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46)
鹤岁本来就已经够烦人的了,系统并不想再体验一下更艰难的送命模式。说起来它以前还会催促鹤岁做任务,这会儿简直连提都懒得再提,当时一来到这个世界,系统就把大致背景给鹤岁讲了一下,然后冷静地告诉他这个世界的主题是“求不得”。
至于怎么求不得,系统当然没有那么好心地给鹤岁剧透,它甚至连任务也没有告诉鹤岁是什么,非常的消极怠工。
毕竟系统知道,它的这个宿主是个恋爱脑,日常除了撒娇就是发脾气要抱抱,整天不是吃吃吃就是睡睡睡,哄几句就能给吃干抹净,渣都不剩,都这样了还让他找出谢让清的真实身份简直是为难人。
鹤岁听完见这个世界的主题是求不得,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把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全部数了一遍,然后发现只剩下主题是“生”的世界还没有去过了。鹤岁盯着自己的手指头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问系统:“那就还剩下一个世界了。你说下一个世界、下一个世界我会不会生……生……”
他自己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是小凤凰一身花里胡哨的羽毛,看不出来脸红,鹤岁现在一准儿从头红到尾。他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也生不出来呀……不对。我根本就不会怀宝宝。”
系统:“……”
它还没有说到底是哪个生!
总而言之,这一个世界系统不抱什么希望就算了,它连下一个世界也一并心如死灰了。
“这里的露水不好喝。”
鹤岁这几个月已经把三清山上下每个地方的露水全部都喝了一遍,三清山再怎么说也只是坐落于人间的一座山,即使它被称为仙山,终究还是不如昆仑仙境的,甚至就连这里的露水也没有昆仑仙境的露水那么甜。鹤岁把谢让清的手推开,才说完自己没那么难养就撅着嘴巴说:“我想喝昆仑山的露水。”
一点儿自知之明也没有。
昆仑位于九天之上,它之所以被称作昆仑仙境正是因为灵气充沛,天宫里的大多数仙人也居住在此,处处是洞庭仙居。谢让清尚是一介凡人,自然不能在那里为鹤岁采集来露水,他若有所思道:“过几日我要去一趟瀛洲,也许那里的露水你会喜欢。”
鹤岁眨了眨眼睛,瀛洲是上古仙境,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他慢吞吞的问道:“你去瀛洲做什么呀?”
谢让清垂下眼眸,他的目光从鹤岁的身上缓缓掠过,半晌才轻描淡写道:“去那里……找一个东西。”
其实比起问他去瀛洲做什么,鹤岁更想问的是谢让清带不带自己一起去。不过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歪着脑袋瞄了谢让清几眼,只见他的面上带着惯常的冷淡,就决定先扮个可爱再说。
于是本来还歪三倒四地坐在他怀里的鹤岁一骨碌爬了起来,鹤岁用白生生的藕臂抱住谢让清的脖颈,然后趴到他的肩上蹭了几下才脆生生地说:“我也要去。”
鹤岁的眼神软软的,语气也软软的,乌黑的瞳仁漾起湿漉漉的水光,单是看一眼就让人的心底软成一片,更别提这个小团子还专门装起了乖巧,小手揪着谢让清的衣袖晃来晃去,哼哼唧唧地撒娇。
然而谢让清却不为所动,“你不能去。”
鹤岁委屈巴巴地说,“我可以去。”
谢让清赶赴瀛洲是为了那里的花间集。自上古伊始,花间集、司命镜、千金骨与化玉阵分别遗落九州,它们由洪荒仙人注入神魂,镇守八方太平,使天上、地下与人间分隔,以至于鬼祟不得入内,妖邪不得入侵,甚至就连九天之上的仙君也为此,不得轻易来到凡间。
瀛洲一行势必不太安全,谢让清自然不会把鹤岁带在身边。他把一颗果实喂进鹤岁的嘴里,即使谢让清的语气与往常无异,但是字里行间却是任何没有商量的余地,谢让清不容拒绝道:“乖乖待在这里。”
鹤岁当然不肯乖了,这下子他就连可爱也装不下去,垮下一张小脸不大高兴地咕哝道:“你要是敢把我一个人丢在三清山,我就要回凤栖山。我要告诉其它的凤凰你欺负我,然后让他们用凤火、用凤火……不行。我要让我的族人来吐你口水!”
第102章 我见青山04
鹤岁仗着自己有凤凰撑腰, 三番五次地闹脾气胡乱威胁人,谢让清本该为此而不悦,但是他的眼底有惯常的冷淡与疏离, 却唯独没有任何不悦, 只因鹤岁这副耍赖的模样实在是可爱——怀里的小家伙肤色白净,两腮鼓起来, 眨巴个不停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
只是看一眼,心就软了下来。
尽管凤族先前费尽心思为鹤岁寻来各种仙果与灵丹, 哄着他全部吃下肚, 但是鹤岁是凤凰的时候不过巴掌大小, 甚至就连他化身成人,也只是一个短手短脚的奶娃娃,整天只会扁着嘴巴哭唧唧地要抱抱, 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体型优势占便宜。
就算后来被送到了谢让清这里,尽管凤皇交待过只要不喂他吃人间的菜肴就可以,但是鹤岁还是不太爱吃凡间的花果,谢让清为了能让他吃饱肚子, 出入各种地方为鹤岁找来许多果实。
有些果实带有稀薄的灵气,即使味道不是那么甜,鹤岁却很少再抱怨了, 他总是抱着比自几两只小手都还要大一点的果实,跟只小仓鼠一样埋头小口小口地咬,他知道谢让清给自己找来这些肯定不容易。
除此之外,更何况鹤岁还想赶紧长大, 不要再这么圆滚滚的一只了,大凤凰看起来又威风又漂亮,他也想长成这样,而且以后还能保护谢让清。
“三清山上还有许多人。”谢让清从来都不把鹤岁的无理取闹放在心上,鹤岁再怎么任性,他的语气也不曾变过,总是淡淡的。说罢,谢让清稍微抬起手,用他的指腹拭去鹤岁脸上的果实汁水,这才又轻声道:“更何况师妹也会过来陪你玩。”
“我才不跟她玩。”鹤岁可是很记仇的,上回就是柳依依叫的自己小胖子,他决定单方面跟柳依依绝交几天。鹤岁揪住自己软乎乎的小脸捏了几下,然后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小胖子,我只是、只是脸有一点软而已。”
照他这样说,鹤岁软得可不止是脸了。不过谢让清倒没有多说什么,鹤岁这边捏完自己的脸又不怎么老实地把谢让清的手抓过来,他把自己白生生的小手放进谢让清的手里比来比去,明明是他自己的手太小,还不讲道理地责怪道:“都怪你的手太大了,我都握不住。”
闻言,谢让清不紧不慢地合上五指,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那只白白嫩嫩的小胖手就这样被牢牢握住。谢让清垂眸盯着鹤岁露出来的那截手腕看了几眼,半晌才不咸不淡地说:“除了师妹,许秋客也会过来。”
谢让清生性冷淡,与他交好的人并不多,而许秋客正是其中之一。许秋客似乎对于照顾凤凰这类的上古神兽很有一套,所以每回过来都要把鹤岁捉过去检查一番,再给鹤岁喂上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和丹药,以至于鹤岁现在一听见许秋客的名字,就觉得嘴巴里有点苦。
于是鹤岁忙不迭地摇了摇头,他哼哼唧唧地说:“我不要他们陪我玩儿,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瀛洲。”
谢让清的眼帘半阖,深黑的瞳眸里满是无懈可击的平静,他的目光掠过鹤岁额头那里的凤火印记,尽管在这些日子里,鹤岁的个头儿并没有长多少,但是他的确是长大了些,至少额间的朱砂痣已经破开,错落有致的花瓣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小花苞。
沉默了片刻,谢让清嗓音平稳道:“你太小了。”
“我不小。”鹤岁鼓起脸,不是很服气,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努力地说服谢让清把自己一起带上:“其实我已经有几百年那么大了,我可以用凤火烧人,到时候你讨厌哪个人,我都可以帮你来揍他,你把我一起带上,肯定会很有用的。”
鹤岁的唯一用处大概就是闹个不停,但是他自己并不肯承认,自己把自己夸完还非要变回凤凰,给谢让清喷个火看看。于是变回了小凤凰的鹤岁趾高气昂地站到谢让清的肩上,“啾~”
微弱的火光随即窜了出来,鹤岁又“啾啾啾”的叫了好几声,火势终于大了一点。
小家伙只顾着得意,压根都没注意到谢让清的眸底掠过几分笑意,而那火光又映入谢让清黑沉沉的眼眸里,明明灭灭,光泽温暖,甚至一度将谢让清眉眼间的冷意彻底融开,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谢让清说:“乖一点。”
他这样说就还是不肯带上自己,鹤岁顿时泄了气,小家伙蔫了吧唧地化为人形,从谢让清的腿上跳下去,再短手短脚地爬上床,撅着嘴巴气呼呼的。
鹤岁钻进被窝里,闷声闷气地说:“讨厌你。”
谢让清恍若未闻,他起身将半开的木窗合紧,这才缓缓走至床边,把裹成一团的小家伙往上抱了点,免得鹤岁把自己捂得喘不上来气,睡一半又哼哼唧唧地闹腾起来。
鹤岁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谢让清哄自己,他“呼啦”一下坐起来,一整张小脸都在被窝里闷得红扑扑的。鹤岁睁圆了眼睛,气鼓鼓地说:“我这么生气,你都不哄我一下。”
谢让清垂眸瞥了他一眼,气闷不已的小团子就坐在那里,浓密而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奶白的肤色既是上好的瓷釉,也是香甜柔软的雪片糕。
望着望着,谢让清伸出手来,修长莹白的手指将鹤岁贴在脖颈那里的青丝拂开。谢让清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哄?”
鹤岁一听就来了劲儿,他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瞳,手指头指着自己粉嫩嫩的嘴唇,红着脸说:“这里要亲一口。”
谢让清的眉头一动,“亲一口?”
鹤岁用力地点了几下头,他弯着眉眼,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两腮的小酒窝也若隐若现。鹤岁有点紧张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头,他软着声音商量道:“只一口。”
谢让清却不为所动,他语气淡淡地交代道:“掌门有事要与商量,你既然想睡觉,那么就乖乖地躺好。”
这个人不仅去瀛洲不带自己,连亲也不肯给自己亲一口,鹤岁不大高兴地瞟了他一眼,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谢让清的唇畔。
鹤岁敢做不敢当,亲完就立马缩回了被窝里,不过鹤岁还记得把锦被往下拉一点,他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再瞄一眼谢让清,不过谢让清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鹤岁沮丧地滚进被窝时,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谢让清眉梢微抬。谢让清向来不喜欢别人的亲近与碰触,却在此刻对鹤岁的举动格外纵容,他甚至没有拭去鹤岁沾在唇畔的口水,而是用唇舌掠过鹤岁留下来的水迹。
谢让清稍微掀起眼帘,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嗓音沉沉道:“快点……长大。”
鹤岁也想快点长大,这样谢让清就不会只把自己当成一只凤凰来对待了。可是能不能长大又不是鹤岁自己能够决定下来的,他瓮声瓮气地问系统:“为什么不管我吃多少,都还是这么小一点?”
系统气定神闲地纠正道:“你哪里这么小一点,你分明就是这么圆一坨。”
鹤岁:“……”
系统又说:“你没有仙骨,以前吃了那么多灵果和仙药,灵力都堆积在体内,要是修炼的话还能慢慢消化,但是你又总是偷懒。现在只能等到你体内的灵气积满,再有人给你疏通一下,你就可以长大了。”
系统难得给他耐心地解释了几句话,可是鹤岁才听了个开头就抱着锦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鹤岁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大凤凰,远天的斜阳穿透云层,万丈霞光在眼前一一铺陈开来,而鹤岁掠过这片云蒸霞蔚,他那颜色鲜丽的尾羽所到之处燃起星火点点,与这片余晖交相辉映。
大凤凰掠过人间城楼,掠过仙山楼阁,最终停留在皑皑风雪中。有人向鹤岁缓步走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雪袖里伸出,谢让清为他拂去身上雪花,轻声唤道:“岁岁。”
鹤岁这边做个梦都美得他咯咯笑出了声,这让才推开门的谢让清手下的动作一顿。他侧眸向床上的小家伙扫去一眼,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鹤岁已经从床头滚到了床尾,嘴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梦话,“我、我长大了。”
鹤岁睡觉不老实归不老实,但是白生生的小手却无意识地紧攥着被角,他自己滚来滚去,连同锦被也被一同扯来扯去,小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央,满脸都是毫无防备的天真。
谢让清回过身,风雪挟裹着彻骨的寒意渗入屋内,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几株红梅尚在争妍斗艳。四下里本是空无一人,谢让清却蹙起了眉,他不悦地问道:“还不进来?”
话音才落,许秋客就凭空出现在门前。他一身青衫穿得倒是闲适,可甫一进门就把手里的折扇丢到桌上,几欲破口大骂:“你——”
谢让清不咸不淡地抬起眼,“不要把长生吵醒。”
“我堂堂天界三……”许秋客压低声音,话只说了一半,硬生生地改口道:“三天两头被你差使过来养灵宠,就算是上古神兽,也不是你这个养法。”
谢让清自然知道虚不受补这个道理,但是倘若不补,鹤岁的身体只会比现在更糟。他无动于衷地问道:“我要的月浆带过来没有?”
“你知不知道月浆几百年才有一小滴?”许秋客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他没好气地说道:“月仙问我要多少,我直接捞出了一个瓷瓶说给我灌满,她的脸都要青了。”
谢让清不理会,他将月浆收好,这才淡声道:“司命镜、千金骨与化玉阵我已经拿到,现在只剩下花间集,过几日我会去瀛洲一趟,你暂且照顾一下长生。”
“你真的要给他改命?”许秋客不赞同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天道是什么德行。前几日我闲来无事,还特意去天枢星君那边翻了翻天命薄,凤族这几百年来除了长生再无后人,还不是执意与龙族作对,天道容不下他们?凤族这一脉注定要断在这里,长生也会夭折。”
谢让清抬起眸,他眉眼里的骄矜显出几分不可一世,纵使目光无波无澜,可深色的瞳眸里沾上了不屑与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谢让清一字一字道:“不过是天道。”
“不过是天道?”许秋客听了就来气,他嚷嚷道:“就算没有天道,凤凰是你这样养的吗?今天让我去醉翁道人那里要妙灵丹,明天又让我给你找千金骨,我好不容易从瑶池那里装了一葫芦的水给你带下来,结果你跟我说他不喜欢,让我带一点天池的水过来。就你这样,别说涅槃了,他没准儿明天就能直接飞升到九天。”
谢让清并不搭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怕疼。”
许秋客都恨不得甩袖子走人了,他再一次地郑重其事地对谢让清说:“这是最后一次。”
第103章 我见青山05
鹤岁这一觉直接从正午时分睡到了暮色四合, 他的眼睛都还不大睁得开,就睡眼惺忪地找起了谢让清。没过多久,鹤岁瞄见山水屏风的另一侧有两道熟悉的身形, 谢让清在和许秋客在那里下棋。
鹤岁从床上跳下来, 他光着脚“吧嗒吧嗒”跑到谢让清的身旁,再自顾自地爬进谢让清的怀里。鹤岁舒舒服服地坐好, 他揉了揉眼睛,仰起头问谢让清, “你们一直在下棋?”
谢让清盯着棋盘,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鹤岁, 他将夹在两指间的黑子徐徐落下,半晌才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下棋有什么好玩的呀?”鹤岁眨了眨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睛黑白分明, 里面湿漉漉的一片,水泽莹润。鹤岁想让谢让清陪自己玩,他扯住谢让清的另一只手,边晃边说:“根本就没有我好玩。”
谢让清的眉梢一抬,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鹤岁一眼,随即留意到这个小家伙是光着脚跑过来的。谢让清垂眸望着那两只白嫩嫩的小脚,淡声问他:“不冷?”
“冷。”
这个时候就算不冷也要说冷, 鹤岁连忙在谢让清的怀里缩成了一小团。他低下头拽住谢让清的手指,软绵绵地说:“你抱一抱我,我就不冷了。”
谢让清还没有什么反应,许秋客就先“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他摇开折扇,戏谑地问道:“长生,你真的是凤凰?黏人黏成这样,怕不是跟屁虫才对。”
鹤岁瓮声瓮气地说:“要你管。”
许秋客把手里的白子放下,他一连看了鹤岁好几眼,又笑倒在桌上。许秋客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捏着自己的下巴,啧啧叹道:“凤族那么爱美,怎么就你这只小凤凰是圆滚滚的一只,你的族人都没有嫌弃你?”
鹤岁的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他凶巴巴地说:“没有!”
眼见着这只小凤凰都要跳脚了,许秋客还是没有收敛一些,他语重心长地说:“往后少吃一点儿,你看看你自己,再过一段时间估计连飞也飞不起来了。”
“我吃得再多也不关你的事儿。”鹤岁恼羞成怒道,他鼓着脸气呼呼地说:“我又没有吃你的果实。”
“没有?”许秋客趁机捏了一把鹤岁的脸,他笑吟吟地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赶紧把你吃下肚的仙果和仙草给我还回来,反正喂你吃再多也不涨个儿,我都嫌浪费了。”
鹤岁推开许秋客的手,毕竟吃人嘴短,他没法儿再回嘴了,只好一头扑进谢让清的怀里,让谢让清给自己撑腰。鹤岁扁着嘴巴唧唧地告状:“他欺负我。”
谢让清把鹤岁披散着的长发束起,“不用理会。”
鹤岁不依不挠地在谢让清的怀里蹭了几下,他闷声闷气地问道:“我真的很圆?”
谢让清握住他白生生的小手,轻声道:“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