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33)
他瞧着庄家的大宅子,一想到那个老婆子居然能够住到这么好的地方。
也不知道该去咒骂还是该后悔,说不准自己对那个老婆子好一些,这个宅子里也有他的一份。
林文觉迈出了一小步,可又倒吸一口气的收了回来,他现在实在是怕了,当初被庄辛延那混子揍了一顿,他在家足足趟了小半个月才缓过神来,期间疼得是他睡都睡不安。
现在见着这人就是悚的很,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希望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有能力、有本事,而且下手也狠,真要是得罪了,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臭老婆子的事,他早早就会巴结上去,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就像是前面明明就有银子捡,却偏偏多了一条大河挡着,想要过去,得挨些苦头。
搓了搓手,林文觉到底还是迈了出去。
这一露面,本来还热火朝天聊着的人们,瞬间便是停了嘴,望着来人,都是带着一副隐忍的怒容,有个脾气火爆的开了口,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想着寻麻烦不成。”
这话一说,身边的几人顿时就是警惕起来。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会顾及这是林马氏的家事,可是现在林马氏住在了庄辛延家,而庄辛延对着他们都有大恩,如果林文觉真的要寻麻烦,他们还真不会像以前那般,只动动嘴皮子去骂,而是该改成动手了。
林文觉也是咽了咽口水,这还没对着庄辛延呢,瞧着这些人腿就有些麻了,他深吸几口气,喊道:“我怎么就不能够来了,我来买东西还用得着你准许不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着现在这个胆子,他又是赶紧着对着那个人说道:“庄辛延,我来买一千枚咸蛋,银子绝对不会少你的,七两银子现在就给你。”
说着话的同时,也是将银子掏了出来,明晃晃的七两,确实是一文不少。
说实话,林文觉掏出来的时候,也是有着心疼,可能有什么法子,将人得罪了,如果银子都不掏出来,说不准人家都不会卖给他。
只不过,林文觉只料想到了一半。
哪怕他就是掏出了银子,庄辛延都不卖给他。
或者,也不算是不卖。
庄辛延是这般说的,“真是不凑巧,现在只能够拿出十枚咸蛋,如果你要的话,便去灶屋拿吧。”
十枚咸蛋,卖出去也能够挣得二十文。
如果是在以往,哪怕就是挣得二十文,溪山村的人都会高兴半日。
可是现在,他们外出一趟,多得一趟来回十来日能够挣到一二两的银子,二十文林文觉又怎么会放在眼中,他怒道:“你胡说,你那灶屋里明明就还有。”
庄辛延笑了:“有或者没有,还真不是你说的算,你要十枚咸蛋付了钱尽管着带走,如果你不要,我也不会强求。”
林文觉气急,刚准备迈步上前,可庄辛延那边一个厉眼过来,他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只能够甩着袖摆离开,回家再想想法子。
而从始至终,林马氏在门边都是瞧着,没有说一句话。
只因,她在想,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错了。
说白了,她虽然不是林文觉的生母,可是再怎么也是母,如果她真的要告林文觉不孝,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在衙门,都是能够告的了。
原先,只是想着林文觉是她与老头子名下的儿子,老头子走了,还能够有个香火在,哪怕血缘上没有关系,可是族谱上确是实实在在的父子。
这才会迁就着让林文觉一家人卖她的田卖她的地,继续好吃好住。
现在瞧着以前小小的稚儿变成了现在面目可憎的人,她的心又何尝不痛,可再痛也比不过恨啊。
林马氏想着,有些事她是真该好生想想了。
……
而在村子里的另外一角。
一家院子里是热热闹闹的,坐了不少的媳妇婆子。
主要是因为这家出嫁的女儿难得回来一趟,便叫来了周边玩得好的人来坐坐,顺便着拉拉家常。
当然,也是有原由的。
这家婆子嘴上说道:“我闺女嫁的那个婆家,你们也知道,家中条件不错,正好着有个好姑娘,你们帮着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好郎儿?”
这话一说,周围顿时都是笑了起来,其中一人道:“真要是好姑娘,可得给咱们村自己留着,好郎儿大把,随意着挑。”
那婆子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现在村子不比以往,闺女那小姑子挑个好的嫁过来,准是个享福的命,这样一来,亲家家中念着他们的好,对自家闺女也不得好生供着吗。
如此,她对着闺女使了使眼色,让她来接话。
只是,林菊却是没有接这个话,而是显得有些生硬的问道:“这事倒是不急,我听着村长家小儿的夫郎怀了孩子吧,那他那个二哥呢?我瞧着也是成亲有小半年了吧,怎么还没动静呢?”
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脸上的笑意都是收敛了许多。
林村长的小儿的夫郎的二哥。
这话说的弯弯转转,可谁听不出是在说林其呢。
林菊她娘问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他们家好着呢,就是还没孩子也不急。”
“这哪里会不急啊。”林菊硬着头皮说道,也是想要完成来时婆婆交待的任务,她说:“庄家那人现在这么有本事,赚了大钱,虽说是成了亲,可双儿本来生孩子就难。娘,要不您替我去问问,我家那小姑子您也知道相貌极好人也温顺,如果庄家的人愿意,就是做平妻……哎哟,娘您怎么动手了啊。”
林菊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那个疼着她的娘,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直接动手打开。
林菊她娘不止打了,还直接将这个闺女给轰了出去,她指着闺女的鼻子骂道:“你给我滚去你婆家,告诉他们这事没门,娘先前怎么跟你说的?庄家对我们有恩,林其也对着我们有恩,你现在做这个事,不就是恩将仇报么。”
林菊急得不行,她可真没想到娘居然会将她给赶了出来,连忙就是道:“娘,我这不是说说么……”
“别叫我娘,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道理不懂,可我却是知道庄家两夫夫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要你们来说三道四,也不想想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说完,也不管闺女再说什么,就是直接将大门给关了,喊在门内喊着:“过年都别回娘家,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不然娘就当没你这个闺女。”
院子里面不少的人,可是没一个站起来去劝,想来都是觉得林菊该被教训几句。
等着林菊娘拍着胸脯顺着气,其实她心里也是知道,自己这个闺女傻的很,肯定是被婆家的人揣测着过来的,自己不严厉些,闺女肯定想不通,到时候真为她那小姑子去搭线,准会将庄辛延两夫夫给得罪,弄得他们一家子在村子也没脸。
她顺了气,说到:“这才几个月,庄辛延林其两人都不急,他们倒是急得上蹿下跳。”
“庄小子心好,林其人好,他们都是有福报的人,好日子就在后头无需急。”一个年级大些的婆婆说着。
“就是,现在两口子过得好好,我瞧着他们就是出个门都得手拉手,外人再好也不一定入得庄辛延的眼。”
“我看啊,他们就是天生一对,指不准过上几年,孩子们就多得装不下了呢。”
“对对对,就是这般。”一个新媳妇也是插了话,她道:“不过这些惦记的人指不准在背后怎么说坏话呢,我听说隔壁村子有个神婆子,等我有空就去那拜拜,给他们祈福福。”
“唉,我明日有空,咱们俩一道去。”
“我也去我也去,咱们人多了去拜拜,老天爷准能听到,到时候好福气都报在庄辛延林其身上。”
“那就一道去。”
说着说着,屋里的十来个婆子媳妇,都邀好了一同去祈福,就是林菊娘也在其中。
而第二日。
溪山村好多人家中,突然发现自己的老伴媳妇不见了,寻人去问,才知道她们是去隔壁的村子祈福了。
为谁祈福呢?
自然是为了那心好的两人。
第54章
接下来的几日。
这段日子, 庄辛延两夫夫并没有闲着。
而是镇上村子来回着跑,就是在置办着年货。
按着说,家中也就只有他们加上马奶奶三人, 最多再加上一条狗崽子。
可是不管是庄辛延还是林其,这次都没打算简单着过。
毕竟这一年,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 都是很重要的一年, 也是第一次两人在一起过的年节。
当然, 最为主要的是, 他们手中并不差银钱, 哪怕就是放肆着花,也花不完。
至始至终,都是林其在管着账,从一开始, 对着收上来的银两铜板, 他还带着一股子雀跃的心情, 甚至有的时候每日晚上都会在屋子里再清数一遍。
可自从做咸蛋的买卖之后, 这银子就像是流水一般, 全部流到了他的手中,本来装着银钱铜板的陶罐他还嫌大了些,可没过一个多月,陶罐就是装得满满当当, 让他是咋舌不已。
一千枚的咸蛋,他们能够挣得四两银子, 就现在来说,咸蛋的供货还不大,一日也只能够卖出两千枚左右,再加上花糕,花糕现在的量小了许多,可是再少也有二两银子左右。
如此,两者加在一起,一日他们除开成本,就能够挣得十两银子左右。
如果这些银钱不都是经自己的手,林其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要知道,以前他们家就是辛苦一年,说不准都挣不到十两银子。
“年礼就按这些分吧。”
林其回过神,望了一眼递上来的纸条,他道:“会不会太多了?”
年礼都是相互着来的,林其倒不是不舍得,而是怕送去的人回礼的时候有些难办。
“无事,我们也走不了几家,上门的时候与他们说一声,回礼随意着来就是。”庄辛延挨着小夫郎的腿边坐在地上,一条胳膊还搭在他的膝盖上,他道:“等再去镇上,咱们多买上一些饴糖,到时候准有小家伙们会上门,难得过年,怎么也得让他们高兴高兴。”
林其却是看了他一眼,伸出双手捧着他的下巴,说道:“上次那么多饴糖你都吃完了?到时候吃的牙齿坏掉,孩子们准会笑话你。”
“哪里那么容易。”庄辛延不以为然。
林其的手没松,微微用了用力,道:“张开嘴让我看看。”
庄辛延抽搐着嘴角,随后又是笑了起来:“你是真把我当做娃娃呢?那你亲亲我,亲亲我就给你看。”
说着,就是嘟起了嘴闭上了眼。
林其瞄了瞄趴在一旁的炭糕,刚要缩手回来将它抱起,却听见闭着眼睛的人说道:“宝贝,如果你想让炭糕糊我一脸,最好做好明日起不了床的打算。”
林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就是拿着手揉捏着他的脸。
庄辛延顺势更加的靠近了身边的人,伸手箍着他的腰身,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
两人又是黏糊了一会儿。
庄辛延便被林其赶出了房间去备礼,顺道还有被扔在他怀里的炭糕。
备得礼中,无外乎几样。
食材、布料、杂货。
至于一些装饰摆饰自然是没有一样,毕竟对于农家人来说,这样经看不经用的东西,根本没有一点的作用。
而他需要备得礼,其实也就是几家。
岳家、村长一家以及林东单独的分出来。
再细算下来,庄辛延想了想也就再多个袁掌柜。
用着篮子一样一样的分配出来。
他还得顾着身边的炭糕不要跟着捣蛋,再一次挥手将炭糕推开,庄辛延有些不耐了,他从众多篮子中选了一个较小的一个挂在了炭糕的头上。
哪怕再小,对于炭糕来说体积都挺大的,顿时就是晃头晃头,却怎么都甩不下来,带着篮子扭着身子在一旁折腾着。
这时。
门外传来些许的声响。
庄辛延抬头,正好看到林马氏匆匆的走了过来,她喊道:“快快快,外面好些人送来年礼了。”
庄辛延起身出了门外。
都是两人抬着木箱,来来回回进了好多趟,庄辛延手中拿着的礼贴是越来越多,也知道是哪些人送来的。
顿时不由有些好笑。
这里面大部分的人他怕是连见面都没见过,却都是送上来了厚礼。
而且,都是与衙门有关的人。
说白了,这些人是看在施园的份上,才有着与他打交道的想法。
只是一时之间,他还真不好处理这些年礼。
既是年礼,外人送上门,不可能不收,哪怕就是不想有来往,在回礼的时候还回去就行,只是该备上什么礼来还,又该怎么送过去,倒是有些麻烦。
庄辛延还真不乐意花时间来办这些事。
好在,他在与林其商量,两人正头疼的时候,恰好的来了一人。
袁轶这个时候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可是八方阁还是留有人在,这日来的,正是袁轶身边的属下新禄。
新禄也是听从着掌柜让他来送礼的吩咐,只是来后,发现庄辛延眼前的难处,他想到掌柜离开前交代他的事,让他无论如何都得和庄家打好关系。
如此,送了年礼,他便多说了一句话,“庄公子,其实这事好办,衙门的人现在这般看重您,自然是想与您结好,如果您有这个心思,礼只管着收下就是,至于怎么回礼,因您现在住在村中,回的礼与送给村中乡亲的礼一般即可,无需多贵重。”
接着他又道:“如果你不愿意与他们有过多的来往,按着他们送来的礼差不多价值的物什,再送回去,他们心中便也有了数。”
庄辛延听着点了点头。
衙门的水深,就现在来说,最好是不得罪也不来往。
新禄看了他一眼,说道:“袁掌柜事忙,掌柜夫人又不在身边,这些杂活都是小的来置办,如果您不嫌弃,小的倒是能帮一些忙。”
庄辛延抬了抬手,他道:“怎么说得上嫌弃,如果你愿意帮这个忙,真是太好不过。不过,无需叫我公子,我一个农家子,还是直接叫唤我的名字就好。”
“这……”
庄辛延道:“就这么说定了,杂物有不少物什,劳烦你看下该如何置办。”
“好好,我这就去。”新禄应着,跟着就是去了库房。
林其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之间的说话,脸上也是忍俊不已,自家男人有能耐,可人情来往这些事并不在行,瞧着八方阁的人上门,哪怕不是新禄主动开了这个口,他都会将人留下来。
这般想着,林其也是跟了上去。
这一次两次的还能够麻烦人家,可以后还得他们自己来,夫君在外他在内,说起来这些事本就是他来处理,现在有人能够教导一番,自然得跟着学学。
新禄想来也是瞧出了一些,在分礼的时候,人情走向方面,也是对着两人是讲了许多。
如此,大半日的功夫过去了。
两夫夫将新禄送走,瞧着库房内分好的各个礼单,脸上都是如释负重。
再接下来的几日中,更是将这些年礼都一一的送了出去。
就在这日。
一只半大的狗崽子,颈项上挂着一个小篮子。
摇摇摆摆的走向了一户农家。
农家的院子里,本睡在狗窝中的大黑,突然就是立起了身,对着紧闭的大门不住的叫唤着。
林伍柱听到动静出了门,伸手就是拍了拍大黑的脑袋,说道:“行了,别叫唤,我来开门。”
本想着是谁来串门,结果门一开,就见着一个吐着舌头坐在门边的小狗子,身下还挎着一个篮子,林伍柱是立马就认出这是炭糕,不由就是好笑的蹲下,摸了摸它的下巴,说道:“你这是干啥呢,来寻你娘不成?”
“来给它娘送年礼呢。”
林伍柱一听,抬头一看,赶紧着起身,他道:“庄辛延你来了,快进来坐坐。”
庄辛延摇了摇手,他道:“不了,我还得有事回去,这不是过年了么,炭糕来给它娘送些年礼。”
“哎哟,瞧你这事办得,哪还有狗子之间走亲戚的。”林伍柱不免是笑出了声,可又瞧着眼前人脸上认真的模样,他道:“那成,明日我就让大黑也给炭糕送送礼。”
庄辛延挑眉,“那哪成,大黑是炭糕它娘,这是它的孝顺,可不能反着来。”
说完,伸脚轻轻踢了踢不动的炭糕,想让它继续向前。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它娘在,能助威,这狗崽子四肢趴地,头搭在篮子上就是不动弹了。
庄辛延蹲下,屈指敲了敲它的脑袋,将篮子取下,递到了大黑的面前,他起身说道:“伍柱哥,炭糕的礼送到了那我就先带着它回去了。”
“唉唉,好好。”林伍柱送了几步,瞧着人走后才回到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唐氏也出了门,她问道:“怎么了,刚谁来了?”
林伍柱笑着将刚才的事说了出来,又来到了大黑面前,翻看了下篮子里装着的东西。
可瞧过后,不由是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庄辛延就是舍得,这么好的骨头都舍得给狗子吃。”
唐氏凑上前一看,也是咋舌不已。
带肉的骨头,几条肋骨,还有一坨瘦肉。
林伍柱想了想,他道:“这些都给大黑留着,咱家要吃的再卖,可不能抢了它的口食。”
“行,我现在就给大黑煲个骨头去。”唐氏脸上带笑,她想着当家的将大黑的儿子给了庄辛延还真是给对了人,瞧瞧不止大黑获了利,就是他们家时不时也会得到一些好处。
她摸了摸大黑的头,拎着篮子就朝厨房而去。
刚拎着的时候,她感觉篮子的分量还真的不轻。
可不是不轻么,虽说路上是庄辛延拎着的,可是到了林伍柱家门口,却是炭糕给挎在脖子上,哪怕就是短短的几步,就已经累得它是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