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万人迷 下(177)
山河镜忍不住问:“这可能吗?还有,这两个世界里存在的力量真的是一样的吗?”
陈生根据这点,沉思许久,说:“一样的,就像是曲清池和虚泽。如果镜像世界和平行世界的力量不对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曲清池,不可能拥有跟虚泽对等的力量。心魔和正主相似的能力,从另一方面也表达出来了,在平行世界里,存在着与镜像世界一样的力量。”
陈生说到这里,语速快了一些:“而这也就是说,跟镜像世界依靠主世界一样,那些平行世界倚靠的是镜像世界。它们是镜像的复制品,只要作为元实体的镜像世界不毁灭,那些将镜像世界作为基底的平行世界就不会出现问题。”
山河镜心神不宁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是,我们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
说到这里,陈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双眼里存在的光,是多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希望。
可山河镜还是不懂,她问陈生:“怎么解决?”
“我之前说过,尊上和心魔存在的原因相同。”陈生说:“因为主次世界时间线不同,所以来自不同时代的尊上可以同时出现,而这点则恰恰说明了,一个世界可以存在两个相同人物的原因。”
山河镜歪过头,皱着眉:“那是?”
“时间线不同。”
陈生说:“这个世界不是存在了两个一样的人,而是两个时间段的人。心魔和正主记忆有偏差,也是因为每个世界的时间线不同,所以她们的记忆与过往都对不上。”他指出他理解的情况,“也因为她们本身并不是来自同一时间同一世界,所以身上的空间力量和磁场都有微妙的区别,会被认为是不同的存在,故而有了正主和‘心魔’(另一个自己)同时存在的可能。而这点也可以用尊上生于不同的时代,却可以共同出现来解释。”
陈生冷静地说:“其实我们这些尊上,就是不同时间线的人可以共存的最大指标。”
山河镜逐渐明白过来陈生的意思,对陈生能想通这件事感到佩服。
陈生继续说:“想来时间于主次世界而言是可以掌控的,只是主次世界如今蒙难,无法挽救自己,世界和世界之间似乎也有不能越界的束缚,于是它们成为了无法互相干预,可又不得不依靠彼此的存在。”
他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它们许是不能干涉对方,可我们可以。就像是重檐能叫来穿越者一样,这些世界对我们来说不是不可触碰的存在,因此我们可以调整这个世界的走向。”
“利用不同的时间线,回到初代误拿力量前?”山河镜试探道。
“不。”陈生说:“能够掌控时间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已经无力选择正确的时间线,不能赶走初代的手臂。因此回到过去是妄想,但我们可以尝试去创一个平行世界,把我们这里的人带到平行世界,把镜像世界空下来。”
“怎么做?”
山河镜认真地问。
陈生凝视她许久,正色道:“我需要你。”
记忆里的山河镜问他:“你需要我什么?”
陈生张开嘴巴,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这段回忆就此结束。
将这段过往告诉了日婼后,山河镜沉默许久,再看左侧,白龙已经飞向空中。
空中的陈生又叫了一遍山河镜的名字。
曲清池慢吞吞地跟在陈生的身侧,就像是那些年追寻陈生远去的脚步一样,他又开始踩着对方的影子前行,只不过这次落在脚下的影子,已不是陈生该有的模样……
心境一点点产生变化,飞起的灰尘进到眼睛里,带来的感觉倒像是被火灼伤。
无法继续忍受,曲清池眯起细长的眼,漠然的问陈生:“接下来你想去哪儿?”
陈生平静地说:“去死人该去的地方。”
曲清池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并不惊讶,只像是正常闲谈一样说了一句:“你死了吗?”
他如此聪明,早已从陈生的行为里看出了端倪,但他没有试着去阻止,甚至没有为此大发雷霆。
被他平静的一面吸引,陈生后知后觉的想起,桀骜不驯喜怒无常的曲清池一次也没有干涉过他的决定。
其实回首过往,陈生与曲清池之间,看似是陈生迁就了曲清池许多,实际上一直在退让迁就的人是曲清池。只是曲清池情绪不显,闹着闹着便让人觉得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时间一长,对着他的人自然会渐渐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想到这里,陈生心中并不好受,他回头看向曲清池,用目光描绘着对方如画的眉眼,真心认为他这一世对不起虚泽,对不起曲清池。可事情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天尊代的人就没有他对得起的……
但曲清池不同于别人,他面对别人时不知如何开口,可面对曲清池他并不会。
“那我呢?”没想到陈生会回头,曲清池轻声陈生。
陈生想说让他好好的活着。
他想要曲清池去看刚刚升起的太阳,想让他和郭齐佑出去游山玩水,想让他在年节的时候好好静下来休息,想让他不必在为了虚泽和规则忧愁,他想要曲清池过上他过不了的安稳日子,可他看着曲清池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又恍惚的想起一件事。
他其实早就知道曲清池想要是什么,这时再把曲清池一个人留下来,未免过于残忍了些。
于是他望着他,认真地说:“陪我一起吧。”
许是没想到陈生会带着他,曲清池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接着他弯起那双笑眼,又露出了一个十分爽朗的笑颜。
曲清池的这个笑容里什么都没有,却是他近千年来最为轻松的一次,好似陈生拉着他去死的行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他对着陈生说:“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最诛心的话不过是这一句。
陈生冷酷的一面有些松动,心中感触颇多,一时没有言语。
陈生其实舍不得让曲清池跟他一起死,可他更舍不得曲清池一个人活着。
他想说他给曲清池找到了几个旧友,可他又知道那些人对于现在的曲清池来说,不过是无法融入也不想融入的新世界。
——那就走吧。
聚少离多的他们也该停下脚步,好好休息一下了。
打定主意,陈生默许曲清池跳到他左侧的龙角上,缓缓带着对方飞向空中。
云海逐渐平息下来,神识清明过来的郭齐佑眨了眨眼睛,手中还拿着自己的佩剑。他望着前方的海面,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个盹,走了个神。
此时小舟轻轻晃动,那位自称是师兄祖母的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万来香里的山河镜。
山河镜手捧着一个黄色的珠子,恬静的一面好似水中幽兰。
如果郭齐佑没记错,这珠子就是方才那女子拿过的那颗。
山河镜见郭齐佑看过来,先是笑了笑,然后抬起手将那颗珠子抬起有意放在眼前。然而不知为何,那颗珠子最后却停在脸颊的位置不动了。
不能看时想看看,能看的时候又不想看。
找不到再看的意义在哪里,举起玄司眼睛的山河镜不免迷茫。
郭齐佑不明白她在做什么,正想询问,忽听她说:“罢了。”
这声罢了很轻,却像是包含了极为复杂的曾经。
她就坐在他的面前,明明近在咫尺,可看着那双眼睛,郭齐佑却觉得她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就像是一阵烟,神秘飘渺的出现,又很快消散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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