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受的反击(14)
他能听到陈树达的心跳,温柔的,规律的,似小锤敲击,透过贴紧的皮肤,叩进胸腔里去。
林羽白不敢乱动,轻手轻脚缩着,大·腿微微分·开,碰到勃勃跳动的东西。
陈树达的血汹涌向下,他把金刚经心经背过数遍,身体越来越烫,乌龙茶香挤满房间,几乎爆裂出来。
林羽白扭身想躲,陈树达把人夹紧,小腹贴在一起:“小橘子别动,胃好疼呀,来给我暖暖。”
他情真意切示弱,林羽白不敢动了,乖乖趴他身上,手臂支撑床铺,虚虚贴上身体。
陈树达抚上他脖颈,像抚摸不听话的小猫,一下一下,抚平林羽白的焦虑,让他昏昏欲睡,神智耗散,坠入沉沉迷雾。
他趴在陈树达身上,两臂垂落呼吸清浅,软发搭在陈树达颈上,痒的人浑身酥麻。
陈树达睡不着也不想睡,他艰难扭过脑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观察林羽白的脸。
睡着的橘子精脸颊微鼓,鼻尖圆嘟嘟的,他抬指碰碰,林羽白咕哝两声,囫囵挥动手臂,啪嗒一声,拍走讨厌的蚊子。
陈树达嘿嘿直乐,隔一会逗他一下,碰碰脸颊摸摸耳朵,像个得了心爱宠物的孩子,爱不释手逗弄,被挠两爪也乐不可支。
夜色渐深,他搂住林羽白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坠入黑沉梦乡。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被子好好裹在身上,身旁没有熟悉体温,他猛然起身,鞋都不穿跑出几步,拉开房门,厨房里有个纤细身影,背对他搅动什么。
陈树达呼一口气,回房穿上鞋子,把自己洗漱干净,慢悠悠挪进厨房,下巴搭上林羽白肩膀,缓缓拂出热气:“做什么呢?”
他走路无声无息,林羽白吓了一跳,险些掀翻勺子,陈树达伸手,帮他固定厨具:“怕什么,怕我把你吃掉?”
林羽白浑身麻痒,不想回忆自己醒来时的模样,他像个黏·黏·糊·糊的八爪鱼,脑袋扎进陈树达脖颈,要把他挤成薄片,推进墙壁里去。
“快开店了,时间不足食材也少,只做了几样早点”,林羽白指指餐桌,“马铃薯雪人、鸡蛋肉松卷、鲜虾云吞、金枪鱼蔬菜沙拉和香蕉煎饼,你喜欢吗?”
陈树达坐在桌前,被圆滚滚的马铃薯球惊呆了。
两个马铃薯球叠在一起,做成雪人的形状,雪人胸前系着领带,额上贴一圈乌龙茶叶,颈上一圈奶油,鼻子眼睛嘴单看都没问题,合起来像极了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陈树达点点雪人脑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林羽白端上松饼吐司,潮红晕上耳垂:“对不起,早上忍不住做了它,希望你别介意。”
“我太喜欢了,每天都要吃到”,陈树达拿来餐盒,把雪人小心放入,温柔抚摸两下,“这是我的阿拉丁神灯,谁都不准吃掉,我要把它拿走贡起来,想你时拿出来摸摸,就能变出个你。”
林羽白埋头吮吸云吞,脸上从脖子红到耳根,半个字不敢接话。
陈树达过了神清气爽的一夜,精力旺盛行走如风,早早赶回去工作,林羽白把碗筷收好,扫地擦桌给花浇水,全做完一遍,他起身揉揉酸痛的腰,喝掉一瓶矿泉水,才反应过来,出来工作的第一天,他在外面待了一夜,根本没有回去。
陈树达像个屏蔽外界的雷达,拦住所有恐慌焦虑,现在他离开了,万蚁吞噬的感觉卷土重来,林羽白抽出手机,里面没有未接来电,甚至没有一条信息。
手机在掌心攥出汗水,薄松的头像放大两倍,在屏幕上张牙舞爪,疯狂怒火向他喷来。
第20章
“小林,来的这么早啊”,赵东打开电子锁,从外面踏步进来,“有没有工行的卡,卡号给人事一个,工资给你打进卡里。”
他来回张望,寻找陈树达的身影,心道这大费周折躺进来的温柔乡,陈总也舍得早早离开,看来昨天心满意足,不枉费他早早赶人下班。
“店长”,林羽白仰头看人,有些犹豫,“我想回去换身衣服,很快回来上班。”
“行行行,你回去吧,回来把卡号告诉人事”,赵东连连挥手,“下午过来就行。”
别提回家换衣服了,依这人和陈总的关系,就是林羽白想摘天上的星星,他赵东都得跑遍工厂打造长梯。
走出咖啡厅,林羽白深深呼吸几口,抚平焦躁心情,坐上地铁时心头不安,手机在掌心滑动,屏幕明明灭灭,和薄松的对话框空荡荡的,他打出几个字删除,删除几个字暗灭屏幕,来回折腾数次,还是没法鼓起勇气。
退而求其次,他转而给连玉芬发信:“在吗?”
在路上磨磨蹭蹭,快走到家门口了,连玉芬的电话过来,他手上发颤,险些摔掉手机:“玉芬。”
“嫂子!”,连玉芬气喘吁吁,在路上发力奔跑,“我马上到家!我哥回来了吗?”
“你哥?”,林羽打个激灵,浑身寒毛竖起,“他昨晚…我不知道。”
“哦,那你可能睡得早”,连玉芬说,“我哥早上吃了饭就走了,说今天出差,让你不
用做他的饭,昨天几个姐妹找我唱歌,唱到现在才回来,家里有吃的吗?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心中大石落地,林羽白悄悄松一口气,拧开房门进去:“昨天没有买菜,我用剩下的食材做一些,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嫂子的手艺我放心!”
“好,那你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嫂子放心!”
挂断电话,林羽白进厨房煮了皮蛋瘦肉粥,做了西葫芦夹心饼和葱花鸡蛋饼,想到今天天气炎热,从冷藏格拿出冰粉,在餐盒底铺厚厚一层,放上炼乳水果和坚果,准备中午给陈树达送去。
他不知道陈树达喜欢什么水果,只能每样都放一些,偏心多放了樱桃、芒果和草莓,清甜果香混着炼乳甜香,从透明餐盒里飘散出来。
大门被人撞开,连玉芬风尘仆仆跑进来,一屁股砸向餐桌:“饿死了饿死了,嫂子有什么吃的?”
“粥还烫,慢点喝”,林羽白说,“鸡蛋饼做好了,我给你端上来。---”
暖黄蛋饼冒着热气,连玉芬饿得厉害,徒手抓起塞进口中,狼吞虎咽咀嚼:“嫂子你昨天第一天上班,走的太早了,早上没做饭吧?桌上剩几碗凉粥,表哥看见就火了,把三个碗都摔了,碎片我扫起来大半,怕没扫干净,你走路小心点啊!”
地上还有瓷碗摔开的碎渣,林羽白捡起小小一片,认出这是几年前赶上超市促销,他买肉时的赠品,虽是赠品但质量很好,碗体结实样式精美,他常用它盛饭盛粥,时间长了用习惯了,冷不丁被摔的粉碎…着实有些心疼。
薄松是有多大的火…摔成这样才发泄出去。
林羽白半蹲在地,麻木收拾碎片,指腹割出血珠,被他随手抹净。
连玉芬吃的呼噜呼噜,瓷碗扣住小半张脸,林羽白不再看她,径直走进卧室,在抽屉和床头柜里找银行卡。
没有收入之后,他用的是一张薄松的卡,薄松定期往里面转钱,金额不多,只够买菜做饭,要攒上很久,才能买到喜欢的器皿。
他不想用这张卡,在几个抽屉里翻找,零零碎碎都是薄松的东西,属于自己的寥寥无几,很久之前开过的几张卡,不知在哪个角落积灰。
林羽白自觉记忆力不好,账号手机号从来不换,所有账号的密码都是固定的,随手就能登上,他在一楼找不到卡,想去二楼找找,刚走到楼梯口,连玉芬的嚎叫闯来:“嫂子,你上去干嘛?”
“我去找找银行卡”,林羽白说,“在一楼找不到了。”
“哦,我房间里没有,你不用进去”,连玉芬放下碗筷,抹干嘴唇,“去别的房间找吧。”
林羽白觉得哪里不对,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心,他在几个空房间翻找,半张卡都没有,只得下来换身衣服,带好身份证拎上餐盒,准备去办张新卡。
刚走到门口,大门从外面推开,薄松挟一身热风进门,在门口踢掉皮鞋,抬头看看,冲厨房怒吼:“连玉芬,你又不换鞋?!”
“哦哦哦哦来了来了,马上换马上换”,连玉芬丢开粥碗,匆匆跑到门口,“对不起啊表哥,回来的时候太饿了,来不及换就跑进来了。”
“行了,吃完赶紧上去,没什么事别下来”,薄松甩掉西服,把公文包扔给林羽白,“开了一晚上车,困的看不清路,老婆帮我拿着,我先换身衣服。”
林羽白捧着沉甸甸的公文包,像棵被雷劈中的白桦树,呆呆站在门口,薄松换好衣服出来,皱眉过来看他:“杵那当门神呢?手里拎的是什么?”
没等林羽白回答,薄松劈手上前,夺走餐盒:“学会给自己开小灶了?行吧,正好我浑身出汗,这碗给我吃了,你自己再做一碗。”
“阿松!”
“又要干嘛?”
“这碗、这碗放的时间久,不好吃了,我给你做碗新的”,林羽白缩起肩膀,眼睛盯着鞋尖,“你等等我。”
“哎呀没那么多事,什么长了短了,能吃就行”,薄松拆开餐盒,狠狠挖一大口,“喔,这芒果可真好吃,在哪买的?”
新鲜草莓切成小块,智力大樱桃去掉圆核,挖出越南青皮芒果最甜的部分…这些他精心准备的东西,被薄松毫不客气吞掉,吃得啧啧有声,连融化的炼乳都舔舐干净。
薄松心满意足,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冲林羽白挥手:“老婆过来,给老公讲讲,第一天上班怎么样?”
林羽白轻轻磨牙,不想上前,低头敷衍:“还好。”
“工资谈了吗,试用期多长时间?”
“暂时…还不知道。”
“不知道你过去干嘛?”,薄松拍拍桌面,抽根牙签剔牙,“好么,早上饭都不做,把我和连玉芬扔在家,眼巴巴过去面试,连工资都没聊出来,那你过去干嘛了,可别让人骗进传销了,那我可捞不回来。不是我说你啊老婆,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就别给自己找事了,一月挣那么三两千,扣了五险一金,连件好衣服都买不上,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呢?”
“我知道了”,林羽白不想再待,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工作了。”
“哎回来!”,薄松上前两步,抓住林羽白肩膀,把人拉到身边,“老婆生气了吧,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就是一夜没睡困的厉害,说话口不择言,你要回公司吗?我送你过去。”
“不用”,林羽白挣开对方的手,“我要去办卡,先不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