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24)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正是黏爸爸妈妈的年纪,他却像一个小大人,从来不会哭闹。从记事起他便是自己睡,房间里没出现过第二个人。
打好地铺,顾拾说:“我回我卧室洗漱。”
宣从南点头:“去吧。”
打开通往画室的门,宣从南把小蛋糕上的小海豚摆件支在桌上,整整齐齐。
他欣赏地说:“好看。”
接着又赶紧回卧室拿睡衣也去洗澡。省得一会儿顾拾洗完了他还没洗完,避免尴尬。
约半小时后,留着一条缝儿的房门被敲响。
顾拾站在外面:“从南,你收拾好了吗?”
宣从南在床边擦头发,听到门响看过去,心道是他忽略了顾拾的绅士,不可能尴尬。
“好了。”他应了一声。
顾拾推门进来,抱着自己的枕头。
宣从南看他一眼:“怎么不吹头发?”
顾拾说道:“头发不长,没事。”
“还是吹一下吧,”宣从南道,“睡觉不要让头发湿着。”
“好。”顾拾站起来重回卧室道,“我去吹。”
宣从南想说这里有吹风机,等他吹完直接拿去吹就好了。
但顾拾走得很快,两大步出了房间,头都没回。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别扭。
同以往一样十点躺床上,宣从南毫无睡意地盯天花板。适应黑暗的眼睛能看到一些东西,他双手放肚子上,躺得板正。
卧室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太明显了,扰人心神。
晚上吃了蛋糕,甜的容易让人嗓子发紧,宣从南想咳嗽,忍住了。
“要喝水吗?”顾拾突然发问。
“啊?”明知卧室里有第二个人,但顾拾出声那一刻还是吓了宣从南一跳,“什么?”
顾拾:“你一直咽嗓子。”
宣从南说道:“我晚上吃甜的,嗓子会有点不舒服。”
“我去给你倒水。”顾拾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出卧室。
宣从南顺势也坐起来拍开了床头灯。
不一会儿顾拾回来,将一杯水递给宣从南。
“谢谢。”宣从南伸手接。
顾拾看着他喝水:“嗯。”
“不能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宣从南想起这件事实道。
顾拾低应:“嗯。”
几分钟后两人重新躺下,宣从南缓了半小时,还是没睡着。
“从南。”顾拾的声音从下面的地铺上传来,似近又似远。
宣从南应声:“嗯?”
他往顾拾这边翻了个身,看见他同自己的躺姿一样板正,心情一松自然了不少,问道:“你也睡不着?”
“嗯,”顾拾动也不动地说道,“我的心跳声太大了,你听见了吗?”
宣从南觉得好笑,说:“没有。”
顾拾似是放心了,道:“那就好。”
宣从南道:“但你说你心跳声太大,这句话我听见了。”
他好奇地问:“你的心跳声为什么大?”
思索片刻,顾拾说:“我心脏健康。”
宣从南道:“棒。”
顾拾道:“我每年都会去医院体检,一年两次。”
宣从南道:“好习惯。”
顾拾道:“我身体的全项指标都是非常健康的。”
宣从南道:“嗯。”
在一句接一句的聊天中,他的眼皮终于久违地沉涩,渐渐合上了。
顾拾说:“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嗯......”宣从南迷糊,“知道了。”
被子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这时身体才像解除了封印似的,顾拾很轻地翻个身,面朝宣从南看向他快睡着的样子。
顾拾道:“晚安。”
他低低地喊了一个称呼,不是“从南”。
昏沉的梦境犹如飘荡在无垠的银河,其中一颗星星微晃,带动宣从南的神识,他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想睁开眼睛瞧瞧,可熬的夜让他必须睡,睁眼失败。
“......晚安,顾拾。”他几近无声地说道。
梦里有长头发的妈妈,还有长头发的爸爸。
印象中爸爸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一直是短发。但宣从南因为个别原因自记事起便蓄着长发,总是受到其他男孩子的不解与嘲笑。
“囝囝不开心吗?班里谁欺负你了啊?”幼儿园放学,宣运霆过来接宣从南,将他抱在怀里时戳了戳他柔软的脸蛋。
宣从南闷闷地趴在他脖子里面,说道:“不想要长头发。”
宣运霆道:“是不是又有人说囝囝了啊?”
宣从南不吭声。
“其他小孩儿攻击你是他们不对,跟囝囝没关系,”宣运霆把宣从南的小脸抬起来,温柔说道,“12岁再剪头发好不好。”
宣从南还是不吭声。
宣运霆笑了,说道:“爸爸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宣从南抬起水灵灵的眼睛,里面有些期待的星星。
看着他的眸子,宣运霆很高兴地说道:“对,就是这样,谁说囝囝不会生气不会高兴,你多棒啊。”
他摸着宣从南柔顺的长头发说:“爸爸跟你一起蓄长发,看谁还敢说你。”
早上晚醒了一个小时,睁开眼睛时宣从南还像陷在梦里,久久没能回神。他侧身,把脸埋进铺了一枕头的长发之中,赖床。
顾拾已经起床了,地铺收了起来,地板上干干净净。宣从南闻到从客厅飘来的早饭香味。
“我去图书馆复习了。”吃完早饭,宣从南把今天能用到的东西装进书包,挎在肩上。
顾拾跟着他到门口,看他换鞋,低声说道:“今天不会不接我电话吧。”
语气又像昨天晚上似的,宣从南赧然,说道:“我会回来陪你吃午饭的,乖一点。”
顾拾不再抱怨立马道:“我乖乖的。”
油画昨天完成三分之一,今天需要完成剩下的。
“怎么了啊你?这么心不在焉的,知不知道你维持蘸取颜料的姿.势已经十几分钟了,”张确撞了下宣从南的胳膊,道,“少见啊。”
宣从南回神,颦眉道:“说话怪怪的。”
“谁啊?”张确左右前后看了看,指着自己问,“我啊?”
“不。”宣从南摇头,脑子里又响起一遍顾拾说自己会乖乖的话。
而后他眉头舒展,似是想明白了道:“是我先说话奇怪。”
是他先说乖一点的。
他只是不想让顾拾再像昨晚那样委屈,不掺杂其他感情。
一切正常。
张确满头雾水,说道:“一天不见,你在说什么啊?”
午饭张确让宣从南去北食堂吃,他们一起。
宣从南拒绝了,说道:“家里有人等。”
张确:“???”
他喊道:“你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周六早上八点不到,宣从南刚洗漱完,客厅门便被一股大力捶响。
听这动静他差点儿以为是宣卓耀,但宣卓耀他们不知道他新家的具体住址,况且小区不让陌生人进。
除非提前向保安打过招呼。
“我去开。”顾拾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走向玄关。
“哥哥!”兴奋的喊声传进客厅,顾捡一下子扑上来,“哥哥我好想你啊!”
顾拾单手按住他肩膀,往后推,漠然道:“不抱。”
“......不抱就不抱。”顾捡撇嘴,而后他眼睛豁然一亮,“哥哥!!!”
这声喊的不是顾拾,是宣从南。
宣从南出来看是谁,和顾捡四目相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赶紧干巴巴地说:“你好。”
“你好啊哥哥!”顾捡冲上来和他说话。
他和顾拾亲近惯了,在家里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开心果,拥抱——是他觉得能迅速拉进两个人关系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