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44)
书塾挑不出什么差错。
里面什么东西都不缺。
刚进村一路上到书塾,经过了不少的房屋,绝对没有一个比的上这栋书塾,光是瞧着就能够知道是费了心思的。
庄辛延此时说道:“书塾是我们村子孩子们的希望,这间书塾也是我们村子里每个人都出钱出力才建好,里面的物什绝对不缺,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您也可以指明,我们会尽量办好。”
秦秀才身边的小厮却是哼道:“我家老爷还未决定要留下呢。”
倒不是很嫌弃这个地方,而是老爷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会接下教孩童读书的事,这不就是大材小用嘛。
“绪宁!”秦秀才沉声。
绪宁垂头,便不敢再多言。
秦秀才这是也便道:“老夫年迈,回到艮山镇也是想休息一段时日,教书之事你们还是另请他人,不过如果学问上有什么不懂,但凡上门就是,老夫一定言无不尽。”
庄辛延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没法强求。
只不过秦秀才也未马上离开,而是在书塾中转了一圈,才提步出门。
就在这个时候,小逸快步的跑上前,许是因为跑得太快,脸颊上红通通的,一双眸子却极为通透,他耐着急切,先是行了一个礼,才仰头问道:“夫子,您是要留下来吗?”
明显的是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秦秀才伸出手,落在孩童的脑袋上,他道:“老夫……”
不过刚刚说了两字,声音便嘎然而止,随即脸上便是露出了惊愕,朝着突然跑上前的人。
那人脸上带着怯意,上前便是伸手攥着小逸的衣裳,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可是这一切,秦夫子都仿佛没有听到,而是死死的望着这人。
倒是绪宁目瞪口呆,惊讶的道了出来:“……文,文少爷?”
两人的讶异并没有让文筝脸上起到任何的变化,他仍旧拉着小逸的衣服,他笑得眼眯,“小逸……阿姆追上了小逸。”
这是两姆子惯常玩得追逐游戏,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的小逸定会夸夸阿姆,只是他见到夫子两人的神情,不由问道:“夫子您认识阿姆吗?”
秦秀才心中惊愕,又听闻面前的孩童居然叫文筝阿姆,再联想着他的面容,如何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又是来了一人。
“秦叔,许久不见。”
乌亭奕走上前,嘴角微微上浮,可眼底却没有见到旧识得喜悦,说罢,他又对着小逸说道:“这是乌大叔的友人,小逸带着你阿姆去一旁玩,我同他说说话可好?”
小逸心中带着疑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牵着阿姆的手,来到了一旁。
而这时,秦秀才也是看出了文筝的不同,眼中带着苦楚,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为何不会?”乌亭奕语气中带着冷冽,而他的双眼却是望向两姆子的方向,带着柔情,“当年的事秦叔你应该知道全部,既然如此又何必这般的惊讶?”
“可是……”秦秀才仍旧有些惊讶,说到当年的事,这些年来他也是无数次的后悔,为何不早些的站出来,可是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还带着一个和那人如此相似的孩子。
“秦叔,我既然找到了文筝,就不打算再离开他,我同样也不希望你在他前面提起过往,那对他只有伤害。”乌亭奕回转过头,眼神中的柔情已经不在,有的只有深邃以及恨意。
“可是翰飞这孩子是……他的孩子啊。”秦秀才有些踌躇。
乌亭奕冷笑:“他不缺孩子。”
秦秀才哑然,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当年好好的一对,为什么就成了这般的光景。
这般想着,他将视线放在了两姆子身上。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他脸上便是浮现了怔然。
曾经的文筝,何时像现在这般,笑得这么的开怀。
他教了文筝五年,哪怕就是他再喜得时候都没有笑成这般,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这般相似,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随即,秦秀才心中下了决定,他对着旁边一直没有言语的男人说道:“老夫明日收拾东西来这,便在这家书塾留下来了。”
庄辛延闻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询问什么。
乌亭奕、文筝以及现在的秦秀才,在以前定是有交际,只是这些他并不好奇,也绝对不会主动的开口询问。
只不过,他现在是看出来。
小逸与乌亭奕绝对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看着乌亭奕现在这般的架势,以后铁定是会有关系。
第69章
秦秀才留下来的很有戏剧化。
第二日就搬着家什来到了溪山村落住。
随行的倒是没有他的家人, 唯独只有身边的小厮。
也就是在这日起。
溪山村的书塾正式开课。
只不过倒是有一点与众人想象中的不同,教导孩子们的不是秦秀才,而是他身边小厮绪宁当起了夫子。
绪宁说是秦秀才的小厮, 其实也能说是他的弟子,教导孩童还是绝对不成问题。
只是每日上午一个时辰, 秦秀才才会开课, 而这个课程倒不是极为的深刻, 而是教导着孩子绘画, 其中, 教导的人中就有文筝。
虽说是在自家村子上书塾, 可仍旧要交束脩,只不过这些银钱家家户户也能够拿得出来。
这样一来,来读书的孩子便多了不少,绪宁干脆着分了上下两班。
束脩是一个花费。
还有的便是书本、笔墨、纸张也是着重花钱的地方。
庄辛延如今虽然还没上书塾的孩子, 可是当第一笔宣纸造好后, 他便无偿的捐赠了不少给书塾。
这样一来, 孩子们也无需怕费钱, 从而连字都无法练好。
书塾的事安排好, 接下来便是庄辛延自己的大事。
第一批的宣纸已经造好,工人手中活虽然不熟练,好在工序却不难,造出的宣纸虽然算不上顶好, 却绝对也不差。
“主子,这次一共出了一百三十四册宣纸, 除开给予书塾的,还有一百二十四册。”
听着上报的数目,庄辛延微微额首,他打量着面前这人,倒是有些意外。
选得十人,他事先都未了解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却不想,这里面都是有几个有趣的人。
面前这个正是,年岁倒不是最大,在其中确是唯一一个懂字识字的人,也是那日带回村子后,第一个敢开口的人。
他沉呤一会儿,便道:“等下八方阁的袁掌柜会来,你便跟着一同。”
山柰心中大喜,连忙便是叩谢。
他们一行人虽然才来到此地不久,可这段时日也是看清,虽然这处不过是一处村落,可是主子却极为的有本事,跟在主子身边,只要忠心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主子开了这个口,在其他人中,何尝不是着重看中他呢。
如此,他如何会不激动。
拿出一叠的宣纸放在桌面上,庄辛延伸手拿起一张,放在鼻前微微一嗅,宣纸韵味浑圆,手感细毛绒感,虽谈不上上等,却也不差。
而这时,袁轶正是赶来,他瞧着桌面上的东西,双眼顿时发光,“好啊,庄小弟没想到你还真有这个本事。”
说着,就是执步上前,顿时就是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宣纸上书写了几字。
滴上浓墨后,墨点字眼晕开,边缘较为齐整。
他便立声说道:“这纸不错啊。”
谈不上最好,却也不差,据他所了解,这样的宣纸在外面大概百文三十张左右。
随即,袁轶将笔放下,喝了一口热茶后才道:“宣纸的事你打算这么来?什么价钱出?不会还是打算着让你们村子里的人也掺和进来吧?”
接连着三个疑问,却不急迫。
只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宣纸算不上次等,只能够算是中等偏下,外面虽然是百文三十张,可是利润却很小,而且因为有景家纸的缘故,说不准还没有咸蛋来的好卖。
所以,他还真不怎么急切。
倒是紧接着又道:“溪山村的人掺和进来也好,少点人卖咸蛋,我这边的量也就多些,你可不知道,咸蛋现在成了我们八方阁的畅销货了。”
庄辛延抬头,入眼的便是对面人脸上的灿笑,他道:“能让袁掌柜这般高兴,想来咸蛋让你家主子赚了不少吧。”
“钱财倒是小事,有的东西可是用钱财却是买不回来。”袁掌柜没有否认,反而还是爽朗的笑了几声,笑后又道:“这事先不说,咱们还是来说说这宣纸的事吧。”
庄辛延垂眸,将视线落在了桌面上,回答着他先前的问题,“宣纸的事我暂且不让溪山村插手,毕竟他们有咸蛋已经没法空出手来,至于价钱吗,百文六十张如何?”
“嘶。”袁轶倒吸一口气,连忙问道:“是我的价还是市面的价钱?”
庄辛延并未答,他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笑道:“你来猜猜?”
袁轶当即说道:“拿货的价钱。”
他所问的两个价钱,其实区别盛大。
如果是他拿货的价钱,那么他转身卖出去就得从上面再加些银钱,真要算起来,大概也就百文五十张左右的样子,这样算下来,和市面上的价钱就相差甚小,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优势。
至于另一价,袁轶心中不敢去想,相差一倍,哪怕就是有景家纸的名号在,世人的选择想想便能够知晓。
毕竟这档次的宣纸不算最好,会买的也都是家中没有多少银钱的人,这般悬殊的选择,世人绝对不会做第二选。
庄辛延浅笑的摇了摇头,他道:“这是我给予的卖价,市面上的卖价,至于拿货的价钱,便是百文九十张。”
袁轶猛地站起了起来,双手攥紧,脸上瞬间憋得通红。
百文九十张的进价,再转手百文六十张卖出去,其中获利的便是三十张。
这绝对是一笔大生意,而且是大中之大。
而这个价钱在市面上怕就是最低等的宣纸都未能够拿得下,世间这么多读书人,一日就得用上十几张,细算下来,那可是一笔绝对不小的生意。
再来,如此低廉的生意,照顾的都是世间的读书人,真要是将这个生意拿下,还愁不会在读书人面前卖个好?
他赶紧着问道:“这个生意,你打算还与谁做?”
说完,不由觉得是奢想,这么好的生意,哪怕就是换了他,也不会单独选择一人。
然而,庄辛延却是说道:“不说长远,短暂期间我并不打算与他人合作,只愿与袁大哥你。”
如果说,先前是激动,那么现在则是狂喜。
虽然每每交谈,他称呼着庄辛延为庄小弟,可是对方却是一直以袁掌柜来回应,而现在这般的称呼,何尝不是代表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说起来,这比能够拿到宣纸的生意还要来的高兴,“行,庄小弟的好意我领了。”
其实,袁轶之前并未发现,庄辛延对着他的笑意早就没有了疏离。
毕竟,庄辛延并不是那般不识趣的人,他与袁轶来往这么多次,对于袁轶的品性其实还是很为满意,虽然他有些小心思,却没有坏心思。
从一开始他身为一个农家子,没有任何势力的时候,袁轶想要动心思将他手中的花糕、月饼的方子设法夺过去,以他们八方阁的势力,在艮山镇这片地方并不是很难,甚至很容易。
可是他却没有。
就是到最后,很多暗中的事都是他悄然出手帮村,虽然袁轶并未提在明面上多说,可他却也是知晓。
所以,庄辛延愿意给他一个礼,也愿意给他一个礼。
他道:“袁大哥怕是没有听明,宣纸的生意我只与你做,而不是八方阁。”
八方阁是八方阁,袁轶是袁轶。
虽然袁轶是八方阁的人,可是这件事他只看袁轶的面子。
因为他也知道,宣纸的事绝对算得上大事,一旦袁轶将这事报了上去,定会引来八方阁其他的人,甚至是八方阁的主子前来。
而庄辛延现在送给袁轶的礼,便是不管是谁前来,与他接谈的人他只认袁轶一人。
这样一来袁轶在八方阁的地位就高了许多。
袁轶为商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嘴角是越裂越大,眼角更是堆起了浓浓的皱纹,“好好好,庄小弟的意思我懂,我便就不客套了。”
“无需客套。”庄辛延说着话。
两人宣纸的是又说了许多,随即便扯开了话题闲聊了起来。
而这时,袁轶突然的说道:“对了,这些日子镇上正流传一件怪事。”
“能有什么怪事?”庄辛延抬眸望着门外,他想着自家小夫郎这个时候定是又去了林东那里,还有半月左右林东就得生了,小夫郎难免有些担忧,时不时的就跑了过去,陪着自己的时间到是少了许多。
他分心想着,林东还是赶紧着生了好。
“就是镇上的那些难民,突然消失了不少,据说好多人家中的奴才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跑了,结果报了官,却没有任何的音信,像是被县令按下不管。”袁轶说完,随即他将声量放小,说道:“我打听了一些,据说这些都是上面有人专门吩咐过让衙门不插手,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何。”
庄辛延听了一半,便将心思收了回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去镇上买人发生的事,尤其是那几个汉子。
第70章
袁轶说着谈资, 却也没想过真的去深究。
倒是他没有发现,在说这个话的时候,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山柰脸上的神情倒是有了些许的变化。
只是, 他的位置在后,另外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这事说给庄小弟, 也不是想你去查探些什么, 只是事情有些蹊跷, 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不掺和进去最好, 你村子里得人跑得远, 最好还是别下南方。”袁轶说着, 有些事不好多说,他也只能够提醒到这点了。
溪山村的村民以艮山镇为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是有人前往。
南边便是行城,虽然只隔了一日一夜的路程, 但为了保险, 还是先搁浅为好。
庄辛延点了点头, 他道:“多谢袁大哥的提醒, 我会与村中的人说说。”
而就在这个时候, 林马氏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她道:“小庄,林东要生了,你要不要过去一趟?”
“不是还未到日子?”庄辛延脸上浮现着惊讶, 甚至有一些的好奇。
双儿生子就不知道与女子生子又有什么区别。
他随即又问:“要不要紧?老郎中那有些参片,要不要我去求些过来?”
“无需, 我刚回来的时候怕都快得生了,就是突然了些,回来拿些东西。”林马氏脸上带着喜意完全没有半点的愁容。
庄辛延瞧着倒是也没什么担忧。
袁轶这时候却是说道:“庄小弟既然有事,便过去就是,我与林村长也有些交情,那么我过上几日便来拜访。”
如此,双方互告辞,庄辛延将袁轶送到了门口。
便跟着朝着林家而去。
虽然时日早了些,可是产婆却是早早就备好。
等庄辛延进门,首先发现的便是笑得脸上开花的林宝成,以及旁边抱着一个襁褓的周氏。
“小庄,你快来看看,这可是你外甥呢。”周氏说着话,还将怀里的襁褓微微倾斜,露出里面的孩子。
巴掌大小的脸上红通通,皮更是皱成了一堆,如同个丑猴子。
周氏这时还问道:“怎么样,你这外甥生的不错吧。”
庄辛延正待直言,林其就出现,他赶紧着说道:“不错呢,模样与林宝成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不是么,我现在瞧着,看着这小子我就想起了以前刚生下宝成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呢。”周氏笑言着说道。
庄辛延却是有些惊讶。
倒是又看了一眼这个小丑猴子,敢情就是潜力股啊。
林宝成小时候生成这般,长大后模样倒是周正的很。
他开口问道:“他可有起了名字?”
“没呢,老头子这几日还在考虑,没想到这孩子急着与我们见面。”周氏双手抱得轻缓,说的却没半点的遗憾,反而欣喜的不行。
只不过孩子不能多见风,她说了几句话便将孩子抱进了屋。
林其也有些乏了,便带着庄辛延离开。
一路上,两人手握着手,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林其此时脸上虽有喜意,却还是带着余惊,他道:“刚才可真将我吓到了,三弟突然发作,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不过半个时辰就生下了孩子,倒是没受多少罪。”
说完,手放在腹部上,顿时就是感觉到肚中的胎儿突然一动。
脸上的笑意也不由加深了几分。
庄辛延哪里没瞧出来,他道:“又在闹腾了?”
“想必是瞧着哥哥出来了,现在兴奋着呢。”林其抬眸。
这一看,庄辛延便是忍耐不住,吧唧一口就是印在了林其的脸颊上。
对着突然袭击,林其只是赏了一个白眼过去,连脸颊上沾上些许的口水都懒得伸手去擦,到是直接将头埋进了男人的怀中,蹭了蹭,将脸给蹭干净了。
如同孩子般的行为,倒是让庄辛延喜欢的不行,如果不是还在街上,他真愿意好好和小夫郎亲热亲热。
两人手握着手,回到了家中。
进了家门,却未见到炭糕迎上前。
到是这个时候,山柰上前,他脸上带着迟疑,低声的说道:“主子,先前袁掌柜所说的那事,奴才倒是知晓一二。”
林其在一旁听着有些好奇,却并未立马出声。
庄辛延倒是凑上前,先是在他耳边小声的解释了一些,才问山柰:“你来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