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4)
想到这里,柏知寒神色不明地敛下眉目。
等他再度抬起眼时,眸中又是一片无波无澜。柏知寒不咸不淡地说:“和你做朋友……我答应你。”
第7章 心肝宝贝07
“谁要和你做朋友。”
鹤岁本来就红扑扑的脸更红了,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得发个脾气才对,于是怒气冲冲地说:“你又在偷听我说话!”
柏知寒淡声道:“恰巧听见。”
鹤岁气哼哼地说:“什么恰巧听见,你就是在故意偷听我和柯见梦讲话。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你知不知道——”
他还在控诉柏知寒的罪行,柏知寒却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巧克力。修长的手漫不经心地剥开锡箔纸,柏知寒把巧克力送进鹤岁的嘴里,说:“还你。”
顿了顿,柏知寒的眸中掠过些许笑意,他又说:“下一次我再听见你说关于我的话题,会提前告诉你,我就在你的身后。”
要不是巧克力太好吃,鹤岁都要和他翻脸了。不过就是这样,鹤岁也没忘记表明自己的立场,他含着巧克力含糊不清地说:“我才不想吃巧克力,我准备留给小表哥吃,是你非要塞进我嘴里的。”
“沈容秋也不吃。”
柏知寒单手撑着下颔,慢条斯理地说:“他让我把巧克力带给你。”
鹤岁:“……”
好歹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是不管怎么样,锅都得柏知寒来背,谁让他不早说,故意看自己出糗。于是鹤岁一连好几天都对着柏知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次倒没有气到变形,只是一怒之下把游戏的段位都给打了上去。
最近学校开始为百年校庆准备节目,作为升学率居于首位的重点高中,双休日、节假日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几乎都是不存在的,也只有校庆那三天可以让人稍微放松放松。谁知道校长一声令下,他要求今年的校庆舞台上高三的每个班都必须上台表演一个节目,而且节目形式还得新颖有趣。
这本来是和鹤岁没什么关系的,该愁的人也是作为文艺委员的楚楚嫣。然而这天鹤岁正信誓旦旦地跟系统说没有它的金手指自己也可以写完一套卷子,结果他拿着笔没过五分钟就睡得东倒西歪。
楚楚嫣把鹤岁叫醒,眨巴着她的大眼睛,期待不已地说:“怂怂,校庆我们班准备演一个话剧。有几个角色还没定下来,我觉得其中有一个很适合你。”
鹤岁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楚楚嫣,没反应过来。
楚楚嫣又说:“这个角色你只要露个面就行了,也没有什么台词。而且就算后面剧本有什么改动,你也不会超过两句话。”
“我不演。”
鹤岁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大概是还没彻底醒过来,就连发现自己枕着柏知寒的肩膀,鹤岁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呆呆地坐了好半天才抬起白白嫩嫩的手捏了捏脖颈,仰起脑袋抱怨道:“脖子睡得好疼。”
声音软绵绵的,语气又满是委屈。
他东倒西歪地靠在人家肩上睡了大半个下午,自己倒先抱怨起不舒服来。柏知寒的目光从鹤岁脸上掠过,直到他看见鹤岁垮下的衣领间一片雪白,而隐约可见的锁骨极为漂亮时,神色变得有些不甚明朗。
“拜托你了。”楚楚嫣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适合演这个角色的人我觉得只有你,别的人都不行。”
鹤岁疑惑地问她:“为什么别的人不行?”
楚楚嫣支支吾吾地找了理由都以失败告终,只好笼统地说:“反正、反正我们都觉得这个角色真的很适合你。”
鹤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答应。”
楚楚嫣有点心虚地说:“你这么好看,当然只有你能来演。而且那个角色和你一样,人见人爱的。”
“那好吧。”
鹤岁不经夸,一听她这么说,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不过鹤岁可没忘记楚楚嫣叫自己怂怂,他睁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故意凶巴巴地说:“演就演。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能叫我怂怂,否则我就和你翻脸。”
“好好好。”见他没有多问就答应下来,楚楚嫣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下来。她把手上准备好的剧本放到鹤岁的桌子上,说:“时间有点赶,放学就要开始排练。剧本先给你,你大致看一下,你的角色我已经给你做了记号。”
鹤岁好奇地翻起剧本来,楚楚嫣却笑眯眯地瞟了一眼柏知寒,不着痕迹地朝着他比了一个“V”的手势。
剧本的名字叫《王与玫瑰》。
故事发生在古巴比伦的那森王朝,即将出征的安律王步入他为伊蒂丝公主所建造的华美宫殿之中向她道别,而公主却站在玫瑰花丛中转身就走。
伊蒂丝公主身后淡色的长裙掠过玫瑰娇嫩的花瓣,艳丽的花枝衬出她瓷白的肤色。她微微蹙起眉,尽管神色并无任何愉悦之情,可也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为了讨她的欢心,安律王为她建造华美宫宇,为她搜集世间珍宝,更为她亲手种下了这片玫瑰花海,可无一是伊蒂丝公主喜欢的,于是安律王只得将希望寄托于他国,决定出征。
一开始的确很顺利,直到安律王的军队遭到埋伏,而他也身受重伤的时候。此时安律王失去了他忠心耿耿的士兵,也失去了他所掠夺而来的财宝与奴隶,他独自坐在荒凉的山上遥遥望向故土,最后步伐坚定而缓慢地走下山去。
安律王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
他出众的领导能力很快得到赏识,从普通的士兵,到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安律王用了两年。他又用了三年的时间,收复了周围的疆土,并一雪前耻,最后安律王满载着荣耀与无数奇珍异宝,回到了他的国土。
归来的安律王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伊蒂丝公主的宫殿。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华美的宫殿已不复存在,满地都是玻璃与瓷器的碎片,他所亲手种下的玫瑰花海也成为一片焦土,伊蒂丝公主更是不知去向。
有人告诉安律王,伊蒂丝公主逃走了。
也有人告诉安律王,伊蒂丝公主死了。
却没有人敢向安律王提起,伊蒂丝公主曾赤着脚,践踏着一朵朵玫瑰。花刺毫无怜惜地刺入娇嫩的肌肤,她纤细的脚踝淌着血,一步一步走过玫瑰花海。
而花海的尽头,是安律王为她精心修建的牢笼。
唯有死亡能将她带离。
剧本不长,鹤岁很快就看完了。他瞪圆眼睛还想质问楚楚嫣为什么框出来的几段文字都是关于伊蒂丝公主的剧情,结果楚楚嫣却先声夺人:“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鹤岁垮下脸不情不愿地说:“你又没有跟我讲要演公主。”
楚楚嫣非常坦诚地说:“我要是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鹤岁:“……”
他赖皮赖不过楚楚嫣,蔫兮兮地趴在桌子上皱巴着一张脸,又把剧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而看来看去又不能把伊蒂丝公主改成伊蒂丝王子,鹤岁郁闷到都忘记了他还在和柏知寒生气,他不大高兴地凑到柏知寒身边,指着剧本上的伊蒂丝公主说:“你看。楚楚嫣还说什么只有我适合,我和她的性别一点也不适合。”
柏知寒在此之前就看过剧本,他没有抬起头,只是说:“你有她的骄纵。”
有的人生来就受尽宠爱,哪怕将心捧给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珍贵也视若无睹。
鹤岁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问柏知寒:“你都没有看,怎么知道伊蒂丝公主是什么性格?”
柏知寒语气平平地说:“我也参演。”
“你演什么?”鹤岁的兴趣来了,他凑近柏知寒,好奇地问:“是那个什么王吗?还是他手下的士兵?”鹤岁一连说了好几个比较重要的角色,只是柏知寒都没有什么反应。他又想了想,最后歪着脑袋说:“都不是的话……只有那个胖侍女了!”
柏知寒望了他一眼,眉眼间的冷淡已缓和了不少,“弹琴。”
鹤岁一听,更不想干了。他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说:“一点儿也不公平,我也可以弹琴的。小星星或者两只老虎,指哪弹哪,倒着来都行。”
第8章 心肝宝贝08
放学后的话剧排练安排在舞蹈室里。学校财大气粗,专门为艺术生修建了一座艺术楼,一楼是舞蹈室和声乐室,二楼就是舞台,简直无缝对接。
尽管楚楚嫣为了把人哄过来,没有告诉鹤岁要他演的角色是伊蒂丝公主,但是至少没有台词是真的。鹤岁抿着嘴在班长的指挥下走了一趟,楚楚嫣捂着心扑过来,讨好地说:“爱您爱您。”
舞蹈室里有点闷,人还扎堆地挤在一起,鹤岁的脸也红扑扑的一片。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看见窗户是开着的,只好没精打采地说:“我才不要你的爱。”
“你居然忍心拒绝本仙女。”楚楚嫣故作生气地抬起手,戳了戳鹤岁的脸,过了一把瘾。她笑嘻嘻地说:“要不是看在你可爱的份儿上,我才不会饶过你。”
鹤岁皱着脸咕哝道:“谁要你饶了,我又不怕你。”
“你看,周从心,跟从你的内心,那不就是怂。”楚楚嫣一脸正直地解释。况且鹤岁除了名字,长相也很具有欺骗性。他的眉眼生得漂亮,更别提黑白分明的眸间总是覆着一层水汽,望向别人时眼神也透着些许无辜,看一眼就让人心软。“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莫名有种得保护你的责任感。”
系统为楚楚嫣补充道:“或许这就是母性的光辉。”
鹤岁瓮声瓮气地威胁系统:“你再乱说的话,我就什么也不干了,鬼要管任务是什么,我俩一起完蛋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问鹤岁:“你什么时候管过你的任务了?”
鹤岁:“……”
楚楚嫣又跟鹤岁贫了几句就被班长叫过去看排练,鹤岁本想趁机开溜,结果还是被楚楚嫣抓了个正着,他气哼哼地说想出去透透气,这才被放行。不过没走多远,系统突然问鹤岁:“你想不想搞事情?”
正巧鹤岁听见了断断续续的琴音,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想不想搞柏知寒的。”
系统意味深长地说:“没有想到你的志向居然这么远大。”
鹤岁:“……”
老开黄腔烦不烦!
不管怎么样,鹤岁还是垮着一张小脸站在了琴房的门口,并且在系统的再三催促之下,鼓起两腮不怎么情愿地推开了门。
流泻的琴音乍然入耳,明明只是一墙之隔,此刻听来却要生动不少。柏知寒背对着鹤岁坐在钢琴前,他的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骄矜与优雅。手指缓慢却又不失力度地按下琴键,从指尖淌出的乐声清脆活泼,而放在钢琴上的手修长优美,莹白如玉。
鹤岁眨了眨眼睛,有点想临阵脱逃。
可在他将想法付诸于实践之前,琴音戛然而止。
柏知寒偏过头,不咸不淡地望了鹤岁几眼便收回目光。他将五线谱从钢琴架上拿下来,逐一审视着每一个音符,漫不经心地问鹤岁:“怎么了?”
鹤岁支支吾吾地说:“舞蹈室里好闷,我想出来透气。”
舞蹈室里闷,琴房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鹤岁说完脸就红了。他偷偷抬起眼看了看柏知寒,只见柏知寒神色微敛,蹙着眉在五线谱上涂涂改改,好似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借口真的很烂。
“你在写什么?”心才放下去,好奇心又上来了。鹤岁慢吞吞地磨蹭到柏知寒的身旁,探头探脑地看了眼五线谱,上面都是他不认识的音符。于是鹤岁随口问道:“难道你在写歌?”
柏知寒低低地“嗯”了一声。
鹤岁稍微想了想,又问他:“是不是给话剧写的?”
柏知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黑沉沉的眸子盯着鹤岁看了一眼,才缓缓地开口:“给伊蒂丝公主写的。”
“那就是给我写的!”
鹤岁这会儿倒非常自觉地接受了自己得演伊蒂丝公主的设定。他忍不住问东问西,伸出手指头指着五线谱上的音符挨个问柏知寒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活脱脱一个好奇宝宝,还不能不理。
到最后,柏知寒放下五线谱,若有所思地问鹤岁:“你想学钢琴?”
“我觉得我会弹。”鹤岁歪着头笑得可爱,他眉眼弯弯,两腮的酒窝若隐若现。鹤岁伸出手把柏知寒往旁边推了推,然后坐下来数了数琴键,手指一个一个地按下去,尽管断断续续,但能听出是小星星的旋律。
他得意洋洋地说:“我还可以弹两只老虎。”
“指法不对。”柏知寒的眸间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眼角眉梢的冷意被冲淡了不少。他起身为鹤岁纠正手上的动作,然后带着鹤岁又把小星星弹了一遍,“手腕放松。”
鹤岁选择放弃,“太难了。”
他会弹小星星和两只老虎还全是靠数字简谱,简单到很容易让人膨胀。这样想着,鹤岁正打算仰起头和柏知寒说话,却没想到此时两个人凑得极近,他一不留神就蹭到了柏知寒的唇畔。
有点凉。
脑袋里面“嗡”地一声就炸开来,鹤岁呆呆地睁圆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亲了柏知寒一口。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的姿势也变得有点奇怪。柏知寒俯下身,鹤岁几乎被他半搂在怀中。黑板交错的琴键上,柏知寒压着他的手,一眼看去只像是十指交缠。
鹤岁的脸色爆红,他从柏知寒的怀里钻出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你说话,谁知道、谁知道……”鹤岁的目光飘忽不定,他都不敢看柏知寒的面色,超级小声地说:“……亲到你了。”
“没关系。”
柏知寒站直身子,语气如常地说:“是我自己没有躲开。”
“也是,你可以躲开的。”鹤岁还是有点没缓过来,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红着一张脸,自己哄自己:“我看不见你,但是你能看见我。你要是躲一下的话,我就不会……亲到你了。反正、反正我不管,这是你的错,我什么也看不见,就算亲了你一口,我也不会对你负责的。”
甩锅到后来,鹤岁自己都快要把自己给说服了,然后——
“啪嗒。”
鹤岁咬在嘴里的勺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周母让人重新给他拿了一个勺子,担忧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从回来到现在都神魂不守舍的?”
“他要是真的不舒服早就开始闹了,哪里还能这么安静地坐着。”周父瞥了一眼鹤岁,几天没睡书房胆子又大起来了,居然还和周母算起了旧账:“都是被你给惯的,一身坏毛病,当时我就说早点送去上学你舍不得。”
周母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地说:“还有客人在呢。”
周父秒怂,殷勤备至地招待起柏知寒来。
晚上鹤岁是坐的柏知寒的车回来的。八点他正要走,司机却打来电话说家里出了事不能来接鹤岁,让鹤岁蹭一下别人的车。他还能往哪儿蹭,琴房里就只有他和柏知寒两个人,于是鹤岁只好愁眉苦脸地问柏知寒:“我能不能坐一下你家的车?接我的司机来不了了。”
反正他这一晚上什么脸也没有了。
鹤岁被送到家门口,周父和周母正在外面候着,于是自然而然地把柏知寒留下来吃一顿晚饭再走。
“世侄啊,我们家怂……从心真是麻烦你了。他打小就磨人,身体也不好,又喜欢使点小性子,本来送他上学你周阿姨就不答应,怕被人欺负,结果还被分错了班。我们本来担心容秋不在,没人能看顾他,幸好和你分在了一块儿。”
周父对鹤岁的嫌弃都只是嘴上说说的,鹤岁每回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他的反应也不小,“你周叔叔我想拜托你一下,帮忙照顾照顾我们家从心。”
柏知寒侧眸望向正在喝牛奶的鹤岁,没有拒绝。
鹤岁一口气喝完牛奶,趴到桌子上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爸,上次就是他害得我流鼻血,你还要他照顾我,下次没准我们可以直接医院相见了。”
周父瞪他一眼,“你给我老实点。”
鹤岁向周父做了一个鬼脸,蹬蹬蹬地就往楼上跑,让周父哭笑不得。周母略带歉意地对柏知寒笑了笑,倒没有把人叫住,只是说:“我们家从心有点不懂事,他从小就被宠坏了,以后真的是要麻烦你。”
“没有关系。”柏知寒态度自然地说:“他会住院的确是我的错。我答应过从心,会对他负责。”
第9章 心肝宝贝09
吃过晚饭后周父又与柏知寒稍作寒暄,这才将人客客气气地送到门口。周父摇头晃脑地感慨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沉稳,以后肯定不简单。”
周母端着水果拼盘从他身边走过,凉凉地觑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是啊,不像怂怂,被我惯出了一身坏毛病,娇气得很。”
周父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讨好道:“你端着水果做什么?快来这里坐着,好好休息休息。”
周母没理他,自己上了楼。
这时候鹤岁正趴在桌子上玩游戏,周母把水果拼盘放到一边,笑着说:“容秋告诉我们,你要在学校的校庆上表演话剧,到时候我和你爸一定得去给你捧捧场。”
鹤岁咕哝着抱怨:“小表哥的话真多。”
“他也是怕我们担心你。”周母对沈容秋这个侄儿除了血缘上的亲近外,还充满了感激,毕竟沈容秋从小就陪着鹤岁玩,也总在学着照顾他。不过这些周母并不准备说,她问鹤岁:“最近身上还有没有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