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充电可以续命(88)
“我背完了。”张扬避开刘年的眼睛,就是不直视他:“不用再背了。”
实际上,在刘年坐下来靠近他的那一刻,张扬已经把刚刚背的都忘了。
“翻译一下。”刘年执着地看向他,嘴唇轻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问题,张扬猛然一愣,他根本不知道还要翻译。
想着不能在刘年面前丢脸,他眼神四处飞,正准备胡编乱造一个,刘年却好像知道他不会一样,突然开口了:“这句话的意思是背书的时候就认真背,不要东看西看,不然根本背不熟。”
刘年的嘴巴还是一样毒,损起人来丝毫不嘴软。张扬随即怔住了而后想也不想地开口:“要不是…”
刘年静静地等着,看他怎么解释。话说到一半,张扬猛然住口。
要不是刘年,让他胡思乱想停不下来,他根本不会把刚背完的诗忘了,刘年是罪魁祸首。这话如果真的当着刘年的面说出来,以他们现在尴尬的境地,听起来会变了味。
甚至还夹杂着丝丝暧昧,到时候越描越黑,就算他张扬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要不是什么?”刘年不像刚进屋那样寡言了,反而主动开口问张扬。
刘年能主动跟他说话是件好事,但问这么尴尬的问题,让张扬不是很想回答。
他烦躁地挠头,把书本作业胡乱收起来:“没什么,算了,明天再背。”
“嗯。”刘年也不再执着地追问,而是起身回了窗台的桌边,一声不响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这句诗的意思是男子若是沉溺在爱情里,还可以摆脱,如果是女子沉溺在爱情里想要拜托就不容易了。”
“是这个意思吗?”张扬无意识地重复,脑子里只剩下“沉溺在爱情里无法摆脱”这几个字。
爱情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张扬是这么认为的。他有感而发,明明自己都没有经历过,却偏偏生出了这种感慨。
“你有真正地喜欢过谁吗?”话问出口,张扬想收回都来不及,他明明知道刘年对他的心思,这样问等于直接否决了刘年对他的喜欢。
男人和男人,哪能算爱情。
刘年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无声地看向张扬,看到他眼里明显的躲闪后,刘年自嘲一笑,随即开口:“没有喜欢过人。”
听到这句话,张扬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刘年否认了,他不应该高兴吗?他们又可以继续做好兄弟了。
但是张扬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丝丝的不快,他撇嘴一笑故意说:“我喜欢过。”他之前喜欢过白小纯,怎么不算喜欢过人呢。
话一说出口,张扬明显看到刘年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撇着眼角,眉毛微微的皱,暗中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张扬瞬间开心了。他还想继续问,刘年却已经敛去眼里的落寞,忽然抬眼看他。
“还想看这个吗?”刘年开口,拿着相册回头看向张扬。像是在转移话题,又像是真的想给他看。
“嗯?”张扬没想到刘年会主动给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真的?”
“嗯。”刘年拿着相册走近张扬,递了过去。
张扬摸不透刘年在想什么,只能机械地接过相册。翻开相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全家福,刘年一家还有沈黎明。
在看到沈黎明的第一眼,张扬的表情就变了,神情中带着明显的厌恶。目光一一转,他一眼就看到沈黎明把刘年抱在身前。
那时候的刘年笑得很开心,他小时候和现在长相差别不大,但小时候看起来更平易近人。
笑的时候会咧出大白牙,眼睛弯弯的,衬得眼尾清冷的小痣都多了几分调皮。
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忽视沈黎明,这才继续翻看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年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每一张都有点泛黄,照片大同小异,都是一家人的合照。
相同的是,无论哪张照片,刘年都是被搂在沈黎明的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得出来刘年很喜欢沈黎明。
张扬从来没见过刘年对谁这么亲近,即使是对沈娟和刘成光,他虽然也是爱的。但他们之间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没有他和沈黎明那么纯粹的亲近。
也许,沈黎明对刘年来说是一个好舅舅。
张扬这么想着,慢慢地翻着相册,心里开始有一丝轻微的触动。他虽然没有舅舅,但好像能理解刘年对沈黎明的依赖。
越到后面照片越新,渐渐地,照片里的沈黎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长大的刘有鱼。
刘年不再站在中间,而是和刘有鱼并排站在沈娟和刘成光的前面。
一样是四个人的合影,却没了沈黎明的身影,他像人间蒸发一般悄无声息地从这个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ps:谢谢给我投海星的宝包,猛男啾啾~
第88章 哼,不要欲擒故纵啊!
照片中的刘年逐渐褪去青涩,脸上的笑意也不那么明显了,乍一看和现在的他很像,成熟中带着疏离。
照片不多,张扬没一会儿就看完了。他合上相册,脑子里还回放着那些画面,通过相册,他见到了不一样的刘年。
他本想和刘年说点什么,但无论说什么,必然绕不开沈黎明,张扬索性不说了,伸手把相册还给刘年。
“其实也没什么。”刘年接过相册竟然开始解释:“我就知道你不爱看,毕竟我舅舅……”
张扬叹了口气,没逃避话题:“看起来你很喜欢他。”
“嗯。”刘年并不多言,只是淡淡地给了张扬一个回应。他知道张扬不喜欢沈黎明,所以也没想继续讨论。
两人相对无言,刘年没走开,无言地翻着相册。然而,才过了一会儿,张扬又打破沉默开口道:“后来合照里他不在了,是因为我爸吗?”
“我不清楚。”刘年说着像是在回忆:“只知道他和我妈吵了一架就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后来听别人说,他是和另一个男人过日子去了。”斟酌了一番,刘年才断断续续地开口。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张扬的表情,最后见张扬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结束了话题:“我只知道这些。”另一个男人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张扬没接话,他下意识地伸手掏口袋,却发现新换的衣服里面没有烟。
“给。”刘年递过去一颗棒棒糖,依然是橘子味的。棒棒糖橘色的包装在白色的灯光下有些泛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张扬一言不发地接过,熟练地撕开包装纸,一口扒糖塞进嘴里。空气里充斥着糖果被嚼碎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
“还有吗?”张扬头也不抬,盯着刘年手里的相册沉思。
“有。”刘年又递过去一颗,三两下又被张扬嚼碎了咽下。这回没等张扬问,刘年就又给他递了一颗。
他兜里还有一把糖,但他没有一次性全部给张扬,而是一颗一颗地给。一次又一次,反复而有耐心。直到拆开的糖纸堆了半张桌子,张扬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爸妈是在我八岁的时候分开的。”张扬头一次主动说起他家的事,他声音滴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应该是那时候,他离开你家的吧?”
刘年没回答,转身给张扬倒了杯水。
“糖能吃,别一次吃太多。”刘年收了糖纸揣进兜里,有意岔开话题。
“不吃了。”张扬抬头看向刘年:“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
张扬向后一仰躺倒在床上无所谓道:“什么都行。”他不过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再去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那就继续背书吧,你背,我听。”刘年瞟了瞟张扬转身拿过书,开始哗啦啦地翻书。
“还是睡觉吧。”张扬白了一眼刘年,说完就钻进了被子里。