权高的总裁却在灯火闪烁的酒吧内,被对方亲密地抱在怀里,甚至因对方而颤栗。
皮肤饥渴症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迫切地,需要他人的拥抱、爱抚,以及一系列充满亲密与爱意的行为。
另一种是由于主观上缺少爱抚、亲热等,造成了心理方面的障碍,而后渐渐地不愿意和他人接触,对过度的肌肤接触产生反感。②
范情属于第一种,他有着非常严重的皮肤饥渴症,严重起来能把人逼疯。
那种无时无刻不想要被抚摸的感觉,那种绵密蔓延的痒意。他曾经试图看过心理医生、试图自己抚慰自己,可是通通都没有效果。
范情的胳膊上有一个牙印的痕迹,那是他在五年前自己咬出来的。
二十几年来,因为知道自己有非常严重的皮肤饥渴症,所以范情一直跟他人保持着绝对的距离。可范如却在他的父母去世后,企图掌握范家的主权,趁机将他灌了加了料的酒,又将他送进提前安排了人的房间。
范如知道,以他的性格,如果动了什么人,一定不会弃之不顾,对方妄图通过这一点来拿捏他。
范如做了足够的准备,他甚至看出了范情的性取向,给他安排了一个男的。
不过对方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范情的意志力。
才上任没多久的总裁没有屈服,而是撑着一股劲将范如安排的人赶出了房间,紧接着就躺进了放满冷水的浴缸里。
酒精和皮肤饥渴症同时发作,范情向来清冷的脸上也露出狼狈之态,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双眼通红。比起那杯酒,更让他感到崩溃的是后者。
浴室四周贴满了纹理感十足的瓷砖,凹凸不平,范情近乎自虐地将手背贴在上面刮蹭着。
然而哪怕他用上再大的力气,连皮都被蹭破了,那种噬待满足的渴望还是没有半分消减。
所以他咬了自己。
狠狠地,连嘴里都布满了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终于能把那股疯狂的感觉压制下去。但他整个人也濒临虚脱,从浴缸出来没多久就昏迷了过去。
等回到范家以后,范情第一时间和范如清算了这件事。他收回了范如在公司的权限,如果不是范彭粤——也就是他的爷爷从中调和,范情当时就已经将范如赶出去了。
不过即使如此,从那以后范如也再没有机会接近范家的权力中心。
今天跟中年男人见面这件事当中蹊跷甚多,范情|事前并不知道约他来这里的是对方,更不知道那里面还专门安排了许多人。
想来,恐怕又是范如的手笔。
如果范情真的在酒吧里露出种种丑态,想必明天就能登上各大报纸和网站的头条。
范情呼吸渐深,他迟钝的神经感觉到对方撑开了他紧掐着的手指。
痛感减弱的同时,他还听到了郝宿温和非常的嗓音,带着一股受过良好培训的职业性,先入为主总是致命的:“先生,您的手受伤了,需要立刻处理一下。”
他又叫他先生了。
温柔得几乎要溺死人。
郝宿轻轻捏住了范情受伤的指尖,被对方掐得太厉害,殷红的血还在不断往外渗着,不经意间,连他的指腹也染上了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