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6)
不过他对于这个还真的没什么兴趣。
陈家的大院就在村子里的中央,偌大的一个院落,大门敞开,时不时的就有人进进出出。
刘元熟门熟路,他做梓人这行,和陈家人是极为的熟悉,生意做的大却从未缺斤少两,从他这里出来的砖都是实实在在,他也乐意给陈家介绍一些生意。
陈家当家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瞧着他住的院落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主,可身上穿着的仍旧是陈旧的衣裳,他搓了搓手,笑道:“你们来了,瞧瞧这就是庄小哥的青砖,如果没问题,我现在就装车让人给你们送过去。”
虽然相熟,刘元仍旧是上前检查了一番。
庄辛延瞧着周遭,发现旁边还堆放着一些花墙,做工精致形状新奇。
“这是我们工坊第一次试做的,瞧着也像那么回事,小哥喜欢,老哥便宜卖给你。”陈新笑着说道,说的谦虚,可这几个花窗倒是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和财力。
做起来简单,可在摸索的过程中倒是花了他的大力气。
这几个花窗还是昨日里烧制好,还没做成一笔生意,他是生意人自然是希望有个好兆头,能够尽快卖出去最好,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庄辛延还真有这个心思,他的院落在内院两侧都会有个长廊,在长廊上各自添上两个花窗倒也雅致,他道:“一对海棠一对镜园,要多少银子?”
陈新伸手竖着两根指头,他道:“二两银子,绝对不赚你一文钱,同着青砖一并给小哥送到家。”
“花这个银子做甚,既然喜欢还不如少花些银钱去木工那买几个,几百文就能够拿下。”检查完青砖的刘元上前,也不顾老友脸上的难看,将话说了出来。
“唉唉,这怎么相同,用木材做的花窗经过风吹雨打,没几年就不成形,我这个保管用上百年,真要是坏了我陈新亲自上门去修补。”陈新咋咋呼呼,此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
“二两银子嘞,再添上几两都能拿下一亩地了,谁乐意花这个钱。”刘元眼珠子一转,他接着道:“实在不行,价钱你再少少。”
“你…”陈新这才恍然大悟,伸手指了指,叹道:“你个老狐狸!”
刘元咧着嘴角,他也是看出庄辛延是真的想要,而且瞧着这小子人确实不错,搭话让他少付些银钱也好。
这种讲价的方式,在庄辛延眼中瞧着也是有趣,说白了,他对银钱来说还真没什么规划,有多少用多少,没了再想法再去挣就是。
身为猎人,他还真不担心弄不到银钱。
几句话的功夫,二两银子变成了一两半,足足省了半两银子。
庄辛延干脆带着刘元去了镇上的酒楼大吃了一顿,花了半两银子填饱了两人的肚子,还拎着一个食盒,里面打包了几个酒楼的特色菜。
这菜,自然是给村子里的某人带去的。
骑着黑驴,庄辛延回到了新屋这,他翻身下来,拎着饭盒来到了茅屋内,在里面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倒是周氏在旁边弯身洗着青菜。
周氏听到声响,她抬头见到来人,便道:“你回来了啊,正好我给你说件事,林其这几日有事怕是来不成了。”
庄辛延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可否认,这一刻他心中带着些慌乱。
林其很看重这份工,可他现在却不来,是不是因为要回避着他呢?
“庄辛延你怎么才回来,赶紧着去看看,林其受了伤在家呢。”林马氏冲了进来,打从知道林其受了伤,她就一直待在外面等着,结果正巧和庄辛延错过,好在路过的人同她说了一声。
而她的话音刚落,那个高大的身影便已经飞速的离开,连个话都没说。
周氏倒是有些懵了,她不解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年纪还没我大了呢,就糊涂了不成,这么明显的事还看不出?”林马氏白了她一眼。
周氏想了想,猛然的拍了拍膝盖,这小子隔三差五的就送吃食给他们三,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第14章
庄辛延慌了,难得的慌了。
直到他冲进了林家,见到床上脸色略显苍白的人时,心中的慌乱才渐渐平息。
林其却是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好在家中没人,要不然被爹娘知道,怕又是要打着什么乱注意,他还想要说话的时候,可看到庄辛延凌厉的面庞时,嘴边的话语顿时消了音,总觉得面前的人很是陌生冷冽。
以往的庄辛延在他的印象中都是眉眼带笑,而非现在这般,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冷峻。
房间不大,收拾的很是整齐。
庄辛延鼻翼下,却能够嗅到一丝丝的铁锈味,他无言的走到床边,不惧少年的退缩,将他的手拿起将袖摆撸了上去,动作很是轻缓,格外的小心翼翼。
手臂上赫然是几道狰狞的伤口,上面只是敷衍的涂了一些药汁,深深的伤口处还向外溢出血色。
庄辛延沉默不语,从进门到刚才都是板着一张脸,而这个时候神色却是流露出了心疼,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瓶子,这是上次去医馆看伤,买下的伤药,本是为了以防万一,却不想居然用到了他最不想受伤的人身上。
伤药涂抹在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变得有些清凉,林其本应该立马让他离开房间,可却有些贪恋这份暖意,咬牙硬是不松口,生怕从自己嘴里说出让人离开的话。
庄辛延伸手钳住了少年的下巴,让林其不至于咬到唇,他道:“疼?”
不过一个字,明明代表着的是关怀,可林其却是不解:“你在生气?”
少年的皮肤很滑,令庄辛延根本不舍得挪开,他微微摩挲,反问:“我不该生气?”
林其缩了缩下巴,可在他脸上摩挲的手指并没有移开,顿时觉得有些臊热,他话音轻颤:“我没有做让你生气……唔。”
双眸瞪大,唇间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嘴唇辗转,在他的唇上反复蹂躏,没留下一丝的空隙,那感觉让他窒息,窒息到没有一丝的反应。
恍惚间,林其听到了一丝的轻笑,当他正视过去,只剩下那双深邃黑亮的双眼,直直盯着他,似乎闪着些不可言喻的光亮。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的向后退缩。
庄辛延却是追赶上前,一手护着林其受伤的手臂,一条腿单膝跪在床板之上,直接将林其压在了他与墙壁之间,近乎贪婪的舔吮着林其的唇,不容他反抗地迅速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许久,庄辛延才缓缓将身子移开了一些,双目却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少年,不舍得移开一息。
当听到林其受伤的时候,他便已经决定了。
温水煮青蛙这种事,本就不适合他,他要的就是速战速决,如果不是山中存在着危机,他恨不得明日便将他面前的这个人娶回去。
额头抵着额头,庄辛延轻笑不语,不可否认,少年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好。
林其很想深深喘息,可面前的人实在是离着自己太近,他只能够屏住呼吸:“你…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里有丝颤音,是惊惧,也是期待。
庄辛延又是附上前,吧唧一声在少年脸颊上印了一吻,他勾起嘴角:“想把你带回家,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不想你受伤、担心你受伤也害怕你受伤的意思。”
说着,他干脆侧身直接坐在了木板床上,又将林其受伤的手拉正,继续处理着他的伤口。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上山,有什么要的就跟我说一声,我去弄。”
人好不容易离开了一些,林其这才深深的喘了几口气,听到这话时脸上已经通红一片,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庄辛延上面的一句话,而是轻轻咳了一声:“我…这只是意外。”
用袖摆擦拭着伤口边上的血渍,庄辛延不容置喙的道:“谁都无法肯定会不会再有意外的发生,如果你硬是要上山,便带上我。”
林其微微皱了皱眉头,他道:“你等等。”
说着,他先是将人推开下了床离开了屋子。
等庄辛延再看到他回来的时候,便见着少年单手扛着一头半大的野猪,林其挑了挑眉头,说道:“这是我猎的!”
庄辛延何尝不知道林其是在说他并不是没有能力,可瞧着此时少年面上的小表情,像是孩子在大人面前求赞赏的模样,他微微握拳抵在唇边,尽量忍耐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林其略显不满,他又是迈了一步上前:“如果不是因为没带刀具,我也不会受伤……我也是很能干的。”
又是一声强调,其实也是因为心中有些恐慌,庄辛延的意思他明了,而现在他也在表达着他的意思,也许他比不上其他双儿的好模样好条件,可是他也有他的厉害之处。
他能够以一人之力猎到食物,以后他也是能够在狩猎的时候帮的上忙。
眼眸中的笑意更甚,庄辛延心中更是暖的一塌糊涂,他上前将半大的野猪接了过来放到旁边,又是附身过去在林其的脸颊上吧唧一口,他轻轻道:“好,那等你伤好了,咱们便一起去狩猎。”
说着,伸手将胳膊搭在林其的颈项上,带着人离开了屋子,他道:“不过现在,咱们还得去趟镇上。”
林其立马就是不动了,两人这般勾勾搭搭的出去,被人看到准会被吐沫淹死:“我不去。”
“你的伤口深,不去镇上医馆看看,我不放心。”庄辛延说着,并没有强制的让林其迈步,只是双眼中充满着担忧,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人。
林其被瞧得有些不自在,却是心潮起伏。
家中的人并不是不知道他受了伤,林东更是立马从郎中那要来了药汁,可爹娘却是口头上问问,随后便商量着野猪该如何分配。
唯有庄辛延不同。
抿着唇,林其很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出了门,庄辛延也没那般的黏糊劲,借了村中人的拖车套在了黑驴上,便带着林其去了镇上。
虽然在此之间两人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可落在其他人眼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的猜测,只不过人家做的这般坦坦荡荡,还真不好当众的调笑打趣,只不过不少的人都是觉得可惜。
谁家没个双儿闺女,这么好的一个夫婿人选,却没有抓到自家来,难免会觉得可惜,不过转头一想,林其那般的好孩子,也是他该得的。
第15章
去镇上的路上,庄辛延并没有让黑驴走的太快,林其手中的伤已经没有在渗血,一旦走的太快,路程颠簸怕是会又让伤口加重。
拖车上堆放着干草,他看着林其挺直着背脊坐着,难免会觉得有些累,干脆拖着他一起躺在了干草上面。
林其有些挣扎,将身子尽量的往旁边挪了挪。
庄辛延单手枕着手臂,他转头望去:“今日怎么想着往山上跑?”
没话找话,其实也是不想让林其这般的紧张。
林其淡声说:“山上有几棵野桃树,我想去看看果子熟了没。”
庄辛延道:“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明日给你摘些回来。”
“不用。”林其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了,还是青果子,你不爱吃酸的吧,还得再养些时日才甜些。”
庄辛延突然凑了过来,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酸?”
可随即,他也没等回答,微微蹙眉,说道:“既然是上山摘果子,你怎么就招惹上野猪了?”
林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的说道:“送上门的猎物,我为什么不要?那野猪看到我了就跑,我还追了许久才追上。”
庄辛延哑然,伸手在林其的头顶上胡乱的揉着,敢情这家伙受伤是自己作的。
看着庄辛延脸上的沉色,林其有些不明所以,他以前上山最多就遇到一些小猎物,今日难得遇到一头野猪,自然不会放过,就是现在,能够将野猪扛回来哪怕受了一些伤他都觉得值得。
毕竟,将野猪卖出去,也能够换到一笔不少的银钱。
而他们家现今,缺的便是银钱。
可这个时候,林其微微沉呤,想到了先前庄辛延的话,他轻声开口:“如果有下次我会注意些,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下次咱们一起去,有我在身边,就是老虎都伤不了你。”庄辛延沉色的回应着,这是他的承诺。
而这个时候,他心中也有一些的想法,原先他就想过,手中没银子了便上山打猎就是,山中这么大还真不愁弄不到银子,可是现在,他望着身边的少年,对着上山狩猎的事,有了不同的想法。
短短的相处,他知道林其并不比其他的双儿那般,他很有韧性,能够支撑着一个大家,他也能够想象的到,如果他们两人以后真的相处在一块,当他山上狩猎的时候,林其绝对不会一个人守在家中,而是愿意跟随着他一起,虽能够护住他的安危,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所以,他现在真的在考虑,以后该如何为生。
来到镇上,两人先去了一趟医馆,年迈的大夫瞧了伤口半响,便包扎了起来,伤口处理的很是妥当,就只开了一些汤药,便让两人离开了。
这是庄辛延第一次带着林其来到镇上,可是瞧着林其脸上带着的困意,他们并没有闲逛,而是直接又回到了村子里。
将人送回了家,他直接去到了林马氏家中。
“提亲?”声音提高,可是林马氏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毕竟她早就看明白,如果庄辛延不打算提亲,她反而觉得奇怪。
“您也知道我没个长辈,提亲的事要如何操办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想来问问。”庄辛延没一点的害羞,提了亲,就能够将人绑在身边,平日里就是多接触了也没人会说闲话,他又道:“至于成亲的日子,我想着等房子先建好再商量。”
林马氏听着点了点头,她道:“提亲没什么需要操办,你准备一些物什,老婆子做回媒人上门给你去提亲,不过林家老汉不是个好东西,这娶亲的聘礼怕是会狮子大张口,你得好好想想。”
林老汉是庄辛延在这个世上最先接触到的人,平日里也是听说过他不少的糊涂事,不过,这样的人欺软怕硬,还真不怕镇不住这人,只不过到底是老丈人,手段得柔和一些。
他道:“无事,我先去备些礼,明日里麻烦您上门替我走一趟。”
林马氏又是交代了几句,庄辛延便骑着黑驴再次的去到了镇上。
乡下人对于提亲并没有城镇那般的繁琐,按着马奶奶说的,庄辛延在镇上卖上了十来斤的猪肉,一罐子的红糖,两包点心以及几尺粗布。
这些加在一起,在溪山村算的上大礼。
庄辛延还想着,将上次买到的蔚蓝成衣一并的放在里面,从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林其,可一直没有机会送出去,买了这么久,一直放在家中,现在总算有机会送出去了。
“馒头,新鲜出炉的馒头,两文一个,客官您来几个?”
庄辛延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瞧着旁边热气腾腾的摊位,脑子里面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吃食。
随即,他走到一边的杂货铺,买下了一些食材,更加难得是,当要付钱的时候,他微微顿了顿,第一次开口还价,还价的口吻虽然生疏,可效果却是不错。
杂货铺的掌柜瞧着他买的东西不少,硬是将零头给少了下来。
这个时候,庄辛延才隐约的体会到一些普通人为着柴米油盐过活的日子。
……
而这个时候,林其已经躺在了床榻上歇息着,林家其他人回到了家中,他们在外都是听到了一些消息,想着拉过林其来问些话,可是推推嚷嚷,硬是没人敢去叫人起床。
无法,只能够将心中想要问的话憋着,等着隔日再去问问。
谁知道,林家人还没问,就等到了林马氏上门来提亲。
“成、成,这婚事咱们就答应下来了。”
林家数人都是眉开眼笑,林立立马便是开口应了下来,那模样生怕林马氏会反口似的,正如他先前所想,他们一家子最大的念想便是将林其给嫁出去,哪怕白送就行。
可是,他的想法还真不代表家中所有的人。
林老汉早已经欣喜若狂,庄辛延是什么人,那可是卖掉了一头大虫的人啊,瞧着他又是建屋又是买地,手中肯定是不差钱,现在能够将自家彪悍的双儿嫁出去还能够赚得一笔聘金,他如何会不愿意,他搓着手道:“咱们家林其可是个好孩子,这聘金可是得不少。”
那副贪婪的模样,令人瞧着就觉得恶心。
林马氏淡淡的道:“那你们准备要多少?你得知道咱们村子里的情况,就是再好的双儿姑娘出嫁都没超过五两银子。”
“胡说,林德家中的双儿不就是二十两银子么。”林老汉连忙道,显然五两银子就看不上眼。
林马氏狠狠拍了下桌面,她怒道:“林德的双儿是出嫁吗?那明明就是卖给人家做小,是作孽!”
林老汉猛地缩了缩脖子,可硬是咬牙道:“我不管,没有二十两银子,这亲事就是不成。”
果真的是狮子大开口,林马氏冷笑的看着他,直接将林李氏与王氏翻动的篮子给提着,话都没说便直径朝着门外而去。
“唉唉,婶子您这是作何,咱们再谈谈就是。”林李氏连忙去拦,她刚可是瞧见了,那篮子里面放着的可都是好东西,这送上门来的又怎么舍得再被拿走呢。
“谈什么谈,我倒是要看看过了这个村,谁还愿意和你们谈。”林马氏说着,她知道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难听,可是不如此对着林老汉,这门亲事还真不好谈下来。
“马奶奶唉,您先喝杯水歇歇气,爹也是一时糊涂,您可别怪罪。”王氏伸着手拉着林马氏坐下,她又道:“这确实是大好事,咱们高兴都来不及呢,您要不给咱们透透底,庄辛延准备出多少聘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