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63)
钱臣看他眼里躲闪的神情,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开口问:“你恢复记忆能想起以前的事了,是在害怕宾武?”茹宏图抿抿唇,脸上挤出个苍白的笑:“以前的事都是一些误会罢了,他跟在你身边的时间那么长就如同你的兄弟一般,我想应该……”
“我没有这样的兄弟,”钱臣的口吻平淡而又冰冷,“罔顾我的意愿伤害我在意的人,我没有这样的兄弟。”茹宏图以一种惊诧的目光看向他,声音带点颤抖:“你的意思是,你把他……”钱臣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茹宏图,捕捉到他面上的不可置信和一丝恐惧。这个傻小狗,居然还会为伤害自己的人说话吗?如果告诉他自己除了将宾武施加在他身上的伤痛原封不动还回去之外还让他没有那么痛快地死去,他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如果因为宾武的死而给他造成了心里负担,影响到二人之后的生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在想什么呢?”茹宏图看见钱臣的表情如瞬间解冻化为春水柔情的湖面。“他到底也是跟了我快二十年的兄弟。纵有嫌隙大家也能好聚好散,”钱臣从善如流地说出半真半假的话,“以后我们不会见面了,你也放心吧。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有了他这句话,茹宏图的精神与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歪躺在钱臣腿上。钱臣原本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更是方便放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服捏他的胸脯和小豆儿般的乳头。“阿臣!”茹宏图本来想靠着他休息一会儿的,但对方此刻充满暗示的举动又让他心神荡漾。
钱臣的脸不是那种张扬明亮的英俊,与哥哥钱君面上精致温润的气质相比,兴许是因为他幼少时受过流离之苦,身上的戒备心与疏离感更重,可他的行事作风又充满不羁豪气。茹宏图便是被这两种反差所吸引,连带着都觉得钱臣那稍显阴鸷的长相格外迷人。
事实上钱臣自觉不是非常重欲的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总耽于风月。与茹宏图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作为恋人相处却不长,即便有过数次肌肤相亲但还处于对对方身体相互探索的阶段。被茹宏图充满爱意的晶亮双眼毫无保留地注视着,钱臣便下意识用最本能的爱欲回应他。
“最近发觉你不止屁股饱满,奶子也比其他男人要鼓,”钱臣两指慢条斯理地旋捻着茹宏图衣服下的乳头,“奶头也和鸡巴一样容易摸摸就硬。”他用词直白,语气带点长久浸淫的痞气。
茹宏图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体在钱臣的眼里看起来那么色情,小声嘟哝:“以前不是这样的。”“哦?”钱臣一把将他拉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这样双掌就能兜住茹宏图那被裤子绷得肉甸甸的屁股,“意思是现在变成这样是我弄的?”外头天气很冷,屋里的暖气却开得足,因此茹宏图只穿了件衬衫。方才被钱臣解了胸前两颗口子,露出不常见天日的白花花胸膛皮肤细得如脂如玉,倒不像茹宏图这样的人会有的。钱臣先吻茹宏图的嘴唇一路往下,脸埋进他胸口狼似地叼着乳肉在齿间轻轻研磨。茹宏图搂着他的脖子还不忘提醒:“可是阿臣……快到六点了,今晚除夕不是说好要去你大哥那儿还有茵茵一起吃年夜饭的吗?今年我算是正式上门打招呼,晚到会不会不太好?”钱臣紧贴着茹宏图热乎乎的肌肤不愿放开分毫,快速瞟一眼钟:“还有一个多小时,够了。”
话虽如此但二人仍是迟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钱君的住处,索性钱君并未多说什么,脸上依旧挂着茹宏图见过的那种亲和微笑,令这张与钱臣绝像的脸还是如此无可挑剔。
“大、大哥好!”茹宏图几乎没有犹豫立即就改了口,反倒让钱君和钱臣都是一愣。钱臣更是震惊,他自己都没叫钱君哥哥呢,茹宏图还先叫上了!“你好……好久不见,茹宏图,”钱君侧身迎他们进来,“茵茵一直记得和你再一起玩的约定。”他话音刚落钱茵茵就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茹宏图眼睛都亮了。
钱臣蹲下来同她说话:“怎么样,叔叔没有骗你吧。我说过会把他带回来的。”钱茵茵用力点点头,扬起笑脸难得开口脆生生地叫茹宏图“哥哥”。钱臣听她叫茹宏图哥哥却叫自己叔叔,岂不是乱了辈分?让钱茵茵改口叫茹宏图“婶婶”。钱茵茵显然还不知道“婶婶”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向钱臣。钱臣一本正经解释道:“‘婶婶’是‘叔叔’的妻子,懂了吗?”钱茵茵看看茹宏图说:“那哥哥……也就是叔叔的妻子。”
“对了,聪明!”钱臣颇为满意,但茹宏图却抑制不住地红了脸。说他是钱臣的老婆……放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四人一起吃了顿年夜饭,茹宏图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年夜饭了,趁着这热闹劲儿话也不由自主变多起来。没有谁觉得他聒噪都很愿意听他说话,这个算不上十分和睦的家族有了茹宏图在场仿佛注入了一汪活水。
晚饭后茹宏图信守承诺一直陪着钱茵茵玩,无意中看见柜子上摆着的一副照片——是钱君、钱臣、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女人亲昵地挽着钱君的手臂,钱君和女人的脸上都笑吟吟的。唯有旁边的钱臣没有笑,相片里的他模样比现在稚涩一点,站在画面的最旁边单手插兜神情漠然地望向镜头,与钱君他们相隔几步之遥好像只是误入相片的一个局外人。这女人大概就是钱茵茵的妈妈,茹宏图猜。他更关注相片里的钱臣,与兄嫂的幸福笑容相比,紧紧几步之隔的他却好像与幸福绝缘。那时候李帝如应该还是钱臣的恋人才对,却没有出现在相片里。
是因为心底其实是羡慕哥哥的幸福却不屑表露而故意装作冷漠的吗?茹宏图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他回头望望正在交谈的兄弟二人,气氛难得的平和。
没有关系。
茹宏图想。
今后我会在他身边。
第70章
钱君其实在茹宏图进门解下围巾后就很快发现了他脖子上的新鲜吻痕,显然在年夜饭之前钱臣跟茹宏图早就先“吃”了一顿。自己弟弟对这个包子铺小老板的着迷程度不知不觉都发展到这种地步,这是钱君没有料想过的。钱君知道李帝如和钱臣的过去,虽然钱臣没有任何把李帝如往他跟前带过的意思,但钱君还是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一些他们俩的情况。这两人形影不离以至于之后李帝如的突然消失让钱君都觉得不可思议。
彼时钱臣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寻人的态度其实也已经让钱君隐隐觉察到他们之间存在问题,是他无法介入进行任何调和与规劝的。就如同现在,哪怕他说不会接纳茹宏图作为钱家的新成员,大概钱臣也当他放屁。
钱臣不是幼时总被钱君压着一头的敏感爱哭鬼了,他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成长为现在的样子。看眼下的状况倘若因为茹宏图的事情把他逼急了,他真有可能把钱氏相关的一切撂挑子不干,这不是钱君希望看到的。既然钱臣愿意把茹宏图带回家里,那自己就继续维持友善的大哥形象做个顺水人情便好。
“人虽然是跟着你回来了但恕我煞风景提醒一句,缇花街的问题不解决你们俩中间始终会横着这道坎。董事会的决定依旧是铁了心要拿下缇花街,你是不是做好要让他伤心的准备了?”年夜饭后,兄弟二人难得平和地坐下来说话。钱臣语气胸有成竹:“谁说我会让他伤心了?”
“董事会只是说要缇花街,要的缇花街的位置以及可以预估到的利益。但他们又没说过要什么样子的缇花街。缇花街的原住民担心的最大问题也是住了那么多年突然要拆这一片自己该在哪里落脚。与恒荣的艾松馥接触之后给我提供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将缇花街改建成带有老桦市的文化特色街区,现在人们不正是流行到这种地方city walk之类的,还愁没有客流吗?”
望着钱臣侃侃而谈的模样,钱君却抓住了奇怪的重点:“你居然还肯和艾松馥接触,我还以为你是会对‘逼婚’对象甩脸的子人。”钱臣白了他一眼,冷笑:“生意上的事多一个合作可能总比多一个对手好。我不笨,艾松馥也不傻,当我提出想与他们就缇花街项目合作时,他很快也表达了合作意愿,毕竟恒荣比我们擅长开发康养与文娱产业,专业的事当然交给专业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