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49)
“你自己?”系统对鹤岁并没有信心,它幽幽地叹息道:“那你可能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
鹤岁:“……”
不管怎么样,即使鹤岁嘴上说着不跟谢让清双修,但是他却还是喜欢缠着谢让清——睡觉要钻进谢让清的怀里才肯乖乖地闭上眼睛,醒过来又要谢让清亲几下才肯从床上爬起来,便宜都被占光了还咬着手指头哼哼唧唧地说讨厌双修。
谢让清低笑着问道:“有多讨厌?”
哪怕这会儿谢让清已经把他拽进了怀里,鹤岁倒是把谢让清抱得紧紧的,可是他嘴里却一边抽泣一边嘴硬道:“讨、呜……讨厌死了。”
谢让清捏住鹤岁的下颔问他:“真的不想双修?”
鹤岁把脸埋进谢让清的怀里,过了半天才伸出一根手指头,委屈巴巴地妥协道:“我们可以只双修一次。”
谢让清微微颔首,“可以。”
于是谢让清为鹤岁重新定义双修一次的概念。
第108章 我见青山10
接下来的一整个月, 鹤岁都没能下过床。他伏到谢让清的肩上哭唧唧地指责谢让清是骗子,口中的喘息与呜咽全是被揉碎了的春意,谢让清扣住鹤岁的手让他无法挣扎, 而后才不紧不慢地望着一头扑进自己怀里的鹤岁哑声道:“口是心非, 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鹤岁恼羞成怒地咬住谢让清的肩膀,“我才不喜欢。”
他每回一到这种时候不是咬人就是咬住自己的手指头小声的呜咽, 看起来就格外的好欺负。鹤岁把脸埋进谢让清的怀里,再一把抱住谢让清的脖颈, 他下定决心要当一只小鸵鸟, 谢让清却嗓音沉沉地提醒道:“你说只要一次。”
鹤岁扁着嘴巴, 难受得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两、两次。”
就这样,谢让清把鹤岁哄得团团转, 鹤岁只顾着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只双修一次这样的话。除此之外,鹤岁是凤凰,即使不饮不食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谢让清始终把他喂得饱饱的,而谢让清自己又早已辟谷,无论是一个月还是一年, 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许秋客却不请自来了一趟,这让尚未餍足的谢让清不得不放过鹤岁。
许秋客在门外等候了许久才推门而入,即使朱窗半开,浓郁的麝香味还是让许秋客的眉头一动。挡住他目光的屏风那边只能隐约看见谢让清俯身与鹤岁说着什么, 而坐在床上的鹤岁抱着谢让清的脖颈不肯松手,许秋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耐不住寂寞,装佯无事地踱步过去,“小凤凰,你……”
鹤岁偏过头来,他还是那副干净的少年模样,眉眼昳丽。睁得圆圆的眼睛尚且透出几分稚气,生生冲淡了眼角眉梢的春意,只在他的瞳眸里留下莹润的水泽,而眉心的那朵待放的花苞不知在何时已然完全绽放——那是朱砂比不及的绮色,甚至连蔻丹也稍显逊色。
许秋客看见鹤岁额头上的凤火印记,他知道花苞绽放即是凤族即将涅槃的迹象。许秋客硬生生地止住了还没说出口的打趣,他扭过头错愕不已地问谢让清:“难道你是在用你的精元喂他?”
谢让清不置可否,“他不喜欢修炼。”
这一个月说的是双修,其实更多的还是谢让清用自己的精元喂养鹤岁的元丹。凤凰修行几百年才得以涅槃重生,再由着鹤岁的性子来,他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兴许五百年都不能让他的凤火印记长成,即使谢让清等得及,谢让清寻来的司命镜、千金骨、化玉阵与花间集却不能久留在手,更何况他还要为鹤岁改命。
“我才没有不喜欢修炼。”鹤岁揉了揉眼睛,大概是他的动作有点大,连带着衣袖也往下落了一点,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鹤岁瞟了一眼谢让清,不满地说:“是你不让我自己修炼的。”
许秋客一眼就瞄到他手腕内侧的红痕,目光再往上挪,鹤岁往日偏淡的唇色也在一番蹂.躏后染上了别样的秾丽,覆上一层水光。小凤凰这个样子明显是被谢让清吃了个一干二净,许秋客不禁咂舌道:“真真是个禽兽。”
谢让清用余光扫了许秋客一眼,倒没有与许秋客计较,他问鹤岁:“困了?”
鹤岁点了点头,软绵绵地说:“我想睡觉。”
他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睡上一觉,更别说再美滋滋地睡一睡懒觉了。鹤岁每回迷迷糊糊地趴在谢让清的肩上都快要睡着了,谢让清就故意作弄他一番,就连鹤岁舔着小虎牙装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谢让清也依旧不为所动,根本不把鹤岁的威胁放在心上。鹤岁捂住嘴巴打了几个呵欠,没精打采地咕哝道:“都要困死了。”
鹤岁这会儿还没有把头发束起来,只披散在肩上,本来就不大的脸更是显出几分小巧,肤色也被衬得越发白皙。谢让清盯着鹤岁看了几眼,半晌才抬起手将贴在他脸上的青丝拂到鹤岁的耳后,而后谢让清嗓音平稳地开口道:“睡吧。”
鹤岁想让谢让清陪自己一起睡觉,他眨巴着眼睛问谢让清:“你不睡吗?”
谢让清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地瞥向许秋客,他用眼神向鹤岁示意许秋客还在这里,自己不能陪着他,“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那你不许再吵到我了。”鹤岁没心没肺地推开谢让清,没有缠着谢让清,也没有追问什么事情。他慢吞吞地说:“我要睡一整天,不对,两天。”才说到这里,鹤岁就忍不住撅起了嘴巴,他瞪了谢让清一眼,也学着许秋客的样子指责道:“禽兽。”
谢让清低笑一声,“我还可以更禽兽。”
鹤岁连忙钻进被窝里,他皱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快点走开,我看见你就讨厌。”
谢让清见好就收,没有再接着逗弄鹤岁,他把鹤岁哄得乖乖睡下,这才他与许秋客一同来到屋外。谢让清才回过身将门掩上,许秋客就追问道:“既然你用你的精元来喂养他的元丹,那么他的天劫也就跟着提前了,你打算怎么办?”
凤族一脉的天劫与涅槃向来不分彼此,天道降下数十道天雷,凤族在雷劫中浴火重生。天命星君曾经直言鹤岁活不过涅槃,他所能窥得的因果有限,是以不知确切的原由,其实只是因为凤族触怒天道,鹤岁涅槃之日正是天道发作之日。
按照许秋客的想法,鹤岁的天劫能往后拖一段时间就拖一段时间。本来鹤岁误饮月浆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现下谢让清又直接用精元来喂养鹤岁的元丹,再这样养下去,兴许要不了几日就能引来天劫。
谢让清对此却不以为意,他只是薄唇轻启,淡声道:“改命。”
“改成谁的命?”许秋客始终不赞同谢让清为鹤岁改命,世间万物讲究一个因果,既然今日谢让清为鹤岁改命,那么明日的果则全由谢让清一人承担,更何况有改就必须有还。他皱着眉问道:“既然天道要让祝长生死,那么即使改命,你也必须要给天道一个死在涅槃里的祝长生。你要如何?”
谢让清的眼帘半阖,深黑的瞳眸沾上几分冷意,他不甚在意地开口道:“我自有打算。”
第109章 我见青山11
即使谢让清没有说出他的打算, 但是许秋客还是能从他的态度中窥得一二。许秋客颇为意外地扬了扬眉,他若有所思地开口道:“难道你要……罢了。暂且不提这个,毕竟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这里, 许秋客稍微停顿了片刻, 他幸灾乐祸地问道:“那长生怎么办?你什么也不能告诉他,到时候再把他吓一跳, 完了肯定得和你发一通脾气,有得你哄。”
谢让清侧眸望了他一眼, 还是不咸不淡地说:“我自有打算。”
“忒无趣。”谢让清这幅波澜不兴的模样让许秋客失了贫嘴的乐趣, 他摇开手里的折扇, 摇着头叹道:“往日你在九天的时候无欲无求,不悲不喜,我还琢磨着你好端端的来人间做什么, 结果跟过来一看,面前有一只小凤凰鼓着脸要你抱。”
那时的许秋客也是百八十年没来过人间,他一心凑热闹,隐去形迹跟在谢让清的身后。三清山虽然不及昆仑, 但到底处处都透着新鲜,许秋客在这里拈一枝花,又到那里抱起溜不及的野兔, 灌给它一小口来自九天的玉露琼浆,等到他回过神来,只见到雪地里坐着一个雪娃娃,两只白生生的藕臂正伸着要人抱。
许秋客走近一些, 鹤岁奶声奶气地说:“这里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坐在雪地里的小家伙看起来不过三岁大小,生得倒是白白嫩嫩,那张小脸是圆乎乎的,乌黑的眼瞳也是圆溜溜的,若不是额头的凤火印记,哪怕说他是云糕片许秋客都不感到意外——毕竟这小家伙软得好似咬一口就能化开,只让人想抱在怀里疼。
谢让清却冷冷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记得长生以前只有这么小一点。”
许秋客用手比划了一下,他斜睨着谢让清,一想到这里就不由失笑道:“我当时还在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凤凰这么可爱,满山乱跑,见了人就要抱。正巧我那里什么都有,唯独少了只凤凰,我都打算好了,你要是不抱的话,我就直接把他抱回府上,结果你还是朝他伸出了手。”
谢让清的眉头一动,他自然也是记得的。小凤凰走路都走得不是太稳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谢让清把人抱了满怀,小家伙趴在他的肩上哼唧着说:“我可是凤凰,你得把我当成宝贝来疼。”
就算他不是凤凰,谢让清也会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爱,只是他没有长大的时候是小宝贝,长大了也是谢让清的大宝贝,唯一的区别只是小宝贝有小宝贝的疼法,大宝贝又有大宝贝的疼法。
谢让清的眉眼里的冷淡融成一片,深黑的眼瞳也沾上了几分笑意,他缓声道:“那是我的小凤凰。”
——无论是怎样的鹤岁,娇气的、任性的、爱哭的、听话的,纵使是缺点,在谢让清的眼中只会一并归纳为“可爱”这两个字。谢让清爱他的无理取闹,爱他拧着眉痛呼,也爱他哭红了鼻尖要自己抱,更爱他乖乖窝在自己怀里安睡时的毫无防备。
只因是他。
许秋客这一趟过来本来是为了与谢让清商讨怎么让鹤岁躲过天劫,毕竟当初给鹤岁喂错了月浆的人是他,许秋客再怎么不靠谱,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愧疚的,谁知道谢让清早就有了他的打算,许秋客便不再多留,只同谢让清说了几句话便自行离去。
谢让清回屋陪着鹤岁躺下。
鹤岁向来缠谢让清都缠得紧,谢让清才躺下,他就抱着被子蹭了过来。鹤岁枕着谢让清的肩,又用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摆,咕咕哝哝地说梦话:“再也不要长大了,长大、长大……”
谢让清一手环住他的腰,把鹤岁拉进自己的怀里,鹤岁接着说他的梦话:“长大会屁股疼。”
完全不记得舒服得直哼唧的人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谢让清没有再哄着鹤岁和自己双修了。他倒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棋盘那里下棋,而鹤岁则坐在对面往自己的嘴里一颗又一颗地塞蜜饯,手痒起来了再时不时地偷挪几颗棋子,结果挪着挪着手腕就被抓住,谢让清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
鹤岁连忙缩回手,“你不许乱亲。”
谢让清没有搭腔,夹在指间的棋子正欲落下,一道炸雷却轰然响起,远天不再是往日灰蒙蒙的一片,滚滚黑云似敌军压境,接二连三的雷鸣响彻天际,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天劫来了。
第110章 我见青山12
鹤岁吓得手里的蜜饯都没拿稳, 还顺带把装在小碟里的零嘴一并打翻,骨碌碌地滚了一地。不过鹤岁没有理会滚落在地上的蜜饯和瓜子,他的好奇心发作, 蹬蹬蹬地跑到窗边往外面张望, 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三清山会打雷?”
谢让清起身,没有搭腔, 他缓步走至鹤岁的身边,莹白如玉的手伸出来捂住鹤岁的额头。谢让清抬手的动作看似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然而他却在不动声色地将灵力输入鹤岁的体内, “这是天劫。”
“天劫?”鹤岁歪着脑袋, 他压根没有想到这是自己的天劫,于是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幸灾乐祸地说:“这么大的雷, 劈下来肯定很疼,太倒霉了。”
谢让清的眉梢微抬,倒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将大开着的朱窗掩住, 而后嗓音平稳道:“你玩了这么多天,该修炼了。”
“才不多,一个月都没到。”鹤岁既不乐意自己老老实实地修炼, 也不乐意跟谢让清一起双修,他一听谢让清这样说,一张小脸立马皱成了一团。鹤岁忙不迭地揪住谢让清的衣袖,讨价还价道:“我明天再修炼好不好?”
“明天再修炼?”谢让清垂下眼眸扫了鹤岁一眼, 似笑非笑地问道:“不想修炼是为了偷懒,还是你更想与我一起双修?我记得上一回你说……”
鹤岁连谢让清的下文都没有听完就连忙捂住他的唇,上一回怎么样,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而且鹤岁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当时被谢让清欺负得有多么厉害,哭哭啼啼的什么都肯说。鹤岁红着脸摇头,“不要修炼,也不要双、双修。”
谢让清却没有这么好说话,他把手放到鹤岁的腰际,掌心是要将人烫着的温度,“既然不想修炼,那么我们就双修。”
鹤岁差点都要蹦起来了,他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没有说过我不想修炼,我只是现在不想修炼而已。”鹤岁越是往下说,声音就变得越小,他瞟了一眼谢让清,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是那么充分的理由,“我的蜜饯没有吃完。”
谢让清抬起黑沉沉的眼眸望着他,“乖。”
鹤岁不甘心地挣扎,“为什么不可以明天?”
谢让清没有答话,他的眉眼清朗,眼角眉梢冷得一如沾上了三清山融不开的雪花,清冷而寡淡。也许是谢让清眼底的专注与认真,也许是谢让清过于幽深的眼神,没过多久,鹤岁扁了扁嘴巴 ,蔫了吧唧地妥协道:“……好吧。”
其实鹤岁从来都不把修炼放在心上,他也对九天没有一丁点的向往,即使顾十三总是凑在鹤岁的身边说九天的仙娥有多么出尘,她们以云霞为裙裾,以月华点妆,一颦一笑都占尽风流,亦或是掀开风帘翠幕,仙宫琼楼一如珠玉嵌成,鹤岁也兴致缺缺。
对他来说,只有谢让清和零嘴是最重要的。
不过既然谢让清让鹤岁修炼,鹤岁就只好不情不愿地开始修炼。
他之前在凤栖山因为背不出口诀,还完完整整地把口诀从头到尾抄过不少遍,所以这会儿鹤岁已经能够把口诀背到滚瓜烂熟的地步,再也不会磕磕绊绊,自己胡编乱造了:“……心本无形,因境而有,苟不制六根,欲安其心,未可得也。”
鹤岁每念出一个字,外面的天色就暗上几分,轰隆隆的雷鸣一声大过一声,可鹤岁仍旧无知无觉地背着口诀,他只知道他体内的灵气难得乖乖地听从使唤,一同往元丹那里涌去,却不知道他幸灾乐祸的天劫就是冲着他来的,而且那个即将要渡劫的人就是自己。
谢让清紧盯着鹤岁,在他确定并无大碍后,这才将千金骨与花间集放入化玉阵的阵眼里。他捻诀将灵力注入司命镜,古朴的镜身显出纵横交错的白线,这些白线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是世间万物生来既定的轨迹。
谢让清没有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一颗血珠被掸入镜中,下一秒,谢让清就感应到属于鹤岁的轨迹——那是一根隐于一隅,几欲彻断开的白线。
“轰隆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入镜中,惊雷也在此刻陡然炸开。谢让清面色如常地抚上白线,他阖上眼眸,再度捻诀,不肖片刻便抹去了白线与鹤岁的联系,转而将自己的神魂附着于此。
完成这一切的谢让清抬起眸,他的余光扫过鹤岁的脸,眸色深深地看了他几眼才一言不发地走出屋内,直至挺拔的身姿融入三清山的皑皑白雪,再看不见。
然而鹤岁却不期而然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谢让清?”
鹤岁背口诀真的只是背口诀,根本就没有入定。他背累了想偷懒,正要偷瞄一下谢让清在做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人。鹤岁跳下床跑来跑去,他问系统:“谢让清在哪里?”
系统这个时候倒挺配合的,它没有跟鹤岁卖关子,“三清池。”
鹤岁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抱怨道:“他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谢让清是怕天道降下来的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会把你吓着了。”系统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谢让清刻意瞒着鹤岁的,它说得很是干脆,“本来要渡劫的那个倒霉蛋就是你,人家别人十道天雷就够了,你得足足降下七七四十九道,完了还不能成仙。谢让清舍不得你疼一下,给你改了命。”
系统怕鹤岁听不懂,又补充道:“天道把谢让清误认成你,你现在赶过去,还能再见他一面。”
鹤岁有点懵,系统故意夸大其词,催促他说:“你再磨蹭一会儿,没准以后连谢让清的一面都见不上了。”
鹤岁终于反应过来了,光着脚往外跑。
而谢让清那边,一道又一道的天雷穿破虚空,照亮大半昏暗的天际,却不过须臾。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让清皱着眉拭去唇边的血迹,再承下最后一道雷劫,他便可以舍去这凡胎,代替鹤岁消失于三界,不留灰烬。
谢让清本就做此打算,只是他漫不经心的一瞥,倏然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瞳。
跑过来的鹤岁揉了揉眼睛,他隔得老远就看见谢让清被天雷击中了好几下。鹤岁吸着鼻子说:“你什么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