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48)
说着,便是小心翼翼的将襁褓放在小庄怀中。
很轻,甚至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可庄辛延此时仿佛是抱着一件极为贵重的物件般,很是谨慎很是小心。
襁褓中,一个红通通的孩子,皮肤皱巴巴的,闭着双眼,小嘴微张。
瞧着……好看极了!
尤其是他额间带着的红痣,像是上天送来的童子。
他微微上前,将怀中的孩子露出来,轻缓的说道:“瞧瞧,我们的小双儿。”
林其抬头,双眸发亮,他对着男人笑道:“小丑猴子?”
庄辛延挑了挑眉头,立马道:“我家双儿哪里丑了,你瞧瞧眉眼有些像你,鼻子像我,倒是这小嘴看不出像谁,不过以后绝对是个十分俊俏的双儿。”
林其嘴角上浮,只不过实在是又困又累,便睡下了。
林马氏走上前,她道:“小娃不能说长的好看,得反着说才行,说难看长大了就好看,是好看长大了就难看。”
庄辛延却是不以为然,“我家双儿小时候好看,长大了也定是好看。”
说话的时候,怀中的孩子微微动了动,庄辛延下意识的就是将声音放小。
林马氏瞧着脸上就是堆满了笑,她道:“ 快将孩子放在床上,你也去歇息,明日还有的你忙。”
庄辛延想了想,还是先回到了屋子。
只不过,在第二日的早上,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他便起身来到了厨房。
这个时候,厨房还生着炉灶,厨娘正守着灶台前,见到来人,她道:“主子,您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这里熬了鸡汤,您看看要不要来一碗。”
厨娘正是上次买人带回来的徐婆子,他道:“不用,给我盛一碗,我给林其带去。”
徐婆子点了点头,手脚麻利的盛了三碗出来,她道:“马老太太还在屋子里,正好着一人一碗。”
庄辛延端着盘子,进了屋。
房间里面已经没有昨日里带着的血腥味,倒是很干爽。
床榻上睡着一大一小,庄辛延的步子迈得很轻缓,甚至没有弄出一丝的动静。
他探头望了几眼,总觉得怎么瞧都瞧不够。
而马奶奶此时歪身侧躺在一旁,他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见着马奶奶眯了眯眼,才小声道:“马奶奶,这里有我,您喝完汤了再回屋子里歇着吧。”
林马氏先是瞧了瞧床上,再起身。
起身的时候身子骨都觉得有些僵硬,她握拳轻轻捶了捶背部,苦笑道:“到底还是得服老啊,那你来守着,等会儿林其的娘会要些奶回来喂孩子。对了,你可想好了名字?”
“等林其醒了,在商量。”庄辛延笑道,起名这么大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与小夫郎一同参与进来,他接着说道:“您好生歇着,这边有人照看着,不会有事。”
林马氏也不敢逞强,瞧着那么可爱的孩子,她也想再多陪着几年呢。
应了一声后,便端着汤碗离开了。
庄辛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床上的一大一小,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持续着这个动作已经很长时间,甚至双腿带着微微的酸楚,他都不愿意动弹,就这么看着。
直到,小的那个微微动了动小脑袋,眼睛还未睁开,便张嘴嚎啕起来。
那一下,是真的将庄辛延给吓到了。
他伸出了手,想将孩子抱起,可伸到了一半又不敢动了。
瞧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双儿,他是急得满头大汗。
就着这声哭啼,林其悠悠醒转,他瞧着庄辛延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就是笑出了声,提醒着道:“孩子饿了。”
说着,侧身伸手轻轻拍着孩子。
虽是第一次生孩子,可林其却不是第一次照料过小孩。
小妹出生的时候,还是他照料的,就是侄儿林豆子,在幼小的时候还带过一段日子。
所以,带刚刚出生的孩子对于他来说,虽然不能说很熟练,却也绝对不会像自家男人这般,无措到令他心中的爱意更甚。
他道:“你去找找娘,她那里有吃的。”
庄辛延猛地点了点头,迈步出门,又赶紧着回身。
而他嘴中的话还未说出来,林其便是笑道:“你放心,我在这没事呢。”
就着越来越尖锐的哭啼声,庄辛延只能够大步跑了出去寻人。
经过一番折腾。
总算是喂饱了小家伙,从磨人变得安静,还不住的动了动小嘴,小小的手掌握拳,摆在头边,瞧着极为的可爱。
“你说小家伙叫什么名比较好?”庄辛延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脸颊,软软的,手感极好。
关于孩子的名字,其实他们两人并未想过。
因为,他们想等到孩子出生,再想他的名字。
就比如说,现在。
林其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头绪。
庄辛延说道:“家里有个炭糕做哥哥的,小家伙当弟弟,不如就叫做蛋糕吧。”
林其抬眉,“你当真?”
小家伙吧唧吧唧了嘴,握着的小拳头微微动了一动,像是在抗议。
“当然……不!”庄辛延说得理所当然,像是那随意的名字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一般,他道:“庄聆可,我的小可可。”
“庄聆可。”林其嘴上重复,反复嚼着这三个字。
此时,手从被褥中伸出来,也是想摸摸孩子的脸。
只不过,才伸出去一半,就被庄辛延握住,浅笑道:“马奶奶都交代了,你可不能够乱动得好生待着,想摸可可交给我来就好。”
说着,一手握着林其将他的手放进被褥中,一手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可可的小脸包。
这一点就有些上瘾,庄辛延手指没按捺住,多点了那么两下。
结果,小可可立马便是瘪了瘪嘴,张嘴嚎啕起来。
紧闭着的双眼溢出几颗大大的泪珠,心疼的庄辛延恨不得以身替代。
他脸上带着紧张抬头就是望着林其。
林其瞧着,绷紧着脸,极为正经的说道:“我还得好生待着,你来哄哄小可可。”
说归说,可也是眼巴巴瞧着床上哭啼的小人儿,心中也是隐约着有些心痛,只是男人那种不敢上手的胆怯,总得习惯不是。
庄辛延无法,只能够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孩子抱在怀里,低声的哄着。
……
而在另外一头。
林村长此时也是喜气洋洋,桌面上摆着好酒好菜,同桌的人正是那四个从行城回来的乡亲。
林立喝着小酒吃着菜,嘴上还洋洋得意,他道:“我那个外甥以后肯定和我亲近,你瞧瞧我这才回来,他便落了地,你们说巧不巧。”
“你这话可别让小庄听了去,不然准得好好修理你一顿。”林村长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这个村子谁不知道庄辛延宠爱林其与他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昨日才落地,外面就传着庄辛延很是疼爱这个小双儿。
真要跟林立这个当舅舅的亲切,庄辛延准得不乐意了。
林立嘟囔了几句,到底不敢多说了。
林村长又问道:“你家的事怎么处理的?”
按着说,这种家丑的事不该外扬,毕竟这个席面上还是有其他的人。
可林立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道:“我爹老糊涂,大伯一家子贪婪的很,想要占我家的东西,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等我空了些,我得去大伯家走走,别的不说,以往他们家贪了我们家多少银子,我得让他们都吐出来才行,谁让我现在有个好靠山在呢。”
说着话的时候,还得意的晃了晃身子,他继续说道:“官老爷那可是欠了我个人情在,想要收拾我大伯家还是易如反掌。”
“哦?”林村长倒是好奇了,他问道:“先前有事耽搁了,都未问你们,你们在行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的就立了功?”
“这事还多亏了林叔,我们也是占了些便宜。”年纪最小的林振生开口说道。
“哪有什么占不占便宜,说到底还是我运气好。”林立挥了挥手,才缓缓解释了起来:“行城被封,我们外地人连个住处都没,那些乱党上街,虽然没杀人,可也是伤了不少人,我们想要躲过一劫,自然得寻个地方躲起来才行,这不,正好我有个好地方。”
又是一杯黄酒下肚,林立继续说道:“说来也巧却也是无奈,我们一行人能躲哪里去,唯独只能够寻些偏僻的地方躲躲,结果没想到,无意见发现一处的城墙边上,居然有个狗洞,我们自然是立马钻了狗洞出来。”
林村长听着,脸上不由有些古怪,他轻咳一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被外面的战士给抓到了。”林立挠了挠脑袋,他悻悻然一笑,“那些人本来还以为我们是奸细,后来解释一番,才解释明白,然后来了个将领让我带路,让战士们从狗洞而入,杀进了城。”
林村长越听越是古怪。
他是真不知道林立这小子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城门被封,自然是百般严密,而且城门围墙哪来的什么狗洞,偏偏就被林立给撞见,这何尝不是走运么。
“立功就这么来的?封了什么赏呢?”林村长又问道。
这话一说,桌面上其他四人都是互相望了一眼,个个都是满脸的笑容。
林立道:“赏了些银两,至于其他还得等那将军收拾好局面后归来再说,而且我昨日与县令说了,到时候面见将军就在衙门,算是卖了一个人情给县令。”
“好小子。”林村长浑浊的双眼立马发光,他笑道:“你这小子总算是聪明了一次,居然卖了个人情给县……等等,你刚才说要教训你大伯家,不会想着就是用这个人情来压制他们吧?”
“是啊。”林立回答的很是干脆。
林村长脸上的笑意不在,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咬牙道:“刚还说你聪明,敢情就是个愚笨的,这么大的人情,你就用来做这么个小事?杀鸡焉用牛刀,这个意思你可懂得!你大伯的事交给我来办,至于你这个人情可得好生留着,以后迟早会有大用。”
林立恹恹,完全不懂得他错在了哪里。
可瞧着村长那番凶狠的模样,到底是不敢说话了。
而林村长也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原先他们甘愿奉献山匪的功劳,为的就是换来衙门官差对他们的人情,现在到好,凭白得了他们这片地方最高官职人的人情,林立这混子居然就打算这么轻轻松松的用出去。
简直是……
林村长摇头,算了,林立从小到大就这个性子,怪得了谁呢。
如此想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够招呼着这几人吃好喝好,吃饭的同时,他也在考虑着之后的打算。
酒足饭饱,林立挥手与其他人告别,歪歪扭扭的迈步回去二弟夫家。
正好着路过一个地方,他瞧着新建好的院落,又瞧着旁边的旧屋,此时有人正爬上屋檐修补着。
他不由好奇的喊道:“双勇叔,你这是做什么呢,建了新屋还管什么旧屋啊,直接推平省得碍眼。”
屋檐上的林双勇好脾气的回应:“新屋住人,这旧屋又如何住不了人,等我好好修补一番,就拿出来做个小客栈。”
“客栈?”林立顿时觉得好奇,借着酒气更是道:“这穷乡僻壤的,建个客栈谁来住啊?”
林双勇笑而不语。
就他站在屋檐上的高度,能够看到他们村庄的一部分。
所望之处,大部分都是新建好的青砖瓦房。所见之人,都是笑意迎面新衣在身。
去年这里确实是个穷乡僻壤的偏僻村庄,可如今却不是了……
第77章
不过一年的时间, 溪山村便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只是,也许是身在村中, 村中的有些人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大部分的人这一年的时间都挣了不少的银子, 可是他们仍旧觉得, 这里是一个极小又偏僻的村落。
倒是林双勇看清了一些。
或者说, 他看的长远。
咸蛋的生意越来越好, 除了供应他们村中的乡亲之外, 还有的便是一些亲自赶来的商贩。
而这些人, 有的商铺就在这附近,可更多的,却是大老远的跑过来。
长途跋涉,自然是需要注意两点。
其一是吃, 其二更是住。
这些商贩来自不同的地方, 姓不同人不同, 什么都不同, 可唯独一样却是相同, 那便是这些人并不差钱。
咸蛋每日出的货有限,这些人来到他们村子里,有时候耽搁起来,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返程, 没有住处还得大老远的跑到镇上去住,这样难免有些麻烦。
有些涂便利的, 便是借助在一些乡亲当中。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弄出一个客栈来,供着这些商贩吃住,也能够为家中添补一些银钱。
虽然他在外的生意不错,可是家中有的是人,让他们做着客栈的生意,也能赚得一些不是。
毕竟,谁也不会嫌弃银钱过多。
只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在有些人眼中便是天方夜谭。
甚至不少人,听闻之后都是一笑而之,完全没有深想。
此时的林立便是其中一个。
“好啊,客栈好,说不准等你这个客栈修建好了,我便是第一个客人呢。”林立满脸通红,一身的酒气,说完便是摇摇晃晃的往着二弟夫家中而去。
刚跨进了宅子,便被王氏瞧到,顿时就是火冒三丈,却也知道是村长请去吃酒,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带着他回屋子,省得一身酒气的被人看到。
毕竟,这里到底不是自己家,可不能做的太过。
被牵着的林立晕乎乎的,嘴上说道:“媳妇,你说我们一家人搬出去可好,圈个地出来,建个院子,有你有娘还有豆子那个臭小子,以后媳妇你再给我生个闺女,咱们一家人住在一处。”
王氏白了他一眼,“还建院子,我们哪来的银子建新院子呢。”
她又何尝不想,可是新建新屋要的银子可不少。
再说了,豆子现在正在上书塾,以后要花银子的地方可不少,她根本不舍得卵用。
“有,我有银子呢。”被推上床的林立嘟哝着,“我们建个大屋,是我们自己的,就不用被爹再给赶出来,谁也不能够赶你们出去,那是我的家呢,由我做主。”
这番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甚至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气愤还是其他,眼眶不知不觉的便已经带上了红意。
他冷呵呵笑出声:“我要带你们过好日子,比爹比大伯的日子都要好,让他们眼看着摸不着碰不着,就是不给他们,媳妇你说好不好。”
王氏的双眼立马便是湿润了,她一边给汉子脱鞋一边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们家以后就你来当家,什么事都听你的。”
其实想想也明白,爹虽然没有同意过继,却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做法对于当儿子的林立来说,又何尝不伤心,只是林立先前都未说出口而已。
现在醉醺醺的,又何尝不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生为儿子,怎么说还是被伤到了。
林立又是嘟囔了几句,闭着眼渐渐的睡了过去。
王氏给他盖好被褥,又打来了热水,给他洗脸擦手,忙了一会儿,才坐在床边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房间内。
庄辛延坐在一侧,手中翻动着账册。
时不时的,又转头望向床上的一大一小。
账册繁琐,自然没有床上的两人来的好看,这两人可是他心中的珍宝。
只是可惜,账册再不好看,他还得继续看下来。
请来的算账先生,他以往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是经人介绍,从镇上花银子雇来的。
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说起来这个待遇可不是能够轻易找的到。
前段时间倒是觉得人不错,可是这段日子比较忙,账簿很少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算账先生这几日来,总觉得有些奇怪,甚至有的时候见到他,都不敢直视过来,怕是有些什么事瞒着。
宣纸倒没什么问题,单与袁轶合作,账簿很是简明,一眼就能够看清,根本不会出现纰漏。
可是咸蛋工程就大了许多。
现在作坊那边,一日大概出一千枚的咸蛋,除了供应村落的外,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账簿杂七杂八,日子一长更是堆积起来。
他手下的山柰虽然识字,却不懂得算账。
庄辛延打算着让他往这方面去学,为的也是以后将算账这件事交到他的手中,自己的人还有死契在他手中,难免放心许多。
翻动着账簿,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庄辛延瞧着还在酣睡的一大一小,便起身轻缓的离开。
推开房门,正好着见到王氏,他便喊道:“大嫂,你可有空,能否麻烦你照料一下林其,我去作坊那走一趟。”
“行,你去就是,林其那我会照顾好的。”王氏立马答了一声,也不再管房间里面醉醺醺的汉子,直径朝着产房内走去。
庄辛延准备出门时,迈出的脚步微微一愣,他瞧着房门边上蹲坐的炭糕。
说起来,这个家伙怕是在门外守了不少时辰了吧。
他回想起来,当时林其发动的时候,炭糕也在身边守着,只是当时情况太急,他根本没有太过关注。
庄辛延走上前,便是揉着炭糕的脑袋,说道:“走,跟我出去转转?”
炭糕脑袋一缩,四肢趴地,摆明的就是不愿意离开的架势。
庄辛延倒是没强硬着让它跟着,毕竟想强硬也强硬不起来,这么大的块头,他可不想自虐的扛起走。
哪怕炭糕极为喜欢这个游戏,可他是十分的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