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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78)

作者:余小捌 时间:2018-03-30 18:04 标签:种田文 生子 爽文 布衣生活

  庄辛延这个时候有些晃神。
  他忘记是谁说过,溪山村这么一个小小的偏僻村子,可里面出的能人都不少。
  一个他,再来便是文筝以及乌亭奕。
  可其实,他们三人只能够说是外来户。
  村子里面真正的能人,其实真的算起来,也无非就是两人。
  林双勇与林晓双。
  一个孙儿都快成年的老汉;一个被卖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双儿。
  两人的变化,是真的让他有些惊讶。
  “汪汪汪。”
  炭糕的叫声让庄辛延回神,眼前的一幕让他脸上微沉。
  他走上前,开口道:“庄聆可,我之前交代你的话又忘了?”
  肉嘟嘟的小手伸在半空,离着甜甜的香糕不过只差了一根手指的距离,可可舔了舔下唇,到底还是将小手缩了回来,他转身回望显得有些生气的爹爹,一双大大的瞳眸中极为的可怜。
  可可走回来,两手绞着手指头,怯怯的回应:“爹爹,可可没要。”
  庄辛延先是垂眸望了他一眼,在对着前面的人说道:“婶子,家里孩子不懂事,这糕点您留着自己吃吧。”
  姚维君收回手,她的目光并没有从可可的身上移开,“不过就是块糕点,孩子喜欢让他吃些就是。”
  庄辛延将可可抱在怀中,他只是浅笑的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做错事的可可又是绞着手指,他缩着肩膀有些害怕。
  爹爹平日里都是叫他可可,可一旦生他的气就会叫他的名字,就如刚才那番。
  瞧着里小摊的位置越来越远,他到底还是弱弱的开了口,说道:“爹爹,我不吃人家给的东西了,爹爹别生气。”
  庄辛延努力压制着自己不去安慰小家伙。
  可可好吃,真不知道是接谁的遗传,看到吃的就移不开眼。
  出个门,但凡碰到身上有吃食的大人,都会掏出来递给这孩子,偏偏可可好吃,是来者不拒。
  为这事,他与林其说了可可不知道多少次,偏偏没有成效。
  好在村子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到也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外面却不同。
  尤其是刚才那个人。
  他的眼底带着深思,虽说是知道那些人迟早会寻上来,却不知道会这么早。
  恰好,这幅深思的模样,在可可的眼中就成了爹爹还在生气的模样。
  他瘪着小嘴,眼泪中蓄着泪水,这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吓到了。
  直到回到了家中,抱着的可可被放下,他迈着小短腿,就一把抱住了炭糕,将脑袋埋进它的毛发中。
  炭糕像是能够感觉到一般,它四肢一动不动,转着头顶了顶小主人的身子,嘴中呜咽着。
  林其瞧到这一幕,他道:“这是怎么了?”
  庄辛延抱胸,极力忍住不上前安慰,他淡淡的道:“老毛病。”
  林其没话说了,可可的老毛病,不说他就是村子里的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阿姆,我不吃了。”可可哽咽着说道,因为埋在炭糕的毛发中,声音有些闷沉变调。
  也正是可可没有抬头,他没有看到他的爹爹和阿姆正相视浅笑着。
  “汪汪汪!”
  炭糕倒是瞧见了,它不住叫着,像是在谴责两个主人。
  林其附身上前,他半蹲下来,手落在可可的头上,他轻声的说道:“认识的人给可可吃的,是他们的好意,可可想要接受并不是不信,可是外面不认识的人,可可又怎么知晓他们是不是好人?但凡你吃了闹肚子或者发生了其他什么事,可可难受,爹爹和阿姆也难受。”
  可可抬起头,眼眶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
  他唆了唆鼻子,小声的问道:“那爹爹,我还能吃甜食吗?”
  一旁的庄辛延是无奈的哼笑出来。
  让小家伙改还有的磨,好在年纪还小,有他和林其护着并不会有事。
  将可可哄好,小家伙闭着眼睛睡在床榻上,小嘴微微张起,模样瞧着很是可爱。
  林其这个时候,他开口问道:“刚在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孩子的性子他懂得,自己男人的又何尝不懂得。
  在男人眼中,可可就算是犯了些小毛病,也无非就是无奈罢了,从不会像今日这般。
  如此,他可以笃定,定是还有其他的事。
  庄辛延伸手将小夫郎抱在怀中,他眼中带着一丝的回忆,他道:“你知道吗,我现在终于想起,可可的嘴巴像谁了。”
  可可的眉眼似林其,鼻梁与他一般的俊挺,唯独嘴巴却一直看不出像谁。
  可可的嘴型很好看,嘴角甚至有些微微的上浮。
  直到刚才,庄辛延才想起,记忆中还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第130章
  也就是在第二日, 庄家宅子的大门迎来了几人。
  而这人,正是昨日在村子外面想要给可可糕点的夫人。
  她站在门外,双眼中带着平静, 嘴角微微的上浮,她道:“孩子, 可还记得我。”
  不是询问的语调。
  或许, 她早就知道, 昨日与庄辛延相遇的那一刻, 姚维君就已经知道, 他已经认出了她。
  庄辛延脸上同样也没有任何意外或者惊喜的神情。
  他只是将身子微微一侧, 将人请了进来。
  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明明相识,可是两人没有半点多年才相遇的激动,却又不像是陌生人那般的生疏。
  姚维君进了宅子中,她打量着身边, 脸上显得诺有所思。
  直到来到堂屋坐下, 她才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来寻你?”
  庄辛延浅饮了一口茶水, 他不过是微微摇头表示着。
  可姚维君却没有解释, 她只是冷笑一声, 说道:“你可知我现在的名字?”
  庄辛延闻言抬眸望了这人一眼,记忆中的这人比这个时候老了许多,如果不是轮廓相似,他怕是认不出来, 面前的这个年迈的人,会是记忆中, 常年带着笑颜的女子。
  而那个女子,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如同她的样貌。
  庄柔凝,原身父亲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姑姑。
  然后,面前的这人开口,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姚维君。”
  三个字,没有一个字是相同的。
  庄辛延现在倒是有些意外,他真想不到这人居然直接将自己的名字给改了。
  可是想想,到也确实如此,当年的事,谁又能够接受。
  从一个富家的姑娘,突然沦落到了无路可路的地方。
  就是原身本人,也是因为无非接受,才一直在外漂泊,哪怕处处流浪他都没打算再回江中。
  姚维君说完了话,她微微仰头将视线落在椅子上的人,她道:“你既然将名字都改了,为何要留下你的姓氏?”
  虽说是姑姑,可庄辛延对于面前的这人来说,并没有一丝家人情。
  面对着她话中的嘲讽,他同样只是笑了笑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像你一样,以一个新的姓氏、以一个新的名字重生?或者你这般的在意,并不是你主动抛弃了你的姓氏,而是庄家抛弃了你吧。”
  姚维君脸上一片的怔然,她的呼吸变得渐渐紧促起来,双手更是死死的攥紧。
  只因事实确实如此,庄辛延的话并没有说错。
  从头到尾都不是她放弃了庄家,而是庄家抛弃了他们。
  当年爹娘去世,还未过一年,家族中的那些人就露出了恶毒的嘴脸。
  将他们一族驱逐离开,任由他们漂泊。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江中的庄家越过越好,她心中的恨意便是越积越多。
  至始至终,她心中唯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回报,给予江中庄家一个大大的回报,让他们在后半辈子,对于他们只有无尽的悔意。
  然而,事实终究没有这般的美好。
  单凭她一人,根本没法办成。
  姚维君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能耐。
  可是,庄辛延可以啊。
  居然在几年之内发迹如此,凭借着他的能耐,并不是不可能将江中庄家对抗。
  这也是为何她大老远的外地赶到这个小地方的原因。
  姚维君略显的着急,她说道:“难道你已经忘记江中庄家对我们做过了什么吗?难道你就甘愿一直忍受下去?你就不想想你爹娘生前受了什么折磨吗?要知道他们最为痛恨的便是江中庄家的所作所为啊。”
  只可惜,姚维君很是可惜,她说了这么多,并未看到庄辛延脸上的一丝动容。
  没有憎没有恨,很是平静,就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她心中不由是发急,因为姚维君知道,这辈子想要除掉江中庄家,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面前的这个侄儿。
  明明两人在世上算是最亲的家人,哥哥唯独她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同样她也就这么一个嫡亲哥哥,庄辛延是哥哥留下唯一的孩子,也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侄儿。
  然而,姚维君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侄儿对她其实也有恨。
  毕竟当初,江中庄家将他们驱逐,哥哥和嫂子并没有坚持多久就离世了。
  而她,心中只有恨意和复仇的念想,对于还小的侄儿,她选择的是再一次的驱逐。
  这么多年过去,她渐渐的明白,想要凭借她一人之力,完全没有办法撼动的了江中庄家,也就是从醒悟后,她也是想起了不止在何处的这个侄儿,便派人一直在寻找。
  这么多年过来,却没有半点的消息。
  还是在她安排人监督江中庄家的时候,发现了庄辛延的踪迹。
  姚维君面上收敛了恨意。
  她尽量使得自己柔和一些,她道:“姑姑当年太过执着,只想着为你祖父祖母为了爹娘复仇,却忽略了你,现在姑姑请求你,定不要忘了我们的血仇,哪怕就是你无意,江中庄家同样也会出手将你拉下万丈深渊。”
  庄辛延闻言抬眸。
  他的眼神中带着深意。
  其实,在见到面前这人的第一瞬间,庄辛延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原身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模糊,他能看回忆起,原主再次被抛弃后的恐慌和无措。
  也许是害怕面对,就是到处流浪,他所选择的方向都是与江中相反的地方。
  庄辛延明白面前人的意思,他手指敲打着桌面,说道:“所以,你想借我的刀杀人?”
  说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浮,继续说道:“想借我的刀,代价不少,你确定你能拿出来?”
  姚维君脸上一白,她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大概过了片刻,姚维君离开了庄家。
  与进门时相比,她的脸色极为的难看,甚至苍老了许多。
  而在堂屋内,庄辛延仍旧坐在那处,他并未起身去送。
  就在这个时候,林其从堂屋中的一侧走了出来,面上的神情显示着他刚才在身后听到了许多。
  他慢慢的走上前,将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无声的安抚着。
  庄辛延却是笑了起来。
  眼眸中清明一片,没有一丝的灰暗,他道:“江中庄家家族中却是复杂,可刚刚庄……姚维君说的,却有一点并不对,在我的记忆中,爹娘本就是无大志向之人,祖父去世,他根本抗不下一个偌大的庄家,如此,只能够被有能耐的人驱逐,可是,对此爹并未有一点的不满,反而落得轻松。”
  有的人,生来便是能者,注定发光发亮。
  可有的人,哪怕将璀璨的光芒打在身上,可他却始终羡慕着黑暗中的默默无闻。
  那人就是如此。
  离开了江中庄家后,庄辛延记得,那个时候原身的日子过的并不是不好。
  甚至,有着爹娘相伴,在那个时候他活得很快乐。
  只是,这个快乐的时间很短。
  爹娘相继去世,他的身边就只有姑姑一人。
  可惜的是,在爹娘死前,曾发下誓言的姑姑,在没多久就带着家中大部分的银钱消失了。
  这才是属于他的记忆。
  庄辛延淡淡的说道:“爹娘从未想过复仇,他们反而适合那种平淡安宁的日子。”
  林其微微弯身,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他道:“就与我们一般吗?”
  庄辛延伸手一带,让林其坐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他眉眼中带着温柔,说道:“没错,与我们一般。”
  平静的日子自然是好。
  只不过,平淡安宁的日子,并非他们想要就能有,有的时候,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
  刚才,在这间屋子里,庄辛延算是应下了姚维君的话。
  江中庄家,他无论如何都得有所动作。
  因为,姚维君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哪怕就是他无意,并不代表对方的无意。
  就凭周家的事,就能够知道,江中庄家已经动手了。
  而他同样也是如此。
  ……
  江中庄家大门前,一辆马车匆匆停下。
  就见车上下来一人,来不及整理就朝着江中庄家的大门而入。
  守门的人一惊,还未开口,这人就已经冲着里面而去,他脸上慌乱,连忙就紧跟着上前。
  这一跟,就跟到了老爷身前。
  守门人连忙跪下,求饶道:“老爷,小的未……”
  “够了,你先下去吧。”庄钰山挥了挥手。
  这人退下之后,他才对着面前的人说道:“景老弟,何事你如此的慌张。”
  “还不是你们庄家人干的好事。”景晔书怒道,他此时早就忘了顾及两家之间的颜面,他道:“你可知你那好侄儿又做了什么事?”
  所谓的侄儿,自然就是他那堂兄的儿子。
  庄钰山眼眸中闪过一丝的不喜,他道:“景老弟,你可别忘了,我们江中庄家的家谱之上可没有庄辛延这个名。”
  “他是不是你侄儿,你我心知肚明,我现在在意的是,你打算如何收拾了这人。”景晔书是真的有些慌了。
  他们景家纸,本在世人读书人中的名声不小。
  甚至,已经宣纸的品质比其他的要好,价钱也稍微的低廉,如此,更是受得读书人的拥护。
  可是,就在去年开始,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了一个溪山纸。
  同一个品质,价钱居然直接低了他们一半。
  直接将他们景家纸的名声彻底拉了下来,毕竟在最初,他们可是宣称着这种品质的宣纸他们只用成本价出售,绝对不赚世人一文钱,为的就是想要给世人便利。
  当然,这些都是为商的鬼话。
  好在这种品质的宣纸他们确实比其他的商家来的成本低,所以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没有任何商家的价钱比他们低。
  却不想,就在去年溪山纸一面世就直接打破了这个价格。
  如果这种品质的宣纸,溪山纸的价钱比景家纸的价钱低一些,还好说,可偏偏,低了三分之一,这让他们在世人面前根本没法交代。
  到底他们有百年的蕴涵。
  这事现在也没闹出多大的动静。
  可是现在呢,八方阁的人前段时间突然来到了江中,带来的却是高品质的宣纸,价钱同样比他们来的低廉。
  这样下去,不止他们景家纸的名声,就是生意都完全做不下去了。


第131章
  庄钰山眼眸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庄景两家是联姻的关系。
  可在他们两家之中, 庄家却是占为上风。
  江中庄家是百年世家,蕴涵更是不用多说。
  在他们最为顶峰的时期,家中更是出了三位朝中的文人。
  只是可惜, 现在江中庄家有些落寂了。
  完全不能够和鼎盛时期相比。
  和景家无非就是有着一层儿女联姻的关系在,可是真要说起来, 景家没有这个资格来到他府上声讨, 毕竟要知道, 庄辛延虽然是庄家被驱逐的人, 可是一开始, 这人并没有针对江中庄家, 而是针对的景家纸。
  他不过是看在两家的份上,出手助了一臂之力,至于成与败,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庄钰山沉声而道:“景老弟, 你要明白, 庄辛延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儿, 你现在这般的忌惮, 未免太过了吧, 要知道,景家纸有大几十年的蕴涵,这些年来,与旁人争斗, 景家纸从未输过一次,就这次, 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农家子,难不成景老弟就怕了?”
  景晔书对这番的夸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欣慰,甚至他能够感觉的到,面前这人话中的讽刺,他怒道:“所以庄老哥的意思是,你们庄家就不管了?”
  庄钰山只不过轻轻笑了一声,却并未再说什么。
  景晔书心中大怒,可他同样知道,庄家是庄家,景家是景家,两者之间平时的时候能够拉扯对方一把,可是一旦真要出现个什么事,第一个放弃的便是对方。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刻,庄钰山这话,何尝不是代表着他们方家的意思。
  然而,景晔书有些另外的担忧。
  如果不是庄辛延即为的难得对付,庄钰山又何尝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面上流露出凝重,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男人,他大声喊道:“家主。”
  这人也根本顾不上房间里面还有其他的人,直接就是大喊的道:“家主,属下接到消息,南方有一行朝廷之人,所带着是遗失玉玺和男后,他们正朝着上京而行。”
  庄钰山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惊讶,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出,从一开始的惊讶渐渐的已经平复。
  然而,这人紧跟着又道:“属下还听说,这次能够寻到男后和玉玺,是庄辛延立得功劳。”
  景晔书脸上带着痛恨,咬牙的说到:“又是他?”
  那人看了看景家的家主,顿了顿才道:“属下还得知,这次庄辛延并未要的功劳,而是剑走偏锋,上供了一批上等品质的宣纸。”
  景晔书这下是彻底的待不住了,转身就离开了庄家。
  庄家不肯出援手,那他只能够靠自家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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