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142)
没有想甩了顾拾。
没有不想要顾拾。
行李箱杆全拉出来很长,直愣愣地竖在空中, 硕大的浅蓝色箱子停驻在宣从南手边是个很刺眼的存在。
顾拾忽略余光:“囝囝,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知道你像的是谁吗?你像顾拾。我们谈恋爱在一起的时候,你是顾拾的替身。】
【你像顾拾。】
【你是顾拾的替身......】
沈迁的声音如魔贯耳, 致使宣从南头愈来愈低,下巴几乎戳到胸口。
这段时间顾拾在忙,宣从南每周末给学生上完课没其他事情做,要么待在画室, 要么用手机补顾拾的剧。
电影和电视剧里面, 演员演绎的角色感情是扩大过后的, 高兴、悲伤、暗恋、明喜......都比没那么多观众的现实更直观,也更令人动容。
宣从南知道了许多设定,杀人的疯批,纯爱战士,朱砂痣婚后变成蚊子血,爱而不得的是白月光......
【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替身伪装白月光的样子去取悦别的男人,白月光真的不介意吗?】
那些话重新变排,成为宣从南的难言之隐,不可言之痛。
“......你不是,过两天才回来吗?”宣从南对顾拾说。
“嗯,”顾拾道,“想给你惊喜。”
宣从南没回答。
顾拾说:“然后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宣从南捏了捏膝盖的裤子。
家里的地暖重新运作,房间里温暖如春,顾拾扯了一下宣从南几乎及膝的风衣:“不热?”
宣从南:“......有点。”
顾拾:“脱了吧。”
他先抓住宣从南左手的风衣袖子,然后抓宣从南领子,一拉一褪脱·掉一半。
另一半又一拉全部脱·掉。
宣从南里面穿一件米白色的卫衣,胸膛有商家L O G O,像一艘即将远行的帆船。
如果顾拾晚回来一天——晚回来五分钟,他就找不到宣从南了。宣从南没告诉他,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拉着行李要自己走。
“你想去哪儿呢?”顾拾低声问道,牵着宣从南的手不撒。
宣从南:“爸爸妈妈的,别墅。”
是个熟悉的地址,顾拾嗯了一声道:“沈迁伤害你了吗?”
宣从南心里霎时一紧,心脏被一只手攥住,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他迅速瞥了一眼顾拾,发现对方正灼灼地看过来,又惊弓之鸟一般垂眸。
顾拾怎么知道......
“沈迁,伤害你了吗?”顾拾第二次询问道,这次带着宣从南必须回答的压迫胁逼。
宣从南说:“......没有。”
顾拾:“你们说了什么?”
寂阒无声。
顾拾:“不能告诉我?”
顾拾等了几分钟:“真的不能吗?”
顾拾:“囝囝?”
顾拾:“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没有说什么。”宣从南终于开口道。
顾拾喃道:“是吗?”
宣从南觉得冷了,想把风衣穿上,没敢动。他只觉得顾拾摩挲他左手腕骨的手有点颤,仿佛在极力克制。
他不懂为什么。
难道顾拾已经知道替身的事情了?如果没有,为什么生气?
倏地,宣从南的注意力被一阵轻微的颗粒碰撞声吸引,侧眸看过去。
顾拾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五颜六色的糖果,哗啦哗啦地响。
盒子分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装同颜色的糖。颜色很漂亮。
今天顾拾杀青,吃杀青饭时穿得正装。剪裁得体的西装袖里是顾拾完美的手,把玩一盒彩虹糖不觉幼稚,且莫名诡异。
盒子在顾拾手里转一圈,顾拾看着它,说:“我也不想让沈迁比我先一步闯进你的生活,是我当时太懦弱了。抱歉。”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沈迁就好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囝囝......”
糖果在一圈一圈的旋转中东倒西歪,来回挤怼碰撞,宣从南反手抓住顾拾:“你怎么了?”
顾拾抬起眼眸:“你说我们会好一辈子,你在骗我。”
宣从南说:“我没有。”
顾拾:“你和他见一面,就要离开这个家,离开我。”
豆大眼泪从顾拾眼眶里掉下来,他捏紧药盒:“对不起......”
宣从南心惊害怕,两只手都握住顾拾的,无措地看他:“顾拾,你怎么了啊?”
他说:“我没想离开你,我只是要去爸爸妈妈以前的家里住两天,我会回来的。”
顾拾不听:“撒、谎。”
“撒谎,撒谎,撒谎。你骗我。你没想回来,你在骗我......”
“我没......”
“对不起。”
顾拾的领带被他扯下来,同一时刻,他缓慢但强硬地拽过宣从南的右手,把领带缠绕上去。
发现手腕被黑色的领带缠一圈后,宣从南直觉不能让顾拾继续,往后抽手,想站起来,顾拾压制着他,缠了第二圈第三圈。
“顾拾?顾拾......顾拾!”
领带的一端在右手捆系成死结,尾巴还有很长一截。
下一步动作迟迟未现,宣从南不再喊顾拾,心下稍安了些。
顾拾面无表情,但一直没停止哭,眼泪千行颗颗分明。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胡阅”的备注在来电屏幕上不知死活地跳跃着。
顾拾划动接听。
“顾拾!干什么不等我?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胡阅急赤白脸般地吼道,“我快到你家了,你不要情绪上头行吗?!”
顾拾冷声:“别来。”
胡阅:“可是你......”
“告诉他我们没事。”手机开着免提,但顾拾仍突然把手机递给旁边的宣从南,一边泪落汹涌一边声漠道,“告诉他。”
胡阅:“小宣?!”
“......嗯。”宣从南心慌,但听话道,“我们没事。”
“真的吗?!”
“嗯。”
胡阅那里传来鸣笛声,应该是堵了,他被迫停车,身心俱疲地呼一口气:“有事一定要及时打电话。”
宣从南说:“嗯。”
电话挂断后,顾拾摸到宣从南的手机,和自己的并排摆在桌上。他不玩彩虹糖了,玩手机。
先是将两人的手机打开,好像在看时间,然后关闭。
接着再打开,再关闭。
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玩儿腻了,同时把两部手机按关机。
中午在超市门口,宣从南和沈迁被一个不知名人士拍了。
发微博的人以为这是一对拌嘴吵架的情侣,初衷没恶意,将其发在CP超话让里面的十万粉关注看高颜值情侣。
十万人里,不少人认识宣从南。让大家嗑CP的男士及时将照片删除并道歉,没想到宣从南是顾拾爱人,发誓以后不再乱发。
这些东西让顾拾看到了。
那时是下午五点,和剧组吃完饭顾拾赶飞机,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无法言明自己的心情,只想赶紧回去见宣从南。
只是和沈迁说几句话,囝囝又不会不要他......
代表离家或者远走高飞的行李箱伫立在客厅,顾拾死死地瞪着它。
他回来时拿着药,觉得有能需要到的地方。
顾拾理智被烧毁一片,往常回家机警如野兽能甩掉任何狗仔的他,没注意到今晚后面悄悄跟上了一辆车。
车窗里悄悄探出镜头。
在宣从南眼里是彩虹糖、在顾拾这里是药物的盒子,被顾拾单手打开。
他从里面捏出第一粒,咬进嘴里,不就水直接嚼。
“要冷静。”顾拾低声说。
很像疯癫的自言自语。
吃第二粒药,顾拾:“别冲动,要润·滑。”
第三粒药,顾拾:“不要冲动,要扩·张。”
第四粒药,顾拾:“......别冲动,慢慢来。一定要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